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開場了,堂下一陣叫好聲停後,就立即安靜了下來。都在看着臺上正在演出的《玉堂Chun》。
《玉堂Chun》不僅是京劇旦角的開蒙戲,還是中國戲曲中流傳最廣的劇目之一。中國戲曲是包含了文學、音樂、舞蹈、美術、武術、雜技和表演藝術,各種因素?綜合而成的一門傳統藝術。而中國戲曲劇種也約有三百多種,其五大戲曲劇種爲:京劇、越劇、黃梅戲、評劇、和豫劇。還有比較流行的川劇、晉劇、淮劇、湘劇等等。而遠離故鄉的人會把看戲曲作爲思念家鄉的對象。
犬養清藤也是一樣,雖然他看得是中國戲曲,然而他卻想到了自己家鄉里的能劇。
就在他看着戲曲高興想着家鄉時。他的臉突然就沉了下來,他睜大着眼睛看着戲臺上徐驕嬌演的蘇三,他不由自主的叫到一個人的名字:“美惠子?”
犬養清藤這時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眼前看見的小倉菊美惠現在正站在戲臺上唱着中國戲曲。難道她一直在這裡?還是另有什麼目的?還是……?他琢磨不出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小倉菊美惠,還是另有其人,如果不是小倉菊美惠的話,怎麼會有和她那麼相似的人。這可能要到這場戲唱完後,到後臺裡才能得知了。
而原本在後臺裡的李蛋三,早已蹌蹌踉踉的走回家了。李嬸拿着李蛋三給的那幾塊大洋後,還是跟沒有拿到錢的時候一樣,照舊在後臺裡幹着雜活。則後臺裡其他的人現在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然而,有一個人站在一個角落裡,看着後臺裡面的一舉一動。那個人就是蒲忠國。他不是平白無故的站在角落看着後臺裡的情況。他是想着第一次和張福德接頭時,在張福德的房裡面聽見門外輕微的腳步聲。他懷疑戲院裡面肯定還有“別的人”。他現在不敢確定是誰。他只有慢慢的觀察每一個人的舉動來判斷。
這時,聞啓川走了過來,手上還拿着兩塊破布。他用手關節處碰了碰蒲忠國:“忠國,你在看什麼?”聞啓川順着蒲忠國眼睛看着的方向望了過去。
蒲忠國似乎被嚇了一跳一樣,連忙轉過頭去看看是誰:“哦,也沒有,只是想看看他們怎麼做事的。我們也好學學經驗。”
聞啓川望着後臺裡,點了下頭:“哦……我們也該去幹幹活了,不然這裡的人會以爲我們是來做客的。”
說着聞啓川就遞過一塊破布到蒲忠國面前,蒲忠國看了一下就拿在了手裡,笑着和聞啓川離開了這裡,去幹活了。
幹活對於每個人來說都可能要經歷過,有的人可能會覺得幹活很累,甚至不願意去做事,整天想做一些不勞而獲的事情,那些人會以爲自己比別人聰明。能不勞動就能賺得了錢。但是到最後還是落得一無是處,寒食陋舍。他們沒有真正的想過,天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們不明白要勞動過,纔會有收穫。
在世上做那一行都是很辛苦的。世上不辛苦的活根本就沒有。而唱戲也是很辛苦的。別以爲臺上幾分鐘的戲一下就過去了,臺下可能要花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苦練才上練成。
此時,戲院後臺裡面這會又開始熱鬧起來了,剛剛在戲臺上演《玉堂Chun》的戲子這會已經完戲了,下臺回來準備卸妝。則另一個戲目的戲子們現在正在趕着上臺。
徐驕嬌這刻正坐在梳妝檯前,把自己頭上的裝飾拿下來。突然間,徐驕嬌看見鏡子裡一下就多了一個人,急忙回過身害怕的看着自己背後的那個人。兩個人對視了很久都沒有說話。可能是徐驕嬌害怕的連話都說不出了。而站在徐驕嬌面前心裡面卻想着小倉菊美惠的犬養清藤也沒有說話,也許他想看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小倉菊美惠。
出於害怕的徐驕嬌這會提着膽問着:“先生,你……?”
犬養清藤似乎看着徐驕嬌快看出神了,都快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了,只聽見徐驕嬌開口說話,這纔回過神來:“哦,剛纔想了一些事,一直這樣看着你,真是對不起了。”
徐驕嬌還是有些害怕:“沒什……”
犬養清藤沒等徐驕嬌說完,就迫切的問道:“美惠子,是你嗎?”
“啊?”徐驕嬌不知所措。
犬養清藤看見徐驕嬌現在的表情,又換着問道:“小姐,你認識我嗎?”
當徐驕嬌聽到犬養清藤問的話時,一下就覺得很奇怪,今天怎麼有人問這樣的問題,這次已經是第二次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驕嬌認真的看着犬養清藤臉後,輕輕擺了下頭:“不認識。”
“真的不認識嗎?你在看清楚些。”
徐驕嬌又認真的看了一下犬養清藤的臉:“先生,我真的不認識你。”
犬養清藤這時有些疑惑了,難道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不是小倉菊美惠?難道世上真的有那麼相似的人?還是……?犬養清藤望了下四周說道:“這裡人多,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說吧。”
說完後,犬養清藤就伸出個手拉着徐驕嬌的手。犬養清藤一用力就把徐驕嬌給拉了起來。徐驕嬌連忙大聲叫道:“你想幹什麼,放開我。”
徐驕嬌這一叫引起了後臺裡所有的人注意。也引起剛剛擦完戲具,現在正準備回來打水的蒲忠國。可能是出於本能的反應,蒲忠國放下了水桶,快速的走到了犬養清藤跟前,把他給攔了下來。
攔下來之後蒲忠國笑着個臉對着眼前的犬養清藤說道:“先生,你這是要做什麼?”
徐驕嬌一直在掙脫給犬養清藤抓住的那隻手,現在已經掙脫掉了。可能是被抓疼了,她另外一隻手護住輕輕的揉着。犬養清藤現在沒有心情管着?徐驕嬌,他此刻正盯着眼前攔住他的蒲忠國。
“沒什麼,我只是想帶她出去,想和她說說話。”
蒲忠國側着身體看着徐驕嬌:“好像她不願意跟你出去吧。”
犬養清藤笑了一下:“我和她只是鬧了一些小矛盾而已,我想和她出去說清楚。”
徐驕嬌這會有些憤怒的說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怎麼會和你有小矛盾呢?”
犬養清藤回頭看着徐驕嬌,難道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不是小倉菊美惠?真的另有其人?而原本在大堂上招呼那些看戲老顧客的張福德這個時候滿面Chun風的走了進來,當他看見後臺裡的人都在站着不幹活時,他就驚訝的說了一句:“都怎麼了?”
張福德在後臺裡面望了望,這才發現一開始在門口硬闖進來的那個人,現在已經站在後臺裡了,而且蒲忠國和徐驕嬌都在那個人的旁邊。張福德立刻想到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隨後自己急忙的跑了過去。
“怎麼了……”
蒲忠國這時很配合的彎着腰笑着對張福德說:“老闆,這位先生要帶……”
犬養清藤伸出了個手打斷了蒲忠國的話:“是這樣的,剛纔可能是我看花眼了,把這位小姐認爲是我的朋友了。看來是我認錯了,她真的不認識我,這件事真是不好意思了。”
犬養清藤輕輕微笑着,從張福德旁邊走過去,離開了。戲院裡其他的人見沒什麼好看的了,都開始幹自己的活了,而張福德、蒲忠國和徐驕嬌他們三個人卻站在那裡。
這時蒲忠國關心的問着徐驕嬌:“你沒事吧。”
徐驕嬌笑着回答着:“恩,沒事……你是?”
“他是新來的雜工。”張福德指着蒲忠國說道。
“恩,我是新來的雜工……我先去幹活了。”
蒲忠國笑着離開了,而張福德也跟着蒲忠國後面走了,當他倆同時走到沒什麼人看見他們的地方,張福德一把手拉住了蒲忠國,帶着他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悄悄的說着:“忠國,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人有些古怪。”
蒲忠國沉思了一會說道:“古怪?我不覺得……是不是你想多了?”
“也許是我想多了吧。”張福德擡着頭看着蒲忠國:“怎樣,現在還算習慣吧。”
蒲忠國望了下手上的那塊破布笑着回答道:“還行吧,以前也做過,現在做做就當是鍛鍊身體吧。”
張福德用力拍了一下蒲忠國的後背,笑眯眯的說道:“好好幹吧,我現在去招呼下客人。”
蒲忠國也笑了笑,自己也去幹活了。
而此時坐在梳妝檯前的徐驕嬌,現在正在想着剛纔的那個男人和李嬸的兒子李蛋三的事。她自己也很少在外面散步,走動的。他們爲什麼會對自己說在什麼地方見過和認識呢?難道自己真的見過他們?還是他們真的認錯人了。就算認錯人總不可能兩個人都認錯吧。還是有一個和自己很相似的人。徐驕嬌無從得知這到底是爲什麼,而她正一邊想着事情,一邊卸下自己的戲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