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喬一陣無力,反應,用不着這麼大吧!
李子俊淡淡的聲音已經響起:
“我來遲了麼?”
藍喬猛地轉身,見到李子俊站在橋邊的柳樹旁,清遠的姿態就好似垂柳般飄逸,略顯單薄的身形並不能掩蓋他挺拔的身姿。
藍喬一時移不開眼,看着李子俊說不出話。
李子俊沒出聲,嘴角卻漸漸翹起來。
藍喬回神,頓時臉就紅了。
從衣袖中拿出牛皮紙包着的銀票,她的衣服袖子裡面有個內袋,是芍藥給繡上去的,覺得這樣比較方便,如果是放在胸口,要買個什麼東西,掏進去會很難堪。
雙臂一伸,她把牛皮紙遞給李子俊,李子俊並沒有急着去接,雙目深深看了看藍喬道:“銀兩我會還!”
藍喬覺得那兩汪深幽的潭水好似有魔力一般,召喚着她深深沉溺,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移開目光,低頭擺手:“不用……”
突然想到這樣李子俊肯定多心,會不會傷害他自尊心?
“嗯,不用……急!”
李子俊接過牛皮紙,也沒有打開看就徑直往胸口塞去。
兩人呆愣愣,都不出聲了。
藍喬突然想到了上一次在妙手堂中那飄蕩的氤氳曖昧,覺得臉頰又開始燒起來。
必須要說點什麼打破這尷尬的平靜,藍喬想到手上還有個小瓷瓶,急忙遞給他道:“哦,先前那銀票,你去兌換點銀子,路上會方便點!這是提神醒腦的藥膏,我自己調製的。你現在要在家裡用功,用點效果更好。不要熬夜,熬夜的話頭腦會變得遲鈍,對視力也不好。那銀子要收緊了,你去趕考還要兩月,門戶要緊閉……”
李子俊開始呆了下,然後突然抿了抿嘴,嘴角漸漸上揚,繼而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藍喬陡然停了下來,臉漲得通紅,捂住了嘴,她說了些什麼啊!她當他是她家的藍宇麼?
李子俊接過瓷瓶,往前走了一步,湊近了藍喬一點,輕輕說了聲:“等我!”
藍喬愣在聚緣橋邊,看着李子俊慢慢回身走出她的視野。良久才把頭埋進臂彎,慢慢靠在聚緣橋的橋樑上,她細細回想了一番,這才確認李子俊是真的說過等他的話,深吸一口氣,擡起頭,望着臨江微微笑起來。
這是承諾麼?
藍喬從袖中拿出那枚銅錢,上面穿了一條紅色絲線,照着太陽,透過方形的孔,她看到了對面江邊來來往往的行人。隱藏在平板的臉後,每個人是不是都有一段故事,有悲有喜,在大千世界演繹。她,藍喬,該是一出喜劇吧!
酒樓上,三人把這一幕盡收眼底。
“尹書,你可比不上那少年!”蕭逸訓笑眯眯看戲,“吉老,以爲然否?”
吉老輕咳一聲道:“公子,若論相貌,尹書還是略盛一籌。可就是冷冷的,會嚇跑了小姑娘。”
“有道理,難怪藍姑娘連錢袋都不要,也不想和你說話!”
尹書面無表情,好似沒聽到一般,任由兩人調侃。
蕭逸訓看着無趣,突然詭異一笑,手中白玉骨扇猛然拋了出去,直直落向江中。
“哎呀,我的扇子,這可是父……親賞給我,要丟了,可怎生交代?”蕭逸訓誇張哀嘆。
吉老撇開眼,裝作沒看到。
尹書額頭青筋微微跳了下,最終還是飛身出窗。
蕭逸訓笑容漸消,沉着臉,敲着桌面道:“宋府,趙府,與這件事也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鎮南王……今次無斬草除根,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只怕安靜個兩年,又會死灰復燃!”
好似欲摧城的黑雲壓着房間的空氣,吉老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卻恭恭敬敬道:“公子,兩年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蕭逸訓聞言,輕輕一笑,一時間雲開霧散,霽月風光。吉老悄悄擦了下額頭的薄汗。
蕭逸訓嘴角勾起譏誚的笑容,“我還真想看看他們到底能再翻出多少風浪!”目光一轉,見尹書已經從臨江中躍出。
尹書衣衫下襬溼透,抿着脣,一言不發把白玉骨扇扔給蕭逸訓。
蕭逸訓也不生氣,笑眯眯接過,突然開口道:“不回去?”
尹書看了他一眼,不出聲。
“那可是禮部肇尚書之女,京城第二美人……”
“你喜歡,你拿去!”尹書冷冷甩了句。
蕭逸訓笑嘻嘻道:“我倒是想要,可我已經有了一妻兩妾,肇小姐過來,可委屈了佳人!況且,肇小姐已經誓言非君不嫁,京中皆知……”
尹書臉色難看得緊,吉老偷笑。
“果然最難消受美人恩!”話題一轉,“你兄長議親莫家?”
“嗯!”
“莫家已失散十年!”
尹書擡起頭看着蕭逸訓,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算計自己的兄長,這……
蕭逸訓一直嘴角勾笑,斜眼看着他。顯然在等着他的答覆。
尹書猶豫了一陣,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半年,看着他!”蕭逸訓神色肅穆。
尹書點了下頭,徑直出酒樓,這次是走樓梯。
“公子,不接回他麼?”吉老遲疑了下,有點疑惑地問道。
蕭逸訓仰天長嘆一聲道:“局勢未定,家中那位好弟弟也是蠢蠢欲動……緩緩!”
臉色一沉,看看身後的吉老冷笑道:“我們也該回去。今次若不是貞大夫,後果只怕不堪設想。着人暗中保護好貞大夫。”
吉老恭敬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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