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更新舞臺附近的石階上睡着的阿幹,已經完全不知道現在已經天亮了。來回走去的人,發出來的腳步聲。都沒有把他吵醒。然而對於一些會功夫的人,他們聽到腳步聲後都會警惕的醒過來。阿幹是會些功夫的,可是他現在卻沒有醒過來。他這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已經死了?還是……?
就在這個時候,在阿幹旁邊沒多遠的更新舞臺的門被打開了。打開門的是蒲忠國,他望了下更新舞臺前的情況後,跨步走了出來,舒展了一個身體。可能是第一個晚上在更新舞臺裡面睡得不太習慣。
蒲忠國站在門口處向着道路兩頭望了望後,就在他準備轉身回去的時。他看見不遠處的阿幹在路邊的石階上睡着。這時的天氣已經慢慢轉冷了,而阿幹身上只是穿了一層比較單薄的外衣。看見這後的蒲忠國沒有進更新舞臺裡,而是向着阿乾的方向走去。
當蒲忠國走到阿幹身旁時,他想叫醒睡着石階上的阿幹,他不知道阿乾的名字,他只能叫道:“這位兄弟……兄弟……兄弟……”蒲忠國叫了幾聲後都不見阿幹應聲。
蒲忠國就蹬了下來,準備用手來推一下阿乾的。就在他剛蹬下來時,張福德就已經站在他的身後了。張福德不是爲了別的,他只是覺得蒲忠國出去開門很久都不見回來,他有些擔心,所以就跑了出來看看蒲忠國到底怎麼了。
看見蒲忠國後的張福德便問道他:“忠國,怎麼了?”
蒲忠國回頭望着身後的張福德便指着自己身前的阿幹說道:“我看這人睡在着,所以我就走過來看下,誰知道我連叫了幾聲都沒有醒過來。”
張福德望着睡着石階上的阿幹,自己便慢慢的想了起來,他想起眼前的這個人晚上問過他:“這個人我想起來了,他昨晚還問過我戲院裡面還收不收雜工呢。”
聽到後蒲忠國就用手推着阿乾的身體,站在一旁的張福德接着說道:“你也知道招雜工只是一個幌子而已。目的是爲了你們站舞臺裡面有個身份,好不讓別人察覺。當時我就沒有答應。”說着張福德就望了望四周。
蒲忠國聽見的張福德說的話,他沒有回頭看着張福德,這會他還在推着眼前的阿幹。可是阿幹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蒲忠國有些焦急了,他看見了一下阿幹腳上的傷口,又連忙伸出個手摸了一下阿乾的額頭。他這才知道阿幹可能是傷口感染引起的,蒲忠國急忙招呼自己身後的張福德:“張老闆,快把他扶起進戲院裡,他現在燒得很厲害……”
張福德也沒說什麼,直接伸着手過去,和蒲忠國一起把阿幹扶近了更新舞臺裡面。
就在他們後腳剛進更新舞臺裡時。有很多人,三五成羣,有的十幾個人走在一起,他們慢慢的從更新舞臺門前的路走過。還不時的望着路邊的房屋。他們有的是空着手,有的是揹着包袱,有的是推着獨輪車,車上還裝着一車滿滿的貨物。他們的身着短衣紮腳褲,每個人都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們的眼神裡都充滿了仇恨,一種淡然的殺氣從他們眼裡流露出來。
他們不是逃難過來的難民,他們正是駐紮在蘇州裝備優良的第2師補充旅第二團的士兵。他們前來的目的正是爲了加強上海戰略重地的防衛,充實上海的兵力,防止日本軍隊奪取上海戰略要地。而此時上海附近地區已經集結了國軍精銳第八十七師王敬久部和第八十八師孫元良部。但是他們並沒有化妝進入上海市區內。他們也知道軍隊的大批進入會引起日本特高課的注意。
然而化妝成農民的第2師補充旅第二團走在前面的幾個人。莫名其妙的被幾個人給攔了下來。攔他們下來的人都穿這一身黑色的西服,頭上都戴着一個黑色的禮帽。他們都把帽子壓得低低的。被攔下的第2師補充旅第二團的士兵們全都警惕了起來,揹着包袱的士兵慢慢的放了下來,緩緩的把手伸進了包袱裡面。而推獨輪車的更是停了下來,準備掀開獨輪車上蓋着的破布。他們都以爲自己的行動已經暴露了,而攔在他們前面的說不定是那些日本特工。
可能是他們的警惕Xing太高了,他們都誤解了,其實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上海復興社特務處的人。而那幾個人當中就有一個人是徐子默。
這時徐子默從褲兜裡面伸出個手,弄了弄戴在頭上擋住眼睛的禮帽,笑着對着眼前的那些化妝成農民的士兵說道:“歡迎你們的到來,你們怎麼從這條路走來。害我們找得好苦。”說着徐子默伸出個手。
可是站在徐子默面前的那個人卻沒有和他握手,只是看着徐子默,片刻後那個人才輕聲笑着說道:“這位爺,你認錯了人吧,我只是一個粗人而已,你找我幹什麼?”
徐子默有些不解,難道自己正的找錯人了?應該不會啊,其他特務都在市郊外守候了很久,才發現有那麼多農民走在一起。看過去都不像是逃難來的人。如果是逃難來的話,怎麼會沒有妻兒老小,全都是男人呢。而且每個人的都沒有想餓着沒有力氣的樣子,每個人都是精神煥發的。這肯定能說明這些人不是一般的人。他們肯定有鬼。而徐子默也是剛剛接到周偉龍的命令後,才知道第2師補充旅第二團的士兵已經開始進入上海的。他也是被派來接他們,帶他們去上海警備司令部的。
此時,徐子默笑着肯定的說道:“兄弟,我知道你們以爲我們幾個是小日本鬼子。但是我們真的是復興社的人……你看這是我的證件。”
徐子默邊說着邊從自己身上那出一個藍色的小本子出來,上面的小本子上還有一個青天白日的圖案,和“復興社”這三個字。但是站在徐子默面前的那個人還是笑着個臉說着:“這位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看你拿着的這一小本子我更本就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從小家裡面就窮,所以都沒上過私塾,也認不得幾個大字。爺,你真的是找錯人了。”
徐子默這會真的感到莫名其妙了,真的認錯人了?就在徐子默沉思的時候,站在他前面的那幾個人繞過他們幾個人,走開了,跟在他後面的那些僞裝成農民的士兵們也走了起來。
就在那些士兵開始走後沒多久,剛纔被徐子默攔下的那幾個人又被另外幾個人給攔了下來。那個幾個人的身着和徐子默他們沒什麼兩樣,而中間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周偉龍。
周偉龍笑着對着自己眼前的人說了一句:“楊老弟,我們好久不見了。”
站在他面前的那個人有些驚訝的指着周偉龍說道:“你是……周大哥?”
“呵呵,想不到楊老弟還記得我。”
“怎麼會不記得你呢?當年……”
周偉龍伸出個手打斷了那個人的話:“楊老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看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在說吧。”
周偉龍口中的那個楊老弟望了望四周後,便對身邊的人說:“你去叫兄弟們都跟上來。”
說完後他便接着對周偉龍說道:“還請周大哥帶路。”
周偉龍笑了一笑,吩咐着自己身邊的特務:“你先帶着楊團長上車,我隨後就到。”
那個特務連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着周偉龍口中的那個楊老弟走進了小巷裡。而站在不遠處的徐子默根本就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也還沒有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們原來是認識的?而這時周偉龍正慢慢的向他走了過來。
“周區長……”
周偉龍輕輕揮了一下手,打斷了徐子默的話:“等下,你帶着他們去警備司令部裡面,全都換上保安服。我現在先和楊團長先去警備司令部。”
徐子默點了點頭:“恩,我明白了……”
聽到徐子默應答後的周偉龍轉身就離開了,而徐子默很想知道他們之間都說了些什麼。可是他沒有問周偉龍。如果問了,想必周偉龍也不會說,弄不好自己還會被訓一頓。他現在只好帶着這一團的士兵們。向着上海警備司令部的方向走去。
一團的人如果要完全走過這條路是需要點時間的,而第2師補充旅第二團的士兵們卻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更新舞臺的牛莊路上,也許是徐子默帶着他們從小路走去上海警備司令部,也許是這一團的士兵們行軍速度比其他部隊的行軍速度快一些。
就當這一團的士兵走過去沒多久,一個人從更新舞臺裡面走了出來,那個人走得十分匆忙,是聞啓川。他的樣子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可能都已經認不出他了。他現在穿着一身夥計的打扮,和以前穿西服時的他根本就是天壤之別。他這麼匆忙不是爲了別的,正是爲了阿幹,他這是急忙去請大夫來爲阿幹看病。
《三字經》中有句話說得好。人之初,Xing本善。人在人世上會經歷很多的事情。這些事情也會改變一個人的本質。有的人會去行善,有的人會去作惡,有的人會當小人,有的人會做君子。世間的人情百態讓人無從知曉,讓人心存害怕。
然而在他們在做着自己事情的時候,他們卻忘記了一個人,一個在他們心裡面已經死去的人,敬志瑞。他現在正在日本僑民區內,影佐禎照的住處裡面。在他們的心裡面,火車站前死去的那個人就是敬志瑞。他們完全不會想到敬志瑞現在還活着,活在日本僑民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