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愛民的問題,秦愛黨好半晌沒有回話,直到秦愛民越來越奇怪時他才搖了搖頭,低聲道:“具體身份我也不知道,不過看趙市長對他的態度肯定不簡單,很可能跟省裡哪位領導有些關係,畢竟這年頭能做外貿生意的人都簡單不到哪去,特別是像他手裡的這種二手貨,如果沒有一定的後臺,誰會要,誰又敢要。
說到這裡,秦愛黨的話語一頓,沒等秦愛民說話又緊接着道:“他的身份你就別管了,而且以後要特別注意像他們這樣的人,千萬別傻乎乎的得罪他們,這幾年,省裡很多領導的子女都在下面的省市找錢,社會主義經濟社會嗎,大家都想着致富奔小康。”
正當秦愛民想說話,秦愛黨又沒有給他機會,“另外你大哥大姐夫的事情抓緊點,現在可是個好機會,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想辦法給你貸個十來二十萬出來。”
“真的!”終於聽到一個實惠的好消息了,特別是一提就是十來萬,秦愛民是立馬驚呼出聲。
“看看,你看看你自己,都是副鄉長了,還跟個土豹子似的,不就是十來萬嗎!你知道華雲大酒店貸了多少嗎?看你剛纔吃飯時那德行,就跟土八路進北京似的,我在一旁看着都覺得丟人。”
一聽秦愛黨又習慣性的上起了思想政治課,秦愛民是連忙舉雙手投降,隨後連忙改變話題,“那華雲大酒店也貸了款?”
秦愛黨一聽秦愛民這個幼稚的問題是連連搖頭,“老八,你雖然已經是副鄉長,但你可千萬別自滿,很多事情還是要多學多看,你要知道,以你這個年紀,鄉里並不是你終點,哪怕就是縣裡,你也不能當成自己的終點,你要把目光放遠一點,有時候多知道一些事情對於你的工作就會更有益。”
好爲人師,秦愛民不由的暗暗撇嘴。
“這華雲大酒店的背景極深,聽說光是在我們市就貸了近三千萬,可以說整個華雲大酒店,包括整棟樓都是貸款建的。”
“不用抵押就能貸到款的嗎?”
“要,怎麼能不要,他就是用華雲大酒店做的抵押?”
秦愛民一時間有些迷糊了。
“他先以華雲大酒店的空殼做抵押從銀行把錢貸出來,然後再用貸出來的錢把酒店建起來,打一個時間差,這是現在銀行對一些有背景的人的慣用手法,不然你以爲改革開放纔不過十來年,哪來那麼多的大老闆。就像你們鄉的水泥廠,其實也就是用着相同的手法,不過相對來說更穩重一些,最少你們的進口水泥生產設備跟水泥廠建設用地都已經到位。”
說到這裡,秦愛黨停了停,“以後你們鄉如果有什麼需要貸款的話也可以先這麼辦,畢竟你們是以政府的名義,真出了什麼問題也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太大的麻煩,這人啊,有時候膽子要大一點,步子要快一點。”
秦愛民有些感動,秦愛黨說這番話的意思自然就是想要幫幫他,畢竟他現在分管着大石鄉的工業,而以大石鄉的那點底子,想要幹出成績把大石鄉的工業發展起來,那就自然只能從別的地方弄錢。
第二天,秦愛民一早便被秦愛黨安排自己的車送回了開河煤礦,回到家,秦愛民立馬讓二哥秦愛華去把大哥秦愛國跟大姐夫孫建軍都叫了過來。
兩家人前後腳的進了屋,一見兩家人進來,秦愛民也沒有哆嗦,直接說道:“大哥,大姐夫,你們過兩天去一趟大石鄉,去找鄉企業辦的羅主任,然後讓他帶你們把石灰廠的證件什麼的辦法,至於位置你們自己去找,最少找一個離公路近的,這樣便於運輸,等石灰廠建好了你們再去找三哥,三哥答應貸給我們一筆錢,到時用石灰廠做抵押把錢貸出來,然後用這筆錢幫二哥買輛卡車。”
一系列的安排一下,全家人一個個都是喜出望外,特別是秦愛華,更是整個就笑呆了,直到好一會似乎纔回過神來,但回過神之後秦愛華便連忙道:“老三,我這車還沒學會怎麼?”
秦愛民一愣,隨便臉立馬沉了下來,“過年的時候我不是讓你去學了嗎?”
在秦家,別看秦愛民年紀最小,但自從上了大學,在家裡的地位便開始起來了,特別是現在成了副鄉長,這臉一板,還是給了秦愛華不小的壓力。
“我正在學,不過劉師傅說最少要半年才能真正出師,這大卡車可不是小車,劉師傅說學久一點最好,這樣上了路之後才安全。”
秦愛民一聽也覺得確實是如此,他一直拿大車當小車了,想了想,秦愛民又看了看秦愛華,對於秦愛華的性子說實話他並不看好,以他那毛燥的性子開車也讓他確實不怎麼放心。
“那就到時先請個師傅,也許到時生意好的話晚上也得接着幹也說不定。”
“這好!”一旁的秦利軍忽然接口,“礦裡車隊也有不少老司機在待業,到時請個老司機開這車,不然我跟你媽都不放心你二哥。”
安排好一切之後,秦愛民沒有在家多呆,早早的吃過午飯便趕回了大石鄉,之後又找羅天林把石灰廠的事情告訴了他,像這樣的事情,他本人是絕對不好出面的,畢竟他一個副鄉長如果帶着哥哥姐夫在鄉里到處逛總影響不好,所以交給羅天林是最好的選擇。
聽完,羅天林先是想了想,隨後纔開口道:“這事並不難辦,以我們鄉的情況,有人來開石灰廠就是一件大好事,這事我會辦好的。”
但說到這裡,羅天林的話風忽然一轉,“不過這石灰廠的所有人最好不要寫你的直系親屬,畢竟這是我們鄉第一家外鄉人開的石灰廠,太明顯了總不太好。”
秦愛民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羅哥,這事你就多費費心,到時我請你到華雲大酒店去喝酒。”
羅天林笑了,“說得這麼客氣幹什麼,我跟老孟可都一直想私下請你喝幾杯,不過那華雲大酒店就免了,那裡的東西簡直就不是人能吃的。”
說着,羅天林是連連搖頭,昨晚那一頓顯然是把他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