這麼一句平平淡淡的話,倒是生生的就被說出了幾分火藥味來。
楊云溪看着塗太后,一下子倒是明白了李太后的心思。
李太后這分明就是在和曾太妃別苗頭。
只是楊云溪縱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可是還是無可奈何:面對李太后這般態度,她卻是一個字也不敢多說的。
楊云溪只能是賠笑,別的卻是一概不敢多做。
李太后顯然也不想將楊云溪逼急了,當下笑了笑也沒再如何,只意味深長看着楊云溪道:“有句話說得好,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有些時候,還是要想想自己的位置纔是。”
楊云溪聽了這話就明白了李太后的意思,卻也是不願立刻回答,只笑了笑避重就輕:“太后教誨得是。”
李太后沒得到想要想要的結果,便是神色更加陰鷙了幾分,最後也沒多留衆人多說話就讓人散了。
從李太后宮中出來,楊云溪便是側頭看了徐薰和秦沁一眼:“以後看來你們兩個就要多忙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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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薰笑了笑:“忙倒是不怕,就怕做了那風箱裡的老鼠,到時候兩頭都是受氣。不然就是豬八戒照鏡子,例外不是人了。”
楊云溪聽着徐薰的玩笑話,便是也禁不住笑起來:“你就這般貧嘴吧,回頭讓太后聽見了,指不定得撕你的嘴。”
秦沁也跟着笑了笑,不過卻是一言不發。看着安靜得不行。事實上,自從上次楊云溪說話不客氣了一回之後,秦沁便是一直都是這般的態度了。人多的時候都是低調得很,一言不發的樣子要多安靜就多安靜。
楊云溪看着秦沁這般,微微一挑眉也就沒再多說。不過卻是邀請徐薰道:“阿石這會子應該在和小蟲兒玩,不如你也過去罷,午膳咱們也在一處用了。也省得各自吃着也不香。”
如今朱禮幾乎忙成了一個陀螺,楊云溪除了晚上,白日裡幾乎是瞧不見朱禮的人的。
徐薰大大方方的應了一聲,又看了一眼秦沁:“德妃要不也一起去?”
秦沁卻是一口回絕了:“還是不了罷。阿媛還在等着我回去呢。”
既然秦沁這樣說,楊云溪自然也沒多留秦沁。當下便是和徐薰一處上了轎子,與秦沁分道揚鑣。走了一截路之後,徐薰便是開了口:“李太后如今這般的態度,也是叫人有些受不住。”
楊云溪苦笑了一聲:“大約是那日先帝臨終之前對曾太妃太過關切了一些,便是讓太后心裡不舒服了罷。”
“可是苦了我們了。你難道沒發現,太后她就是想要讓我們站個隊?明擺着是要讓我們和曾太妃那邊劃清界限。尤其是你——”徐薰“嘖嘖”的感嘆一聲,就差沒拿着刀子直接逼你了。
楊云溪淺淺淡淡的笑了一笑:“橫豎她也不會真拿着刀子來逼我,怕什麼?“
徐薰意外的看了楊云溪一眼:“如今你這氣勢倒是見長。”頓了頓自顧自又笑了一下:“是了,現在你可是貴妃了,那哪能一樣?就是太后她也不好明着逼你。”
楊云溪嘆了一口氣,“是不能明着逼我,不拉攏卻也是不至於。好在咱們現在倒是不必看太后的臉色過日子,太后和皇上的關係……我倒是不必太過爲難。”
若是李太后和朱禮的關係極好,那麼現在楊云溪肯定不是這麼一副態度。
徐薰猶豫了一下:“你是打算兩頭都——”
楊云溪搖搖頭,“我和曾貴妃畢竟交情更深一些。”
徐薰一下子就明白了楊云溪的意思:“你這是打算和曾貴妃交好了?那太后這邊——”
“太后這邊本就不怎麼喜歡與我,又何必費心討好呢?不說別的,光說熙和是被我送出宮去的,你說太后她心裡能對我有好印象?”楊云溪笑着將話攤開了說,再直白不過。
熙和如今送出去宮去,了卻了她的一樁心事,可是卻也是得罪了李太后和李家。
就算如今李太后和李家不知道此事,可是紙包不住火,總有一日會知道的。那個時候……從一開始,她就沒有和李太后和李家合作的機會和可能。所以,又何必徒勞?
可是曾貴妃則是不同。
楊云溪心頭早就做出了選擇,此時自然也是不會有什麼可遲疑的。
”只怕旁人要覺得你這是對太后不恭敬了。或是覺得皇上對太后她——“徐薰皺着眉頭,”別到時候惹了麻煩。倒不如兩頭不討好。”
徐薰的意思和擔憂楊云溪心頭明白,當下一笑:“這事兒還是早些讓太后明白纔好。不然到時候指不定怎麼折騰。現在宮裡好不容易清淨下來,卻是千萬莫要再折騰得好了。”
別說朱禮,就是她也是覺得累的,只盼着是能夠安安靜靜的過日子纔好。
一路到了翔鸞宮,果然就瞧見墩兒和小蟲兒兩人在廊下玩木馬呢。內務府爲了討好楊云溪,便是送了不少小孩子玩的精巧玩具過來。比如這個木馬,精雕細琢得和真正的馬兒都是差不多了。眼睛是用琥珀鑲嵌,小馬鞍還是鑲嵌金和珍珠螺鈿的。咋看不怎麼起眼,細細一看便是知道什麼叫宮闈之物。
小蟲兒和墩兒兩人騎在馬兒不亦樂乎的,小蟲兒更是揮舞着一跟小小的馬鞭,像模像樣的在那兒揮舞着——當然說是馬鞭,其實就是絲綢扎的一條綵帶。輕飄飄的好看不說,抽在人身上也是半點沒感覺。這是怕傷了人。
楊云溪看着這個樣子禁不住的就笑了:“也就是小孩子能這般無憂無慮的。”
徐薰也跟着笑,隨後又嘆了一口氣:”說起來墩兒也只有跟着小蟲兒玩的時候纔像個孩子呢,在我跟前的時候,什麼都好,唯獨是一點不好。着實是太懂事了懂事得叫人都心疼。“
”那奶孃你找個機會就換了吧。“楊云溪眯了眯眼睛:”那奶孃雖然也沒什麼大錯,可是卻也不算好。你現在是墩兒正兒八經的母妃,換個人也無妨。”
徐薰點了點頭:“這事兒慢慢來吧。就怕墩兒自己不願意。”一面說着,一面卻是走上前去替墩兒擦汗:”瞧這熱得,仔細別着涼了。”
看着徐薰那樣子,楊云溪便是知道當初的決定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