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刀很快意識到發出這種味道的可能是共子珣,他的臉嚴肅極了,剛纔還鬆懈的胳膊和肩膀一瞬間繃緊,渾身散發出一種冷冽的氣質。
共子珣是誰,沒爲他那點小貪心混到赫連明月和褚一刀辦的偵探所之前,就是靠看人臉色吃飯的,當然,這句話說得有點偏了,但是作爲一個優秀的商人,揣度人的心思是他們的本能,也是他們吃飯的傢伙。
”我這問題是不是挺大的啊!”共子珣心虛的說着,一邊利落的去解自己襯衫的扣子,褚一刀見他聰明的矯健,就默默的收回了自己要扒他襯衣的手。
脫下了衣服之後,褚一刀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早已經噤聲默默蹲在褚一刀旁邊的赫連明月瞬間嚇得尖叫起來,尖利的女聲嚇得林子裡的鳥撲棱棱的飛起了一大片,把樹葉上掛着的雨水都震落在地。
赫連明月嚇得跌坐在地上,褚一刀捂着她的眼睛趕緊給她拽起來。
“我到底怎麼了!”共子珣大聲的問道。
褚一刀頓了一聲,伸手剛要搭上他的肩,背對着他的褚一刀就像後面長了眼睛一樣,一把擋住他的手,共子珣沉聲道:“從現在開始不要碰我。”
褚一刀抿嘴,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過了半晌,直到褚一刀認爲共子珣已經冷靜下來的時候,他纔開口道:“共子珣,問題還出在你之前被蝸牛傷到的地方。”
共子珣悶聲說:“你這不是廢話麼!老子還能忘了它們曾經咬過我無數口啊!”
褚一刀猶疑了一下,像是揣摩了一下措辭方式,纔開口道:“之前我們沒見過這種變異的蝸牛,所以判斷失誤。”褚一刀呼出一口濁氣才沉聲補充道:“它們不是想要咬你、吸食你的血,而是爲了繁衍後代。”
共子珣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像是完全不能相信這樣詭異、這樣噁心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連一向最愛和他鬥嘴,最愛以嘲笑共子珣爲樂的赫連明月也不禁紅了眼眶。
共子珣單手撐在自己的太陽穴上,夜晚潮溼清涼的風吹在他的肩頸後背上,他先是感覺到冷,然後就感覺自己的肩膀上一股難以言說的痛癢,最後則是毫無形象的痛的癱軟在地,打起滾來。
褚一刀趕緊抱住共子珣的上半身,拖着他離開火堆,共子珣的疼痛這才慢慢停止。
“剛纔那是怎麼回事兒啊?”赫連明月焦急的說,聲音裡還帶着一絲哭腔。
“他現在不能待在熱的地方。”褚一刀言簡意賅的說,隨後指使赫連明月去取醫藥箱。
取了醫藥箱之後,共子珣的臉上早已是滿臉冷汗,赫連明月的驚慌失措吵醒了沉睡中的杜天,杜天一聽說共子珣出事了,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光着腳揉着眼睛追上了赫連明月的步伐。
“子珣,你忍着點,那東西長在你的肉裡了,我現在用鑷子幫你挑出來。”褚一刀說。
共子珣忍着渾身的不舒適,沉默的點了點頭。赫連明月站在褚一刀的旁邊,眼眶溼潤,最後難受的別開臉。
杜天人小腿短,在褚一刀拿起鑷子的時候才趕到現場。
褚一刀拎起鑷子對準共子珣背上的第一個小眼兒,對着那個蠕動的蝸牛軟體,剛要下手,就聽見一個童稚的爆喝聲:“你這是要害死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