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很快就轉換了話題,“今天晚上留在這裡吧。”他的手指向下劃去,讓我覺得非常不舒服。
“我還要看書。”我連忙推辭,心裡卻忍不住吐槽,爲什麼這個男人,會和我是這種關係,讓我知道是誰搞得,我一定打得他吐血。
“我很想你。”物理老師臉上的表情突然變了,看起來脆弱極了,他的眼睛看我,似乎在壓抑和剋制着什麼,他的手指在顫抖。
“我雖然發誓不再碰你,讓你安心考試。”物理老師垂着頭喪氣地說,“但……”
誒。我心中驚訝,努力的想要推開他,但卻怎麼也推不開,他的擁抱似乎想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
空氣中有奇怪的香味,讓我忍不住頭暈,我聽見外面的蟬鳴越來越響,我努力的保持清醒和冷靜,瞪大眼睛看着這裡,發現這裡是一個陳列各種獎盃獎狀的陳列室,這些獎盃獎狀上面落滿了灰塵。
他的手撫摸我的下巴,強迫我注視他,他看着我,眼神十分深情,但卻讓我毛骨悚然。
他緊緊壓着我顫抖着伸出手,就像是在面對一個易碎的珍寶,他的手落在我的頭髮上,此刻他的手很冷,也未免太冷了。
“你讓我重生。”他說着,眼睛裡似乎有淚水涌出來,“我很愛你。”
“我可以吻你嗎?”老師說,他看着我,我可以保證如果我說不可以,他是絕對不會強迫我的,他是一個懦弱的人。
我擡眼看他,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抱歉,老師,不可以。”
他盯着我半晌,最終他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他緊緊擁着我,幾乎讓我窒息,彷彿他一放開手,我就會消失,我甚至感覺到肩膀上的溼潤。
他哭了?爲什麼要哭?這眼淚裡面包含着多少真心。
“砰!”就在我疑惑的時候,門突然發出很大的響聲,接着我就聽到有人跑開的聲音。
老師連忙放開我,他特意偏過頭不讓我看到他眼中的淚水。
“爲什麼?”我問他,聲音清楚。
老師轉過頭看我,他的眼神有依依不捨。
“爲什麼會哭?”我又一次開口問他,這次他的眼淚再也藏不住了,它們撲簌簌的落在我的手背上。
“不要相信任何人。”他鄭重的對我說。
“包括你嗎?”我看着他的眼睛認真的問。
“包括我。”他說,他又一次回答。
我點點頭,抱起散落在地上的書打算離開,我的手卻突然又被抓住了,他的手很冷。
我轉頭看他,他對我微笑,笑容映着玻璃窗外的陽光,很美好,只可惜這些都是畫皮。
“不要相信他們。”他說。“包括我。”
我抱起書本離開,整條走廊裡沒有人,我也聽不到其他聲音,時光頻繁的交錯幾乎讓我分不清楚現實與幻境。
“哈哈!”走廊裡響起突兀的笑聲,我望過去,發現有三個女孩子向着我這邊跑過來,她們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她們一邊笑着一邊走到我跟前,我發現站在最前頭的女孩是趙佳。
趙佳走到我面前對我說,“有人死了。”語氣冷冷地,但臉上卻帶着笑意,我看的出來她很開心,開心到就連掩飾都懶得掩飾。
“誰死了?”我決定避開她爲什麼笑這個問題。
她看了我半晌用一種輕佻地語氣說,“是你不認識的人。”接着她露出歡快地笑臉拉起我的手,“我們去看看吧,所有人都討厭她。”
此刻她拉起我的手後,我才注意到,她的手原來也這麼冰。
不要相信任何人。我想起滕芝給我的警告。
“就是這裡。”趙佳拉着我興奮地跑過走廊,我看到無數人影從我面前閃過,但是所有人都是那麼的模糊不清,我看不清楚他們的臉,只有喧囂的話語傳入我的耳朵,但我又聽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前面的廁所處圍了一圈人,他們都沉默着,就好像是木偶人一樣。
我跟着趙佳走過去,那些人爲我讓開了一條路,他們臉上的表情都一模一樣,同樣的冷漠,眼睛裡寫滿了幸災樂禍,看着這樣的他們我不禁有一點覺得恐怖。
我忽略了心頭對他們的厭惡,轉頭看眼前的景象,這是一個狹小的廁所,右側是一排廁所隔間,左側是骯髒的洗手池,在我的正前方有一個小小的窗子,有陽光透過來。
我也看到了那個死去的女孩,她吊在天花板的燈上,長長的頭髮垂下了,她的舌頭也是垂下來的,雙眼圓睜,她長得很清秀寡淡,看起來是那種沉默寡言卻又敏感的孩子,她穿着白衣藍裙的校服,光着的腳在半空中搖來搖去,我看到有血從她的雙腿之間留下來,黑色的,看起來很不祥。
“她死了。”趙佳在我身側說。
“爲什麼會死?”我問趙佳
趙佳湊到我耳邊,語氣中帶着嘲笑,她說,“她懷孕了。”
我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小腹確實微微隆起。
“是誰的孩子?”我問趙佳。
趙佳翻了個白眼,“誰知道孩子是誰的,肯定是和男人亂搞出來的。”
我默不作聲,沉默着並不說話,她的語氣讓我覺得噁心。
“走吧,我們回宿舍。”趙佳拉着我的手說,這件事沒有在她心裡留下一絲漣漪。
我點點頭轉身離開,就在我馬上要走出人羣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吊死的女孩,我竟然看到那個女孩擡起頭對我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更像是解脫,這笑容印在我的心裡。
我跟着趙佳在這棟大樓向上走,紅星大廈所有的活動都可以在這一棟大樓裡完成,因爲只有一屆學生,所以完全夠用。
我來到了學校的頂樓,趙佳告訴我,我的房間在頂樓。
我一個人走在走廊裡,趙佳離開我了,我慢慢的走在走廊裡,就在前方我看到了一扇門,心中有個聲音告訴我,那裡就是我的宿舍。
讓我奇怪的是走廊兩側明明都是房間,但它們都是鎖着的,彷彿只有我住在這裡,或者頂樓也有什麼傳說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