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宮,黃金宮,這裡面不應該是珠光寶氣、尖山銀山嗎?或者玉器、首飾,應有盡有,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憑藉黃金牆壁閃爍的光芒的進入的大殿裡,竟然是……
對,這裡沒有陽光,那面前這種情況是怎麼出現的?
玖悅正跟在我身後跑了上來,一個沒收穩腳步撞倒了我身上,我回首扶了一把她,她抓着我的手臂站穩之後,一擡頭,也是愣了。
任誰也會發愣,只因這黃金宮裡,佔地極大的大殿裡,竟然長滿了密密匝匝的鮮花,正在盛開的,顏色妖豔的,生機勃勃的鮮花,那些鮮花的色彩五顏六色,卻全部呈現出一種特別濃郁的美麗來,讓人感覺這裡的每一朵鮮花都這樣美麗,讓人忍不住想要輕輕地撫摸它們。
這時候,萬里哼也馱着大鬍子赤霞和三眼魔女吭哧吭哧爬上了臺階,豬頭一拱,在我和玖悅中間拱出一個空間了,於是這片鮮花也呈現在了後來者的眼前。
“哦呀,吃的!”這是萬里哼的反應。
“這,這傳說中遍地寶貝的流沙宮,竟然一宮殿的鮮花?”這是大鬍子的反應。
三眼魔女沒有說話,可臉色明顯陰沉了下來。
可既來之,則安之,就算鮮花,用萬里哼的話來說,也是可以充飢的。
我當先走進大門,這大門內外都有臺階,進去也要走下臺階,才能進入那一片花海叢中,我一下臺階,其他人也跟着走了下來。
眼前的花海特別高,花徑高高地擎着,竟然有一人多高,走下臺階之後,就好像進入了一片花朵的森林,似乎隨時都能夠迷路。
我的面前是一朵幽幽的藍色的花,花朵的顏色就像天空投射到水面的顏色,特別純淨,有着莫名的吸引力,我的手就忍不住放到了花瓣的頂端,輕輕地摸索了一下,可這一下卻嚇了我一跳,只因我的手下傳來的是一種按在冰冷滑膩的肌膚上的感覺,而且柔軟異常,好像,好像是女人的身體。
手下的花朵突然發生了變化,我驚訝地睜大眼睛,就看到那朵花歪歪地倒伏在我身上,逐漸變得柔軟豐膩,竟然變成了一個好像花瓣一樣美麗的女人,赤身的女人。女人的身體就像白色的花瓣一樣晶瑩,臉頰就像粉色的花瓣一樣透着紅暈,嘴脣就像紅色的花瓣,正輕輕地堵着,讓人想要忍不住咬上一口……
這花,竟然變成了女人?
我一驚,猛然後退,新變出來的女人失去了依靠,一下子倒在了花叢中,女人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渲染若泣。
“難道,這些鮮花都是女人?”赤霞已經下來自己走進了花叢,“怪不得說這個流沙黃金宮是男人的天堂啊,果真是天堂……”他說着話已經撫摸上一朵淺黃色的花朵,那花也瞬間變成了一個嬌滴滴的,特別柔嫩的一個女人,同樣的沒有遮擋。
赤霞將那女人摟在懷裡,彷彿吟詩作對一樣,似乎特別高興。
“哼!”三眼魔女冷冷地哼了一下,伸手惡狠狠地掐住一朵花的花頭,長指甲一掐,將那花頭掐了下來,往地上一扔。明明是被揉碎的花瓣,落地的時候卻變成了一個美人頭,美人頭七竅流血,咕嚕嚕滾進了花叢裡,停靠在被掐斷花頭的地方不動了。
“你幹什麼,還沒弄清楚狀況,你就……”我怒視三眼魔女,三眼魔女不屑地說:“好人,你若想女人,幹嘛不來找我?難道我不比她們美嗎?”她的手指在脖頸處摸來摸去,姿勢神態無一部魅惑,我忙狼狽轉頭,這個死女人,真不應該救她。
就在這時候,那被掐掉花頭的花徑突然抽動了起來,就在汁水淋漓的斷徑上,彷彿從裡面鑽出來一樣,又長出了一個巨大的花頭,花頭比剛剛的花頭要大上三倍以上,淺黃色的黃心都有臉盤那麼大,就見那花心深處突然長出一張巨大的嘴來,沒有眼睛沒有鼻子,僅僅有一張血紅巨大的嘴,那嘴突地長大,惡狠狠地向三眼魔女咬去。
三眼魔女嬌呼一聲,一下子撲到我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不是三眼魔女嗎,魔女,不至於這麼遜吧?
已經化作美人的兩朵花同時將我和赤霞抱住,連帶着掛在我身上的三眼魔女,這兩個女人的手臂好像扯開的拉麪一樣,順着我們的身體就纏繞了起來,花瓣一樣的嘴脣湊了過來,就要向我們的脣上吻來。
我的手腳本來就被三眼魔女絆住,這一下又被花瓣女人纏住,渾身都動彈不得,只能本能地向後仰頭,直覺告訴我,被這女人親上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這時候玖悅突然飛身而起,一把揪住了纏在我身上的那個女人的頭髮,玖悅漂浮在半空中,將那女人的頭顱揪起來很高,那女人的脖子也就跟麪筋一樣被拉得很長,在空中飄飄蕩蕩,好像那頭顱是個風箏似得。
大殿裡的鮮花森林在一瞬間都變了模樣,就見無數個美人頭滾落在地,七竅流血的頭顱全部惡狠狠地瞪着我們,無數巨大的花頭竄了起來,鮮紅的大口一張擺着一張,密密麻麻的,期間白牙閃爍,好像花海中出現了食人鯊魚一般。
我擦,前後左右都是巨口,我只能也往上面蹦,三眼魔女這個累贅還拽在我身上,我蹦不起來,玖悅另一隻手突然暴長,將我拽了起來,我身上又拽着三眼魔女,就相當於我們兩個的重量還有那個花瓣女人的重量都掛在玖悅的身上,我怒視三眼魔女,總算將手騰了出來,手中夜刃寒光一閃,將那女人細長的麪筋一樣的脖子斬斷成兩截,玖悅一鬆手,那女人頭也滾落塵埃。
“啊”無數的尖叫同時傳來,好像鬼哭,那些滾落在地的美人頭跟巨大花頭上的血盆大口同時尖叫了起來,那叫聲就像超聲波,我感覺一波一波的氣牆前赴後繼地衝到我的身上,耳朵裡就是一熱,不好,這是要刺破耳膜的樣子。
我張開嘴,平衡口中的氣壓,卻猛然覺得腳下一緊,似乎有什麼東西纏住了我的腳腕,將我狠命地向下一拉,拉向了無數的血盆大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