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錢,你給我說說,你爲什麼會有這麼想法。”
鄭市長表面的非常平易近人,但錢峰也曾是人上人,很清楚,這只是一種態度,一層面具,跟像鄭市長這樣的高官打交道必須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放得太開,人家可能就會認爲你對他沒有敬畏,這對於他們這樣高高在上的人來說,所謂的不卑不亢只會讓他懷疑自己的權威,懷疑你心存不敬。
至於姿勢放得太低,那更是不行,身爲一個地級市的堂堂市長,他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卑躬屈膝的奴才,多你一個也不多,只會讓對方直接將你劃入奴才的行列。
錢峰微微的衝鄭市長彎了彎腰,隨後看了看一旁的周長生,直接開口道:“因爲我清楚像我們農機廠這樣的廠子已經算是走到了歷史的盡頭,這個時候不管是找『政府』還是找銀行都是讓市委市『政府』爲難,所以我就想幹脆我們自己想辦法,最少不管最後能不能成功也能夠爲我們豪州,爲豪州的各位領導減輕點負擔。”
這些年農機廠一直陷入一個怪圈,一旦職工們生活不下去了,那就去找『政府』,『政府』一旦被堵得沒了辦法只好找銀行,然後銀行被『政府』『逼』得沒辦法就只能放點血讓農機廠再吊口氣,然後等這口氣下去了,職工們又再一次循環,如此反覆之下,最終只能讓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們疲於奔命到處滅火。??首發 官路求索5
“知己啊!”鄭市長聽完錢峰的話,第一個想法就是錢峰真的說到他心裡去了。
豪州十數家中大型的國營老廠,多的員工好幾萬,少的也有數千,自從改革開放,放開市場經濟之後,這些老廠便開始走下坡,原本豪州的自豪變成了豪州的毒瘤,特別是他成爲市長之後,堵市『政府』,堵交通要道,來了省級領導堵領導車隊,爲此他是天天寢食難安。
看着鄭市長臉上的表情,錢峰知道自己這話算是說到他心裡去了,對於這位鄭市長,錢峰一點印象也沒有,那就只能說豪州是他政治前途的終點。
“好,你們廠的這個方案我儘快研究,過幾天就給你們確切答覆。”
說這句話晨,鄭市長還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一旁低頭不語的錢峰,似乎在心裡想着什麼。
走出豪州市『政府』,周長生似乎還沒有從市長辦公室內走出來,“小峰,這事就這麼過了?”
錢峰一看周長生的表情,不由的笑了笑,他當然知道周長生心裡擔心什麼,還不就是擔心一個政治風險的問題,畢竟將好好的農機廠拆了建市場從大的方面說起來就是破壞國有財產,別看他跟廠裡的那幹領導方案拿得快,但擔心卻一點也沒有消除,如果不是被農機廠現在的這個爛攤子『逼』得沒了辦法,以周長生的膽量他肯定不會走出這一步,這也是錢峰之前一直以爲周長生會再過幾個月被形勢『逼』得沒了辦法纔會想到他的提議。
看着錢峰的笑容,一旁的孫紅梅總是不由的心跳開速,同時還會不由的想到之前在錢峰住處門口看到的情景。
“那你說市『政府』會不會真的答應?”
“會,我敢說一個星期內市『政府』就會通過我們的方案,因爲這位鄭市長比我們更等不起!”
錢峰的信心來自他記憶中的那位鄭市長的後任市長,那位在他前生豪州歷史中損譽參半的強權市長。
“爲什麼?”周長生與孫紅梅同樣滿心的好奇。
重生後的錢峰臉上總是會不自覺的出現他前生時那副一切盡在掌控中的自信笑容,他也根本不知道他這用了數十年才培養出來的笑容對現在的人來說是多麼的具有震憾力。
“因爲如果他如果不拼一把,他這市長也就快到頭了。”
說到這裡,錢峰不由的想到了那位他記憶中的後任市長,如果真讓錢峰選擇的話,他還有期待着跟對方打交道,而不是現在這位他根本不瞭解不熟悉的鄭市長。
“你怎麼知道?”孫紅梅對錢峰習慣的自信笑容多少有些吃味,不自覺的就喜歡跟錢峰唱唱反調,可惜她不知道一個女人如果開始喜歡跟一個不是丈夫的男人唱對臺的話,那她的也就已經不遠。
錢峰看着孫紅梅,直到將孫紅梅看出一個大紅臉他才哈哈才笑道:“因爲我就知道,但我就是不告訴你。”
一旁的旁觀者周長生看了看羞紅着臉的孫紅梅,又看了看一旁似乎有些陌生但卻極度熟悉的錢峰,最後能笑罵道:“小峰,你小子少給我油嘴滑舌,小心我代你爸教訓你。”
錢峰笑了笑,隨後轉過頭又看了看那棟記憶中有些親切的市『政府』紅樓,他很清楚,農機廠的這份方案應當足夠讓豪州市鬧翻天了。??首發 官路求索5
回到農機廠廠辦樓前,跟隨着周長生走下廠長專車,周長生忽然向一旁的孫紅梅道:“小孫,小峰的辦公室就由你帶他去吧,王副廠長他們現在應當已經在會議室等急了,我先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
看着周長生快步上樓,錢峰微笑着走到了一臉錯愕的孫紅梅身後,同時不自覺的掃視了一下孫紅梅的背影,特別是那有些『迷』人曲線的『臀』部。
孫紅梅似乎也感受到了錢峰的目光,羞紅着臉轉過頭狠狠的瞪了錢峰一眼之後才快步向廠辦樓上走去,她然知道跟在她身後的錢峰看得更是歡快了。
農機廠這樣的廠子廠長助理其實算得上是一個虛職,現在除錢峰之外還有三人,這三人都是這些年新分配來的大學生,對於他們,錢峰只能說他們實在是夠倒黴的,好不容易考上大學讀完大學,一參加工作就拿不到工資不說,幾年後還會成爲第一個下崗運動的祭品。
在錢峰記憶中前世豪州就有一對來自農村的大學生夫妻,剛畢業分配到工作,然後工資還沒拿到兩月就齊齊下崗,沒有社會經驗又缺乏心理承受能力的這對年輕夫妻居然選擇了相擁『自殺』來面對這個殘酷的社會,這事當時雖然沒有見報,但卻在豪州民間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風暴。
辦公室內並沒有人,只有四張並排擠在一塊的辦公室,以及靠牆的四個大木櫃。
指着其中一張不那麼幹淨的辦公桌,孫紅梅狠狠的用眼剜了錢峰一眼之後纔開口道:“這張辦公桌就是你的了。”
說完還哼了一聲,然後才扭着她『性』感的小屁股向辦公室外走去。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辦公桌,錢峰隨意的從門外找來一塊抹布隨手抹了幾下,然後乾脆走出了辦公室。
對於農機廠,錢峰從小生長在這裡,對於它,他實是在太熟悉了,隨意的走到廠辦辦公室,裡面果然坐滿了人,喝茶的,抽菸的,還有坐在角落裡看電視的,而這就是農機廠的厂部。
看到錢峰走了過來,原本坐在一旁跟幾名副廠長閒聊的周長生直接揮了揮手,叫道:“小峰,快進來。”
“王叔叔,馬叔叔,赫叔叔,周阿姨````````````````”
辦公室裡面的人沒一個是錢峰不認識的,不過這一次的招呼錢峰卻是難得的真誠,畢竟這裡面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錢峰前世時的難友,多少個不眠之夜,錢峰跟他們扯着白布,寫着標語圍坐在市委或市『政府』門前。
“小峰,你小子咋幾天不見就出息了!”
農機廠第一副廠長王國華伸出手重重的在錢峰的頭上拍了一下,不過那疼愛之情卻是溢於言表。
錢峰笑了笑,道:“王叔叔,看您說的,我也就只是比各位叔叔阿姨膽子大點,敢想而矣,我就不信你們就真的沒有想過把廠房出租出去!再說了,這我也只是說一說,方案還不是叔叔阿姨們想出來的。”
出租廠房這一直以來就是這幾年農機廠爭論的焦點,只不過成效一直不大,直到現在,真正租出去的還只有農機廠最後側一塊三百平不到的空地,而且租下這塊空地的還是廠裡的三名職工,爲此廠裡還有不少人曾罵廠領導以權謀私。
“喲,小峰,你怎麼這麼會說話了,前幾天我看到你時你可沒這麼嘴油。”
一看說話的對像是廠辦主任馬寡『婦』,錢峰不由的縮了縮脖子,這位錢峰哪怕是前生都不敢招惹,今生就更別說了,誰沾上她都得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