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刀雖然名義上是被潑了‘醫療事故’的髒水才被迫離開醫院,但是實際上他根本是被人陷害的。作爲一個業績卓越、名聲在外的內科醫生,褚一刀不止一次的遇上被醫藥代表‘潛’規則的事情,但是褚一刀做事有譜,家裡又是世代行醫的,先不說自己不差那個錢,也不說自己良心上的問題,就是他那眼睛裡容不下一點沙子的老爸知曉了他受賄以次充好的將高價藥賣給患者,也會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個拿手術刀的胳膊。他一直記得自己背誦過的醫生就職誓言:健康所繫、性命相托。當我步入神聖醫學學府的時刻,謹莊嚴宣誓:我志願獻身醫學事業,熱愛祖國,忠於人民,恪守醫德,尊師守紀,苦鑽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發展。
褚一刀心想,你個什麼也不懂的小毛孩空口白牙的說我要害死人!他是我朋友我還能害他麼!
但是杜天顯然沒往腦袋裡過任何東西,直接就拽掉褚一刀手裡的鑷子,隨手就扔到了不遠處的草稞子裡。褚一刀根本沒有防備,這下一低頭就只看見空蕩蕩的手,大拇指和食指還捏在一起呢!
“你可別耽誤了我給他看病!”褚一刀氣氛的說,弓起腰站直身子就要去找那個鑷子。杜天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也不知道這孩子從哪冒出來的蠻勁兒,竟然把褚一刀拽了一個趔趄。
“杜天,別跟這呆着了,嚇着你。”共子珣努力緩和神色安撫杜天。
杜天蹭到共子珣的身邊,小小的腦袋在他的懷裡一拱一拱的,小小聲的說着‘不’。共子珣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叮嚀到:“趕緊去穿鞋,外面冷着呢!”
杜天的腦袋搖的跟個小撥浪鼓一樣,說什麼就是不走,末了被逼急了,摔下一句狠話:“那你還救過我的命呢!”
共子珣‘呵’的笑了一聲,嚴肅認真的說:“我本來就不愛攤上麻煩事兒,救你那是機緣巧合,你頂着腿上的傷鑽到那麼冷的水裡去救我纔是真善良。”
杜天捂着共子珣的嘴巴示意他不要說話。
“你別說啦!我這次還能救你。”杜天抽噎着說。
赫連明月破涕爲笑,兩隻手緊緊的握着杜天的胳膊,一疊聲的問:“杜天杜天,你真的可以救共大哥麼?”
杜天使勁兒的擦了一眼睫毛上掛着的淚,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共子珣見狀,也裂開嘴笑了一下,但是他的嘴脣太過蒼白,笑起來完全沒有往日那肆意江湖的感覺。
“你打算怎麼給他治?”褚一刀用紗布擦了擦自己的鑷子,挑眉問杜天。
“有沒有打火機。”杜天從醫藥箱裡抽出一瓶酒精問道。
一個喝水用的瓷杯子,裡面倒滿了酒精,杜天不知道從岸邊撿來了什麼草,用石頭砸的碎碎的,然後捏成一個團,翠綠的汁液便順着杜天的手指縫兒滴到水杯裡去。隨後褚一刀按照杜天的指示按着火機點燃酒精,淡藍色的火焰便在上面升騰。
杜天側過杯子喝掉一大口還在燃燒着的酒,淡藍色的火焰燎到了她的眉毛,發出微微的糊巴味兒,共子珣的早已經脫掉了襯衣,露出了上面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個黑乎乎的眼兒的後背。赫連明月嚇得背過身去,杜天則是一點也不怕,一口將酒噴在共子珣的後背上,接下來的一幕簡直可以用不堪入目來形容,無數個軟體蝸牛不斷的從小孔裡冒出來掉在地上,看起來非常麻人,作爲助手的褚一刀則趕緊將早已準備好的草木灰倒在蝸牛掉落的地方,一陣白煙兒冒起,味道噁心極了,赫連明月趕緊轉過身去止不住的乾嘔。
杜天沒有廢話,另一口酒再度噴了上去,又掉下來不少蝸牛,褚一刀又效仿之前的招數,其中有一個蝸牛看樣子是有點長成了,溜的特快,眼看着就要爬到赫連明月那邊,褚一刀剛爲赫連明月提了一口氣,就看見赫連明月反應極快,特別憤怒的擡腳將那隻蝸牛一腳碾死。
“剩下的就是長成了的,應該比較難弄。”杜天對褚一刀輕聲交代道,褚一刀點了點頭,在杜天的示意下降共子珣放倒,然後給他灌了兩大瓶子的水,直到最後共子珣已經完全喝不下去爲止,褚一刀扶住共子珣的腦袋,讓他以腳尖爲支點仰躺着,杜天將剩餘的液體倒在共子珣的肚臍眼兒上,然後掄起胳膊猛地一拍,褚一刀見狀則按照杜天的指示緊緊捂住共子珣的嘴,然後就聽見‘撲哧’‘撲哧’的像擠東西一樣的聲音,隨後就是一陣惡臭。
“把他扶起來。”杜天喘了一口粗氣,“在那些東西上撒上灰。”
褚一刀扶起共子珣,赫連明月則收拾那些蝸牛。
“他得吃點消炎藥。”褚一刀端詳着共子珣的後背。
“那就隨你便了。”杜天狠狠的‘呸’了兩聲,看來是十分討厭酒精的味道。
確定了共子珣後背上沒有寄生的蝸牛了,褚一刀才微微笑道:“別說,你這個蒙古大夫當的還真的挺夠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