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人正在討論着今天早上在火車站前的事,那兩個人現在正站在更新舞臺不遠的小巷口,還不時的望着更新舞臺門前的動靜。而那兩人人正是仇志開和“影牙”。
“影牙”不明白的問道:“老仇,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仇志開此時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農民裝扮回着:“我帶你來看看他們是不是有危險,到時我們好救他們啊。”
“影牙”有些焦急的說:“等下他們不危險,我就危險了,他們危不危險難道我不清楚嗎?”
“萬一他們瞞着你怎麼辦呢?”
“他們瞞着我的話,就說明已經懷疑我了,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跟你說話嗎?”
仇志開點了點頭:“也是……”
“既然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影牙”剛想走卻被仇志開攔了下來:“走那麼快乾啥,多聊一會吧,我一個人有的時候都悶透了,找個人說話都很難。”
“很難嗎?路上那麼多乞丐,你隨便找個來聊天不就行了麼。”
仇志開盯着“影牙”看:“你小子真把我當乞丐看了?”
“影牙”望了一眼仇志開的眼睛,他那眼神好像能殺人一樣,“影牙”有些害怕的轉過了頭說道:“老仇,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等下我被別人發現了就不好了。”
被“影牙”這麼一說,仇志開沒什麼好說的了,只有承認:“也是……”
就當“影牙”準備離開的時候,又被仇志開給攔了下來。“影牙”不明白這次仇志開又想要做什麼,而仇志開卻用手指着更新舞臺門前。“影牙”順勢望了過去。看見更新舞臺老闆張福德正在門口處貼了一張告示之類的紙張後,就走進了戲院裡。不一會就路上很多人圍了上去,看着張福德貼的是什麼。
這時仇志開對着“影牙”說道:“要不我們也去看看到底是什麼。”
“影牙”有點不耐煩了:“沒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寫着今晚上演什麼戲嘛。”
可是仇志開並沒有聽“影牙”的,硬拉着“影牙”向更新舞臺走去。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福特牌汽車停在了更新舞臺門口。有三個人從車裡面走了出來,“影牙”看見那幾個人之後連忙往後跑,仇志開一時都不知道“影牙”爲什麼要往後跑。於是他看着“影牙”跑的方向追去了。
“影牙”爲什麼會跑?那是他看見了從車上走下來的人,那三個人當中就有周偉龍和陳恭澍,他們怎麼會來這個地方?也許是來看戲的,也許是有其它的緣故。
陳恭澍下車後,周偉龍就走到了他的身邊,站在做了個請的手勢:“恭澍,請吧……”
陳恭澍笑着指了一下更新舞臺的招牌說道:“原來道三兄是請我來看戲的啊。”
“恭澍,我怕你在北方呆得久了,可能連滬劇都快忘記了,所以今天有空我就帶你來看看。”周偉龍滿臉笑容的說道。
陳恭澍裝成很樂意的樣子:“道三兄有請肯定要來的啊,不知道這裡有沒有滬劇?”
周偉龍一臉肯定的樣子:“上海每個戲院都會有滬劇,如果在上海戲院沒有滬劇的話,那在上海就不會叫成戲院了。”
“道三兄說得有理,那我們進去吧。”
說着周偉龍和陳恭澍兩個人一起走進了更新舞臺,而這時仇志開也追上了跑在前面的“影牙”,他們倆現在正在路邊上拉扯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都看着他倆。“影牙”一股勁的往前拽,仇志開一直在後面拉着。
仇志開邊拉着邊說道:“你跑什麼跑啊。”
“影牙”望了下後面,看見周偉龍和陳恭澍沒有往這個方向追過來,這才停了下來,輕聲的說:“我剛纔看見周偉龍了,你說我能不跑嗎?我們趕快走吧。”
仇志開回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麼就跟着“影牙”一起離開了。當他們離開的時候,他們經過了一個地方,也許這個地方對於“影牙”來說可能早已經不記得了,也許他也沒有在意到那個地方會有什麼問題。“影牙”第一次路過這裡時,曾詢問過一個小攤老闆更新舞臺往哪裡走,而他更不知道那個小攤老闆竟然是個日本特工。而這時,就當他倆走過這裡沒有多久。犬養清藤來到了這個小攤上坐了下來,而剛忙完的小攤老闆藤吉野賀擦了擦手向着犬養清藤坐的那桌走了過去。
藤吉野賀邊擦着手,邊望了望四周,坐在了犬養清藤坐在的那一桌上,輕聲的用這中國話說道:“清藤君,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犬養清藤放下了手上的茶碗,眼睛瞟了一下旁邊,他也用這中國話輕聲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閒的悶出來走走,順便來看看你。”
藤吉野賀點了點頭,犬養清藤隨後接着說道:“野賀君,最近過得怎麼樣?每天這樣的生活很不是滋味吧。”
“一開始是不適應,但是做久了,習慣了,就好了。”藤吉野賀自己安慰的說道。
犬養清藤輕輕嘆了口氣:“是啊,習慣了就好了。”
“最近沒什麼情況嗎?清藤君。”
“有,不過在我眼裡面這都是些沒有用的任務。”
“沒有用?”藤吉野賀奇怪的問着。
犬養清藤望了下四周,然後在說道:“野賀君,我們以前都是好同學,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但是影佐禎照是什麼樣的人我們更本都不知道。你也很久都沒有回去了,可能你也不會太注意影佐禎照的一些舉動。可是這段時間我發現了……”
“發現什麼了?”藤吉野賀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發現他除了我們之外,他的手底下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人。”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藤吉野賀接着問。
犬養清藤想了下說着:“你還記得上次我來這找你的時候嗎,那時我是來問你有沒有上海城防圖的消息的。當時你說沒有,後來我又去了幾個地方打探了一下,也都沒有,可是我回去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人把上海城防圖交給了影佐禎照。就在昨天,影佐禎照不知道從那個地方弄來了一張中國人的一份刺殺人員電報……”
藤吉野賀打斷的問道:“刺殺誰?”
犬養清藤喝了一小口茶接着說:“是一個叫敬志瑞的人,可是那個人已經死在了火車站前了,那時我也在那裡,是奉影佐禎照的命令去的……”
“哦……那這個中國人到底是做什麼的?爲什麼他們中國人要刺殺中國人?”
犬養清藤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也許是中國人之間的黨派鬥爭吧。”
“既然是中國人的黨派鬥爭,那我們爲什麼還要去參合呢?”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也許影佐禎照想遵從以華治華的方針,策反那個人爲我們所用吧。”犬養清藤用自己的想法說着。
藤吉野賀也承認這樣的想法:“或許是這樣吧。”
“野賀君,我怕我們有一天會死在影佐禎照的手裡。”犬養清藤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藤吉野賀笑着個臉說道:“怎麼可能呢?你想得太多了。”
犬養清藤這個時候望着沒有星辰的天空,他想到了自己在日本的家。他原本生活在一個和諧美滿的家庭之中。他有父親,有母親,還有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妹妹,他們一起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有一天這樣的生活被打破了。他很小的時候被派遣來到了中國,帶他來的那些人要他在中國學習中國的文化,灌入武士道精神,要他效忠於天皇。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他長大了,他也成了天皇的忠實臣民,但是他也開始想念離別以久的家鄉,想念他的家人。
犬養清藤看着自己對面的藤吉野賀,問着他:“野賀君,你想家了嗎?”
“想,肯定想……”
“老闆,來兩碗麪,快一點。”有兩人剛坐在藤吉野賀小攤的桌子上,其中一個人大聲的吆喝道,正好打斷了藤吉野賀的話。
藤吉野賀轉過頭,好像很熟練的回了一句:“好勒,馬上來。”
藤吉野賀看着犬養清藤:“你先在這坐下,我馬上來。”
“算了,我也該走了,你忙你的吧。”
犬養清藤說完後就站了起來,離開了藤吉野賀的小攤,藤吉野賀看了一下犬養清藤離開的身影后,自己也忙自己的去了。可能對於藤吉野賀來說,這樣的生活他寧願一直過下去。而犬養清藤他也想離開這塊地方,回到他的家鄉去。他現在的心情可以說是很低落,他也不知道自己將要去做些什麼。
這時旁邊兩個路人的談話,經起了犬養清藤的注意。
一個長的稍微高一點的路人:“今天更新舞臺怎麼那麼多人啊,進都不給進去了。”
另一個人嘆息的說道:“是啊,今晚怎麼那麼多人呢?”
“算了吧,今晚可能看不了戲了,還是早點回家睡覺吧。”
另一個人附和的說:“也是,早點休息明天也好乾活……”
犬養清藤一直望着那兩個路人從自己身邊走過,也聽到了那兩個路人的談話,他就想起上一次在藤吉野賀小攤上發生的事。隨後他就朝着更新舞臺的方向慢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