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9 山南房州,廬陵王城

房州地處山南,其地既有山陵溝壑之閉塞,又不乏河渠川穀之闊深,境域雖然偏於兩京之外,但又並非化外之蠻鄉。

房州之爲流人寓所,這一傳統也是源遠流長。即便不作更遠古的論述,單單國朝以來幽居房州之皇親國戚便不知凡幾。近世以來,此鄉幽居最爲出衆者,自然就是當今聖人嫡親兄長廬陵王。

近世房州有房陵古城傍水而設,常爲流人寓所。廬陵王初到房州時,同樣也是幽居於房陵古城。但垂拱年中,皇太后特製州府使奴興工,另擇溝谷平坦之境興築廬陵王城爲廬陵王專居。

廬陵王城位於縣所南二十里處,其城方闊百丈有餘,城中並有樓臺閣堂,並鑿川引渠入城作池,一應格局俱擬兩京皇苑。

時入隆冬,山北已是大雪紛飛,山南也是草木凋零,不乏潮寒。位於河谷的廬陵王城也同在此方蕭條天地之內,遠遠望去,孤立於平谷之中,四方山嶺爲壁,殊少色彩。

王城中並沒有什麼耕織謀生的作業,一應需求俱仰於外。四角碉樓長有百數員甲士駐守,既有隸屬於荊州大都督府的州兵,也有來自神都兩衙的禁軍將士。王城外唯有一條道路直通河谷外的縣城,除此之外,周遭盡是荒野,偶或狐鼠出沒、虎狼潛行,但也都難以翻過高高的圍牆入城侵擾。

午後陽光漸漸西斜,王城中一聲鐘響,分散在王城各處的僕役走使們便紛紛行出,向王城最中央的閣堂前聚集。

時間又過去小半刻鐘,一名周身裹素、青布襆頭的中年人爲羣衆簇擁而出。其人臉色蒼白清癯,鬚髮灰白斑駁,身高雖六尺有餘,但卻含胸垂首,略顯佝僂,正是這座王城名義上的主人、廬陵王李顯。

廬陵王在王府一干侍者們簇擁下行入堂中,閣堂四方門戶大開,潮寒的溼風自門戶涌入,使得堂中所擺設的帷帳經幢俱搖動不止。

在廬陵王身後,除了衆王府侍者之外,另有一男一女趨行跟隨。

婦人打扮荊釵布裙,相貌同樣清瘦蒼白,涌動的寒風甚至吹得頸間青筋隱現,身軀都瑟瑟發抖,便是廬陵王妃韋氏。王妃凍得發青的手僅僅拉着一名少年,少年臉色亦是青白不定,縮肩攏手,一邊趨行一邊忍不住跺腳取暖,正是廬陵王嫡子李重潤。

一家三口登堂之後,侍者們散在廳堂各處,廬陵王則面向北方,深拜於廳堂中冰冷的地面上,口中大聲呼道:“罪臣哲辜負家國、天人加厭,宗家醜惡孽類,幸聖人垂憐,賜臣屋宇、食料,得苟活人間,恩德至矣,臣惶恐拜受,恭祝聖人享祚永久、唐業綿傳萬代!”

廬陵王再拜而起,身後妻兒一併隨同叩拜。冰涼的地面上並無暖席鋪設,少年伏地作拜起身後,兩手已是凍得又痛又麻,靠在廬陵王妃身邊低聲顫語道:“阿母,我冷……”

聽到兒子這微弱顫音,廬陵王妃身軀亦是一顫,眼眶霎時間變得通紅,只將兒子一隻手緊緊握在手心裡搓暖。

有侍者匆匆入堂,託舉着谷飯等物一一奉入案堂擺定,每有一餐食擺在案上,廬陵王便作一叩,並口呼道:“聖人至德,兄弟分味,臣謝賜食!”

很快餐食傳定,廬陵王便深拜不起。王妃雖拜伏於後,視線餘光則緊緊盯着廳堂一角的橫樑。橫樑處突然有鳥雀飛出,直向貢案上擺設的餐食啄取。眼見這一幕,堂中夫妻兩人緊張的神情才爲之一鬆。

一番儀式下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外間所聚人衆緩緩散去,廬陵王並妻兒也在侍者們簇擁下退回內城。

“速取抱爐來,切莫凍煞我兒!”

一俟返回內城,廬陵王妃便跺腳疾呼道,並將兒子緊緊擁在了懷中。

眼見母子相偎取暖,廬陵王也不免鼻頭一酸,掩面一嘆,親將暖爐遞入妻兒懷內,疾往內舍行去。

山南氣候雖無風雪之苦,但潮寒溼膩也讓身爲北人的廬陵王一家受苦不小。入舍後,廬陵王兩手捧住王妃那已生凍瘡的兩手緊貼自己臉頰,眼眶中已經泛起淚花:“辛苦娘子,同我共捱辛苦歲月……”

“大王所在,妾之所在,滋味是甘是苦,不需細論……”

眼見大王淚眼朦朧,王妃強擠出一絲溫柔的笑容安慰着,只是視線觸及兒子,眼神卻又變得黯淡起來:“夫妻縱受磨難,相守不謂孤獨。但、但這些兒女們何罪?他們俱是天家貴種,生來合該享盡富貴,可如今、可……竟連寒苦人家、黔首百姓尚且不如,難道此生真要老死於此方蠻荒鄉野?”

聽到這話,廬陵王眸中迸出一絲冷厲之芒,但很快又爲滿眼的無奈所取代,與王妃交頸貼鬢悵然一嘆:“東都波瀾再生,聖人再執神器,對我既憂且防。但這還是其次,聖人少來秉性仁懦,未敢加害於我。唯是庶人賢所遺孽種當道誇威,纔是最大憂患……就這雖然幽居清苦,但還能不失舊情照顧,但孽種方新得勢,便遣員入州嚇我,若不謹慎以備,恐禍不遠矣……”

歷來廢君從來也沒有什麼好下場,李顯自然也不能免俗。

最初幾年確是不得安生,尤其新廢之際、徐敬業作亂於揚州,一家人輾轉於均州、房州之間,可謂居無定所、惶恐有加,一日之間,朝使幾來,每一次都嚇得李顯魂不附體,最驚慌之際甚至想一死了之。

但在熬過了最初這段時間後,隨着朝情局勢趨於穩定,特別是廬陵王城建起之後,一家人生活處境也逐漸安定下來。

人生幸與不幸,終究是對比出來。雖然前爲天下之主,轉眼階下楚囚,際遇之變化可謂雲泥之判。但在安居廬陵王城之後不久,得知二兄李賢已經死於巴州,李顯的心情也漸漸有所舒緩。

他母親雖然奪他至尊之位,但終究還有一份慈性殘留。跟二兄李賢相比,他終究還算是幸運的,畢竟只有活着才能盼得轉機。

之後數年,雖然幽居的大環境不變,但一家人生活還算安穩。幾任房州刺史對他們一家都多有關照,哪怕武周代唐那段時期裡,神都朝堂鬥爭不斷,但對遠在房州的廬陵王也沒有什麼影響。特別是作爲武家重要人物的武三思,竟然使派其府佐裴巽入州就近關照他們一家,更讓李顯看到一絲命運轉機的曙光。

所以過去這數年,廬陵王一家生活雖然不比真正的宗王顯貴,但也都衣食豐給、無憂無慮。但這樣的生活,卻在神都革命後再迎來了一次逆轉。

當神都政變的消息傳到房州時,整個房州地境也都是情勢混亂。裴巽來訪李顯,跟他商議返回神都事宜,甚至還有多名州縣官佐聯名奉請。

但李顯當時只覺得人勢仍然不夠壯大,縮於城中不出,想要等到人勢糾集更加壯大後再作表態。

但是很可惜,他沒有等到人勢壯大起來的那一刻。很快朝廷便遣王方慶爲山南道宣撫使,召集荊州等諸州團練、捉守將圍聚在王城周邊的人衆攻殺驅散,裴巽等參謀者一概伏誅。

經此之後,廬陵王城所受關照便一去不返,城外常駐一軍長達半年之久,凡有風吹草動便入府查問一通,一家人處境可謂是危若累卵。

雖然過了一段時間后王方慶便被調離,王城外的駐軍也被荊州大都督府收回。但這一次的動亂,卻給李顯心裡帶來了極大的陰影,乃至於隱有一種希望幻滅之後的絕望。

此前他或許還期待着母親年事漸高,權欲削弱,或將他召回兩京。可現在,就連這一點本就存在於幻想中的希望都遭到了反制。大唐社稷迎來了新的主人,唐家老臣們一腔忠心有所託付。

更嚴重的是,他二兄李賢諸子成人,兼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於政變中攫取到極大權柄,這更讓他憂懼不已。

雖是一母所出,但他與二兄之間關係卻談不上友善。彼此年齡相近,從小便打鬧競爭起來,而他更在母親的暗示與鼓勵下,與二兄之間的競爭漸漸超越尺度,並最終取得了勝利。只是這勝利的果實還未品味多久,甘甜就變成了苦澀。

本來兄弟俱是落魄,如今更生死兩隔,舊事如何也都不再重要。可偏偏他二兄人雖然死了,但卻有子息壯成,當年雖是垂髫,但人情故事或也不失感知,又會不會輕易放過他?

每每想到這一點,李顯便自覺寢食不安,唯在幽居中恭謹自持,務求不讓人抓到自己的把柄。

“唉,唯今處境、勢不由我,也只能見步行步。只盼此夜登榻,明晨還有幸相見……”

李顯又悵然一嘆,語調蕭索道:“入舍用餐吧,孩兒們應該都已經等急了。”

夫妻兩人並長子返回內堂後,內堂便有衆人匆匆迎上來,除了幾名近侍的姬妾,還有數名少女入前見禮請安,衣着裝扮也都以王妃爲標準,不見金玉,唯是樸素。

只有一個年級不大的少女,穿着尚有幾分色彩,待見父母行入,便直投阿耶懷中並嬌嗔道:“阿耶、阿母能不能快行一程,我餓得肚子都叫了起來!”

李顯懷抱着嬌俏可人的女兒,臉上愁雲略有淡去,並流露出幾分慈愛笑容,輕撫懷中少女發頂丫髻溫聲道:“竟讓我小女忍飢,阿耶真是不對,快快傳餐!”

說話間,一家人主次坐定,然後侍者便將封裝在食盒中的餐食一一傳遞上來。如今一家人雖然處境不佳,但門庭內也並沒有因此而失去了規矩。

於此內堂中,能夠入座就食的唯廬陵王夫婦並幾名嫡出子女,其餘姬妾包括庶出女子則只能分列於案席之外,等到主人進餐完畢纔敢上前進食。

餐食治好又經一番禮節折騰,到現在早已經熱氣全無,且無非菽粱蒸煮,搭配着脯醢魚鮓,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熱氣,看上去便讓人沒有一絲食慾。

不說座中其他人,那衣着光鮮的小女子見到這些餐食,俏臉上已經全無色彩,直接投箸推案,哇一聲便哭了出來:“又是這些谷飯醢醬,讓人怎麼入口!我不吃……我要吃鹿脯羊羹……”

座中廬陵王夫妻並年長几女已經端起了飯碗,聽到這小女子吵鬧聲,一時間也都各自流露出無奈之色,廬陵王妃入前懷擁小女細聲安慰,廬陵王也入前安慰幾聲,但這小娘子哭聲卻越來越大。

“今日廚中治庖是誰?如此待薄我家娘子!”

見安慰不見成效,廬陵王便拍案怒聲道。接着便有一名侍妾入前,小聲道:“是妾……但、但妾並不是減用食料,府外送來只有這些……”

“賤婢還敢狡辯!因你愚蠢,累我小女廢食!”

廬陵王怒吼一聲,抽出馬鞭便將那侍妾推倒抽打起來,並回望哭泣不止的小娘子笑語道:“裹兒不要哭泣,阿耶懲這賤婦給你出氣!忍過今日此餐,明日阿耶一定讓人厚治餐食!”

侍妾伏地乞饒,極力掙扎着躲避抽下的馬鞭,姿態動作不乏滑稽,那李裹兒眼見這一幕,一時間也忘了哭泣,粉頰上還垂掛着淚水,已經忍不住拍掌爲阿耶喝彩起來。哭鬧一番之後,終究年幼不耐飢餓,還是不無委屈的吃起飯來。

及見小女安心用餐,廬陵王夫妻才安心下來,彼此對視一眼,自有一份貧賤夫妻、相濡以沫的感慨。

等到主人一家用過餐,周遭姬妾、庶女們才入前收拾殘羹剩飯,各入堂下進食。

用過餐後,廬陵王便手捧一份手抄的《藥師經》誦讀起來。他生人以來,便以高僧玄奘法師爲師,並得號佛光王,篤信佛理,特別遭厄之後,更覺得神佛庇護才能活命至今,因此事佛更加誠懇。

王妃依傍廬陵王而坐,順手將廬陵王自膝以下兩足捧在懷中,細作敲捏。遭貶之後不久,廬陵王兩腿便患了風寒溼痹,每至秋冬之交便痠痛難耐,乃至於竟夜難寐。房州苦寒之地,自然沒有什麼鍼灸按摩博士,王妃也是無師自悟,閒來便爲廬陵王推拿一番,盼能讓這腳氣之痛略作緩解。

幾名子女偎坐周圍,那李裹兒飲食已經受了委屈,一副悻悻不樂的模樣。王妃爲了開解她,便講述起兩京風物繁華,當年所享富貴種種,一干子女全都聽得入迷,心中自是神往不已。

“阿母講得這些,我都聽得倒背如流,唯是沒有親見,想來只是騙人!舊時還說我家要重回西京大內,享盡榮華……”

“祖宗!這種話不要再浪言!”

廬陵王聽到這小女口無遮攔,嚇得拋開佛經便捂住她的嘴巴。

正在這時候,堂外響起了叩告聲:“福奴來向大王、王妃請安!”

侍者掀起垂簾,一名年在十五六歲的布袍少年趨行入堂然後便叩在地上,膝行入前。旁邊王妃次女卻尖叫一聲,衝下堂來便將少年踢翻在地,原來少年衣袍髒污,膝行入前便將居室地毯拖出兩道污痕。

“你這福奴,好沒眼色!地衣是我前日剛剛讓人新設,便被你弄污。滾出去,誰貪你幾聲問安!”

少年被踢倒在地,卻不敢有什麼怒色,只是連連拱手低頭請縣主恕罪。少年不是別人,乃是廬陵王庶長子李重福,但無論方方面面,卻與堂中一家人格格不入。

廬陵王被子女叫鬧搞得有些煩躁,擺手對這庶長子說道:“你去罷,聽說你母臥病在榻,小心侍奉,我擇日去見。”

聽到父親這麼說,少年李重福神情更悲,再作叩首泣告道:“奴今日來,正爲阿母……阿母久臥,遍體瘡癰,晝夜號痛,乞請王妃給奴生炭幾許,生火暖屋,否則阿母恐難捱過今冬!”

李顯聞言後,也從榻中坐起並皺眉道:“你母已經這麼嚴重?”說話間,他視線便轉向王妃。

王妃這會兒臉色陰鬱,指着不斷叩乞的李重福怒聲道:“賤奴這麼說,意指什麼?難道是告我持家無道!生人造化,各有長短,你母運數耗盡,也要怪我?”

“奴不敢、奴不敢……只是見阿母臥榻嚎哭,爲人骨肉,性不能忍……大王、阿耶,求求阿耶,舍兒生炭幾斤,讓兒能……”

李重福聞言後更加悲愴,只是連連悲哭叩告。

“這、這……”

廬陵王終究有些不忍,然而一邊的王妃則冷笑道:“州府所送物料,往年還望朔有期,但如今越發省儉怠慢。最近補用還是月前,炭料所餘百十斤,幾間屋舍支用已經不足,阿郎還要熬夜讀書。此奴如此悲號,莫非人情的刁難只在於我?此間蠻荒之鄉,德瑞聚養已經不易,滿庭怨氣,能有嘉氣垂宅?”

廬陵王聞言後已是大怒,拍案怒聲道:“給我將此奴拖走!堂下架杖,先懲三十,再問他有無怨念滋生害我運數!”

自有侍者入堂將李重福架出堂外,片刻後堂外已經響起了棍杖抽打聲以及少年嚎哭乞饒聲,有內侍不忍,入前道:“大王,福奴縱是不器,終究是大王骨血延傳……”

“我堂中自有好兒郎,何惜此類厭物!你這老奴,莫非也是怨氣勾連?”

廬陵王聞言後便冷聲斥問道,那侍者聽到這話,忙不迭伏地請饒,再也不敢多說話。

正在這時候,堂外又有人匆匆登堂,並神情緊張的稟告道:“稟大王,均州參軍裴伷先正引衆百十騎向王城而來!”

聽到這話,李顯身軀頓時一顫,臉色也變得煞白,回望王妃並顫聲道:“裴某入事以來,待我已多不善。今番不請自來,恐是大凶……”

0235 義伎捐金1004 皇子通經,出閣入世0122 枯禾逢甘霖0328 野狐宰相0935 蕃主東來,天威制裁0140 豪氣干雲傅主簿0542 乍聞故衣,姚崇震驚0028 禁宮異兆0873 蕃土不容,長安勢熱0321 來君珍重0165 一日三敕,高授麟臺0361 唐家正統,人各有見0890 人情長久,取捨恰當1010 西土悍胡,得隴望蜀0612 名王入隴,天佑唐業0679 太平陰謀,宰相忍怒0544 先王仁義,前緣早定0783 跳樑小醜,不足爲慮0654 琛氏阿黎,驕橫難制1043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0297 不爲驥用,則爲馬骨0350 艱難皇嗣0796 東西殺敵,叛唐必死0493 羣臣攻訐,打殺邪風0587 噶爾掌國,父子爲繼0932 土渾難王,噶爾請藩0838 愛此名利,孜孜不倦0026 聖母臨人,永昌帝業0405 都水使者,畿內藏丁0890 人情長久,取捨恰當0145 唐家分流,一一剪除0613 穀米入倉,軍食不匱0751 突厥退走,契丹反唐0343 女人的報復0984 選司公正,風骨強硬0993 情緣玄妙,知錯難改0506 嘉貞入營,可汗暴斃0753 舉世狹計,不能容我0148 橫財浸金汁0553 不擇手段,斂物備戰0789 榷鹽新政,以補糧荒0825 仁願辱我,我恆辱之0557 百萬巨資,不抵德音0370 名王志壯,當避一席0149 舊事再起波瀾0586 雍王勇健,使人心折0130 少王邪才妖異0664 漢王性僻,不樂成婚0451 兒女長年,爲母赴死0300 用事從心,不拘小節0997 生則同衾,死則同穴0270 兵入武氏邸1020 朝議未定,民聲先傳1038 馬革裹屍,異域同歸0688 社稷入定,殿下功偉0550 修身之巧,不遜名儒0029 李氏爲上0819 西康善土,地上佛國0554 貴人入坊,平康震驚0109 仗義屠狗輩0779 靖國格式,宮門立館1031 癰疽之疾,剜骨不痛0555 一步登天,江山爲靠0500 陳兵河沿,以待賊師0371 爲王先驅0388 口是心非,有情無膽0035 嬌花藏毒0278 鉅富驚人0554 貴人入坊,平康震驚0774 定亂須勇,國賴英主0446 白刃不相饒0746 河東空虛,無兵備亂0058 薛師懷義0921 御駕親征,收復青海0052 大酺獻樂0235 義伎捐金0056 金吾衛大將軍0393 勢在於朕,何問旁人1015 波斯歸義,羣胡法治0776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0004 醫博士沈南璆0514 豫王失禮,昭德剖心0867 有花堪折,解我相思0607 立約結社,僱胡殺胡0006 人盡敵國0936 寶圖投獻,富貴可期0350 艱難皇嗣0799 衆正盈朝,羣臣勸進0043 進學內文學館0582 號令諸族,討滅不臣0662 赤尊幾重,能繼統否0019 一隻大青鵝0018 跋扈宗王0827 大國體龐,治軍尤難0716 義無親疏,有感而發0103 府佐諸衆0406 飛錢激漲,暴利驚人0948 貪功如命,視死如歸0890 人情長久,取捨恰當0979 新朝修律,當世準則
0235 義伎捐金1004 皇子通經,出閣入世0122 枯禾逢甘霖0328 野狐宰相0935 蕃主東來,天威制裁0140 豪氣干雲傅主簿0542 乍聞故衣,姚崇震驚0028 禁宮異兆0873 蕃土不容,長安勢熱0321 來君珍重0165 一日三敕,高授麟臺0361 唐家正統,人各有見0890 人情長久,取捨恰當1010 西土悍胡,得隴望蜀0612 名王入隴,天佑唐業0679 太平陰謀,宰相忍怒0544 先王仁義,前緣早定0783 跳樑小醜,不足爲慮0654 琛氏阿黎,驕橫難制1043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0297 不爲驥用,則爲馬骨0350 艱難皇嗣0796 東西殺敵,叛唐必死0493 羣臣攻訐,打殺邪風0587 噶爾掌國,父子爲繼0932 土渾難王,噶爾請藩0838 愛此名利,孜孜不倦0026 聖母臨人,永昌帝業0405 都水使者,畿內藏丁0890 人情長久,取捨恰當0145 唐家分流,一一剪除0613 穀米入倉,軍食不匱0751 突厥退走,契丹反唐0343 女人的報復0984 選司公正,風骨強硬0993 情緣玄妙,知錯難改0506 嘉貞入營,可汗暴斃0753 舉世狹計,不能容我0148 橫財浸金汁0553 不擇手段,斂物備戰0789 榷鹽新政,以補糧荒0825 仁願辱我,我恆辱之0557 百萬巨資,不抵德音0370 名王志壯,當避一席0149 舊事再起波瀾0586 雍王勇健,使人心折0130 少王邪才妖異0664 漢王性僻,不樂成婚0451 兒女長年,爲母赴死0300 用事從心,不拘小節0997 生則同衾,死則同穴0270 兵入武氏邸1020 朝議未定,民聲先傳1038 馬革裹屍,異域同歸0688 社稷入定,殿下功偉0550 修身之巧,不遜名儒0029 李氏爲上0819 西康善土,地上佛國0554 貴人入坊,平康震驚0109 仗義屠狗輩0779 靖國格式,宮門立館1031 癰疽之疾,剜骨不痛0555 一步登天,江山爲靠0500 陳兵河沿,以待賊師0371 爲王先驅0388 口是心非,有情無膽0035 嬌花藏毒0278 鉅富驚人0554 貴人入坊,平康震驚0774 定亂須勇,國賴英主0446 白刃不相饒0746 河東空虛,無兵備亂0058 薛師懷義0921 御駕親征,收復青海0052 大酺獻樂0235 義伎捐金0056 金吾衛大將軍0393 勢在於朕,何問旁人1015 波斯歸義,羣胡法治0776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0004 醫博士沈南璆0514 豫王失禮,昭德剖心0867 有花堪折,解我相思0607 立約結社,僱胡殺胡0006 人盡敵國0936 寶圖投獻,富貴可期0350 艱難皇嗣0799 衆正盈朝,羣臣勸進0043 進學內文學館0582 號令諸族,討滅不臣0662 赤尊幾重,能繼統否0019 一隻大青鵝0018 跋扈宗王0827 大國體龐,治軍尤難0716 義無親疏,有感而發0103 府佐諸衆0406 飛錢激漲,暴利驚人0948 貪功如命,視死如歸0890 人情長久,取捨恰當0979 新朝修律,當世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