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她的臉。”多蘿西笑着說,她的手指放在脣角,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
我看着多蘿西,再看看埃爾維斯,心底越來越冷。
“所以你到底爲什麼抓我來這裡?”我問埃爾維斯。
埃爾維斯用他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看着我,他的脣角露出了一個清清淺淺地笑容,他說,“大概是因爲有趣吧,我就是喜歡看你們露出那種絕望的、瘋狂的表情,你們這些罪大惡極的犯人,只配永永遠遠的在地獄生活。”
“所以,你認爲你的所作所爲是正義的?”我擡起眼皮看他。
他沒說話。
希望或者是絕望這兩樣東西都不會給我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我確實因爲多蘿西的臉被嚇到了。
我有一點難過。
安妮來找埃爾維斯的時候一定懷抱着希望吧,一定認爲自己可以憑藉美貌或者是真心得到埃爾維斯的愛吧。
爲什麼總有天真的女孩子認爲自己可以感動魔鬼?認爲自己可以成爲花花公子的最後一個情人?
爲什麼你們總認爲自己是特別的呢?
我坐在鐵欄杆處越想越悲憤,大概是懷着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想法吧。
“所以,現在你打算怎麼對我?”我問。
“我對你還挺有興趣的。”埃爾維斯說,“現在讓我來看看你能夠忍耐到什麼時候吧。”
埃爾維斯依然穿着婚禮時的華麗衣衫,配上他的表情不啻於惡魔。
他點頭示意多蘿西,接着多蘿西便從一側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那瓶子不過巴掌大小,透明的瓶子裡裝着像是水一樣的東西,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水。
“我的臉很恐怖吧。”多蘿西搖晃小瓶子說,她斜着眼睛看我,就算是她現在換上了一張美麗的臉,但也無法改變她那雙充滿陰毒的眼睛。
“是啊。”我笑笑說,“相較於你的心靈,你原來的臉算是好看了。”
“你……”多蘿西聽到我的話以後,表情瞬間就變了,她快步走上前來掐住我的下巴,表情陰狠,“我最討厭你們這一副自以爲是的樣子了,你看你的皮膚這麼光滑,你的臉蛋這麼好看,你覺得很得意是吧。”
她說着說着原本生氣的臉反倒平靜了,她放開我的臉,打開了那個小瓶子,撲鼻而來的是難聞的氣味。
“我還記得你的眼神。”她看着我說,眼睛裡充滿了怨恨,“從今天起,你再也不會有好看的臉蛋了。”
多蘿西舉起那個小瓶子,裡面的液體一點點的流下來,它們滴落在我的手臂上,就如同滾燙的火在灼燒着我的手,我不自覺得向後躲去。
我看到被那液體滴過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着,很快就見了白骨,我的眼淚不自覺得流下來,這是身體的本能。
好痛。黑色的符咒自我的身體裡涌出來。
好痛啊。那液體還在蔓延着,我的上半身好痛。
“你看,你光潔的皮膚很快就沒有了。”多蘿西晃了晃瓶子,我清楚地看到,那裡面還有液體。
我握緊雙手,努力不要讓自己因爲痛苦而出聲。
多蘿西一隻手提起裙襬,另一手拿着瓶子,她看起來很優雅。
我微微偏頭看埃爾維斯,他左手託着下巴笑着看我們,臉上還帶着寵溺的笑容。
他們兩個還真是天生一對。
“你的臉蛋很好看,我都不忍心毀掉呢。”多蘿西笑嘻嘻地說,“如果我最先見到的是你,或許我會要你的臉蛋呢。”
她回頭充滿愛意地看了一眼埃爾維斯,她說,“雖然他說不論我的臉是什麼樣子,他都愛我,但我卻不滿意。”
“擁有美麗臉蛋的人生是那麼容易,你迄今爲止的人生一定很順利吧。”多蘿西說,“我最討厭你們這種人了。”
我看着她痛得說不出話。
多蘿西把瓶子裡剩下的液體全部倒在我的臉上,我只感覺到疼痛,此刻我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
符咒終於鑽出了我的身體,我的雙手緊緊握着欄杆,它們已經彎曲了。
我想說些什麼,耳邊卻突然傳來叫嚷聲。
“是誰在推我?”我勉力掙開眼睛,眼前的人是詹姆。
他一臉擔心地看着我。
“你怎麼了?”詹姆說。
“沒什麼。”我虛弱的回答,同時右手不自覺得摸摸臉頰,還是好的。
果然如此。
“謝謝了。”我看着詹姆說。
詹姆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後就不再說什麼了。
我相信如果我繼續在那邊的話,我一定會忍不住用白的力量的。
我低頭看看雙手,符咒已經褪去,我感覺到嫆灩的力量還在我身體裡緩緩流動。
到底什麼時候我才能夠真正擁有他的力量。
我知道就快了。
“信已經送去了嗎?”我問詹姆。
詹姆點了點頭。
“那邊是說什麼?”我揉了揉腦袋,讓自己從剛纔緊張的情緒中舒緩下來,但還是感覺有點疲憊。
我猜他們應該會拼命的想要弄醒我,他們享受的無非就是弱者在他們腳下痛苦嚎叫的聲音。
詹姆攤攤手,無奈地笑了一下,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行動?”我喝了一口牛奶說。
“今天晚上。”詹姆直到此刻表情才嚴肅了起來。
“好。”我點了點頭,“我們一起去。”
詹姆含笑看我一眼沒說話。
我坐在房間裡吃了很多東西,傍晚九點三十分,我們準時向着劇院出發。
我們預計十點引爆炸彈,因爲那個時候劇院剛剛結束放映,正是人潮最多的時候。
我和詹姆站在劇院對面的樓頂,身後有三個黑衣人,更多的人則混在人羣裡。
我能夠很清楚地看到蛆蟲人還有我們這邊人的區別。
“你的這些人可靠嗎?”我擔心就像上次一樣,最後他們全部變成了蛆蟲人。
我察覺到身後不善的氣息。
那些黑衣人聽到我的問話生氣了。
“可靠。”詹姆似乎很滿意這些人的反應,他笑着回答我,“他們從小就在我家。”
我點了點頭,站在樓梯邊緣向下看去。
“可以引爆了吧。”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