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市長一行人聽了醫院院長對郭天才病情的介紹,衛生局長先插話說:“患者沒有一點要甦醒的跡象,這樣病情發展不可測,憑我們市裡的醫療水平對治療很難把握。”
“那爲什麼還不想辦法請專家來會診或者是轉院。”嚴市長嚴肅的對衛生局長說。
“我馬上跟省第一醫院聯繫,先把病情資料牀上去看他們意見。”醫院院長說。
“還等什麼,這個事情早也要做還要等我來發話?你們救死護傷就是這樣救的嗎?現在就去聯繫人來,我等你的結果!”嚴市長口氣嚴肅,鐵青着臉,但是說話的聲音不大。畢竟是市長,沒有人提醒,在這個氣頭上也知道在醫院時不宜大聲喧譁的,更何況在重症監護室。
“是,我這就去落實。”院長臉一陣白一陣青,很是難堪,轉身低頭就走了。
“你一起去看看。”嚴市長對衛生局長說。
嚴市長接着問了棟材護理情況,棟材回答了林業局武局長的周到安排,包括慰問和與醫院的溝通等等。
“我知道老武是愛才的領導。如果沒有你老武,小郭這個人才也就未必會回到江河市來工作。但是有些事光在你們這個層面上有的人還不夠重視,你們不要怕會增加我的麻煩,該對我說的還是要對我說,我來讓辦公室何主任抓檢查督促。”嚴市長對武良德說。
因爲場所擁擠,棟材說:“這裡連坐的椅子都沒有。”
何主任從袋子裡拿出一個紅包袋,嚴市長接過馬上轉遞到棟材手裡:“這是市政府的一點慰問金,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直接電話和我聯繫,感謝你爲了堅持工作原則做出的努力和犧牲!”
棟材接過沉甸甸的慰問金,眼眶一下溼潤了。他哽咽着說:“謝謝市長的理解和關心,爲了工作付出代價我不會後悔。”
接着民政局明局長也遞了一個紅包給陳副市長,陳副市長轉遞給站在身邊的棟材的母親,棟材的母親雙手接過慰問金頭不住地點,嘴裡說:“謝謝領導,謝謝領導!”
公安局馬局長從衣袋裡掏出錢包直接就抽出五張遞給棟材的母親,棟材的母親接過嶄新的印着領導人頭像的鈔票,感動的不知所措。
她沒有見過這麼多錢,她這麼多天也一直在爲怎麼去籌每天大幾百的費用發愁。她不知道兒子是怎麼去弄來錢交的,心裡也一直在擔心這個時候兒子會因爲錢的問題做出什麼錯誤的事。現在有這麼多錢可以交好多天的費用了,到時候自己的丈夫會不會醒來呢?是不是醒來了就可以不要住院了,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看着棟材的母親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武良德局長說:“嚴市長、陳副市長我們到院長辦公室去看看吧?”
“好,安心照顧父親!”嚴市長說着帶了這一幫子人走出了病房。
嚴市長他們到了院長室的時候,衛生局長和院長根據和省裡醫院聯繫的情況已經商量了一個方案:由市醫院醫務人員專車隨同護送到省第一醫院。
“這樣路途病人有危險嗎?”嚴市長問。
“有一些風險,但是現在不能再拖延了,多在這裡延誤一天就多一份危險,少一份希望。”院長說。
武良德局長心裡想,現在才知道在這裡拖着危險,早就提了這個建議卻麻木不仁根本不當一回事。但是這些人是鼻子老高的知識分子,他嘴上只不能說:“大家都在爲病人*心,但是我建議還是讓病人家屬過來聽聽他們的意見。”
“是應該要家屬最後定,讓小郭和他母親過來。”陳副市長說。
武良德掛了郭棟材的電話,郭棟材和母親一會兒就來了。
“我們在向嚴市長彙報準備到省第一醫院去的事,現在想聽聽你的意見。”院長說。
“小郭,你父親是因爲你的工作被報復造成的,根據目前的情況是這樣吧?”嚴市長問身邊的馬局長,馬局長點了點頭,市長繼續說:“所以我們有責任和義務關心他的治療問題。這裡如果沒有辦法突破,就應該要轉到省裡的醫院更好。”
棟材看了一眼母親,母親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他說:“我贊同這個意見,只是我這個時間裡的工作會受到耽擱,對不起林業局和市政府各位領導了。”
“工作的事先不要想了,快點把父親的病治好這就是你當前最重要的工作。關於去省裡的後勤事務問題老武安排好。”陳副市長說。
“去省裡要支持的人力物力沒有問題,這邊的工作上的一些事我會安排。森林公園建設的一些事我想先叫李桂頂一下,他雖然只是我們聘的企業員工,卻是個難得的人才。”武局長對着嚴市長說,目光也在陳副市長身上停留了一下。
“我看可以,這個李桂也是小郭發現的人才,據說原來是轉業軍官,也是個性情中人。”陳副市長對嚴市長說。
“可以,就按你們這個意見辦。老武自己找他交代一下工作,但是這個過程中李桂要和效果保持聯繫溝通,商量着做事,老武要加強督促檢查。小郭是個優秀的青年,在這個時候想到的還是工作,也從來沒有向組織提出什麼要求和困難,你們要好好安排學習宣傳這個精神。”嚴市長說。
“那好,小郭先專心照顧好父親,這邊的工作我按兩位市長的意見明天開個局務會通報安排一下。”武局長說完嚴市長就站了起來,大家也跟着起來離開。
郭棟材這個時候感受到特別濃的一個組織集體的關懷。在這個組織裡雖然有些個體麻木不仁甚至會利用職權做一些違法的事情,但是多數人是正義的、公道的、積極熱情的。回想到林業部門將近五個月的時間裡,局裡市裡各級組織和領導對自己的信任支持,在關鍵時候的關心幫助,讓他在最困難的時候有了堅持和戰勝困難的信心和力量。
去省第一醫院的安排馬上就實施,第二天棟材和母親還有林業局安排的兩個人一起出發。除了醫院的救護用車,武良德安排給槐樹林業站郭棟材抓森林公園使用的切諾基也開來了。
有醫院的人事先聯繫,郭天才直接到了會診室,專家很快到齊。病人到了這裡,棟材就只有交錢的事,照樣在重症監護室,會診的醫生列了一大堆的檢查項目,一個個項目去檢查,郭棟材和母親還有武良德安排來得工作人員都幫不上手。
晚上郭棟材讓林業局工作人員和母親先回醫院附近找好的旅館休息,自己在一個人在醫院。
重症監護室管理很嚴,家屬一般都不讓進。傍晚到一個晚上都是不時地有醫生進進出出,神情也有些密不可測的樣子。棟材問他們的時候,有個醫生說:“在注意觀察,比來的時候穩定多了。”
到了早上護士出來走廊上叫郭棟材,郭棟材在椅子上打盹聽到招呼咯噔站起來,跟着護士到了病房。
父親的眼睛睜開了,棟材一下淚水如泉涌,撲到牀沿哭了起來:“爸,你好嚇人呀!幾天了才醒。”
“嗯,”郭天才想講什麼,但是沒有力氣說不出來。
“病人現在很虛弱,不要和他說話。”護士在邊上對棟材說。
棟材輕輕的抓着父親的手,壓低着聲音說:“我這就去告訴媽,他可被你嚇死了。”
父親的眼睛眨了一下,眼角滴下了淚珠。
棟材輕輕按了一下父親的手,起身走到離牀位遠一點的門邊拿出手機撥了母親住的旅館:“媽,爸醒了。”
棟材還想說什麼說不出來了,喉嚨裡什麼哽住了,淚水又涌了出來。
醫生來了,看着牀上醒來的病人臉部表情也比前面放鬆了。經過綜合觀察,醫生說還要繼續輸液促進毒素排出。等穩定下來要再做全面檢查。
過了一會兒棟材的母親和同事來了。棟材的母親看着牀上的丈夫說:“你如果不醒來我也都只好跟你去了。”說着淚水已經掛滿幹皺的兩邊臉,在皺紋的溝壑變成了淚的河谷。
郭棟材先是喂郭天才喝了點溫水。看着母親在父親身邊,棟材到醫院附近買了煲好的燉罐。郭天才讓棟材用湯勺一小勺一小勺吹涼了喂着喝,就和了一些湯。
棟材的父親慢慢可以有一點力氣說話了,棟材看到她和母親在說,他退了出去到病房外。
在門外的棟材給武曉蘭掛了電話。武曉蘭在來省城的路上聽了這個消息明顯意外,說話也發出了種種的鼻音。她說:“我是昨晚上的車,馬上就到。”
棟材心裡也一直在想着曉蘭,也真想馬上見到她。到了省城棟材就感覺到了孤獨,老是想起曉蘭。
曉蘭也一樣總是惦記着棟材,在江河市醫院的時候即便要去上班她也會在早晚回到市裡去醫院看一下棟材和他的父親。棟材到省城了以後她的心裡空了,腦子裡全是棟材。
郭棟材又給武局長、陳副市長、嚴市長一個個掛了電話報了父親這個喜訊。他們都表示了祝賀,也表示了進一步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