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想知道的是小兄弟爲何要對我等說這些?”徐清打斷了柳雲汐問道。
“是你們問我,我才這麼說的。”柳雲汐道。
“可是你爲何要這麼做呢?就如當日,若非你那麼做,恐怕今日之事……”徐清道。
“徐少俠,莫非你希望咱們真的那樣嗎?”劉權打斷了徐清。“咱們不管小兄弟的用意是如何,是爲了證明什麼,又或者是爲了哪個人,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兄弟不會害了咱們。同樣小兄弟的處境比你我危險。小兄弟的一些建議雖然有時候不怎樣,但是多多少少還是幫了咱們一把。你們自己想想,當日咱們若是不死心亂闖柳家莊,那麼會有多少人是安然無恙的?如今咱們雖然一起經歷了一場兇險,可到底也沒有傷着什麼!在下以爲過往的一切過了便過了。不管過去那些是什麼都不重要。沒人會自己跳出來說那一切是他乾的。因此那一切都是祝由咎由自取!至於咱們有什麼疑惑,咱們放在心中,能自己找那就自己找。不能找也別多問,畢竟他有主子在,這不說得罪咱們,說了他更麻煩!柳淮山讓他來,不過是想要讓咱們不圍着他轉。而小兄弟能做什麼?趕走咱們嗎?告訴咱們那一切和柳莊主無關嗎?這些你們會信嗎?誠如小兄弟說的,莊子裡有這些變化,做莊主的會毫無知覺嗎?可他來這裡時日不長,哪裡會知道他來之前的那些事情呢?咱們不能幫小兄弟什麼,那也別給人家添亂。若是咱們心存疑慮,那就靜心看着。人的本性在那裡,一個人可以裝一時,但是不可能一直裝,早晚會有露尾巴的時候,只要徐少俠那時候能明辨是非那便好了。”
“不錯,師兄,我覺得劉大俠說的對。有些事情咱們心中明白便可。至於小白兄弟,我想他看着可惡,可是這心不見得就壞。我想他一定有他的用意。不過不方便和咱們說而已。”秋荻道。
“呵呵,秋姑娘,有人不是讓我別老把眼睛放你那裡嗎?呵呵,在下不過是不小心眼睛放你那裡了,纔不由自主的跑了去的。在下不是什麼好人,說不得將來做了什麼更惡毒的事情,到時候你們還要喊着殺了在下呢。”柳雲汐笑着道。
“小子,你要是對某個惡人用什麼惡毒的計謀,在下一定不會覺得你惡毒,反而會覺得大快人心。那等惡人就該如此對待!尤其是殺了我兄弟的人,在下還巴不得你這麼對付他呢!不過你要是對我等又或者是那些無辜之人像那個祝由一般使用惡毒的鬼把戲,那我等可饒不了你!”汪容笑着道。
“在下是人,又不是鬼,那裡能用那鬼法子呢?在下最多利用一個人心中的貪念,讓他自己做壞事而已。”柳雲汐笑呵呵的道。
“你小子就知道使用這些惡毒的法子,非要看着別人做了惡事你纔開心。你真是個可惡的小混蛋。”錢乙等人想起之前被柳雲汐激怒,最後不知不覺的變成惡人的情形,想起這些就惱火。
“呵呵,這不能怪小白兄弟,是你們自己不願意承認自己也有缺點。小白兄弟那麼做不過是激怒你們,讓你們看清自己。你們想想若是換了你們和從前的大俠一起來,那情形會如何?小女子認爲,當日那些大俠們之所以出事,緣由之一就在於他們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弱點,最後被人利用了。反而是小白兄弟和咱們不一樣,他從來不避諱他有惡劣處,所以他那會進了祠堂也沒被那些魂只怎樣,更沒有被祝由控制。所以小女子覺得,咱們若是要不被人左右,還是要看清自己有什麼弱點,有人拿着咱們的弱點說項,咱們淡然一下,如此咱們才能冷靜的看清一切。”秋荻深思道。
“秋姑娘不愧爲高人之徒,竟然可以把事情想得這麼深遠。這一點我們確實要注意了。”黃鳴不由得點着頭。這次的事情,也就秋荻始終能保持清醒,別人多少有些迷惑的。那些鬼利用的也就是這個。
“其實只要是人都有弱點,我等都不例外。不過我倒是覺得,就算你利用人心的弱點,若是那人及時回頭,也未必就能做出什麼來,怕就怕有些東西本就是那人心中所想,只是之前他不敢那麼做,如今有人推他一把,他自然也樂得去做,末了還說是別人的錯,那才需要小心的。”劉權道。“在下以爲做錯了沒什麼,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重要的是咱們錯了後要能知道這錯根源在哪裡。今後不讓自己再那麼着。若是如此別人根本奈何不了你。”
“所以之前小白老是惹咱們,其實咱們自個也有不是之處,這纔會被這混小子牽着鼻子走,如今經過這事後,在下倒是長了見聞,下回遇到這樣的混小子,咱就不理睬他,他就掀不起風浪了。”又有人道。
一時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小白,
你怎麼在這裡?莊子正四處找你呢。”就在這會有人找了過來。
柳雲汐立刻閃人。很快的跑向柳淮山。
柳淮山瞪着柳雲汐,一幅興師問罪的模樣。柳雲汐說去見那些大俠們,自然是拉關係了。又問着柳雲汐要如何才能趕走那些人。
柳雲汐告訴柳淮山如今那些大俠們留在這裡,如果硬要趕走他們,必然會引起麻煩。雖說之前的事情已經讓祝由定罪,但是那些人心中也明白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如果那些人被趕走了,那麼他們很可能會因爲心中懷疑而暗中跟來。如果他們暗中行事,恐怕更是防不勝防。
一邊的老福立刻說着,都是這小子來了之後事情不斷,之前就是因爲小白給莊主提議說讓那些大俠們進來,結果把柳家祠堂都給一把火燒了。
“火燒祠堂是柳家的子孫乾的。”柳雲汐冷冷道:“如果不是祝由害了自己人,這祝家祠堂不會出事。祝由要去了那些外人,柳家祖宗自然會幫着,是他不該害了自己人。最後那一切都是祝由自己說的,是他設計的。這才激起民憤。否則那些外人要毀了柳家祠堂,柳家的子孫們必然會拼死一戰。咱們要對付那些人,本該齊心協力的,可是這到最後卻變成了自己人殺自己人的窩裡鬥!”
“好了好了,這事別說了。”柳淮山煩躁的揮着手,當初這建議是祝由提的,而下決斷的是他,何況他那時也覺得那些柳家子孫都是窩囊廢,活着也是浪費糧食,活該那麼着。“我只問你,當初爲什麼要讓這些人進來,如果不是你讓他們進來,哪裡會有這些事情的?”
“莊主,你別忘了當時如果不讓那些人進來,那些人就和飛鷹堡的人連成一氣,不斷的騷擾莊內,莊主你覺得你有多少人被那兩個人殺的?”柳雲汐冷冷道:“莊主你自己想想,自從他們來後,那兩個人可有再來柳家莊光明正大的殺過人?”
柳淮山這會倒是不說話了。
“那些人本就是打着爲飛鷹堡主持正義來的,之前他們沒進來,那兩人自然是肆無忌憚,可如今那些大俠們進來後,他們便投鼠忌器,若是他們誤傷了那些人,到時候飛鷹堡便是江湖上的罪人。那他們如何讓江湖朋友幫他的?如今他們來找出祝由的問題,這確實對柳家不利,讓柳家的防禦一下子瓦解。可同樣也對柳家有利。莊主你想想,如今你讓祝由頂了一切的罪責,讓他們毀了祠堂。那些人還能說什麼?須知這毀人祠堂和掘人墳墓一般的不是光明正大之事!他們當時也是一時氣憤,加上他們的朋友死後還被祝由控制,這才幹了這事,雖然說來應該,但到底理虧了些。何況那動手燒的也是莊內的自家人,他們最多就是嚷嚷一下!莊主如今默不作聲,就算他們懷疑你,也只能懷疑。他們那些人不是不講理的人,這講理的人就要講證據。沒有證據他們不能胡來。而莊主要做的不過是毀了證據,以後莊主不再爲惡,只要表現的像個大俠,那誰能奈何你?反正所有的罪都可以讓祝由頂着。”柳雲汐毫無畏懼的看着柳淮山。
柳淮山沉默不語。來回在室內踱着步子。倒是覺得柳雲汐說的很有道理。
“只要莊主善待這些,那麼這些人必然會心生疑惑,會覺得事實未必如別人所說,就算飛鷹堡的人來滋事,他們也會秉持正義,到最後孰是孰非,誰也不清楚!”柳雲汐分析道。“畢竟眼見爲實,耳聽爲虛。多年前的事情誰也不知道,傳言不過是傳言。但是那些大俠們在和莊主處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後,這實在的卻改變不了。”
柳淮山聽了不由自主的點着頭。
“何況莊主也不是那等沒腦子的人,當初小白說這些時,莊主若是覺得小白說的沒道理,又如何會接受小白的建議呢?”柳雲汐又道。“今次的事情不在我的建議是否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柳家莊是否有問題,這些是小白來之前就有的。這些問題如果沒有解決好,那麼最後只會激起全江湖人對柳家莊的圍攻。紙保不住火,總有人會來的。更何況之前莊內有祝由的那些陰魂在,可爲何卻沒能抓到姓季的二人?爲何莊內佈防的那麼完美,偏偏那兩人可以隨意出入,如入無人之境?爲何那些陰魂就阻擋不了這兩人?爲何那些陰魂竟然發現不了他們兩人?祝由殺了那麼多人,害了那麼多人,可偏偏對那正主兒毫無半點法子,那不說明祝由的一切只能對付一些無用之人,他或許能馭鬼,可只能對付不懂的人。那兩人必然是懂的人,這纔會如此肆無忌憚。所以祝由只會給莊主添亂,害得莊內其他柳家人連帶得怨恨莊主不明,對幫主卻沒有一點幫助!”
柳淮山想起之前那兩個來莊內搗亂,這一路殺來殺去的,偏偏沒有人阻擋。之前那姓季的來,
他還能知道點情形,但是自從和那小個子在一起後,他連絲毫信息都得不到。而且祝由也在找那些死人的魂魄,可是那些魂只卻一個也找不到。看來小白分析的對,那個矮個子不畏懼這些鬼東西,甚至絕對有法子去破了這一切。想來想去的,他就想到了那些人能破了祝由的一切,那是不是也是和他們兩個有關的?於是吩咐柳雲汐去打聽一下,那些大俠們是怎麼破了那一切的。
“這個小子倒是問過。”柳雲汐道:“我聽聞他們在離開時受到朱珠的襲擊。後來幸虧被人救了。回去時他們找到了入莊的地道,而後在地道中看到那兩個黑衣人和祝由對峙。是那黑衣人告訴他們,大俠們被殺並且被施法的事情,而他們則找到了所有的東西。”
柳淮山聽了這話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
“好在莊主及時把一切推在祝由頭上,而祝由又害了那麼多自己人,這才讓那些大俠們就算懷疑也不能對莊主如何。在下想着,就算是飛鷹堡的人就算來此,莊主也可以這麼說。到時候他們還亂殺無辜,那便是他們的錯了。”柳雲汐道。“事情都有好壞兩面,就看莊主如何放開對自己不利的一面,而選對自己有利的一面了。”
柳淮山點着頭。心知事在人爲。“你說今後要如何做?”
“小白覺得莊主今後乾脆把那些大俠們晾在一邊,莊主該如何做就如何做。只要莊主不做惡事,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那些人久了找不到什麼,自然而然的會離開。”柳雲汐道。
“不錯,”柳淮山點着頭,過去的事情誰知道的?如今自己只要保持一身清白,那便不會有任何問題。
“對了,小白倒是還有些建議,莊主聽聽,若是有些道理,那便做,若是沒道理,那莊主就當小白沒說。”柳雲汐道。
柳淮山點着頭,示意柳雲汐說。
“莊主,之前那些死了親人的柳家旁支,又或者是之前爲祝家人害了的人家,莊主不妨幫他們一把。”柳雲汐道。
“如何幫?”柳淮山不解:“幫了他們有何好處?”
“第一,莊主只要說之前祝由的行爲你確實不知,若是知道了,你必然會阻止他那麼做。二來你做爲莊主沒能及時察覺這事,說不得也是給鬼迷了心竅,這纔會糊里糊塗的。別忘了也有地道是通向莊主那裡的,所以莊主被鬼迷心竅也是有可能的。如此一來或許可以讓那些人消氣一下。也可打消一點那些人的疑慮。”柳雲汐道。
“對啊,我如何沒想到這一點呢?我當然是被鬼迷了心竅纔會如此糊塗的!不僅僅是我,我從前做了什麼糊塗事情,也是因爲被祝由迷了心竅纔會如此的。”柳淮山開心道。“咱們還要好好感謝那些大俠們爲咱們除了祝由這一害呢。小子,說下去,快。”
“第二,莊主作爲一莊之主,雖然也是個受害者,不過你和他們同氣連枝,所以你不能看着他們一直出在痛苦中,故而莊主給他們一些銀兩,讓他們沒了妻子的可以重新娶妻,沒了孩子的,也可以重新生孩子。失了勞動力的也可以有一個養老的資本。”柳雲汐道。
“對對對,這樣一來就可以收買人心了。”柳淮山連連點頭。
“不過小白覺得這些人留在莊子裡到底不是十分妥當,倒不如莊主多給些銀子,讓他們去別處安家落戶。畢竟這些人都是普通人,一時得了好處會念着你的好,日子久了未必會如此。你只要讓他們記着自己的先祖是誰,他們的根在哪裡便可以了。如此一來這裡的祠堂雖然給毀了,但是到了別處祠堂又有了,只要他們不拿祠堂像祝由那麼害人,那麼先祖在天之靈自然也不會怪罪莊主的不察之罪,沒有保護祠堂之罪了。如此反而會暗中保護那些子孫後代們興旺發達。”柳雲汐又建議道。
“小子,你總算說了幾句人話了。這個點子倒是出對了。”一邊的老福點着頭,他本是柳家後人,別的事情他還沒那麼在意,唯獨這柳家祠堂被毀一事,還真的耿耿於懷的。所以他纔會處處盯着柳雲汐。如今聽柳雲汐這麼一說,倒是覺得這化整爲零的法子確實好。而且他跟着柳淮山多年,柳淮山做了哪些惡毒事情,他心中可是一清二楚的。怎奈他不是當家的,自然說不得什麼。何況事已至此,他唯有希望的是柳家不至於就此絕後,這纔想方設法的要保全柳家。如今柳雲汐這麼一說,心中也暗暗歡喜,這麼做還真去了柳家將來的後顧之憂了,將來就算柳淮山事發了,那也是他一家之罪了,別人總還能安然無恙。
柳淮山聽了也覺得這法子不錯。這倒是破財消災了。
“此事最好是莊主親自去做,一家一戶的上門拜訪。”柳雲汐又建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