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子珣迅速的將自己的手從粗糙的樹幹上挪下來。
對方明顯是有實力將他的整個手都給釘在樹上的,不過……
共子珣扭過頭去,無悲無喜的看了對自己放‘冷箭’的那個人。竟然是之前在水缸裡泡着的那個半大小夥子。
共子珣站在原地沒動,雖然表情淡定,但是渾身上下都是做足了警戒看着他,生怕這小子再抽冷子扔出一個暗器什麼的。
小夥子歪着腦袋皺着眉頭看着他,一副你惹了我的樣子。
共子珣平時也是不好說話的主。
即使他心理明白,估計就是自己坐在屬於這個小夥子的吊牀上,才惹得他對自己下此毒手,但是他現在是受害人啊!就不說自己被摔的生疼的屁股了,就是剛纔受到的驚嚇,都能讓他直接揍這小夥子一頓。(其實他明知道自己的實力和那小夥子其實有差距,畢竟人家扔個手術刀就扎到樹裡那麼深了!)
“帶着你們的東西,滾遠一點!”小夥子就穿着一拖鞋,牛仔長褲,上半身赤裸着,然後從自己的身後拎過來一個半打開的大包丟在了地上。
正是褚一刀的那個包,
共子珣從被那幫人帶走以後就沒見過這包,卻沒想到在這個孩子的手裡,還打開了!
共子珣想到褚一刀知道這事兒以後會不會抓狂,正在這麼想着的時候,褚一刀就從臥病在牀的那老爺子的房子裡出來了。
那房子的門被推開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吱嘎’的響聲,那還怒氣衝衝,看起來倔強無比的小夥子聽見這響聲,迅速的扔下手裡的包,然後就要往自己的屋子裡面走。
“啓程,站住。”一個蒼老的聲音止住了他的步子。
共子珣站在那裡,迎着光線有點刺眼,但是他看出來,原來是褚一刀用一個輪椅將老爺子給推了出來。
老爺子常年不怎麼見光,現在看見陽光有點不適應,但是更多的則是情緒的舒緩,他看了一眼共子珣和那孩子還有地上散亂的一切,就瞭解了全部的事情,只見他微微一笑,然後衝着那小夥子招了招手道:“啓程,過來。”
被換做啓程的小夥子臉色不太好看,站在那裡都沒正眼看一眼坐在輪椅裡叫他的長輩,聽見他叫自己的時候腳尖兒微微的動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又調轉了方向,腳尖兒一擰就進入了自己的屋子裡面。
老爺子又是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按照道理來講,共子珣和褚一刀是客,被和主人有關的親戚,也可能是兒子或者孫子這樣的對待,及時是坐在輪椅上的老爺子,也該象徵性或者虛假的道個歉,但是,這老爺子只是笑,像是對着孩子有用不完的耐心和永不枯竭的縱容一樣。
褚一刀揮了揮手,示意共子珣過來幫自己扶住輪椅,而他自己則快步的走上前去收拾好自己的大包。
老爺子按住了共子珣控制自己輪椅的手。
“好多年沒見到這麼烈的太陽了啊!”感嘆的末尾是沒有明說出來的唏噓還有一點點的期盼。
看樣子,他是真的很期待組織被各種勢力廝殺的像是一條落水狗一樣的慘狀了,又或者是,他已經做了足夠精密的佈局來保證他的確能瓜分到讓他滿意的利益比例。
剛纔褚一刀進入屋子裡面,是不是就是和他探討的這個問題。
褚一刀將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收拾好,過了一小會兒然後將揹包的拉鍊重新拉開,然後將揹包的口衝着太陽,很快,他就從裡面扔出來一個東西。
扔出來的東西讓傻大個嚇了一大跳,甚至是很美出息的倒退了一步。
那是一盒爆竹,就是小孩子經常玩的那種叫做‘摔炮’的東西,之所以被叫做這個名字,實在是因爲這個名字太形象了,這個爆竹和其他種類的一大區別就是,這個東西在經過劇烈的摔打或者被仍經水裡的時候回發生爆炸,而不像一般的爆竹一樣,需要用火點燃引線。
褚一刀扔在地上的力度恰當,這和爆竹在落地以後就開始噼裡啪啦,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這個響聲雖然不大,但是卻吸引了守在院子附近的一些守衛。也是,這個時候不過年也不過節,誰能想到這樣的響聲會來自於爆竹呢,都會以爲是發生什麼大事兒了。
他們看見當家的坐着輪椅出來,有點驚訝,但是更多的是那種近乎於喜極而泣的驚喜。
老爺子揮手將他們給散了,然後自己慢慢划着輪椅走到了傻大個的那個位置,他的動作特別的緩慢,而且因爲地面不平的原因,有幾次都差點栽倒了,看起來倒是挺嚇人的。
共子珣他們要上去幫忙,被老爺子大手一揮,給揮到後面去了。
因爲老爺子的倔強,衆人不得不跟着他一直在外面頂着巨大的太陽的暴曬,就連剛纔不知道是負氣還是怎麼着的那小夥子都悄悄的推開了一點他房間的窗戶縫,然後看老爺子到底要幹什麼。
老爺子還是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輪椅的軌跡,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大家很驚訝,或者說很驚悚的發現他到底要幹什麼,因爲他正朝着那棵棗樹挪過去。
棗樹是無辜的,但是可怕的是它現在還是承裝暗器的靶子,以老爺子的脾氣,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要幹什麼事兒。
傻大個繼空手徒接跳車女青年以後,又來了第一波的英勇事蹟,他大馬金刀的站在老爺子的面前,微微彎腰,一手控制住他的車,隨後兩個胳膊一起用力,將老爺子公主抱了起來。
那畫面,看起來既有些劍拔弩張,又有點說不出的喜感。
共子珣不敢多看,生怕一不小心笑了出來--------觸犯衆怒。
不過好在是最開始惹事兒的繫鈴人--------那小夥子出來解開了尷尬的這個鈴鐺。
他把老爺子給攙扶上了輪椅,雖然他自己的臉上是一片寒洌,但是老爺子倒是笑的臉上都掛了花一樣。
“以後對你爹好點。”老爺子拍了拍小夥子的手,對方悶悶的‘恩’了一聲,只見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更大,然後他轉過頭來,對共子珣和褚一刀說:“之前和你已經說得差不多了,我看你們也可以出發了。”
褚一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屈膝蹲在地上收拾好了自己的大包,確認沒有不屬於他的東西,還有確認沒有丟了東西以後,才拉上大包的拉鍊,然後示意共子珣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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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樣,一行人重新坐回了車裡,出共子珣所料的是,除了他、褚一刀還有傻大個,和他們在一個車裡的竟然還有老爺子的兒子。
其實當老爺子說那孩子是他兒子的時候共子珣真覺得自己有點接受無能,那孩子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但是那老爺子……不過細想一下,那人也可能因爲是久病纏身所以看起來異常的衰老,又或者說是因爲心裡面總壓着一塊大石頭。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問題是……
“我要坐在前面。”共子珣搶佔了先機以後卻被褚一刀給拽住了,“你有你的地方。”
共子珣一歪自己的頭,什麼叫做他有他的地方啊,剛纔他自己不過是用了一下那小子的吊牀,就被他差點用手術刀給做成標本了,現在誰還敢坐在他的身邊,不躲着點他,留自己一條命那他是有病!
正在那掙扎的時候卻看見叫做啓程的小夥子上了駕駛艙的位置,共子珣一句“我就……”硬生生的改成了“那我就坐在後面得了。”
啓程看着後視鏡不住的冷笑。
上了車上以後,共子珣和褚一刀靠在椅背上,兩人沒有說話,共子珣拿出一瓶水潤喉,然後思考着現在的形式。
現在的情況說是三足鼎立也差不多,拋出那些不起主要作用的小勢力,現在啓程他爸還有共子珣他們這邊兒的人都開始針對組織,當然,目的都是瓜分利益。
組織最開始也是因爲自己近些年正處於劣勢,眼看着就要被同類公司給鯨吞蠶食了,其中起到主要作用的就是共子珣的那家生物科技集團。
爲了在市場的廝殺裡面生存下來,組織設計了一系列的事件打算用自己的力量找到褚一刀和他隱藏在背後的東西,但是沒想到竟然屢次被他逢凶化吉,其中主要的一個原因也是共子珣出現在了褚一刀的生活裡。兩個死對頭竟然成了朋友,這對於組織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衝擊,隨後在深海的時候,他們也做了不少的事情來挑撥兩人的關係,共子珣和褚一刀二人也都不是傻子,似真似假的和他們周旋着,不過最後他們險勝一招,利用了魯老爺子的密室抓到了赫連明月,然後用她來作爲籌碼,牽制着褚一刀的行動,並且爲了拖延時間,製造了一個七天爲期限的約定。
現在組織的最後一招就是赫連明月,褚一刀的軟肋也是赫連明月。
共子珣相信褚一刀絕對會明白,但凡是和利益扯上關係的,別說是人情,連人命都是單薄的,而且,他們這些人現在因爲短暫的利益關係而牽扯在一起,誰知道等這件事情剛剛結束以後,他們這些人又會發生怎麼樣的事情。到時候,別說是赫連明月的命,就連他褚一刀,如果他的秘密被人知道的話,那他又會有多少的活下來的可能呢?又或者,生不如死。
共子珣想到這裡,心理的情感很是複雜,擡起頭來看了褚一刀一眼,結果發現後者也在看他。兩個人的實現對着了短暫的幾秒然後又各自垂下頭。
褚一刀清了一下自己的喉嚨,一向不多話的褚一刀言簡意賅的交代了一下子現在的情況。
組織這麼多年不止在生物科技領域裡面投資,也在諸多行業比如說礦業,石油,甚至是珠寶等方面都插了一手,但是就是因爲手張的太大,所以會有一系列的問題產生,乃至於導致今天的衰敗。
共子珣和褚一刀之前在沙漠裡面接的那個電話的內容,有真也有假,真的是那電話真的是阿西打的,但是假的是裡面的一部分信息。
牧羊人的寶藏的確存在,但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金銀珠寶,而是石油。
石油屬於國有財產,但是一些廢棄的油田仍然被當地部們倒賣給一些人,有的因爲這些廢棄油田而發家致富,有的人則是血本無回,這裡面的水很深,陷進去的人很多。
也就是說,多年前的牧羊人的寶藏是一片油田,而現在只是一座座的空殼,也不能說的那麼的絕對,有的是空殼,有的是裡面還有點‘內容’的空殼。
追求已經不存在的東西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那個電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褚一刀想了又想,腦袋裡面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