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盡瞎胡鬧呢……”不等柳清開口,王妃就上前一步,拉着小世子的手,不贊同的笑笑,看着柳清說道:“柳護衛可別縱着他。”
說到底,王妃還是心疼自家孩子,習武這種事情,磕着碰着可怎麼辦纔好?再說了,堂堂天潢貴胄,鳳子龍孫,有的是人保護,何必要去遭那個罪呢。
“母妃,兒沒有胡鬧。”小世子不依,拽拽王妃的衣袖,嘟着嘴說道。
“好好好,陵兒沒有胡鬧,可是啊,你還太小了一些,等日後你長大一些再說好不好?到時候你若是還想學,便讓你父王給你尋幾個武藝高強的師父,好好教授,成麼?”福王妃受不得兒子撒嬌,摸着他的頭哄到。
福王妃心中想着,小孩子沒長性,過些日子也就忘記了,只是她卻不知道,有些時候小孩子的記性,卻是極好的。
“那兒什麼時候算是長大了,可以習武呢?”小世子仰着臉,看着王妃問道。
“這個嘛……等你長大的時候,你自然就長大了。”福王妃摸着小世子的頭,溫柔的說道。
雖然覺得自己母妃有些敷衍,不過小世子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看着王妃說道:“那母妃可不能忘記了答應兒的事情。”說完,還把勾着的小手指伸到福王妃的面前。
“母妃忘不了。”福王妃笑着伸出手指勾住自家孩子的小指頭。
“太好了,母妃最好了。”小世子撒嬌的撲在福王妃的懷裡,蹭了蹭,又轉過頭來,看着柳清說道:“柳護衛,那你再飛給我看看可好?”
“小世子,天色已經晚了,看也看不清楚,不然等白日裡,再讓柳護衛陪您耍,您說好不好?”玉珠一直以爲柳清受了傷,加上剛剛柳清故意將呼吸放重了,聽着有些喘息的樣子,她心中便有些擔憂,這會兒得了空,忙上前衝着小世子賠笑說道。
“好吧,天晚了,我也該去睡覺了,要不然父王和母妃該擔憂了,那就明日再說吧。”小世子看看柳清,又看看玉珠,點點頭,乖巧的說道。
“陵兒真乖。”王妃笑盈盈的看着小世子,摸着頭讚道。
“兒自然是乖的。”小世子仰着臉,有些得意,又有些開心的說道。
他這樣子,頓時將身邊的人都逗笑了,下人們也都恭維起小世子來。
“好了,天色不早了,秦大夫和柳護衛也都回去,早些休息吧,今日你們收了驚,明日我在設宴,替你們壓壓驚。”王妃說着,也不容青竹和柳清拒絕,直接看着玉珠說道:“我帶陵兒去休息,你幫我送送秦大夫。”
“是,玉珠省得。”玉珠點了頭,恭敬的應了。
青竹她們目送着福王妃親自帶小世子去休息之後,這才轉身往院外走去。
“玉珠姑娘,剛剛多謝了。”柳清走在後面,看着玉珠,低聲謝道。
“柳護衛客氣了。”玉珠微微一笑,搖頭說道:“說起來今日是玉珠去得遲了一些,這才累秦大夫和柳護衛受了難,要不然,柳護衛也不至於只是跳兩個牆頭,便有些累着了,還請柳護衛和秦大夫莫怪。”
說完,玉珠還衝着柳清和青竹一禮,臉上也全然是一副歉疚的模樣。
“是柳清荒廢了武藝。”柳清也不說實話,只是微微搖頭,繼續說道:“今日若不是玉珠姑娘及時趕到,只怕我家公子還要受些罪,柳清在此,謝過姑娘。”
柳清說着,停下來向着玉珠長長的一揖。
“柳清說的不錯,秦某也在此多謝玉珠姑娘。”青竹走在前頭,聽到柳清和玉珠的對話,也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向着玉珠一禮。
玉珠有些微驚,避到一旁,說道:“玉珠只是奉命行事,萬萬不敢當秦大夫和柳護衛的謝字,二位可是折煞玉珠了。”
玉珠只說她是奉命行事,卻沒說究竟是奉的誰的命。青竹和柳清以爲她說的是奉王妃之命,卻不知道玉珠說的,實際是奉寧王之命。也不知道,玉珠知道她二人的身份之後,便是沒有王妃的命令,她也會設法搭救的。只不過,有了福王妃的命令,她的行事更便捷,也更加迅速了。
雖然天色已經很晚了,玉珠自己也覺得有些累,卻依舊將青竹和柳清一直送到了青竹下榻的客院,又囑咐了客院的下人們小心伺候,這才離開。
其實,不用玉珠吩咐,外院的人也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的,王府規矩森嚴,尤其是客院裡頭,若是怠慢了客人,被上面知道了,只怕會吃不了兜着走。
當然了,之前小世子那事,純屬意外。那些奴婢大都以爲小世子是怪物,對他是又怕又厭,心裡頭便有些扭曲。加上那段時間王妃不理事,福王畢竟是男子,有些事情還是不夠細心。
所以,那些人拿了雞毛當令箭,居然折騰起小世子來,結果全部被王妃重重的發落了,下場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哪怕在這些下人眼裡,青竹只是一個小小的大夫,柳清只是一個小小的護衛,平日裡,出了王府,他們是連正眼都懶得瞧上一眼的,可在這王府客院之中,青竹他們就是貴客,怠慢貴客,那就是怠慢王爺、王妃。
前車之鑑就在眼前,這些下人若不是嫌命長的話,是萬萬不敢怠慢這王府的客人的。
只不過,有了玉珠吩咐,這些人自然是更加盡心盡力了。因爲誰都知道,玉珠是王妃身邊一等一的大紅人,而王府內務,還得是王妃說了算。
玉珠走後,柳清打發走了越發殷勤起來的下人,看着青竹說道:“公子,我怎麼覺得這玉珠姑娘今天晚上有點怪怪的?”
“哦?那裡怪怪的?”青竹含笑,看着柳清問道。
“我覺得吧,先前玉珠姑娘客氣是客氣,但是那客氣裡頭帶着疏離,看着恭敬,可總感覺她骨子裡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可是今晚卻不一樣。今天晚上,她不僅是客氣得有些過分了,好像還有些討好咱們,這不對啊……”柳清皺着眉頭,搖頭看着青竹,不解的說道。
“好端端的,她討好咱們做什麼?”青竹看着柳清笑問。
“這個屬下就想不到了,不過屬下能感覺到,那玉珠姑娘沒什麼惡意。”柳清搖搖頭,看着青竹說道。
“那就由她去吧,咱們小心着些就行。”青竹看着柳清說道。
“是。”柳清點頭應道。
“嗯,今日也不早了,你也累了大半宿,去洗漱一下,就歇息去吧。”青竹對柳清說道。
“是,公子也早些歇息。”柳清說着,轉身退了出去。
等柳清出去之後,青竹也揉了揉額頭,一臉疲憊的樣子,不過卻沒有打算現在就休息。
實際上,柳清的感覺,她也感覺到了,而且,是從玉珠帶着人將她從刑房裡頭救出來開始,就感覺到了。
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青竹的眉頭皺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