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李夏以爲夏至所說的做好吃的答謝,就是今天這頓酒席了。今天夏至也做了兩樣精緻的小菜,一看就是很費工夫的。
不過,李夏也不是那麼容易滿足的,他很會“得寸進尺”。
“十六,那我以後能常過來吃飯不?”李夏笑呵呵地問夏至,這是打算經常來蹭飯了。
夏至笑了笑:“當然可以。我和老叔就兩個人,你來了還熱鬧一些。”就是允許李夏經常來蹭飯的意思。
李夏大喜,心中打定了主意,以後要常常過來。
其實,就算是夏至沒有提出這樣的邀請,他也是這麼打算的。
“李夏,要不你搬過來住吧。”小黑魚兒突然說道。他小孩子的想法非常簡單,因爲這裡的屋子充裕,因爲在大興莊的時候跟李夏一起住慣了。“西屋給你住,我不給十六做伴兒的時候就給你做伴兒。”
李夏的眼睛眯了起來,然後就看夏至。
“偶爾住住當然可以了。”夏至就說。比如說李夏過來遇到颳風下雪什麼的,又比如說在這待的太晚,李夏當然偶爾可以在這裡留宿。
夏至也沒多想。
這於她來說,是很自然的事。
不論是小黑魚兒還是她,都已經習慣了李夏在身邊了。
李夏就笑,高興的兩隻眼睛幾乎都眯成了一條縫。夏至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李夏給他的印象,一直非常爽朗陽光,可現在李夏笑起來,竟有了幾分狐狸相。
一定是她看錯了!
李夏在夏至這裡盤桓了半天,直到天色將晚,夏秀才送夏橋回來,李夏才告辭離開了。他也不能總陪着夏至,總得回家裡打個照面,不然在家裡也不好交代。
夏至就張羅飯菜,留夏秀才在這裡吃晚飯。
夏秀才的心情略微有些複雜。他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在這裡是個客人。可這家的主人卻是他的女兒,一個十二歲還沒定親,沒有出嫁的小姑娘。
不過夏秀才這個人在某些事情上比較大而化之,他很快就揮開了這種不自在的感覺。就一家幾口人吃飯,晚飯就擺在了西次間。
吃過了飯,夏秀才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留下來跟夏橋、夏至和小黑魚兒說話。他已經知道小黑魚兒要來文山書院讀書的事了。
“書院裡要辦童蒙班,我以前還真不知道。這兩天特意問過了李山長,李山長說是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這可是個好機會,小龍,你以後~進了童蒙班,可要好好地念書。”夏秀才語重心長地的對小黑魚兒說。
“嗯,我知道。”小黑魚兒點頭應了,然後就問夏秀才,“大哥,你以後也住我和十六這嗎?”
小孩子童言童語,這話裡面卻很清楚地分出了你我和親疏遠近了
夏秀才心情複雜地看了看小黑魚兒,又看了看夏至,就笑着搖了搖頭。從夏至對房舍的安排就能看的出來了,她和小黑魚兒佔據了上房,這宅子裡並沒有給他留位置。
“我還是住在書院裡,方便。不過書院離着這不遠,有什麼事也好照應着。”夏秀才就說道。畢竟夏老爺子特意捎口信兒囑咐他了,而且夏至和小黑魚兒再聰明能幹,那也還是小孩子呢。
“哦。”小黑魚兒也沒說讓夏秀才住在這裡的話,“大哥,那你有空過來吃飯吧。”並沒有說讓夏至下廚。
“哎。”夏秀才笑着點頭,然後瞧着小黑魚兒覺得這個小兄弟確實挺可愛,也挺有性格的,他就擡手揉了揉小黑魚兒的發頂。
小黑魚兒忍了。
夏秀才就笑,然後纔跟夏至說話,也不過是囑咐夏至,因爲田家和李夏對她的關照,夏秀才讓夏至不能忘記人家的好處,要想法子報答。
“李山長還問起你。”夏秀才說道。
“我打算這兩天帶老叔,還有大哥去見見李山長。”夏至就說道。
夏秀才點頭,很贊同夏至這樣的安排。
天色有些晚了,夏至就留夏秀才住下:“老叔跟着我睡,爹你和我哥就在西屋,也有伴兒。”
“不了。”夏秀才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說道,“明天一大早就得帶學生們讀書,我還是回去住,方便也習慣。”
夏至就給了夏秀才一盞燈籠,然後和夏橋、小黑魚兒一起送走了夏秀才。
回來之後,夏至就讓夏橋和小黑魚兒先洗漱,然後她提了燈籠,領着大青各處巡查了一番,囑咐幾個服侍的人將燈火都熄滅,門窗都關牢,然後纔回到上房屋中。
小玲已經用銅盆打了溫水,準備好了面巾。小玲就是夏至買的小丫頭的名字了,今年不過才十歲,長的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是個樸實、手巧而且非常勤快的丫頭。
夏至不怎麼用小玲服侍,她洗漱過後,就讓小玲將水潑了歇着去了。
小黑魚兒和夏橋都已經洗漱好了。夏橋回西屋去睡,小黑魚兒只穿了個肚兜,正在東屋的炕上打滾兒。
大青在炕下,兩隻肥大的前爪扒在炕沿上,吐着舌頭看着小主人笑。
沒錯,狗也會笑。大青不是一隻表情豐富的狗,但他也會笑。
夏至笑着搖頭,從旁邊櫃子裡拿出一套細布的小褲褂來讓小黑魚兒穿:“天冷了,着涼了咋辦?”
“一點兒都不冷。十六,這屋子裡頭暖和。”小黑魚兒立刻就說道。
這倒是實話。
這房舍用料好,蓋的也好,窗戶關上之後特別的嚴密,完全能夠做到冬暖夏涼。而且,府城人口聚居,房舍衆多,氣溫似乎就比鄉下的地方要高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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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夏至之所以一眼就看上了這所宅子,還有另外一個緣故。
這五間上房有地龍,到冬天的時候燒起來,那可是相當溫暖舒適的。
夏至勸了小黑魚兒半天,小黑魚兒最後只肯穿了褲子,褂子說什麼都不肯穿。夏至沒辦法,只能將他塞到被窩裡,囑咐他不準蹬被子。
“要是半夜我醒了,看見你蹬了被子,那你以後就得多穿點兒睡覺。老叔,我這麼要求公平吧。”夏至跟小黑魚兒講道理。
“嗯,公平。”小黑魚兒點頭,乖乖地自己掖了掖被角。
小黑魚兒之所以很聽夏至的話,一方面是跟夏至對脾氣,另一方面是夏至總跟他講道理,不會說什麼這個應該怎樣,那個應該怎樣的。
小黑魚兒是個講道理,聽勸說的好孩子。
而夏至這種跟小朋友相處的方法,還是在另一個世界,照顧孤兒院中更小的孩子的時候總結、練出來的。
安頓好了小黑魚兒,夏至也上了炕。她沒有立刻躺下,而是從炕櫃中拿出個小木匣,開了鎖,將幾張紙拿出來又仔細地看了一遍。
這幾張紙就是她現在的全部身家了,其中有跟田括家的契約,跟田來寶家的契約,還有這房子的房契,幾個服侍的人的賣~身契。
小黑魚兒湊過來看了一眼,就又躺回被窩裡,一會的工夫就打起了小唿嚕。他白天玩的太瘋了,能堅持到現在不睡完全是精神在支持着,所以一躺下來很快就睡着了。
夏至將契紙又重新收好,這纔在被窩裡躺下來。
被褥都是新的,輕軟而溫暖。夏至略微有些擇牀的毛病,但是今天晚上入睡卻很快。雖然是第一天搬到新的地方,但這地方是完完全全屬於她的。住在自己的房子裡,這種感覺踏實而愜意。
轉天,夏至一大早起來,早有小玲打好了洗漱的水過來服侍了。
夏至梳洗過後,就到廚房帶着廚娘豆娘張羅早飯。她覺得這和在大興莊也沒有太大分別,不過是條件好了很多,其實日子還是一樣的。
李夏果然早早地就過來了。他還提了食盒交給夏至,說是路上買的,是杭州灌湯包,在府城十分有名。
夏至穿着圍裙,她從李夏的手中接過食盒,就打發李夏去上房找小黑魚兒和夏橋。
“別一大早就玩,你帶着老叔和我哥,多少念兩頁書吧。”夏至囑咐李夏。
“得令。”李夏一笑,就去上房找小黑魚兒和夏橋了。
等夏至張羅好了早飯,脫掉圍裙,又重新略做梳洗走回到上房來,果然看見李夏帶着夏橋和小黑魚兒圍着大書案坐着,正在齊聲朗誦詩文。
夏至就笑,等了一會,才招唿他們吃飯。
早飯依舊擺在西次間。
主食就是熬的出油的小米粥和金銀饅頭,配菜是涼拌時蔬、乾果拼盤,蒸的香噴噴的糟魚,還有一碟切好了的,就是從文山書院小吃一條街買來特色醬牛肉了。另外的,就是李夏帶過來的灌湯包。
花色並不多,很平常的一頓早飯,卻是營養全面而豐富。
小黑魚兒愛吃金銀饅頭,尤其喜歡蘸着中間醬碟裡那種白色彷彿乳酪一般的東西,吃起來特別的香甜。
李夏也吃了一個,覺得很好吃。而且那種白色的蘸醬,他還是第一次吃到。
“十六,這是什麼?挺好吃的。”李夏很自然地問夏至。
“這個叫做煉乳。你回府城之後,我才做出來的。”夏至就問李夏,是不是還記得她曾經跟的錢月來說過,想要些北邊外的奶製品。
“記得,當然記得。”李夏點頭,“這個不會是月來從北邊給你捎回來的吧。”李夏露出明顯不相信的眼神來。
他雖然沒有到北邊外去過,但李夏是什麼樣的人家,如果北邊外有這好吃的東西,他早就應該吃過纔對。
“月來哥給我帶回來一些羊奶牛奶做的半成品,我自己加工了一下,就叫做煉乳了。”夏至簡單地跟李夏說了一下,就問李夏覺得這煉乳好不好吃。
“當然好吃,和這金銀饅頭簡直是絕配。”李夏立刻就讚道。
夏至很高興:“你喜歡吃,我一會給你準備出一罐子,你拿回去。”
“好。”李夏也不跟夏至客氣,“估計我爹我娘也能愛吃。”
“那就更好了。”夏至笑的越發歡快了,然後她還問李夏,“李夏,你覺得這煉乳拿到鋪子裡賣,能賣的出去不?”
“那保證沒問題啊。”李夏就說道,“你這裡面用了北邊外的牛奶、羊奶,估計還用了不少糖,再加上你的獨家配方,肯定能賣上高價。”
單就是能夠品嚐出來的原料,就都是貴价貨了。
李夏還問夏至:“十六,你打算把這方子賣給誰?”也就是夏至要跟誰合作?
“不賣方子。”夏至告訴李夏,“我打算自己賣。”
以後要在府城生活的話,夏至並不打算僅僅依靠股份的紅利,雖然那已經能夠讓她生活的很好。她打算開一家自己的鋪子。
府城各處的鋪子不少,夏至打算開一家有獨特特色的鋪子。
“這鋪子裡賣的東西,都是外面買不到的。”都是她的獨家產品,她只在自家的鋪子裡售賣,外面當然買不到。
“就只賣煉乳?”李夏覺得夏至的想法很好,不過還是問道。
“當然不是了,要賣的東西我還在準備,慢慢你就知道了。”夏至笑着說道。
“好,十六,要我參一股不?”李夏隨即又問。
夏至想了一下:“又想讓我帶你賺錢啊?嗯,讓我想想吧。”
李夏忍不住笑:“那十六你好好想想,好事可不能忘了我。”然後他還跟小黑魚兒說,“老叔,你別忘了替我跟十六說點兒好話。”
“我都聽見了!”夏至立刻說道。
李夏和小黑魚兒就相對嘿嘿地笑。
吃過了早飯,夏至將自己和小黑魚兒都收拾利落,又打點齊了禮物,這才坐上李夏帶來的馬車,往田括家來。
夏橋往文山書院去了,沒有跟她一起來。
到二門下車,九姑太太在裡面已經得到稟報,打發了大丫頭來接他們。這丫頭頗爲面熟,夏至記得她,是田家一等的大丫頭,田大老爺專門分派服侍九姑太太的,名字叫做琥珀。
琥珀領着夏至三人到了九姑太太的住處。
九姑太太寡居回到孃家,住的還是她從前的屋子,一個非常雅緻的小跨院。九姑太太穿着半舊的居家衫裙,見到李夏帶夏至和小黑魚兒來了,她非常高興。
“就盼着你們來了。”九姑太太就吩咐丫頭們擺上茶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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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六章 投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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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早就來看九姑太太,不過這兩天實在是忙的暈頭轉向的,怕急匆匆的過來冒犯了九姑太太,這纔等收拾好了纔敢過來。”阮玉珠笑着跟九姑太太說道。
九姑太太覺得夏至說話有趣,就笑道:“你這個小丫頭,倒是會說話的很。怪不得鳳凰在我跟前總是說起你。”
不是九姑太太向李夏問起她,而是李夏總是跟九姑太太說起她嗎?夏至就飛快地瞟了李夏一眼。
李夏正捧着茶盅悠閒地喝茶,臉上一點兒異樣的神色都沒有。
夏至只得收回目光,又對九姑太太笑了笑。她總不能當着九姑太太的面去問李夏。
“你要不要總是叫我九姑太太了,就跟着鳳凰和瓜兒他們叫我九姑吧。”九姑太太就對夏至說道。
“這怎麼敢呢。”夏至忙就客氣地說道。
不過九姑太太很堅持,一看就不是跟夏至故意客氣。李夏那邊放下茶盅,就對夏至點頭,讓她叫九姑太太做九姑。
夏至本就有與九姑太太親近的意思,又見九姑太太待她和善沒有任何架子,就也放下顧慮,開始喊九姑太太做九姑。
夏至來看九姑太太,還帶了不少的禮物,剛纔在外面跟琥珀說了,琥珀就讓小丫頭們幫她拿着,現在都擺到了九姑太太的面前。
“你來看看我,陪我說說話就行,還送這麼多的東西做什麼?”九姑太太就嗔着夏至。
夏至現在也算是小有資產,不過在九姑太太的眼睛裡,這些資產只怕還不算什麼。九姑太太就覺得夏至爲了看望她,還得花許多銀錢置辦東西,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夏至看九姑太太的眼神和表情,大致能猜到九姑太太想的是什麼。她就笑了笑,然後跟九姑太太解釋:“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都是自家田地的出產,要不就是我親手做的,並沒花什麼銀錢。還請九姑太……還請九姑不要嫌棄。”
她這麼一說,九姑太太才高興了。
“要是你們自家田裡的東西,那我還是喜歡的。你親手做的,那就更好了。”九姑太太也不在阮玉珠跟前擺什麼矜持的架子,就高高興興地讓夏至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一邊服侍的衆丫頭婆子就看出九姑太太對夏至的不同來。九姑太太平時也收禮,但講究的都是大家子的習慣,從來沒有這麼喜形於色地讓人現場拆禮物看的。
當然了,如果是自家人,那就不一樣了。
九姑太太這竟是將夏至當做自家人一般的看待了。
雖說是自家的出產,夏至也不可能給九姑太太扛一袋子白麪,或者一桶大豆油來。她給九姑太太送的一盒子果脯,一盒子糖冬瓜,一罈子桃罐頭,一罈子糟魚,一袋子的臘魚,還有一罐子的煉乳。
夏至一樣樣地給九姑太太看,還說了各樣東西的來歷。
那果脯是用陳家送的精白梨做的:“現在天氣幹,我聽說九姑以前是在南面住的,恐怕剛回來有些不適應,嗓子會不好受。這個裡面我還加了點兒羅漢果,九姑每天吃些,對秋燥和嗓子都有好處。”
糖冬瓜所用的冬瓜就是夏家菜園子裡的出產了,被夏至用糖醃製了,彷彿白玉條一般,看着就很經營可愛。“這冬瓜每天吃一些,是美容養顏的。”
九姑太太之前看了那果脯就已經覺得夏至非常貼心了,又聽她介紹糖冬瓜,就更加歡喜了起來。
說到糟魚和臘魚的來歷,夏至就又講了她去陳家屯的經歷以及陳家屯的美景。夏至說起這些來繪聲繪色的,竟讓九姑太太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別說是九姑太太了,就是旁邊服侍的丫頭婆子們都聽的津津有味。
九姑太太更加覺得她沒有看錯夏至,這果然是個聰明而有趣的女孩子。雖然兩個人的年紀和身份相差都很大,但夏至卻實在是個值得結交的人。
跟夏至說說話,不僅讓人心情愉悅,還能讓人跟着開些眼界。
九姑太太也算是遊歷過很多地方的人,但夏至所描述的經歷和場景,對她還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然後就說到桃罐頭了。如果說之前的果脯、糖冬瓜和糟魚、臘魚這些九姑太太還並不陌生,這桃罐頭對她卻完全是個新事物。
夏家後院有一棵棗樹和一棵桃樹,今年都是大年,到了收穫的季節,兩棵樹上都是果實累累。桃子結的非常多,而且味道非常好,自家人幾乎吃不完。而如今家裡已經有了固定的收入,也不用在乎賣桃子能賺的那點兒錢。
夏至也覺得自家產的桃子非常好吃,不過只能吃這一季,然後就得等上一年才能再次吃到。雖然可以將桃子存放在自家的地窖裡,但即便是那樣,這些鮮桃能存放的時間也有限的很。
北鎮府的冬天是漫長而寒冷的,不會再有任何蔬果的出產。夏至卻想在能夠在這寒冷的冬季依舊能夠吃上桃子。
最後,她就想出了將桃子做成罐頭存放起來的主意。
雖然桃罐頭在某些方面還是比不上鮮桃,但也有它的特色,冬天吃上一塊也是非常愜意美好的。
就這樣,夏至就做了不少的桃罐頭,都存放在自家地窖裡了。這次到府城來,她帶來了一些,打算當做自家的特產送給大家。
“正好九姑喜歡吃桃。”李夏一直陪在旁邊,就笑着說道。
“是嗎,那可太好了。”夏至就笑道,“這桃吃了還能去火開胃呢。”以前她小的時候,如果着涼感冒了,就會厭食,覺得吃什麼都沒滋味。這個時候,孤兒院的阿姨就會開一盒罐頭給她吃上一兩勺。
糖水黃桃,糖水梨,糖水山楂是最常見的,其中她最愛吃的就是糖水黃桃。
夏至對自己做的糖水桃罐頭還是很有自信的,她自己嘗過,或許是因爲桃子本身味道就好的緣故,做成罐頭之後的味道一點兒也不輸於她以前吃到的。
聽到夏至說去火、開胃,大丫頭琥珀就在旁邊說話了:“正好姑太太這兩天有點兒上火,不大愛飲食。姑太太不如就嚐嚐,或許真的就好了?”
李夏也說讓九姑太太嚐嚐。
九姑太太自己也好奇,又被大家攛掇着,乾脆就開了攤子,拿銀勺舀出兩塊桃子和一些汁水來。去了皮的桃肉qq的,汁水剔透,還散發着淡淡的甜香。還沒吃到嘴裡,光是看着,就覺得必定非常美味了。
九姑太太本來對飲食比較挑剔,但是看到這樣的東西,她也有些食指大動,就用銀調羹慢慢地吃了兩口。
“還真不錯。”九姑太太這話顯然不是敷衍的,“果然開胃,我已經覺得好多了。”
九姑太太就讓人將桃罐頭仔細地收了起來,打算吃飯的時候再吃。因爲品嚐過了美味,九姑太太對於夏至帶來的其他東西就又多了幾分熱情。
煉乳,又是一件九姑太太從沒見過和吃過的東西。
“九姑一定喜歡,今天早上我已經替九姑嘗過了,跟金銀饅頭是絕配。”這次都不用夏至開口,李夏就跟九姑太太介紹了起來。
九姑太太聽了也知道這是好東西:“一會用飯的時候我也要嚐嚐。”至此,九姑太太對於夏至爲她所用的心思已經非常感動了。
將禮物都收了,九姑太太就拉着夏至到炕上一起坐着說話。上次見面,她已經和夏至聊了一會,不過被田括和李夏給打斷了,這一次,九姑太太就詳細地問起夏至家中的情況。
夏至自然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就說自己住在臨水鎮大興莊,父親是秀才,曾經在文山書院讀書,師從於李山長,現在還在文山書院做先生。
“夏雲海,你父親的大名是不是叫做夏雲海?”九姑太太似乎隱隱有些激動。這也是將夏至當做了自己人,所以並沒有太過刻意地遮掩自己的情緒。
因爲之前夏至已經跟夏秀才和夏大姑打聽過了,所以對於九姑太太這樣的反應她還是有心理準備的。
“是啊。九姑怎麼知道?”夏至故意問了一句,然後還偷偷地瞧了李夏一眼。
李夏嘴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怎麼會不知道。我認識你父親。”九姑太太頓了頓,似乎心情平復了不少,這纔跟夏至說道,“我以前也在文山書院讀過幾天書。”
“是嗎?”夏至顯出吃驚的表情來。
九姑太太自然知道夏至爲什麼吃驚。她笑了笑,臉上露出了懷念和神往的表情,似乎也是回憶起了年輕時候的事。
“那時候我年紀還小,有些淘氣呢,故意扮作男孩子去書院那裡讀書,當時我哥哥,還有三哥他們都拿我沒辦法。那時候,他們可爲了操了不少的心。”
這麼說着,九姑太太就笑了,然後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忙就跟夏至解釋:“三哥就是鳳凰的爹,現在文山書院的山長。”
“哦。”夏至又飛快地看了李夏一眼。
九姑太太稱呼李山長爲三個,這應該並不是李山長的名字,而是某種排行了。聽九姑太太的語氣,應該跟李山長感情不錯,關係很好。
“他們比我大了不少,待我既是兄長,又似父輩。”九姑太太又說道,是真的跟田大老爺和李山長感情深厚。
“我也是那個時候認識的你父親,你父親當年……你父親當年讀書非常好。”九姑太太看了夏至一眼。
夏至能夠察覺到,九姑太太的本意應該並不是這句話。
“你父親這些年還好吧。我雖然回來了一陣子,卻是哪裡都沒去,也沒見着你父親。你父親可曾跟你、你們說起過……以前……在書院的事?”九姑太太就問夏至。
夏至想了想,就告訴九姑太太:“我也不知道我父親這些年過的怎麼樣,這要看人們怎麼看了。總之,就是這樣子了……”
夏至攤攤手。
夏秀才這些年讀書上再也沒有什麼明顯的進益,最鮮明的評價指標:科舉,夏秀才一直是夏秀才,再也沒能前進一步。
另外,就是成親生了他們兄妹幾個。
“從我記事開始,我爹就在文山書院裡教書了。他不常回家的,也就沒多少機會跟我們說話。他跟我娘說過書院的事沒有,這我就不知道了。”
九姑太太看着夏至:“是這樣。那你~娘……你~娘她很好吧?”
“我娘不大識字的,不過利落能幹。我爹很聽我孃的話,差不多也就只聽我孃的話我娘挺厲害的,特別愛貼我姥家的人。”
夏至說的很簡略,沒突出也沒完全遮掩一些家庭的瑣事。九姑太太聽着,就覺得夏至這些話裡的信息量比較大。
“這麼多年啦,物是人非……”九姑太太當下不好過於仔細地跟夏至打聽,只發出這樣的一聲感慨。
對於九姑太太的感慨,夏至還是頗有認同感的。
這就彷彿是長大成~人之後,再回到家鄉看到以前小學、中學或者是高中的同學吧。什麼當年的美少男變成啤酒肚禿頂大叔,當年的美女變成拖着大的抱着小的身材走形而邋遢的大嬸,還有當年樸實的同桌姐妹變成時髦的、市儈的精明的女老闆之類的。
真的是,有些時候,相見不如懷念。
雖然憑心而論,夏秀才的身材並沒有走形,容貌也沒有長歪,雖然不是當初的少年了,卻還是顏值相當高,而且還十分儒雅的美大叔。可不知道九姑太太會怎麼想啊?
心中是這麼想,不過對於九姑太太的感慨,夏至還是說了一句:“我爹年輕的時候啥樣子,我是沒見過了。現在的樣子嗎,九姑你看見就知道了。對了,九姑你怎麼不去書院走走,或許能看到不少當年的同窗啊?”
九姑太太有些詫異地看着夏至。然後她發覺夏至這話完全是真誠的,不帶任何世俗的色彩。九姑太太很快就從驚詫轉爲驚喜。
她有些明白,爲什麼李夏對夏至會這麼上心,爲什麼田括那樣的性情待夏至卻像小妹妹一樣了。
不過,夏至這小姑娘,真的是對當年的事一無所知嗎。她話裡的意思,竟然是鼓勵自己和她的父親夏秀才見面呢。
“九姑,你還可以去我家裡坐坐啊。不知道我爹一下子看見九姑,會怎樣。”夏至高興地笑了起來,似乎對此頗爲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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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六章 初見月牙
九姑太太似乎略微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微笑着點頭:“我知道你買了所宅子,看你小小的i年紀,本事可不小了。好,我有空正要出去走走,到時候過去找你。”
“那我隨時恭候九姑大駕光臨了。”夏至笑着說道。
兩個人雖然年紀相差比較大,但卻談的很投契。不過九姑太太因爲之前喪夫,後來遇到許多糟心的事,身子還有些虛,招待了夏至半天,就得先去歇一歇。
不過九姑太太不讓夏至走,她讓李夏、夏至和小黑魚兒都留下來,到晌午陪着她吃過晌午飯再走。
“有你們陪着我,我興許能多吃些東西。”
九姑太太這麼說,夏至就沒法說立刻就走。九姑太太到後面臥房屋歇息,就讓李夏陪着夏至和小黑魚兒隨便地逛逛,還安排了小丫頭服侍他們。
屋子裡面沒什麼好看的,李夏跟夏至一商量,就到後面的大花園來。小黑魚兒還記得上次在這裡看到的孔雀,還有偶爾從池子裡爬上來曬太陽的大烏龜。那烏龜應該有些年紀了,足夠家裡洗臉的銅盆那麼大。
這兩樣,是小黑魚兒最愛看,最愛玩的。所以李夏就帶着夏至和小黑魚兒到池子邊的涼亭坐了。
九姑太太的小丫頭們十分殷勤,很快就流水似地送了茶水、點心和果子上來。可以看的出來,九姑太太對這些丫頭們相當不錯。而沒有了九姑太太在身邊,這些大大小小的丫頭們也更加活潑了。
她們都喜歡逗小黑魚兒說話。
小黑魚兒酷酷的,不大愛搭理人。不過他這個樣子不僅不能嚇退小丫頭們,反而讓她們笑哈哈地,更願意接近小黑魚兒了。
在亭子裡略坐了一會,大丫頭琥珀就遠遠地走了來。
“就猜到你們是在這呢。”琥珀走過來,先跟李夏行了禮。看她和李夏相處的樣子就能看出來,她們之間非常熟,而琥珀也確實是田家十分有體面的大丫頭。
琥珀不是一個人來的,她還領了另外一個十八~九歲的大丫頭過來。
“月牙姐姐,這是二姑太太家的鳳凰小公子,你肯定已經見過了。這兩個,就是我跟你說的,臨水鎮上來的,夏至姑娘,還有她老叔雲龍小公子。”
那個被叫做月牙大丫頭似乎有些靦腆。聽琥珀說完,她就忙給李夏行禮,然後纔看向夏至。
小黑魚兒這個時候正由幾個小丫頭陪着,在亭子外面逗那隻大烏龜玩呢。
夏至也看向月牙,然後就是微微地一怔。
她肯定這是她跟月牙第一次見面,上次她來的時候根本就沒見過月牙。可是她爲什麼會覺得這個月牙長那麼面善啊,就好像是很熟悉,甚至是天天見面的那種熟悉。
月牙看着夏至,也明顯地有些愣怔。
“哎呀……”琥珀看看夏至,又看看月牙,她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幾回,就驚叫出聲來。“月牙姐姐,你和夏至姑娘長的可真連相。”
琥珀是個特別爽朗善言談的姑娘,不用月牙開口,也不用夏至詢問,她就將月牙的來跟夏至說了。
“……月牙姐姐是我們姑太太跟着姑老爺在揚州任上買下來的。那個時候月牙姐姐好像還不到十歲,正病的厲害,原先買了她的那家人就不懷好心思,我們姑太太跟月牙姐姐投緣,乾脆就將月牙姐姐給買了下來,還給月牙姐姐治好了病。月牙姐姐從那以後就一直服侍我們姑太太了。”
“我們姑太太當初救下月牙姐姐,還是因爲聽出月牙姐姐說話帶咱們北鎮府的口音。不過後來問月牙姐姐,月牙姐姐因爲被拐賣的時候年紀小,又被大老遠地帶到那邊去,受了驚嚇,再得了一場病,都不大記得了,就記得一個大佛寺,我們姑太太就猜月牙姐姐是臨水鎮附近的人。”
“夏至姑娘,你就在臨水鎮近邊住着。你幫着打聽打聽,看月牙姐姐是誰家丟的。要是能幫月牙姐姐找到家人,那可就太好了!”
然後琥珀還說,因爲夏至和月牙特別連相,或許月牙跟夏至還是親戚呢。
這麼說完,就將她爲什麼巴巴地將月牙帶過來跟夏至見面的緣由也解釋清楚了。
“上次你來的時候,正好月牙姐姐去廟裡替我們姑太太燒香了,所以沒見着你。這次知道你來了,她可想見你了。”琥珀又說道。她因爲還有別的事情要忙,交代清楚之後,就留下月牙急匆匆地走了。
夏至就請月牙坐下來,然後有仔細地打量月牙。
月牙身量苗條,皮膚白~皙,五官長的十分秀麗。看她的穿戴和言談舉止,並不像是伺候人的丫頭,反而更像是富有人家的千金閨秀。
夏至越打量月牙,就對她越有好感。所謂的相由心生,看月牙的模樣,聽她開口說了幾句話,夏至就知道,這個是個性情溫柔和順,而且知書達理的姑娘。
她略一詢問,果然月牙是識字的。
九姑太太對身邊服侍的人,尤其是大大小小的丫頭們都很好。九姑太太太閒暇的時候還會教她們讀書認字。當然了,九姑太太不可能像私塾的先生對待學生那樣。所謂的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月牙就是其中比較聰明上進,學的最好的人之一。
夏至喜歡月牙的溫柔性子,又可憐她的悲慘身世,所以跟月牙說話的時候她也特別的小心溫柔。
夏至就問月牙,對於小時候的事情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嗎,如果月牙能夠提供一些線索,或許能更快地找到月牙的家人呢。
月牙想了好一會,還是搖頭,說她真不記得了。“……就記得坐了好些天的船,當時還有別的小姑娘,船蒙的可嚴實了,不讓我們出去。……到地方的時候,有個小姑娘因爲暈船,吃不下東西,就沒挺過來……”
月牙的語氣聽起來平平淡淡的,好像說的是什麼司空見慣的家常事一般。她跟夏至一見面,就本能地願意跟夏至親近,什麼話都願意跟夏至說。
她努力回憶往事,把記憶中的點點滴滴都跟夏至說了。
有的時候,因爲記憶錯亂或者模煳,有些事情的順序會前頭顛倒,有的時候會將兩件不相干的事情連到一處。
夏至瞭解這種情況,一邊認真地聽,一邊努力分析辨別。到最後,總算被她理出一個大概的頭緒來。
“到了地方,都是水,都是船,路上的人說話我都聽不懂。……賣給一戶人家,讓我叫他們爹孃,教我認字,下棋,還教彈琴、唱曲,學的不好,就要捱打……”
後來她病了,記憶就更加不清楚,直到被九姑太太給救了下來。
“後來太太問我的名字還有家鄉,我都不記得了,只記得買我的那個娘叫我月娘。太太問了我好多天,我自己仔細想,也就記得小時候好像我家附近有座挺有名的廟,廟會可熱鬧了。我總想去看,我娘後來好像帶我去看了一次,然後、然後我好像就是在廟會上讓柺子給拐了……我什麼都不記得,還是太太聽出我說的應該是大佛寺,認出我是臨水鎮附近的人……”
九姑太太對月牙比對其他服侍的丫頭還好一些,其中一個緣故,就是因爲月牙是她在異地他鄉救下來的同鄉人。
“那月牙這個名字,是九姑給你取的?”夏至就問。
“嗯。”月牙點頭,然後略微卷起衣袖給夏至看她的手腕。月牙的手腕有一塊銅錢大小的,殷~紅的胎記。“太太看我這塊胎記像彎月牙似的,就給了取了個名字叫月牙。”
“還真是月牙的形狀。”夏至驚奇地說道。
“月牙姐姐,你對你爹、你~娘,真就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爺爺奶奶呢,還有兄弟姐妹啥的?”
月牙苦惱地搖頭,說她都不記得了,就記得應該是在廟會上丟了。“我想我娘應該很着急,現在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還記得我不?”
夏至打量月牙,然後就笑着說道:“那是肯定的,多少年都得記着你。月牙姐,我明天就捎信兒回家幫你打聽。”
“那太好了,多謝你啊夏至姑娘。”月牙對夏至很客氣,因爲知道夏至是九姑太太的貴客。
“月牙姐,你別叫我夏至了,多生分啊。你叫我十六吧,我們家裡的人,還有親戚朋友都這麼叫。月牙姐,我一看到你就覺得特別親,以後我就叫你姐了。”
月牙一開始還有些侷促,可看夏至真心實意的,而且她必定是九姑太太身邊嬌養着的丫頭,也頗見過些世面,到後來也就答應了。
“月牙姐,我再跟你說一遍我的地址啊,你有空就來找我玩。就算你將來找不到家人,就跟我當親姐妹往來唄,我給你做家人。”夏至又說道。
月牙非常感動,連連點頭:“怪不得太太總唸叨你,十六,你心眼好,還是熱心腸。”
“月牙姐,你也很心善啊。”夏至就笑。
一會小黑魚兒跑過來,夏至就給他和月牙介紹,讓月牙叫他老叔。月牙痛快地叫了,小黑魚兒看了一眼夏至,夏至就微笑着點點頭。
然後,小黑魚兒就開始在自己身上摸了起來。
一會的工夫,他就摸出來兩小塊銀子和一些銅錢,還有一隻白玉雕刻的小兔子。碎銀子和銅錢是夏至放在他身上的。
今天到田家來看九姑太太,夏至擔心她和小黑魚兒不會時刻在一塊,或許小黑魚兒就有需要給人打賞的時候。
這種事,決不能省,而且出手必須大方。
那隻小白兔是這幾天他們收的禮,小黑魚兒瞧着可愛,就帶在身邊玩了。
“就這塊玉挺好。”夏至就說。
小黑魚兒就把小玉兔遞給月牙:“見面禮。”
夏至就讓月牙趕緊收着。
月牙就覺得收一個小孩子的禮有些不大合適,雖然她要跟着夏至喊過老叔了。
“給你你就拿着。”小黑魚兒掃了月牙一眼,“你和十六長的還挺像,就是沒十六長的好。”
他這麼說,月牙忍不住都笑了。
夏至就將小玉兔塞在月牙的手裡,讓她儘管收下:“咱們認了姐妹啊,老叔給你個小玩意兒,你不肯收,那就是不肯認我這個妹子。”
月牙這才收了玉兔,小心翼翼地的收進袖子裡。
“月牙,玉兔,其實還挺配的呢。”夏至就笑着說,“依我看,這就是緣分。”
夏至和月牙越說越親近,越說越投機,直到有小丫頭來尋月牙。原來現在月牙已經是九姑太太身邊的一等大丫頭,專門掌管着九姑太太的衣裳首飾。九姑太太身邊的一等大丫頭和田家的一等大丫頭同樣待遇,都是一兩銀子的月例,四季衣裳,年節等打賞不包括在內。
月牙只得跟夏至告辭,去服侍九姑太太了。
一會的工夫,九姑太太又另外打發人來,讓李夏帶着夏至和小黑魚兒過去吃飯。
李夏看夏至。
夏至就悄悄地跟李夏說:“咱們回去再說。”
李夏點點頭,什麼都沒問。
九姑太太已經歇息好了,又重新梳洗換了一套衣裳,這次月牙也在九姑太太身邊服侍着。
這大宅子裡面是沒有什麼秘密的。九姑太太已經知道了夏至跟月牙認了姐妹的事,還知道夏至跟月牙說了,即便月牙找不到家人,也可以跟她做親姐妹來往,她做月牙家人的話。
“十六這個孩子,實在是招人疼。”這話卻是對李夏說的。
原來九姑太太身邊貼身服侍的丫頭都是陪嫁過去的,而且還都是田家的家生子,只有月牙一個是從外面買回來的,沒有家人。
“別的丫頭將來我都不擔心,只擔心她一個。現在有十六說要照應她,那我也放心了。”九姑太太就說。
晌午飯就擺在九姑太太的屋子裡,飯菜很豐盛,除了九姑太太的份例菜,還有她特意吩咐廚房準備招待夏至和小黑魚兒的。
其中就有金銀饅頭,醬碟裡面的就是夏至帶來的煉乳。另外夏至帶來的糖水桃罐頭也做了一盤,廚房裡還蒸了一條糟魚。
開飯的時候,田括笑眯眯過來,聲稱知道九姑太太這裡安排了好吃的,他要來蹭飯吃。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