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步行了40分鐘,來到了小灤河大峽谷一側的山頭。
“楊總,這裡周圍3萬畝地就是項目所在地。”高一涵其實是做過功課的,要不哪能一下子就能準確地找到合適的座標來巡視她的“天下”,不過她的努力做得更加隱諱,叫楊晨心生敬佩,其實哪有隨便就能成功的人,那些美麗的傳說都是小說的內容。
極目遠眺,四周張望,這裡確實一方精彩之地。小灤河潺潺、淙淙、淅淅、瀝瀝,閃亮地在谷底蜿蜒盤旋。山坡上的樺樹林別緻精彩,猶如大地的調色板,用它白色的枝幹做本地,綠芽初上的枝條做描繪,自然揮毫出多姿多彩模樣。
遠處的山巒、山坡、原野、平丘連綿起伏,猶如陸地海濤,波瀾不驚地一直延申、鋪陳、展開到天際線中去,兩人流連忘返地站着欣賞,彼此無語表達,享受着風景對心靈的激盪。
“楊總,附近還有一個高爾夫球場,我們再過去瞧瞧。”高一涵不是沒弄自己的萬能,她在自己手機地圖上早就標註了所有了解部分的位置,現在她以此位導航,和楊晨正按自己擬定好的行程逐步展開。
高一涵急於轉身前往,不小心腳下一空,嬌軀一歪,人已經摔出,一下從他們站立的小山坡上滑了下去。
楊晨急速狂奔了幾步,在高一涵的身體欲要往下墜的時候,緊緊地抓着了她的一隻手,姑娘摔倒的慣性帶着他也向下滑了行了2、3米才停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楊晨一身冷汗,高一涵這一摔一定不輕,受傷在所難免。
疼得說不出話來的高一涵趴在地上,努力緩和疼痛和狼狽。
“副董事長,沒事吧,摔哪兒啦?”
他雖然着急,卻不知道怎麼上手幫忙。這個時候高一涵身體朝下趴在山坡山,看不出哪裡不妥、哪裡受傷、哪裡完好缺。
好一會兒,高一涵自己雙手撐着身體坐了起來,楊晨看到她的手掌、手肘和膝蓋的已經擦破了。
好在身上穿了一件皮夾克和牛仔褲,相對緩解和消減了砂石遍佈的山坡對她的肆虐和折磨,不過肉眼所見的傷口還是證明的楊晨的擔憂。
“副董事長,怎麼樣?”
高一涵帶着哭聲把手掌神給楊晨看,那裡有一些地方已經血肉模糊了。
“哦,手上要趕緊清洗了,要不發炎了就問題大了。我看您肘部和膝蓋有沒有問題?”
高一涵看到自己的牛子褲已經被撕開一個大口子,左膝蓋上有一個5、6公分的口子在流血。
問題是這個5、6公分的創口卻是被一個15公分左右的褲子“破窗”顯露的,她大腿白皙的皮膚就在倆人的眼裡。
高一涵管不了疼痛了,嬌羞地用手捂着這個窗口,矜持地把身體扭過去一邊兒躲避楊晨。
“副董事長,來我撫你到河邊去沖洗一下,傷口必須清理,很容易發炎的。”
“不!”高一涵不知是拒絕他的攙扶還是覺得不能行走,不明情況的楊晨再次緊張起來,生怕她的傷情遠不止這些。
“哪裡還疼吧,是不是走不動?”他沒有理解她的意思,繼續關切地詢問和觀察。
“沒有,其它地方還好!”高一涵也不好解釋自己的顧慮,找個大家都容易接受和理解的解釋,雖然它仍然模棱兩可。
“那,我們過去,清洗一下傷口。”
楊晨不容分說,把高一涵抱了起來,他覺得這樣安全,不至於她因爲移動再受傷,更不至於再次滑倒。
在他懷裡、她的身體在空中“行走”,高一涵難爲情地不知如何是好。她實在沒有想到楊晨會突然把她抱起,並走向了河邊。她一眼都不敢看他。幾天前他也是這樣把她抱上車的吧,還好自己昏迷不醒,要不在其他員工面前,她的窘態要怎麼掩飾呢?高一涵好強,也很怕羞。在人生記憶了,這是除去父親第一次被一個男子抱起行走。
到了河邊,楊晨從口袋裡找出來一包無紡布溼紙巾,這是他一直習慣在這身上的物品之一。
找了水質很清的地方,他儘量把身體探進去,汲取中央更清澈的水源。
“副董事長,您忍着點兒,會很疼。”
“嗯嗯……”
高一涵一是需要抵禦傷口被擦拭的疼痛,一是羞紅的臉頰不願示人,她把臉龐儘量地側到了一邊。
楊晨單膝跪下,把她的手放在大腿上支平認真地幫她清晰手掌的傷口,並輕輕地吹着氣,把乾燥處的灰塵除去。
雙手處理好了,又扶着高一涵坐下,認真地清理膝蓋處的傷口。他很認真,並無側目,關注的都是傷處和對傷處精心的清洗。
高一涵漸漸地暖和了神經,面前的這位“君子”對她白皙漂亮的大腿視若罔聞,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救死扶傷”的流程裡。
他幫她處理好手上和腿上的傷口了,將她攙扶起來。
高一涵“啊……!”的一聲。
她左腳腳踝纔是傷得不輕,這時已經不能着地了。
“腳上的情況怎麼樣?我檢查一下……?”
還是處於關心而毫無顧忌地關注,他再次扶高一涵坐下,把她腳上的馬丁靴與襪子脫下,腳踝處已經腫的像個小饅頭。
高一涵疼得齜牙咧嘴,嘴裡發出了吸氣的聲響來。
“您試試關節還能活動嗎?輕輕的……”
高一涵按照楊晨的提示輕輕活動了一下左腳腳踝,似乎問題不大。
“副董事長,我看沒有傷到骨頭,大概是軟組織挫傷。你手上和腿上的傷口要儘快消炎,腳踝也要處理一下,我們得趕緊找個醫院去給您檢查。”
高一涵手腳都不方便,他又幫着她穿好了襪子,把脫下的靴子交到她的手裡拎着。
“我背您走……?”
楊晨二話不說,翻過身來等她伸手上輩就要揹她下山。他等待了一個寂寞。
大惑不解的楊晨回頭看了看高一涵,自己也被她的羞澀搞得難爲情起來。
是呀,他就只顧着“救治傷員”了,卻忘了人家一個大姑娘上肩後的感受。
倆人就這樣僵住了。楊晨在心裡優化下一步的行動,高一涵卻不知所措。
然而,這裡離機動車遊道還有1-2公里路程,倆人又深處一個小峽谷深處,高一涵的傷情實在不足以支撐她蹣跚行走。
“楊總,你是我朋友?”
她這話一出,自己心裡嘲笑聲四起,這哪是詢問?這是無奈地爲自己找臺階下。
楊晨也左右爲難。公主抱吧?那麼長的距離,體力支撐不了,還要頻繁地停歇,影響行走效率;上肩揹負吧?這就要看人家姑娘的意思了。
“你還是揹我吧,也沒其他辦法了,我總不能賴在這裡不走……?”
好吧,既然她同意了,楊晨也只好揹她了。剛纔是無心的舉動,毫無負擔,現在是……
“楊總,你慢點,不着急的,我沒事,就是走不了了。”
高一涵趴在楊晨的背上,已經發現他汗流浹背,辛苦加緊張後的汗流浹背。
“沒事,副董事長,我們到了前面路上您給張娟打電話,讓她們開車來接咱們,這樣速度快些。”
高一涵恍然大悟,她在他背上也不自然,倆人身軀相近,氣韻已經開始不平,她能感到他身軀的溫度在急劇升高,女孩害羞的本能差點叫她忘了這個世界的存在。
楊晨也不舒服,姑娘的嬌軀並不沉重,但是他分明感覺到了女性分明的曲線在自己的後背觸碰,她不長的秀髮垂下來流到他的脖頸上,不時撩撥出更緊張的情緒,男女間的芥蒂在這個時候被放大到了極點。
他盡力把她的身體託舉高些,來化解那種因身體顛婆而發生的接觸;而她兩肘輕輕駕着他的肩頭,儘可能讓自己的身體不要因爲顛簸發生多餘的接觸。
倆個人就這樣“親密無間”地僵持、對峙着,爲彼此着想的避免過多的尷尬和心理的不適。
終於來到了遊道上,楊晨才輕輕把高一涵放下,她單腳獨立地落地後,倆人無聲地、長長地突出了一口氣,彼此眼神掠過,再無多言。
有那麼一會兒,竟然兩個人都無所事事地,不知道該怎麼採取下一步的行動。
“副董事長,快打電話呀!?”
高一涵醒過來,從恍然間。
“哦,打電話……”
她聳聳肩,臉微紅,用手整整發梢,趕緊給張娟打電話。
好長時間,電話裡不但沒有盲音,連一絲聲響都沒有,最後嘟嘟嘟嘟嘟……地自己斷了。
“我電話沒信號,楊總你試試你的?”
楊晨趕緊向她要了張娟的號碼,試了一下,也不行。他又換着撥打了蘇淺夏的號碼,結果都一樣。
倆人對視,同時攤手、聳肩“都不行……”
剛纔的行動方式看來當下只有複製粘貼。
楊晨再次背起了高一涵,沿着來時的路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