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天旋地轉,黑漆漆分不清天地的旋轉,在拋到最高點的時候,我伸手向上一劃,手中的夜刃被什麼東西一阻,似乎劃到了棚頂。【】我心中一喜,那個陣法,肯定是在上面。
身體已經飛速向下摔去,巨大的象蹄正在下面等着我,危急之中,我腰身一擰,口中大喝,終於將天雷火的引火咒唸了出來:“引九天之雷,成天雷之火!”
漆黑的頭頂上突然傳來一聲驚雷,不知道從哪個角度劈過來一道閃電,藍瓦瓦的色彩,好像夜空中璀璨的藍寶石,那道閃電像是一把利刃一樣一下子將真個黑暗的空間劈了開來,似乎是馬戲棚頂也被劈開了,寒冷的北風呼嘯而入,閃電劈中馬戲團棚頂,幽藍色的火焰瞬間引燃起來,閃亮的火焰映入動物們的眼中,獸類到底是獸類,被突入而來的火焰嚇了一跳,我已經割腕灑血,向那些動物們淋了過去。
這野獸類人,可能也跟中邪差不多吧?
手中的鳥籠突然傳來一股大力,我再也提溜不動,手一鬆,鳥籠滾落在地,瞬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裡面擠擠挨挨幾百名觀衆同時變大起來,鳥籠輕而易舉地被撐破,一堆人就像一座小山一樣,我正得意於自己破解了馬戲團的妖法,可還沒來的及笑,就被人肉小山轟然壓倒在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壓在我的身上,我感覺渾身上下好像沒有不受力的地方,無數隻手腳在我身上抓來刨去,我瞬間被壓成一個肉餅一樣,連我帥氣無比的俊臉都被壓入了土裡,吃了一嘴泥。
五臟六腑都要被壓得移位了,我聽到身上是人仰馬翻一樣的聲音,嘰嘰喳喳,吵吵鬧鬧,那些人乍然恢復正常,絕處逢生,恨不得都把自己此時的感覺都說出來,擠擠挨挨的過程中,有人的腳踩過另一個人的臉,又惡語相向打起架來,我在下面被壓得連句話都喊不出來,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天哪,有妖怪!”那聲音又尖又利,一下子把所有人的吵鬧聲都壓了下去,這幫人才想起來他們其實早就遇到妖怪了,於是乎,一陣旋風颳起來一樣,人羣紛紛爬起來四處逃竄,也不知道有多少隻臭腳踩在了我的身上,幸好我鬼骨神格,骨頭硬的很,愣是一塊也沒折。
待那幫人都跑個乾淨,我渾身都要散架了,硬撐着灰頭土臉地站起身來,一看連剛纔那些動物都跑的乾乾淨淨了,馬戲棚體破破爛爛,天雷火還在燒着,在天空形成一道絢麗的火線,火線向某一個方向彷彿蜿蜒的蛇一樣飛快地蔓延下去,我擡頭一看,我正處在後臺一堆亂七八糟的道具之間,地上鋪的地毯已經被我戳的破破爛爛,我剛剛果真是在一個地方轉圈。
一道光芒閃過,前臺傳來虎狼的嘶吼,玖悅跟謝成歡已經打到前臺去了,我飛快地向前臺跑去,一眼看去,嚇得我差點撲倒在地。
舞臺塌了,觀衆席的座椅也東倒西歪,巨大的白狼渾身血跡斑斑,彷彿雪地裡綻放的梅花,豔麗非凡,卻又悽美異常。玖悅的左前腿好像被咬傷了,根本直不起來,她狼頭低垂,被巨大的白虎壓得擡不起身來,氣喘吁吁,那白虎謝成歡身上雖然也是血跡開放成花,卻明顯更佔上風一些。
白狼費力地向側一跳,堪堪避過血盆虎口,三條腿顫抖着竟然撐不起巨大的狼身,白色的虎爪揮來,白毛橫飛、鮮血飛濺,白狼支撐不住,轟然倒塌,虎口高揚,就要一口要下!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
我大吼一聲:“住口!”應該是住口吧,我飛快地跑了過去,也不顧的自己相對於白虎來說是小雞仔一樣的身材,手持夜刃,衝着白虎胸前紮下!
“咯咯,”白虎側身一讓,我撲了個空,一下子摔倒玖悅身上,對就越來說就是雪上加霜!白虎謝成歡以虎身發出妖媚的女人的笑聲:“原夜大人可是對我的胸流連忘返嗎?”
什麼,流連忘返?那謝成歡的意思是我曾經流連過?我差點吐血,惡狠狠地說:“長成你那副鬼模樣,我閉着眼睛都不願意上!”
但凡是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沒有不在意自己的外貌所衍生的魅力的,我言語粗魯,立馬就跟謝成歡劃分了界限,謝成歡被氣得虎面扭曲,金眸裡閃爍出危險的血光,似乎要將我立斃於口下。
我霍地拽下一把頭髮來,也顧不得自己會不會變成禿子了,大喝一聲:“御魂鞭,起!”就見大風吹起,我呲牙咧嘴揪下來的頭髮紛紛揚揚飛了起來,彷彿無主的蒲公英,只有一根頭髮變成了御魂鞭,可完全沒有力量,軟塌塌地像一根死蛇!
我擦!
看來我還是不夠強,白扯了這麼多的頭髮了!疼死了!
一手握着兩條御魂鞭,一手拿着夜刃,那些人都已經跑乾淨了,我也沒有了後顧之憂,爲了玖悅,拼了!
都說衝冠一怒爲紅顏,哥今天也趕個時髦,走個潮流。
謝成歡嗤笑出聲,顯然對我這雄赳赳氣昂昂地架勢覺得特別好笑!
“沐原夜,走!”玖悅半撐着身體,用頭頂我,讓我快走。也是,我似乎有點不自量力了,自從我進入這馬戲大棚以來就處處受制,被隨便變大變小,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若不是玖悅趕過來,我恐怕一個人也救不了。
可如今形勢逼人,玖悅爲救我而來,我當然不能將玖悅扔在這裡,更何況,身爲男人的自尊,也不允許我這樣做。
我伸手在玖悅嘴邊淋漓的血跡處一抹,溫聲說:“我不會走,我也不會死,玖悅,我會一直跟你站在一起。”
突然覺得這句話有點像我隱秘的心思的承諾,一瞬間有些新歡意亂,臉都紅了。
“哼哼,真是大言不慚!”謝成歡白虎金眸冷冷地看着我,那裡面光芒閃爍,似乎有着波濤詭譎的變化一樣,“沐原夜,想要救她,就乖乖地交出鬼骨,或許我心情一好,就會放了你……”
謝成歡的聲音壓在脣齒之間,彷彿在撕咬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