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同邱鵬一道領着人闖進州府大牢刑室的時候,青竹正耷拉着頭掛在行刑的木架上,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衣裳上面,全是血痕,一個士卒正舀了一瓢涼水,往青竹的頭上潑去。
一瓢水之後,青竹擡起頭來,有些虛弱的喊道:“裘成威,本公子不是什麼賊寇,更沒有同福王府勾結,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承認的。”
“裘成威,你這條瘋狗!居然膽敢攀咬王府,我一定要稟明王爺!”邱鵬本來就對裘成威懷着不滿,這會兒聽到青竹的話,連真假都不辨,直接衝着坐在椅子上面一動不動連話都不說一句的裘成威吼道,並且作勢要往裘成威那邊闖去。
“丘大人,救人要緊。”玉珠的目光閃了閃,攔住邱鵬,指着青竹說道。
“對,來人,快將秦大夫解下來。”聽了玉珠的話,邱鵬點點頭,大聲吩咐道。
“輕一些,莫要再讓秦大夫傷上加傷。”玉珠在一旁也說道。
至於先前那些士卒,早在邱鵬帶着人進來的時候,就已經退了下去,縮在角落裡面。
反正他們也就是被迫着演一場戲而已,這會兒自然是順水推舟的就退下去了。
青竹面帶痛苦的輕咳兩聲,擔憂的喚道:“柳清……”
“還不去給我找!”邱鵬聽到了青竹的話,心知那是青竹的護衛,忙又大聲吩咐道。
福王府的護衛們找了一圈,在刑房隔壁的囚室之中,找到了‘昏迷’着的柳清,玉珠和邱鵬,這才帶了青竹和柳清回去王府。
回去王府之後,玉珠自領着青竹去見王妃,而邱鵬則打算去面見福王,至於邱鵬會怎樣同福王稟報,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會有什麼好話罷了。
“多謝玉珠姑娘搭救之恩,還是先將秦某送會客院,待梳洗過後,再去見王妃和小世子吧,免得秦某這樣子,驚擾王妃和小世子。”青竹看玉珠直接帶着自己往內院方向走去,忙小聲的對玉珠說道。
“秦大夫所言極是,玉珠無狀,只想着要快些帶着秦大夫去見王妃,卻忘了秦大夫身上有傷。也罷,請秦大夫先回客院,玉珠去向王妃稟報,免得王妃憂心。”玉珠點點頭,對青竹說完,又看着身邊的人吩咐道:“送秦大夫和柳護衛去客院,小心着些,別磕着碰着了。”
“是。”下面的人自然領命。
玉珠同青竹於是分道揚鑣,一個回後院去向王妃稟報,一個回客院去梳洗、‘上藥’、換衣服。
……
換了衣服,青竹又拿棉紗裹了藥粉,準備放在衣兜裡,好讓自己聞上去有一些淡淡的藥味。
“公子,你爲什麼不讓我把那裘成威的手筋挑了,甚至乾脆殺了?留着他不是禍害麼?”柳清看着青竹,小聲問道。
“殺了他或者是挑斷了手筋,纔是禍害,裘成威好好的,怎麼會死了或者受傷了?再說了,要是不留着手筋,又怎麼能讓他寫摺子狀告福王呢?”青竹將藥包放好,看着柳清,漫不經心的說道。
“可是,若那裘成威不是寫摺子狀告福王,反而是寫信給福王,要告咱們呢?”柳清看着青竹,有些擔憂的問道。
“不可能的。”青竹笑着搖搖頭,看着柳清低聲說道:“福州城乃是上京城屏障,是東面各個州府進入上京城的必經之路,如此要地,朝廷怎麼可能真的放心讓福王獨自鎮守?自然會讓州府官員轄制於他。”
“而按照大瑞官場的傳統,這州府司馬乃是掌控或者轄制一州軍事的官員,而福王既然自詡對皇帝忠心耿耿,就不可能在這個位置上放自己的人,那麼裘成威多半就是朝廷安排在福州,用以轄制福王的人。”青竹看着柳清解釋道。
“那萬一要是猜錯了呢?”柳清看着青竹繼續問道。
“所以咱們換好藥,纔要先去王妃那兒謝恩啊。”青竹看着柳清笑。
“是,柳清愚鈍,讓公子見笑了。”柳清聽明白青竹的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來說道。
“這有什麼見笑不見笑的,你身手那麼好,若是再比我聰明的話,那不是顯得我很沒用?”青竹微微搖頭,看着柳清說道。
“公子你醫術高明啊,就這一條,柳清就拍馬都趕不上。”柳清擡頭,看着青竹脫口說道。
“哈哈,罷了,咱們都這麼熟了,也不要再相互吹捧了,還是先去王妃那裡謝恩吧。”青竹搖頭笑道。
“是。”柳清點點頭,同青竹一起往外走去。
走出房門,青竹便看到院子裡停了兩頂軟轎,也不用人請,自己就上了那軟轎,將轎門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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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妃這會兒,依舊還在世子的院子裡,青竹下得軟轎,便見轎邊有個丫環,看上去像是福王妃身邊的人,衝着她盈盈一笑,說道:“王妃請秦大夫直接進去。”
“多謝姐姐,勞姐姐在此久候了。”青竹笑着道謝之後,帶着柳清直接就進去了。
“秦某多謝王妃娘娘搭救之恩。”
“多謝王妃娘娘搭救。”
剛剛一見到王妃,青竹就同柳清一道,向着福王妃行了個大禮,口中稱謝。
福王妃看着青竹,虛扶一下,說道:“秦大夫莫要客氣,還是快請坐下吧。先前我聽人說你被裘成威抓去了,可把我給擔心壞了,萬一你有個什麼好歹,可如何是好?剛剛又聽玉珠說,你被那裘成威嚴刑拷打,傷痕累累,聽得我心驚膽戰的……”
“勞王妃掛心,秦某愧不敢當。其實都是些皮外傷而已,看着嚇人,上了藥,很快就沒事了。”青竹坐下,衝着王妃微微一躬身,說道。
“沒事就好。”福王妃點點頭,又說:“那裘成威膽子也太大了,就算他是朝廷派來監視王爺和福州城軍馬動向的又怎樣,也不該對咱們王府如此的無禮。再說了,王爺對先皇和皇上可是忠心耿耿,在福州這麼多年,一直是兢兢業業的,那裘成威的眼睛難道是瞎的麼?”
“王妃,奴婢在刑室裡看到秦大夫的時候,秦大夫說了一句‘我不是賊寇,更沒有同福王府勾結’,依奴婢看,那裘成威可不是眼睛瞎了,而是嫌咱們王爺太過忠誠,他沒辦法立功升遷,便想着要誣衊咱們呢。”玉珠在一旁,彷彿是剛剛想起一般,接口說道。
“此事可是當真?”福王妃聽着玉珠的話,面色一變,看着青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