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棟材心裡想還好早做決定讓東港市那邊的駕駛員先回了,自己在江河市這邊再回鳳凰窠陪了父母,安排了桂香巷十九號自己房子休整的一些事,陪着曉蘭甜甜蜜蜜的過了幾天悠閒的時光。
這回父親說了一點趙世軍在鳳凰窠留下的傳說,說的多是他跟郭棟材的奶奶的事。當然他也知道太少,郭天才趙世軍走了以後的好幾個月纔出生的。儘管沒有確定,但是趙世軍或許是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猜想在郭棟材腦子裡落了下腳。如果沒有一些這方面的原因或許郭天才就不會接受趙世軍的鉅額財產贈與,同樣的道理如果沒有跟郭天才的什麼非常特別的關係,趙世軍也不會鄭重其事的在郭棟材身上花上百萬錢財。
…郭棟材再次回到掛職的東港市的時候這裡就在忙強龍實業集團基建工程的事。一批上百人的上訪者隊伍又是堵在市政府大院。他們聽說市政府要主持協調強龍的轉讓,工地欠他們幾個包工頭一共有七八百萬的工資,怕這樣以轉讓換主人了他們的錢就泡湯了。
說到是欠工錢的事,信訪局就說這個事該勞動局來處理。
在市政府一樓的信訪接待室郭棟材見到幾個牽頭的小老闆。
“你們來要工錢的設計到幾個項目?”郭棟材知道他們都是按小項目從強龍集團廠區擴建的總承包商強健建築工程公司那裡拿到工程的。比如路面,廠房,綜合樓,生活樓等等。
“我們最近有五個項目來要錢。我們的承包人都在這裡。”其中的一個人指了一下他身邊的另外四個人。
“強龍工地不是都包給強健建築公司去了嗎?怎麼不去找強健公司要錢?”郭棟材問。
“強健公司早就跑到大西北去啦,我們工資都沒有拿怎麼有辦法去老遠的地方向他要,這就要政府幫助做了,要不你們怎麼有事幹?”其中的一個包工頭說。
郭棟材找信訪局長商量了一下,跟信訪局聯合跟這五個包工頭到會議室把情況扯一下。
勞動局這邊勞動監察李隊長還有那個跟郭棟材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小張,信訪局的局長和辦公室主任跟着五個工頭坐在一起。
“每個施工隊先把自己施工的內容和被欠的錢是多少這些基本情況說一下。說之前先介紹一下自己以什麼身份跟誰簽訂了什麼協議。”郭棟材開場明確了一下自己要的情況。
現場擺了一下情況,五支隊伍在這裡的小老闆都是以自然人身份跟強健建築公司籤的協議。換句話說就是他們如果按協議來說,這就是純粹的民事關係,相當於強健建築公司跟這些人籤的是內部承包協議。這幾個小老闆實際沒有做老闆的法人資格,不能承包工程也招工人,只能算是在強健建築公司做事的員工,跟他的隊伍裡的員工身份一樣。要麼最多是說這五個人是按內部承包經營管理形式的協議和受老闆的委託代強龍公司給員工發工資。
這些小老闆不聽郭棟材說的這些,現在就是強龍公司欠他們的錢,幾支施工隊合計起來一共被欠了七百八十萬九千九百九十塊錢,他們要用這些錢發工資給他們當初找來做事的員工。
郭棟材在會議室裡跟着幾個小老闆談的時候,外面的人羣中有在相互之間問:“你早上出來時講好來多時少時間?”“我們要什麼時候可以走人?”等等這些話題。
可以知道,這些一起來討薪的“員工”是臨時客串的。這幾個小老闆中其中一個人一段時間陸陸續續從強健公司承攬的工程項目分到的小段或局部工程總金額達到四千萬,真正他請來做事的一線員工的工資是不可能欠着一兩年的,現在是借欠工資之名討要承包中沒有結清的欠款。外面的員工其實就是他們花錢租來的道具。但是這些話郭棟材不好說透。你說他不是當時在工地做事的員工?沒有證據,何況也可能會有當時確實在裡面做過事但是拿完了工資現在又被臨時請來。
幾個小包公頭說反正就是這個情況,你們要促成賣掉這個強龍公司,我們的錢不能少。
“你們沒有想過到法院去起訴強健建築公司?”郭棟材試着說了這麼一句。就招來幾個小包公頭的指責:“你們這些人幹嘛用的,就知道推諉扯皮,我們就是要找政府!”
郭棟材當然沒有辦法說怎麼兌現這些被欠的錢。
“我們把這個情況整理一下向分管副市長彙報吧。”信訪局長說。
信訪局其實就是個傳達室,遇到問題上傳下達,只是在這個把信訪處理引入誤區的工作方式強加給了信訪局許多他難以發揮的作用。政府各部門的政策知道會有多少萬千條,信訪局都能掌握得了?即便是部門的職員沒有長期的學習和工作也很多都是一知半解。既然掌握不了把握不準,他能提出好的建議?郭棟材和信訪局長一起去找了幾趟副市長沒有找着,幾個小包工頭看在眼裡也就沒有挑起外面的“員工”激化事端。
“今天還是先回吧,等信訪局長向市長彙報得到指示該怎麼處理再跟你們聯繫。”郭棟材在這個地方也泡了一天,無可奈何。
“事情不解決我們天天來,等你們通知我們都餓死了!”幾個工頭憤憤的說。
這天還算好,幾個小包工頭沒有更多地爲難郭棟材他們勞動局和信訪局,雖有點不願意但是還是慢慢退出了信訪室。外面的“員工”看到他們的工頭出來了,有人還起鬨的“噢!”歡呼要回去了。這樣意味着不低於一個人五十塊錢的這一天上訪上班收工了。
“員工”手工比兔子還跑得快,幾個小老闆在政府大門外一邊聚在一起。棟材聽得清清楚楚的說:“今天只能這樣了。但是明天一定要來,人再多些。”“人也不好找呀,也不能隨便喊上幾個人來,露馬腳了更不好。”“明天要搞得很一點,要不我們這樣一天天的開支也不小。”…
這些人是在跟政府對賭,都政府怕上訪,怕羣體事件,怕影響他們的政績;但是這幾個小包工頭也不能一直這樣撐下去,他們現在要先從口袋裡拔錢出來,一旦時間拖下去他們受不了了就會推出跟刺激的節目。
回勞動局的路上小張問:“郭副局長,龍律師沒有來嗎?”
“怎麼啦?想找龍律師玩了?”郭棟材沉浸在自己對下午這個事的的思考中,被小張突然一問應付式回答。
小張可能也是沒有想好說什麼,嘴巴動了動還一會兒說:“沒有,無聊唄。”
小張跟棟材比明顯小孩子氣多了。
“這麼遲了大家一天也幸苦,一起吃飯吧。”郭棟材說。在這裡胡局長交待郭棟材平時的一些小的往來應酬和工作餐可以安排,當然就是局裡可以報銷。
“好呀,食堂的菜我吃的倒胃口了。”小張顯得開心。
“你們在外面吃吧,我家裡還有點事。又不就在這個小酒樓,車載我辦個事等會再來接你們吧?”李隊長說。
小張顯然很失望,生怕郭棟材會收回剛纔的話。郭棟材看着她期盼的眼神說:“我們去吧。”
小張像得到私下獎賞似的悄悄向棟材眨了一下眼神。
到了酒樓選定了房間落座了,郭棟材覺得就兩個人太單調了就說:“你又要好的同學朋友可以喊兩個來一起熱鬧一下。”
小張猶豫了一下說:“還是我們兩人吧。我真想聽聽郭副局長講講怎麼在機關裡成長的經驗。”
兩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年輕人就在這個話題之下度過了兩個小時的工作餐時間。小張意猶未盡,拉着郭棟材要到隔壁量販音樂唱歌。在這裡郭棟材遇到了新貴實業的人事總監,這家音樂吧女老闆的丈夫。
在小張唱歌的時候,郭棟材把這個人事總監叫到邊上問起錢梅花的丈夫跟新貴實業公司的關係。
“有句話我說了但是希望你爲我保密,你看有沒有辦法去做。”人事總監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向你承諾不會出賣你,說說看。”
“其實當時錢梅花的丈夫王富貴是有跟公司籤勞動合同的,但是合同沒有給王富貴,歷來包括現在公司的合同都沒有給員工。王富貴事發後又說自己簽了合同但是公司不承認,他也沒有辦法。關鍵是王富貴在公司的幾個月剛好發工資的時候都在外地出差,都是但是的車主家屬代領。”人事總監說。
“勞動合同不是就留在你的部門嗎?工資沒有發到銀行卡也都沒有工資條之類的憑據嗎?”郭棟材感到疑惑。
“王富貴的合同被老闆拿走了,當時是放在他自己的抽屜裡。工資都是拿現金,現在還是。該是也沒有給什麼憑據。”人事總監說。
郭棟材本來還想說這個人事總監出示的是事後補的租車合同的是,看着來來往往的人也就沒有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