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報紙提醒着當年的慘案,赫連明月頓時覺得自己的身後陰氣森森。
赫連明月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以後,恨不得用手去捶自己的頭,她怎麼就那麼的蠢!以爲天上會掉下來餡餅。這哪是免費的豪華郵輪的船票啊!這就是來自地獄的邀請函啊!她之前心裡隱約的還在埋怨,想着沒準兒是褚一刀和共子詢又招來了這幫人,沒想到這次是自己拖累了他們。
赫連明月頹然的往前挪了一步,就在這時,因爲赫連明月走的距離太遠了,檯燈上的插頭被抻的掉了下來,赫連明月嚇的心裡一緊,強忍住就在嘴邊的尖叫,然後就看見一個黑影從外面猛地撲了過來。
赫連明月倒退了一步,但還是猛衝過來的力道擊的狠狠的倒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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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一刀停住了自己的腳步,疑竇在他的心裡漸漸的擴大,環顧周圍的人,不知道這個籠子裡有什麼機關,能看見明顯還活着的/喘氣兒的人基本上都在狹小的籠子里正襟危坐的,靠在籠子上或者已經躺的沒有形了的,基本上都已經沒了氣,屍體也都僵硬了。
這麼折磨人的一個地方,沒有可能赫連明月還能這麼的叫。
再者說,褚一刀了結赫連明月的脾氣,如果她真的處於這樣惡劣的環境中,她智慧保存精力來找出路,而不是這樣莽撞的向一個不知來歷的人發出求救的信號。
就在這個時候,褚一刀聽見了輕輕的/‘嘭’的一聲敲擊金屬籠子的聲音-----是那個孩子。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僞裝赫連明月痛苦的呻吟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不遠處傳來的奔跑的聲音讓褚一刀渾身的警戒細胞都激活了。
他鎮靜下來,不動聲色的微微調整了一下手電筒,然後看見那個孩子眯縫着一雙眼睛望着他。
褚一刀看的出來,這孩子已經是竭盡全力的去瞪大雙眼看着他了,因爲他的臉上的傷變的更加的嚴重,再加上可能被人毆打,這孩子的眼睛已經腫的不像樣了,尤其是眼瞼以下的皮膚,甚至可以看見有什麼東西在他的皮膚下面遊動。
褚一刀看着孩子反覆的做着一個口型,他的表情僵硬,每一次掀動自己的嘴脣都可以看見臉上猙獰的傷疤一下又一下的運動,可怖極了。
褚一刀努力的辨別他的脣語,腳步聲越來越近,褚一刀還是看不出來他到底要表達什麼,孩子的眼睛瞪的更加的明顯了,與此同時,他的口型也慢慢的變大,變大,到最後終於發出一聲粗噶的聲音:“魯爺!”
褚一刀的表情一變,兩條腿不受控制的倒退了一步,然後就看見那個小孩兒好像來自後方的什麼東西給擊中了,身子一軟,一下子就癱軟在了籠子裡,他的腦袋還是那麼的歪着,但是肉眼可以看見他的側臉上已經崩開的傷口被什麼東西頂起來。
褚一刀覺得胃部特別的不適,然後就在這個時候,孩子的臉上冒出了兩三個血紅色的小點,褚一刀再看,原來是焊接在鐵籠子裡的銀針扎穿了他的臉皮,沒過幾秒鐘,褚一刀就看見那孩子的臉上被針扎破的地方鑽出了幾條白色的肉肉的蟲子。
此時的褚一刀內心裡既震驚又憤怒。
小男孩兒臨死之前說的那個‘魯爺’,明顯就是暗示魯老爺子,可是褚一刀親眼看見魯老爺子頸部的靜脈被割斷,然後血流不止的倒在了赫連明月的陽臺的窗戶前面。
腳步聲越來越近,馬上就要到達門口了。
褚一刀眼眉一挑,此刻他雖然想知道模仿赫連明月的聲音引他過去的人是誰,但是眼前的情況不容許他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被打暈的小個子長時間不回去肯定讓他的同伴們覺得可疑了,所以追過來看看。
褚一刀明白,現在他們都不需要做什麼,只要把這扇門關上,那褚一刀被關在這裡就什麼都幹不了。
先找到魯老爺子是關鍵!
褚一刀想到這以後就往外衝,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人也開始使勁兒的將們關上。
褚一刀將手電筒扔在門縫上,成功的阻止了對方把門關上,對方有兩個人一起用力,但是也比不上爆發了的褚一刀,只看見他一手用力,幾近撕開這扇門,然後奪門走到了外面。
其中的一個保安看見褚一刀那喋血的樣子,有點心慌,但還算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他猛地從自己的褲腰上撤下來一根電棍,比比畫畫的就要朝着褚一刀打過來。
褚一刀看着他還算有兩下子,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後一個擡腿,然後那條大長腿就踹在了對方的心口窩上,把對方踹在地上滑了好幾米。
另一個保安見狀,早就跑的沒有影子了。
褚一刀也不追,轉身就往樓上跑。
這艘船上,他在明,那些懷揣着陰謀的人在暗,褚一刀知道自己必須要快,否則什麼都做不了!
他衝到魯老爺子的房門口,沒有門卡,他就擱腳踹,一腳又一腳,‘砰砰’作響,嚇的鄰居推開門來看褚一刀。
“哎!小夥子!你幹嘛呢!”對方賊眉鼠眼的看着褚一刀,褚一刀不理他。
“這屋子裡住的人可都死了啊!你這是強闖民宅!”對方裹緊了自己的睡袍,扶了扶自己的圓邊眼鏡,繞過褚一刀就要要往走廊的另一端溜。
褚一刀不想和這樣的人費功夫解釋,但是他的餘光裡看見一個東西,差點沒讓他大笑出來。
原來這個帶着小園眼鏡的男人身上雖然裹着白色的睡袍,但是睡袍的背後卻勾着一件粉紅色的女士內衣。
“抓偷情的呢!”褚一刀衝着小圓眼鏡的背後說道。
小圓眼鏡立馬止住步子,然後質疑的看着褚一刀,“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褚一刀的腳下不停。
“真的!”
小圓眼鏡義憤填膺的看着褚一刀,大聲道:“這還沒有王法了呢!偷漢子都偷到老公來抓的份兒了!”
褚一刀心想讓他幫忙搭一把手,沒想到這個男的竟然鑽回了自己的屋子裡。
褚一刀覺得這個門結實的可怕,他這麼用蠻力踹估計是不行了,然後就在這個時候,小圓眼鏡又偷偷的打開了他的房門,然後遞給了褚一刀一張門卡。
“別說是我給你的!”
有了門卡,褚一刀輕鬆的進入了魯老爺子的房間,這個房間和他之前來過的時候沒有太大的差別,不過褚一刀的目的不是看這些明面的東西。
他直接衝進魯老爺子的臥室,卻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遇見了一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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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明月低頭看着懷裡的小猴子,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之間小猴子見了她格外親熱的樣子,兩隻小毛手扒在赫連明月的上衣上,然後不停的用自己的小腦袋瓜去蹭赫連明月,感覺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赫連明月給小猴子順了順毛,然後抱着它走回桌子前,然後重新裝好了插頭,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檯燈插座的後面有一個淺色的按鈕,這個按鈕不是凸起來的,而是和同色的牆面平行的,如果不是赫連明月爲了找插頭的位置一頓亂摸,是根本發現不了的。
赫連明月想了想,先將檯燈的插頭插上,光線流瀉在這間密室裡,平衡了一些陰冷。
燈頭就在赫連明月的頭上,晃的她的臉熱熱的,赫連明月皺了皺眉,隨後站起身子將桌子上的那張小紙條撿起來放在自己的口袋裡,想了想,她還是將這張紙條從口袋裡掏出來,然後攤開看了一個究竟。
本來以爲這個紙條會是一個提示,就像是打遊戲裡面的提示通關的小信息一樣,但是結果卻讓赫連明月大失所望,這張紙條上的字跡娟秀,寫了一首很著名的詩。
這首詩寫的有些着急,字跡瀟灑不太正式,看樣子是一次即興快速寫的。
赫連明月看着那張小紙條,想起自己經常也和褚一刀做這樣的遊戲,她寫完了紙條以後藏起來,然後讓褚一刀去找。
當然,那都是年少時候的小遊戲了,不得不說,很有情趣。
赫連明月的目光掃過那首詩。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
相去萬餘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
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
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
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棄捐勿複道,努力加餐飯。
這是一首在東漢末年動盪歲月中的相思亂離的詩,赫連明月看着看着,就感覺自己的心裡涌起一種別樣的情緒,如果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樣,這艘船是丈夫爲了當年冤死的妻子故而帶着衆人駛向一條不歸路的船,她到底是該可憐他們的不幸,還是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