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淮山怕柳雲汐知道些不該知道的事情,這才問了。如今柳雲汐既然不知道,那他也就不問了。
對於柳家的人來說這一次的聚會觸動了大多數人的神經,所有的人忽然有些期盼起這樣的家庭聚會來了。自然柳淮山也不例外,他也在想着用什麼藉口在聚會的。可想起夫人的情形,一時有沒了主張。自然暗中就巴望着柳雲汐想什麼高招了。
柳雲汐倒是不着急,這一次的聚會對她來說就是摸底。她想看清一些她想知道的東西,同時在想着自己的計劃到底是否可行。好在自己是有收穫的。事實上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去設想怎麼去計劃,他們內部本來就有了這些東西。他們需要的是機會,一個可以讓他們如願以償的機會。
柳雲汐找了凌翼問着他有沒有什麼發現。凌翼說了,柳雲汐倒是覺得和自己觀察到的差不多。凌翼問柳雲汐下一步怎麼辦,柳雲汐說接下來要想法讓他們有機會聚在一起。
凌翼聽這話倒是說,前兩天聽柳老大說起,他們父親母親的快生辰了,問弟弟怎麼慶祝。
柳老二則說上次母親喝醉了,這聚會母親要是再出這樣的事情,那豈不是十分丟人的。
柳雲汐聽了這話,就說自己找人商量。她先是找了阿福,詢問阿福莊主夫婦平時是怎麼過生辰的。阿簡說他們好久沒慶祝過生日了一般情形下都是各自過各自的。柳雲汐就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就說莊主和夫人兩個人的生日都快到了,該想法子讓他們開心一下。
阿福聽了這話沉默了好一會,只說這樣會不會不妥,畢竟上一次夫人喝醉了。柳雲汐就說上一次因爲大夥高興了,輪番給夫人敬酒,這才讓夫人喝多了。老福就問是不是不再像之前那麼灌夫人。
“福官家,這事可不是咱們能控制的阿。”柳雲汐搖頭嘆氣,“他們到底都是主子,夫人又是所有女人的頭,這酒是難免的。不過到時候想法子讓夫人悠着點喝,這樣或許不會像上次那麼一下子就醉了。我看咱們先問問莊主和夫人,若是他們不同意,那這事也就別提了。不如這樣,夫人那邊你去問一下,莊主這邊我問一下,你看如何?”
老福聽了這話覺得也不錯。所以他就去找夫人問這事,柳雲汐自然是找柳淮山去問了。
柳淮山一聽說自己生辰將近,小白說這不大肆慶祝,家中也要小聚一番,正中下懷,自然是樂得這麼做了。
問起夫人的生辰宴,柳淮山一時遲疑了,他還就怕再有上回的事情發生。不過按着他的心願,他倒是希望這麼來一下,最起碼自己有機會可以見着自己想見的人了。
“夫人那邊我請福官家去看了。”柳雲汐看柳淮山遲疑的神情便道。
柳淮山聽柳雲汐這麼說,便不再多說,而是靜候佳音了。
這邊柳家爲着聚會的事情犯愁,而那些那些大俠們則爲找不到柳淮山的證據犯愁。他們本來是看着柳家,想找柳柳淮山爲惡的證據,那知道除了柳淮山在一開始的時候找那些人道歉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舉動了,如今柳家歌舞昇平,更是忙着自個找樂子,根本沒空管他們這些人做什麼。他們不由覺得有些泄氣。
這日黃鳴,錢乙,劉權、汪容幾個人找秋荻問着她的看法。恰好徐清也在,幾個人倒是爲了這事聊了起來。
秋荻笑着勸他耐心些看着。因爲很多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看清的。這別的不說,就說飛鷹堡之前搞得那麼大的動靜,結果是讓許多人喪命柳家,卻沒有找到任何訊息。如今他們來了數月,便順藤摸瓜抓到了一個祝由,一舉擊破了柳家莊暗中的防禦。雖然最終一切都由祝由頂着,可不表示過往的一切都是那樣了。他們需要更耐心的等候。等候新的破綻。只有這樣才能找出真正的公道。
黃鳴聽了這話沒多說什麼,他也是這個感覺。事情不像如今他們看到的那麼簡單。柳淮山絕不是那種無辜之人,就算他表現的很無辜,可他還是懷疑。
徐清聽了這話心中十分反感,覺得師妹簡直就是幸災樂禍。他覺得柳淮山未必就是真正的壞人,如果柳淮山真的是壞人,那麼他如今也不可能做那些散財助人之事,說不得之前就是被鬼迷了心竅。他是過來人,畢竟他也受了暗算。所以就反駁着師妹的話。
秋荻笑着道:“提出這散財建議的是小白,一如之前也是小白提出讓羣雄們進柳家的一樣。”
“是那小子提出來的又如何?可柳淮山要是沒有那心他會做嗎?”徐清反駁道。他就是看不得小白那狗腿樣。偏偏師妹還對他那麼在意,總是爲他辯駁。
“那小子是提出來對柳淮山沒好處,柳淮山會做?這別的不說,如今柳淮山這麼
一做,那些柳家受害的人都在感謝他,就是咱們都覺得有可能冤枉了他。”錢乙笑着道:“之前咱們吃那小子的虧,也是被那混小子幾句話說的跳了腳,如今咱們想想,其實那小子還真的沒做什麼壞事呢。就是一張嘴能說會道,沒理的也會掰出幾分理來,咱們說不過他,這才情急之下動手了。不過我如今尋思着,這小子就那一張嘴討人嫌,別的倒也沒什麼。”
“之前那些大俠們進來不也是柳淮山放進來的?”徐清不以爲然。
“柳淮山也確實是用明着放進來,但這暗中卻用那陰毒之物害了他們。如今就算小白提了出來,也不過是順水推舟。就如之前徐少俠被那女人害了,柳淮山還說徐少俠自個見色忘義。若非那鬼女人自己說出那一切,恐怕連徐少俠自己都以外是如此。甚至還聽着那女人排擠你師妹。那女人明明是柳家的人,可柳淮山卻當中不認識。就算她是祝由的人,那女人在莊內那麼久,柳淮山就一點也不知道?爲何那日你們從祠堂出來,柳淮山就一副根本不認識的模樣?還有那日秋姑娘親眼目睹的也會錯?柳淮山害了他們還說是他們的錯。若非當時是那小子在紛亂中似是而非的那些話提醒咱們,恐怕咱們也沒機會爲那些大俠們正名,更無法讓柳家自己人一怒下毀了祠堂。徹底搗毀那些害人的鬼物。若非如此,憑着咱們這些人非但不能爲那些大俠報仇,恐怕如今是否活着都難說。到底此處是柳家莊。”汪容正色道。
“柳淮山不也說了,他當時是鬼迷心竅了嗎?”徐清臉色發紅。“在下深受其害,纔會如此想的。”
“徐少俠確實是受其害,至於柳淮山是不是,那就不得而知,畢竟這一切是他自己所說,並非別人證實。你自己看看,這整個莊內除了他自己所說外,還有誰能證明這些?我看這些恐怕還是那小子機靈隨口一說,柳淮山便這麼說了。畢竟那時正好有這事,說這個也理所當然。尤其對那些柳家人來說更可信。只是咱們不是柳家人,倒是要細細分辨真假。”劉權道。
“那他爲何要發錢給那些人呢?”徐清道。
“這效果已經出來了。”秋荻微笑着。“若是柳淮山不給別人錢,別人也不會想着離開,就算離開,大約也是心懷怨恨。如今他們離開卻是懷着感謝的心。咱們不也覺得柳淮山不一定就是壞人了嗎?這就是好處。只是咱們不是那些柳家人,咱們當初來這裡難道是給柳淮山歌功頌德,說他好話嗎?柳淮山就算現在被鬼迷心竅,可是十多年錢的那場血洗飛鷹堡之事呢?當時我在祠堂聽得一清二楚,那件事情確實和他有關!就連那日救我的黑衣人聽後也是起了殺機。不過當時黑衣人大約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何況只是柳淮山自己說的,沒有證據,柳淮山可以賴了,這纔沒有動手。相必他也在暗中尋找着柳淮山的證據。那黑衣人幾次救了我,我不能爲他做些什麼,但是也不能和他作對,幫着柳淮山吧?”
徐清聽了一時無話可說。他沉默了一會倒是勸着師妹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秋荻搖着頭。徐清倒是很不理解問着師妹是不是真的就看中了小白那小子。
一邊的黃鳴倒是笑着說,小白那小子其實也不錯。如果能因爲一個人而改變了,說不定還是武林之福,畢竟小白爲人過於聰明,若是沒有一個人好好帶着,說不定會整出什麼大的亂子來呢。
徐清聽這話大爲反感,覺得小白那種二流子根本不配師妹這麼好的姑娘。
劉權聽了這話笑了起來。他可是清楚小白是什麼樣的人,柳雲汐若是男人,配秋荻到是沒問題,可惜她一個姑娘家,所以這事根本就不可能。就建議徐清別爲這事煩心。至於秋荻,他覺得秋荻不是個普通姑娘,將來必然能配一個好男人。在他看來,不管是自己的主子或者是凌翼都足以匹配。
徐清見師妹對自己的意見不理睬,心中更覺得不快。
“你可記得我爹和你爹讓咱們來時都說了些什麼?我爹要我別盲目聽從別人的話,要自己多動腦子多想,多思考。江湖很大,而人心更復雜,很多時候你一時看到的和聽到的不見得就是真的。你必須耐心的看着那一切,細心的瞭解那一切,方能真正的明白。咱們來此代表了自己父親,咱們若是稍有不慎,這損害的不僅僅是咱們自己,更是咱們的父母。如今咱們來了不見得要真的去建功立業,可這細心觀察,明辨是非卻還是能做到的。如此等有一日自己遇到什麼事情,也可以知道如何去做。小妹自從來了此處後便學着了許多,我想師兄也一定學到了許多。但是這還不夠,咱們只有看到血洗飛鷹堡的幕後黑手完全揪出來剷除了,我以外此事方纔了了。師兄,咱們在這裡不是爲了那對黑白兄弟,而是爲了江湖
道義。那黑白兄弟做的事情若是合了江湖道義,咱們不能因爲對方爲人便貶低他們。可他們所爲若是違背了江湖道義,那麼即便他們救過咱們,咱們也不能姑息養奸。而如今之事則是有人做了違背江湖道義的事情,血洗了飛鷹堡,連着婦孺無辜盡皆殺了,那咱們就有責任揪出這惡賊,還江湖一個清淨。如此方不負咱們長輩讓咱們來深意。”秋荻道。
“秋姑娘所言甚是。”其他幾個人點頭稱是。錢乙道:“咱們在此所爲乃是飛鷹堡,而非我們自己又或者小白弟兄兩個,咱們不可因爲誰做了什麼事情就失了公正。同樣咱們也不能因爲柳淮山的一句話,咱們就覺得柳淮山和飛鷹堡的滅門之災無關。我聽聞,飛鷹堡出事那會,這祝由還沒來。祝由是在五年前來飛鷹堡的。這是我那死去兄弟找到的一些證據。”
錢乙把自己找到的東西遞給大夥看。所有人互相看着。秋荻道:“錢大俠的這個倒是讓我想到一點,咱們之找不到任何證據,那是因爲柳淮山如今一定把所有能看到的證據給毀了。但是之前那些大俠們來,一定是找到些什麼的,只是咱們疏忽了。我看咱們如今也別去找柳淮山的證據,咱們倒是找找那些故去大俠們有沒有留下什麼證據。一如之前咱們也是在那個屋子裡看到黃秋深前輩留下的那些遺物,咱們這才找到那個地下秘道,最後一舉破了那些機關的。如今咱們還是從這入手。再好好找找有什麼遺物。如此咱們也不至於在此乾坐着無所事事了。反正柳家的那點事咱們也無須費心,總有人會關心的。咱們若是想要了解,到時候也可以找人問的。”
徐清見大夥這麼說,而師妹又說出一番大道理,自己一時難以反駁,便說自己再出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收穫。
黃鳴等徐清離開後問着秋荻的看法。尤其是柳淮山的最近的舉動究竟是什麼意思。
秋荻笑着道:“如果真得有人在做善事,那個人或許是小白。黃大俠,你有沒有發現,自從小白到了這裡後,這裡的一切都變了。”
黃鳴聽了這話倒是沉吟不語。最後問着小白爲什麼要這麼做。
秋荻想了想問着所有人:“若是那柳淮山真得是惡主,你說這大夥打起來會如何?”
“有可能會波及無辜。何況咱們可能會因爲新仇舊恨,以致一發不可收拾。”汪容正色道:“若是如此,咱們就算是秉持正義,恐怕也會由此心生懊惱。”
“你的意思是那小子在讓無辜的人離開?這麼說來那小子似乎是在暗中救人了。”一邊的錢乙倒是很意外。
“我聽說那些人離開前是帶着自己的祖宗離開的。這柳家據說從有這一姓以來從沒分開過,可是這一次祝由的行爲不僅害了那些大俠,也害了他們自己人,所以他們纔會燒了祠堂。但是自己的祖宗總歸是祖宗。他們不好意思在這裡重建,別人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自然就帶上了。這根本他們是忘不了的。如此一來,咱們並無造殺孽,那些無辜的人也沒有枉死。可這一次是這樣,那是因爲咱們發現他們也是受害者,但不表示下一次也會這樣。下一次如果還是有人利用他們,咱們未必就會手軟。只有他們離開了,不在這裡了,既沒有人利用他們,他們也不會做糊塗事,他們纔會真正的平安。”秋荻分析道。
“那小子真的有這麼好心?”錢乙詫異,雖然小白救了他,可他總覺得那小子最多是看着秋荻這才救人的,哪裡可能想的那麼深遠呢。
“是不是這樣如今咱們也說不清。”劉權倒是道:“不過咱們必須保持頭腦清醒,別再像從前那樣被人幾句話一說,一件事情一做就亂了方寸。須知那柳淮山真要是好人,那些大俠就不會死,而且柳淮山也不會把咱們安排在那些大俠們從前住過的地方。反倒是小白兄弟兩個來了後才讓這事情徹底消失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小白那小子的用意纔可疑阿。”錢乙笑着道。“對了,你們有沒有發現,飛鷹堡主的師兄自從咱們來了後就沒有怎麼出現過。只除了那次破祝由的地下機關時纔出現。他們似乎失蹤了一般。”
幾個人互相看看。
“你們說那小白兄弟兩個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呢?”錢乙又問道。
諸人再次沉默。
“若真是他們兩個,那咱們也無需費心胡思亂想了。”秋荻微笑着道:“其實在開始時,我曾和師兄夜探柳家,當時我們被柳家人追趕,我身上受了傷,差點沒能走出柳家。後來還是兩個黑衣人出面救了我們,那個矮個更給了我解毒丸,我這才僥倖無事。此後就傳出柳家對外開放。我聽聞這建議恰好是小白提出。”
“柳姑娘的意思是?”錢乙疑惑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