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喬目瞪口呆看着藍宇往鷹邇的房間方向奔去,也沒敲門,就入了裡間,瞬間後,兩人很快竄出,房門也沒掩着,就飛快出了院門。
“喂,快點回來吃飯!”藍喬快走兩步到了中庭,喊了聲,看見藍宇邊跑邊點頭,兩人一溜煙兒不見。
芍藥薔薇見着藍宇的模樣,行過來問道:“小姐,少爺這是怎麼呢?”
藍喬搖搖頭,鷹邇師傅跟着也不怕他做什麼。
“你不是趙姨娘身邊的丫頭翠銀麼,來這裡作甚?”芍藥突然出聲,幾人循聲望去,一個小丫鬟在脈馨院門口探頭探腦,見到幾人都望着她,急忙站直了身子,施了禮道:“侄小姐,我們姨娘有請!”
芍藥瞟了她一眼,冷冷道:“姨娘身邊兒的人都愛做這偷偷摸摸的事兒麼?”
翠銀臉色一紅,急忙告罪道:“姐姐恕罪,我擔心侄小姐還未回,所以想先看看!”
薔薇插嘴道:“你這丫頭什麼意思,就算小姐未回,難不成我們就不是人,不值得你開句聲了麼?”
“不,不是!”翠銀有些嘴拙,被芍藥薔薇搶白了兩句,頓時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趙姨娘雖入府大半年,但宋府很大,藍喬整日在藥房,照面的功夫都少,藍喬對她也是敬而遠之,表面功夫做到就行,好似今日這樣專門請她過去,還是頭一遭。
可藍喬才經歷過一遭綁架,除了身邊人,她也有點疑神疑鬼,自然謹慎小心很多。更何況,在她看來,自己遇險,趙姨娘的嫌疑非常大。
見着翠銀羞囧的模樣,藍喬笑道:“不知姨娘可有何吩咐?”
“我們姨娘說了,上次趙家六小姐痊癒,可是侄小姐的功勞,所以今日備了酒菜,特意相請!”翠銀見到藍喬問起,急忙回答。她不是趙姨娘的心腹丫鬟,對着藍喬也是小心翼翼,不過神色間並無真正恭敬的成分。
藍喬笑道:“姨娘真是見外了,上次已經多禮一回,今日這般我怎好意思。診治趙六小姐的事情並非藍喬一人之功,主要還是多虧了趙大夫。況且,趙夫人給了五十兩銀子的診金,已經足夠多了,姨娘實在不必破費!藍喬也受之有愧!”
見到藍喬拒絕,翠銀卻站在門口不動,似乎左右爲難,薔薇大眼一瞪道:“怎麼呢?你還想硬逼着我們小姐過去麼?”
翠銀急忙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到姨娘處不好交代。”
藍喬笑道:“你就把我方纔的話如實轉告就好!就說藍喬心領了,趙姨娘慈善心腸,必不會怪責你。”
藍喬說完就作勢往廳堂方向而去,翠銀嘴張了張,看到芍藥薔薇對自己沒個好臉色,這才勉勉強強轉身。
趙姨娘在宋府中跋扈,但她本來的身份只是小妾,按道理藍喬是侄小姐,也確實沒有必要完全聽從她的。所以藍喬倒也心安理得。
看着翠銀離去,薔薇對着她站過的地方輕輕“呸”了下,纔對着藍喬道:“小姐,這趙姨娘無端端請您去,肯定不安好心!”
芍藥一瞪薔薇道:“就你嘴碎,還不速速把院門關了!”
薔薇吐吐舌頭,跑到門邊,左右看看無人,把大門緊閉。幾人這才入了廳中。
客房這邊沒有專門的大堂,只有個勉強算是廳的房間,用着山水大屏峰隔開,內室有兩個大房間,一東一西,姐弟兩人一人一間。芍藥薔薇卻在一旁的耳房。鷹邇和鷹三石兩人是離得遠點的單間。
照理說了,正經的小姐自然和男眷要分開,可一則藍宇現在還小,二則寄人籬下的也沒這麼多講究,三則藍喬也不是真正的小姐,父母雙亡,婚嫁一事,自己也沒那麼多想頭。特別是看了宋府的一些事兒,更是覺得心寒。所以這名聲什麼的,藍喬反而不太在意了。
她,靠着自己就好!
“小姐,薔薇的話有道理,趙姨娘可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芍藥見左右無了外人,這才低聲道。
這個比喻,藍喬頗爲不喜。
“誰知那飯菜能不能吃!”薔薇嘀咕道。
“小姐,廚房有好幾個是跟着趙姨娘的!”何小姑想到什麼,突然道。
藍喬讚許地看了何小姑一眼,道:“知道是哪幾人麼?”
何小姑皺眉道:“似乎李嬸子就去見過兩次趙姨娘。”
藍喬若有所思點點頭,那個斗篷人到底是誰?
“芍藥,說說你的看法。”先放一邊,讓何小姑去問問林嫂,讓她注意下。
“您治療趙六小姐的事情已經過去一月有餘,趙姨娘如果真心想要感謝您,也該早點宴請。”芍藥頓了頓,繼續道,“況且,您昨日裡才糟了綁架,這事兒就我們幾人知道,今日裡趙姨娘就請您過來。您看,這不會是巧合那麼簡單吧!”
藍喬點點頭,道:“我思來想去,也想不到到底有誰要置我於死地。這趙姨娘倒是最大的嫌疑,所以……”
門外“砰砰砰”敲得直響,藍喬示意了下薔薇,薔薇急忙去開了門,進來的是藍宇和鷹邇。
藍宇嘴脣緊抿,神色有點嚴峻,但也沒有了先前焦急的模樣。
見到藍喬關心地望過來,藍宇示意了下鷹邇,鷹邇點點頭,把大門輕輕關上,人就躍上了圍牆。
藍喬驚訝看着藍宇,這是怎麼回事?鷹邇似乎還聽從着藍宇的吩咐?
藍宇端起廳中放在兩座椅間短案上的青瓷杯,正是白日裡他用過的,薔薇急忙滿上。
藍喬想說他一句,不要喝那陳了的茶葉,藍宇卻輕輕抿了一口,這才舒了口氣,把嘴巴湊近藍喬耳邊,悄聲道:“轍昂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