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賤人，當年若非你水性楊花跟着這男人跑了，你老子我會變成這般模樣？你真要孝順，就該嫁給飛鷹堡，爲你老子贖罪，你有這樣做？是我一時心軟，才讓你嫁給這個男人的。是我一時心軟，纔沒打了那個孽種，你不知感恩，還罵你爹，你纔是真正害了你爹的人。”柳淮山喝道。“如今你居然勾結了爹的仇人要來害你爹，你真該死！”
柳氏一時楞了楞，這話當日可是小白罵自己的。好一會她倒是想起小白說的話，不由道：“爹，當年你其實根本沒想過將女兒嫁給飛鷹堡，否則你便不會在一聽到飛鷹堡復出後就買了小翠，而後纔去提親。陵哥雖然奉命而來，可他武功不若你甚遠，家中又有祝叔叔佈下的那些鬼東西，難道你就真的不知道陵哥去嗎？難道你就真的不知道女兒和男人私會的事情嗎？你不過是想借着那個機會好讓你實施你的計劃！我，哥哥們都不過是你的傀儡！何況你不死心，還抓了一個女人，若非你用毒藥控制那個女人，她的哥哥又怎麼會去咱們家？若非如此，那個家又怎麼會散了？若非爹惡毒，你又怎會到最後沒有半點機會？如此你還不算，當日你把我抓回家後，你便用我的孩子要挾我，讓我爲你找陵哥的底細。爹，對你來說，女兒不過是你的工具而已！你從來就沒有爲女兒的終身考慮過。如今你一敗塗地，你還不肯自己認錯，還要把這一切歸罪於是女兒的錯。爹你自個想想到底是誰的錯！”
“賤人，我是你爹，你是我生的，我要你怎麼做你只能怎麼做。你不做就得死。”柳淮山咬牙切齒道。他沒想到女兒會當面揭穿自己。他本以爲把所有的過錯推到女兒頭上，女兒必然會手足無措，最後乖乖的跟着自己走的。他不明白自己的女兒怎麼忽然變聰明瞭。
“不見得。”凌翼暗中偷襲，一掌打在了柳淮山背上。
柳淮山一口血吐了出來。手中抓着的人自然鬆開了。
“你，你，沒想到堂堂的朝廷要人竟然背後偷襲人。你真是卑鄙無恥的小人！”柳淮山怒視着凌翼道。
“兵不厭詐。老狐狸，你不也是把自己的女兒都用上了？而且你連自己的外甥都下毒，連自己女婿都要殺了！小白之前設計了你，在下還覺得有些過了，可是你對你這個什麼也沒做的女兒也要如此惡毒，可見小白那麼做還真的是很應該的！你本性如此！”凌翼冷然道。
“你，”柳淮山一陣窒息。一時說不出話來。“也罷，老子橫行一世，算計人無數，今日落到這般天地，乃是老天亡我。我柳淮山就算不是英雄，也算是梟雄了。我豈能死於你們之手。賤人，你滿意了？看着你的老父死在你的眼前你稱心如意了！”
說完反手向自己身上拍去。這裡凌翼閃身擋住了柳淮山自殺的手。
“姓季的，你不是要老子死嗎？如今老子自裁在你面前，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柳淮山怒道。可憐他現在就算有自殺的心卻沒有自殺的能力。
“你還沒說出當年是誰指使你去飛鷹堡殺人的。”凌翼冷冷道。
“哈哈哈，你想知道那個黑衣人是誰我偏不告訴你，我就要看着他把你們一點一點的殺了。”柳淮山大笑着。
“爹，小白他們答應了，只要爹說出當年是誰讓爹那麼做的，他們便不再追究過往，他們還說了，到時候讓羣雄把柳家莊還給咱們。爹如今一無所有卻還想着找季公子身份，可見爹知道那人是誰的。爹是想借着那人的手對付飛鷹堡。爹，過去你已經害了一次飛鷹堡主了，難道你還要一錯再錯，再次害了他們嗎？”柳氏忙哀求道。
“賤人，我柳淮山寧願站着死，也不願跪着活。我是不會說的。”柳淮山傲然道。
“這麼說來老狐狸是打算去你的父親面前捱罵了，對不對？”柳雲汐冷冷道：“你既然用祝由的那套鬼東西，那你也該知道人死後不是如燈滅那般簡單。到時候你還是要去見你的父母。我問你，要是你老子問你爲什麼讓你柳家絕子絕孫，你怎麼說？你可別忘了你自己親手殺了你的兒子這事啊！”
“你，你這王八蛋，你這混蛋！”柳淮山氣急敗壞道。柳家人不管哪個遇到柳雲汐都沒法子冷靜。
“我再怎麼混蛋我都沒做對不起我爹的事情，所以就算我死了去見我爹，還有你的祖宗，我都可以傲然面對，那你呢？你能這樣嗎？可惜你別說站着見了，你連跪着見都不行！你害了別人，更害了你自己的子孫。當然你可以把責任推給在下，說在下害了你的子孫設計了你，可是如果你的先祖問你我給了你一個生的機會，可是你卻選擇了死，選擇了絕子絕孫，你說你的父親和祖宗們會如何
做呢？當然你可能不喜歡你的那些祖宗，你喜歡像那些之前被害死的大俠們那般做惡鬼，厲鬼，被人驅使，那你也可以痛快的一死了之。同樣你想讓你的父親這一支先祖全部被會法術的人驅使，那你更可以這般。呵呵呵，我看你到時候死了都不安寧。就算你沒被那些善驅使鬼的人害了，也會被你的先祖們肢解出氣！”柳雲汐冷笑着道。
“你，你，你……”柳淮山指着小白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因爲祝由乾的那些陰損事情他都知道啊，所以小白這話不是嚇唬自己，那是真真切切的現實，未來他的狀況就是那般了。自己就算死了也不見得就能安穩啊。柳淮山這回欲哭無淚。自己真的是造孽，造孽啊。現在他明白了死了也不得安穩這話了。
“我什麼我？我不過是說了你的實際境況罷了。你如今活着，雖然四十多，可也不至於老到生不出兒子來。你只要一心象善，多做善事，將來娶個本份女人安心過日子，最起碼你還可以給你們柳家留一點香火。到時候就算你滿身罪孽，只要有一點香火在，那些先祖們多少會看着你的後人留着你。若是你的後人中出那麼一個孝子賢孫，你的先祖們因此而榮耀了，那就更不得了。這事情啊，都不過是一念之間。你自個想想，當日我建議你做那些善事時，雖然你有着很多的私心，可到底也讓你不再受族人的怨恨，等他們離開柳家莊時，也還對你說聲謝謝的。難道你就不想你的先祖們也這麼着？難道你不想將來有一日也受你後人的敬仰？無論如何，你給了他們一個生的機會，讓他們有機會到這人世上來走一遭了！不然到時候你被一腳踢出柳家，嘿嘿，你就是個孤魂野鬼，你就等着被人欺負吧！”柳雲汐繼續威逼利誘着。
“你，你真的會放了我？不會殺了我？真的只要我說出那個人是誰就可以了？”柳淮山可憐巴巴的望着小白，誰不想活着，只是他覺得沒有希望了纔想着一了百了的，如今小白威逼利誘了一番，他又有了希望，想着自己多少也得給柳家留個後才行。而且柳雲汐說的那番景象又何嘗不是他心中所希望的呢？他一直以爲自己做錯了，再也沒機會了。但是小白這麼一說，他才發現自己不是沒有機會，從前是自己用錯了法子。
“是。只要你說出幕後主使，我們便不殺了你。”柳雲汐道。
“但是，但是飛鷹堡怎麼就肯放過我呢？畢竟我殺了凌翼的父親。”柳淮山猶豫道。
“你放心吧，這事我做得了主。”凌翼冷冷道。
柳淮山依然猶豫着。
凌翼湊上去對着柳淮山說了自己的身份，柳淮山大驚，瞪着凌翼細細看了好一會，這才垂頭喪氣的低下了頭。原來真正的凌翼就在自己眼前，唉，也難怪他會對自己這般了，看來真的是天意！好一會才擡頭道：“好吧，我告訴你那人是誰。那人就在飛鷹堡內，是……”柳淮山低聲說了一個人的名字。
凌翼神情變了一下。真沒想到果然是那人。
“當時是怎樣一個情形？”凌翼低聲問道。
“當時是我模仿了飛鷹堡主的筆跡，把那些人邀請上飛鷹堡，那人假裝外出，而後暗中潛回去，給那些人下了毒，等到堡主夫婦發現時爲時已晚。”柳淮山簡單說了一下。
“他爲什麼要那麼做？”凌翼雖然心中有了答案，可到底還是不放心。
“而本無罪，懷璧其罪。他要弟媳，而我要那盛名！”柳淮山淡淡道。“可惜到頭來都不過是一場空。”
凌翼不再多說，揮手在柳淮山身上拍了幾下，廢了他的一身內力。對着柳淮山道：“我雖然答應放你一條生路，但是你這身武功卻不能留着，留着便是給你留了禍根，難免你會死灰復燃。如今也只有你沒了武功，你纔會真正的重新做人。”
柳淮山臉上一變。心中雖然憤怒，卻又無奈，只得暗恨自己又上當了。
“你放心，我不會讓武林中人傷害你，只要你自個不跳出來告訴別人你是誰，只要你從今後跟着你的女兒女婿好好的安心過日子，就沒有人會找你麻煩。”凌翼淡淡道。
“誰能保證這一切？”柳淮山恨聲道。
“你若是出事了，那你可以告訴江湖上的人，飛鷹堡主凌翼是個僞君子，真小人。”凌翼冷冷道。“但是前提是你自個要安份，你若不安分，到處亂說，那我可不能保證什麼。”
“我如今武功都被你廢了，還能如何？”柳淮山無奈道。
“你放心好了，你的女兒女婿是好孩子，他們會好好孝順你的。至於柳家莊，到時候就讓你的女兒女婿回去收回，如此也算是回到你手中了。”柳雲汐淡淡道。
“哼，那裡還能有什麼？所有的錢說不定早給你這混小子給弄沒了。”柳淮山惱怒的瞪着柳雲汐道。
“別告訴我你沒藏着，老小子，你可別告訴我除了密室中什麼也沒了！如今我不過是把那些看得見的東西讓那些人得了，也算是爲你散財消災。但是這暗處的還是給你留着！再者那個莊子還在，不管是變賣，又或者租給人住都值些錢。畢竟那些族人離開前，你給了他們一筆數目不小的銀子，如今那些房子的地契都在你手上，這些都是你的財產。何況除了上面的建築可以居住外，下面的那些地道也是不錯，這誰要是得了，還不開心的像撿了金元寶似的？如果加上你那暗中的，也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就算你再娶幾個老婆，生幾個孩子也都沒問題。但是要像當年那般風光、財大氣粗卻不行了。畢竟你不再是江湖人，你若是那樣，只會給你自己招來麻煩。將來得了那些銀子自個買個莊子或田地，僱人耕種，同時你若是能積善，日子自然能好起來。”柳雲汐淡淡道：“不管怎樣，上回你多少還是做了點善事，所以你纔會有一條生路。你自個若是不珍惜，那你真的是自掘墳墓了。”
柳淮山瞪着柳雲汐，“你到底是不是人？有你這麼會算計的嗎？你連老子暗藏的寶貝都能算計到。”
“老狐狸，看來又被我猜中了啊！原來你真的藏了寶貝了！”柳雲汐笑了起來。
氣的柳淮山只能捂着嘴，免得自己再次說錯話，到時候自己的寶貝一個都不剩。心中暗自罵着小白這個小混蛋，居然胡扯兩句都能扯對。是自己老糊塗了，明知道這小混蛋精明的要死，還上了他的當。
“你放心吧，只要你安心做人，我是不會動你那些寶貝兒的。我要動了，你的老子和那些先祖們可不依了。有他們爲你看着那些寶貝，除非是你的子孫，別人是得不了的。”柳雲汐拍着柳淮山的肩膀笑道。“至於那些房子的地契，我給你放在你那個秘道中先祖的排位下了。那個地方你該知道的。就在關徐清的秘道旁。”
柳淮山聽了柳雲汐這話，心中還是有些感動。當日他遠沒想到那些人走後那些房契的事情。在他看來，那裡處處都有着血案，那裡都有着冤魂，他害怕去那些地方。所以他一點也沒想要那些東西！可是小白卻給他留了這一條路，難怪當日小白要給他們那麼多銀子，原來他早就在給自個謀劃了。如此一來自己就算不動那些暗的，靠着地上的那些房子自己再節儉些，也能安然度日了。將來真要有了子孫，也可以讓他們有一個去處，也有些家資。也不致自己一點東西也沒留下。柳淮山這才真正的放心下來。
凌翼見他們兩個談着差不多了，這纔對着林子喊道：“諸位大俠，你們既然來了那便現身吧。”
一時林子裡陸續出現了一些人。秋荻師兄妹早早的站在一變觀戰了，至於別人則是躲在林子裡。
“諸位，今日我代表飛鷹堡堡主在此和諸位言明，飛鷹堡和柳淮山之間的過往恩怨一筆勾銷。如今柳淮山已經被在下廢了武功，形同廢人。諸位都是江湖大俠，你們若是想要欺負一個沒有武功的老人，恐非俠義中人所爲。再者諸位和柳淮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飛鷹堡都能放下這深仇大恨，想來諸位更不要說了！諸位權當今日柳淮山已死在在下之手！從此江湖上再也沒有柳淮山這號人。而眼前之人不過是一個無武功的普通人而已，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凌翼朗聲道。
“季公子心懷高義，飛鷹堡能不計前嫌，我等又豈會妄作小人的？”一時所有人都點着頭道。
“是啊，是啊。兩位能放下往日仇怨，我們自是佩服，我等豈會做那等小人！”又有人道。
“那還請秦大俠去和柳家莊的那些羣雄們知會一聲，柳家如今也就柳小姐這麼一個婦道人家。但是這柳家莊到底是柳家的，該歸還的還是要歸還。當然柳小姐一時半會的也不會去那裡住，若是諸位要繼續在那裡住着也無妨，只是好歹也得給柳小姐一些貼補家用纔是，你們說是不是？至於過往的柳家家產，除了房子沒人能搬走外，這柳家家丁離開，柳夫人又和人私奔的，那些小東西會不會跟着人走了，別人也就說不得了。所以柳小姐想必也不會計較什麼。反正就只是按着柳小姐看得什麼便是什麼了。如若有人想繼續在那裡安家的，便和柳小姐做一個交割手續，或買賣，或租賃都可。如此也免了在下奪人家產的惡名，你們以爲如何？”柳雲汐大聲問道。
“如此更好，秦某的朋友甚是喜歡那裡，還擔心着將來沒處去呢，如此秦某倒是要代那個朋友謝謝小兄弟代爲作伐呢。”秦大俠忙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