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意猶未盡的員工們盡興地在晚會中歌唱、獻藝、歡樂……,在其樂融融中送走忙碌而有成就的一年。
凌晨1點多了,高一涵還未盡興,又纏着楊晨準備下半場的內容。無奈,他只有“捨命”陪君子了。
“副董事長,這個時候應該您也餓了吧,我們燒烤去?”楊晨提議。
“好呀!竟然還有這種好事,哪裡去?都這麼晚了,莊園附近哪有燒烤攤?”
“我哪能帶您去燒烤攤,像您這樣的多金美女,那可不是您該出沒的地方。”楊晨不失時機地把這個她的自我評價給用上,算是對她的一次小小的“報復”。
“你小瞧人,我怎麼就不能出沒在那種地方了,煙火氣我這個北京大妞還是喜歡的。”這個時候高一涵再沒有端着老闆範兒,在自己人面前她直呼自己是北京大妞。
楊晨倒覺得這樣的老闆還挺舒服,至少比那個辦公室裡高能輸出的她要好太多。
“就在您的勢力範圍之內,何須費力去找呢,跟我來!”
楊晨把她和小蘇、國方帶到了歐洲風情街裡的一個所在,一進屋子陣陣烤肉的飄香迎面而來,原來這是莊園裡一家夜裡仍在營業的烤肉店。
屋裡這個時候仍然人頭攢動,寒冷的天氣里人們對美食的熱情加倍累積,溫情的節日夜晚誰也不會辜負美好的時光。
這的老闆是位正宗老北京,楊晨特意把他請到這裡做生意。他可是自帶粉絲,流量巨大的京城網紅美食博主,而楊晨要的就是他這樣的優質商家。
一個小“產業”能夠帶活一個區域的經濟發展,楊晨和他的合作一拍即合,不久他在莊園裡的生意也開始風聲水起起來。
高一涵佩服楊晨的眼力和做活旅遊產品的眼界,夜間經濟是實實在在的“取款機”和“印鈔機”,從城區追隨而來的食客們自然就住下來填充了莊園裡酒店,並消耗大量的美酒,等等的消費品,一舉多得的舉措竟被他發揮到了極致。
食材備好,炭火燒旺,大家剛要上手,卻被楊晨制止了。
“各位,稍安勿躁,這活兒是我的,你們就等好吧……”看來今天他要親自露一手絕活了。
其他三個人樂得有人代勞,目不轉睛地看着楊晨伺弄食材。只見他把肥嫩多汁的五花肉、羅非魚、雞腳、鴨舌鋪陳開來在燒烤加上,一一刷上烤油,在火力的催動下一陣煙氣突突騰起,順着燒烤架子上的抽油煙機,聽話地飄走。
食物中的油汁從肌肉紋理中分泌出來“撲-哧”地落入炭火上發出樂律般的節奏,食材本身也吱吱地展示自己的魅力,看得人們食指大動。
楊晨一面專心烹飪,一邊環顧大家,滿足地說道:“這纔是食客老饕們心目裡的‘焦褐感’,色、香、味三要素裡的高級階段!”
他把烤好的食材撒上椒鹽、孜然,分成小塊兒分別放入高一涵、小蘇和國方面前的盤中,已經垂涎欲滴的食客們立馬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起來。
高一涵不斷刷新認知地檢閱楊晨的整套操作流程,當美食沁人心脾的美味佔據她的味蕾時,盈盈地滿足感催發出她的食慾。
對她而言,這樣體驗確實不多,更多的時候她都要端出老闆的架子和身份,出入的場所非貴既豪,不一樣的感覺激發出了她的天性。
“你還真是個深藏不露的美食達人呀?再給我些肉,我要吃到撐才行!”
“您小心腸胃不適應?”看到高一涵喜歡,楊晨自然開心,還不忘提醒她注意腸胃的適應性,終究她不是吃“素”長大的孩子。
她卻報以狠狠地一瞅……
國方已經欲罷不能,但總要說點什麼吧?
“老大,您這是獨門秘方吧,怎麼就那麼好吃?!”
“你是餓了,剛纔和高副董事長跳舞運動量不小吧?”
楊晨繼續反守爲攻,高一涵今天好像違背了他的“原則”,實在叫他忿忿。
蘇淺夏用手護住裙子和胸口也在大口撕咬着美味的肉類,小姑娘直吃得一隻手油汪汪的,甚是可愛。
“你冷不冷呀?先去換件衣服再來吃好不好?”楊晨終於有了機會可以拿她下手了,善意的提醒,更是善意的教導。
小蘇當然不知道他的意思,頭也不擡地專注美食。
“國方,你今天在衣服上配的這朵玫瑰花不錯,畫龍點睛之筆!”楊晨旁敲側擊地拿他打起鑔兒來。
“小蘇的主意,看來大受歡迎!”他倒也不客氣,被上司表揚得開始喜形於色起來。
高一涵聽出了楊晨的話裡有話,不動聲色地等着他的大論。
“其實我喜歡的花是一種不起眼的品種?”
“???”三人停下來望向了他。
“它的英文名非常特別,叫作FORGET-ME-NOT.”
國方和小蘇還在拼寫楊晨說出的這種話英文名的語法問題,高一涵已然明白,那是“勿忘草”,它的英文名是一句古老的法語,所以語法上就顯得不正規了。
“是什麼?老大。”國方和小蘇翹首以待。
“就是勿忘草,一種不起眼但是有着很美‘花語’的花朵!”
“代表什麼?”繼續地翹首以待。
“含義是:含蓄、銘記、愛意和對愛的思戀,代表女孩兒……”
“好有意思的花呀!”小蘇悠悠地體會楊晨的解釋,眼神裡都是嚮往和憧憬。
楊晨繼續:“這種花生於大地,不入溫室,一開就一大片,花季長、色彩淡紫,花型微小。它又5個花瓣,中間是一圈明黃色的花蕊,精緻漂亮。最特別的是,它的花系會偶爾組成一個‘心’形,誰發現它或遇到它,就意味着遇到愛情。”
“好神奇呀,我們怎麼沒有見過,市場裡的勿忘我不是您說得這樣的呀?”小蘇的疑問和不解。
“它哪都有,只是我們不在意罷了。我翻閱了資料,在我們北邊的壩上草原就有這樣的花,到了夏天漫山遍野,浪漫不比!”
“啊!”這一聲恍然是連同和高一涵一起發出,她非常惋惜自己沒有在夏天前往壩上,要不一定能和楊晨說的FORGET-ME-NOT不期而遇。
高一涵突然明白了楊晨解讀花語的深意,他是提醒小蘇保有作爲青春少女的含蓄,這個楊晨好深沉呀!
“副董事長喜歡什麼花?”
問題來到了高一涵這裡,她想了想:“我喜歡百合!”
“純潔、和睦、對愛的祝福之意?”
“楊總說的對,是這個意思。”
“說明您是一位對家庭和睦、人格和諧純淨,對愛有期待的人。”
這話是對她的讚揚,好像也有一絲絲的提醒。他希望自己的這位老闆像她喜歡的花朵一樣高潔美麗。高一涵又聽懂了,微微爲今天的舉動有些慚愧。
轉念一想,又高傲地認爲:“我倒要看看你的人性?”
“小蘇呢?”
“總裁,我倒沒什麼特別喜歡的花,不過剛纔聽您一說,我倒開始喜歡上勿忘草了!”
“那我也祝你像你的話語一樣!”楊晨端起自己杯裡的飲料唯一敬了她一下。
“國方呢?”
“我喜歡玫瑰!”
“熱烈,愛情,帶些小叛逆,是你!”
國方微窘,他說到了他性格里的特質。玫瑰的話語倒不一定有“小叛逆”這一層一味,楊晨是藉此提醒他的注意。
“總裁?我今後能不能也像國方一樣喊你老大?”蘇淺夏向上司提出了請求,等待他的答覆。
“隨便……”
楊晨竟然同意了,高一涵有點納悶,她思忖着楊晨的意思,他剛纔輪流給所有人做了一次不動聲色的定位,向他們提示了自己的願望,此時又極其痛快地答應了小蘇的請求,這一層倒是她沒有料到的。
“那,我敬老大一杯!”
楊晨愉快地和小蘇互敬飲料。忽然她自言自語地說:“還真有點冷了,我去換件衣服……”
楊晨和高一涵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裡面都是他們倆才懂的心照不宣……
高一涵又一次調整了對他的認識,一個高智商、高情商的男子,他在頃刻間說服了小蘇,說服了她自己。
“那我的測試還要繼續嗎?”高一涵自己默默地思忖着,假裝若無其事地吃着東西。她還沒有想好,父親的提醒不能說沒有道理,可是眼前的這位讓她敬服,以後的測試該怎麼推進呢?
這對於她而言是一個問題……
人性,這種東西太過複雜,要麼單純、要麼陰險、要麼貪婪、要麼高尚,但是當它們交織在一起的時候,人的判斷總會出現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