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母是做什麼?”我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便問外科主任的妻子,“他們的身體還好嗎?”
外科主任的妻子莫名奇妙地看了我一眼,頓了頓纔回答道,“他們目前已經不工作了,現在在家裡休息,他們的身體還不錯。”
“那他們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我追問道,衛鶴和葉清歌都奇怪的看着我,顯然他們覺得我爲什麼突然這麼關心她父母的工作。
梅若春倒是想了想沒說什麼,他把目光放在了外科主任的妻子身上。
“他們在鄉下承包了地。”外科主任的妻子猶豫了一下才說,眼神裡有些閃躲,“他們之前是住在城市裡的。”她臉上的表情僅僅茫然了幾秒鐘,就接着說,“鄉下空氣好,而且我父母的親戚朋友都在那裡。”
“我明白了。”我說着便站起了身,“我們基本沒有什麼問題了。”
外科主任的妻子點了點頭,她看起來依然很悲傷。
“你丈夫的屍體可能要等幾天才能送回來。”我說,“請節哀,如果事情有什麼進展,或者有什麼需要了解的問題,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外科主任的妻子點了點頭,她送我們出門,其實我從她剛纔的話語裡感受不到一點點她對她丈夫的愛意。
我們站在門外,看着她緩緩地把門關上,她的臉漸漸沉在空寂的陰影之中,就如同躲在暗處的鬼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心底突然勇氣了一股衝動。
我猛的抓住了正在關閉的門,一臉鄭重的問她,“你真的愛他嗎?”
外科主任的妻子頓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在最後問她這個問題,不過眨眼之間,她的臉上很快就露出釋然的笑容,“愛。”她又補充道,“在這個世界,我最愛他了。”
門關上了,我們站在門外面面相覷,我從他們的眼睛裡看得出來,外科主任妻子的話我們誰都不相信。
從外科主任妻子的回答上,我覺得她可能對她的丈夫非常失望,雖然她一直說着愛他,但我卻從她的眼睛裡找不到一絲愛意,也許她早就不愛她了,也許她之所以不離婚僅僅是爲了錢,我想起了房間裡的奢侈品,我不知道一個手術總是失敗的大夫,到底爲什麼這麼有錢。
“我們走吧。”我說。
梅若春轉頭看了一眼門,臉上的表情舒緩了一下。
不過我還來不及想更多的時候,就聽到衛鶴哀嚎了一聲,因爲我們現在還在從十三層樓爬下去。
我們已經奔波了一天,幾乎筋疲力盡。
一個小時以後,我們纔來到樓下,我們幾個人決定再吃一頓夜宵,然後去找酒店睡覺,不打算趕回欽天司了,不過做這種決定之前,要先給顧影打電話。
我低頭看了一下手錶,現在正是晚上八點整,並不是休息時間。
我撥通了顧影的手機,手機一接通就被接起來了,手機的那一頭傳來顧影冷淡的聲音,一如往常。
“江小夏,有什麼事嗎?”顧影問我。
我說,“這邊的案子很複雜,鬼有很多,所以我們今天晚上可以不回欽天司嗎?”
顧影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說,“即使遇到超出了你們能力範圍的事情,你也打算一味逞強嗎?”
我被他的話噎了一下,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他有這麼對我有這麼深的怨念,而且這並不是我逞不逞強的問題,對於這件事我已經問了組員的意見,而且若是我不完成任務直接回去,顧影是不是還要說你怎麼連這一點任務都完成不了,反正不論說什麼,顧影都有理由。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我回答,我不想和顧影撕破臉,就算要撕也要等我站在他上面的時候。
“好。”顧影吐出一個字以後,就乾脆地掛斷了電話,我聽着電話裡忙音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人到底什麼意思,到底爲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
“小夏姐,我們要去吃夜宵嗎?”衛鶴湊上來小心翼翼地說,顯然他出了我臉色不太好。
“嗯。”我收起手機,不論過程如何,重要的結果。
我知道很多人嘴裡說着結果不重要,努力過程中的收穫才重要,但其實這些只是哄孩子的,如果結果不重要,那爲什麼所有人都只拿結果說事。
不論在取得勝利的過程中用什麼方法,只要不越過底線,那就算是成功,其實現在越過底線也不算什麼。
“小夏,你在想什麼?”葉清歌突然插口說,她的表情沉靜中帶着些許擔心,作爲占卜師的她能夠很敏感的察覺到旁人的情緒。
“沒什麼。”我說,“我們去找酒店吧。”
“嗯。”葉清歌輕輕應了一聲,但她的眼睛裡有着些許擔心。
但梅若春這個敏銳的傢伙卻一直眯眼盯着我。
衛鶴看到氣氛好轉了一些後,連忙湊過來一臉諂媚地說,“我家連鎖的一傢俱樂部就在這裡,那地方特別舒服,小夏姐,我們過去吧。”
“好。”我偏頭望衛鶴,衛鶴倒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揉揉了後腦勺。
大約二十分鐘以後,我們就來到了衛鶴家裡開得俱樂部。
這是一個單獨的五層樓,外面裝飾華麗,我看到兩側金色的柱子,上面雕刻着張牙舞爪的龍,周圍還有各種顏色的小燈在閃爍着,差點閃瞎我們的眼睛。
“進來吧。”現在的衛鶴看起來開朗多了,他兩米高的身軀蹦蹦跳跳的像一隻爲了香蕉歡呼雀躍的猩猩。
“好。”我們跟在他後面。
葉清歌大概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她四處張望的樣子像一隻兔子,梅若春倒是很冷靜,他只是眯着眼睛上下打量。
我不怎麼喜歡這種地方,之前工作時常常會帶客戶來,不過我只負責交錢。
我們跟着衛鶴徑直走進了這傢俱樂部,首先映入眼簾的一個刺得人眼睛疼的大廳,裡面依然都是用金色裝飾的。
門衛看到衛鶴出現連忙打招呼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