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閉着眼睛靜靜的趴在姬凌雲的懷裡,忽然一道突兀的女子怒喝聲音響了起來,緊接着她就感覺到一股凌厲的勁氣衝着她的後背就過來了。
姬凌雲的反應是超級迅速,胳膊上用力將她抱離了地面,帶着她旋轉了一圈,避過了那個力道。
“凌雲,你這是糊塗了嗎?”剛纔那個女聲不可思議的喊了起來,“你傷的那麼嚴重,怎麼還使用靈力?”
“這不關你事!”姬凌雲冷漠的說。
白輕聽出來了,這個關心姬凌雲的女子正是陳燕綏,這麼快就找過來了。她從姬凌雲的懷裡擡起頭來,看見一身白色連衣裙,漂亮的好似一朵水蓮花的陳燕綏正對她怒目而視。
在她的印象裡,這還是第一次姬凌雲毒陳燕綏這麼冷漠。不過這不是重點,陳燕綏說姬凌雲受了傷,她怎麼沒看出來?
她立刻仔細的查看起懷中的男子,“你受傷了?”
姬凌雲淡聲說,“無妨!”
那就是說真的受傷了,她真是該死,連他受傷了竟然都不知道。
“什麼無妨,你是我的男人,哪怕就是受了一點傷,對於我來說都是天大的事情。你瞞着我不告訴我,不想讓我關心你,卻要讓別的女人關心你嗎?”特別在“別的女人”四個字上加了重音,看向陳燕綏的眼神裡,挑釁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她知道是他不想讓自己擔心,但他們是夫妻,應該擔心的就必須要去擔那份心。她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夠在一起同甘共苦,可以享受他的保護,但卻不能只做一個被他保護的傻女人,而讓陳燕綏有機可乘。
她不管他與陳燕綏以前是個什麼樣的關係,現在他是她的,他的一切都歸她管!
穿越了一回,親眼看見了姬凌雲過去的片段,使得她豁然開朗。過去之所以稱之爲過去,有一種說法叫做錯過,還有一種說法叫做結束。她不能夠老是糾結於過去,患得患失,而應該向前看。
姬凌雲緊繃的臉像是湖面的波紋一樣有了浮動,脣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他的聲音溫和了不少,“我知道了。”
陳燕綏被白輕這一堵,一張絕美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心裡又氣又恨,但偏偏卻又沒有辦法反駁。倒不是她真的理屈詞窮了,而是因爲姬凌雲的眼裡只有白輕。剛纔見面的時候,也不像以前那樣有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他對自己太過冷淡。
她真是沒有辦法理解。她容貌好,頭腦聰明,幾乎是從一出生就光耀無比的她,在家裡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家族的驕傲,在學校裡是無數男生追捧的對象,也是無數女生跟風的對象。爲什麼姬凌雲偏偏看上了白輕,她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女人?
她是驕傲的,就算再喜歡姬凌雲,也沒有辦法放下身段,尤其是在白輕面前,必須要保持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神形象。口舌之爭,是那些弱智的小女孩才做的事情。
她的頭腦漸漸的冷靜下來,慢慢走向姬凌雲,“凌雲,你不要再固執了,剛纔那個巫母傷你傷的很重,讓我看看傷勢。哦,白小姐,不好意思,請你讓一下。”
這個要
求很正常,即使是白輕也沒有辦法拒絕,如果還霸佔着姬凌雲不放,只能夠說明她已經愚蠢的無藥可救了。
“不用了,我的傷我自己知道該怎麼辦,就不用你費心了。”姬凌雲沒有等到白輕有所反應就代替她做了回答。
陳燕綏沒想到姬凌雲會拒絕,她一下子頓住腳步,心裡的怒氣蓬勃的差點就要表現在了臉上。
白輕也不是傻子,陳燕綏態度的轉變她一下子就猜出來了原因。陳燕綏這個人她不得不防,但她也知道這個女人跟自己一樣,只會對姬凌雲好,不會害他。
“阿雲,還是讓她看看吧……”
陳燕綏這個時候在想,自己請求姬凌雲被他拒絕,如果白輕求他立刻就同意了的話,這等於是打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她是希望姬凌雲好沒錯,但如何漂亮的去做這件事情也很重要。
“我說了不用!”姬凌雲握住了白輕的手,眼神裡帶有一絲警告的意味。白輕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勸說,心裡卻存了疑惑。
這個時候,李君墨那邊似乎是與其他三個派別的人達成了共識,鬧哄哄的場面被控制住了,一羣人簇擁着李君墨正從臺子上往下撤。
走過他們這邊時,李君墨清冷的視線看了過來,在她與姬凌雲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就轉了過去,留給她一個黑漆漆的背影。
那個背影在別人看來肯定是帥酷的,但在她看來卻只有落寞悽清。
剛纔出了靈器被盜的事件時,面對三派族長的埋怨與懊惱,他應付自如,那份臨危不亂,鎮定從容的的風度,讓衆人深深折服。
只是,他的將來呢?如果身爲璧夭的自己不嫁給他,那就註定只能夠一輩子孑然一身。這份虧欠要讓她如何彌補?
那是她的哥哥,一直深愛的哥哥啊。她不忍心讓他孤單一輩子,卻又無能爲力。愧疚的感覺像是能夠籠住天地的黑雲一樣,濃重的壓在她的心頭,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現在好了,礙眼的都走了!”隨着這個妖媚的聲音,走上來了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是那個巫母!因爲儀式結束,臺上臺下的人都走光了,前一刻還熱鬧喧囂的高臺,現在是一片寂靜,只能夠聽見巫母的腳步聲。
在那腳步聲裡,偶爾還夾雜着輕微的銀器相撞的聲音。白輕知道,那個是巫母戴在手腕上的九銀環發出的聲響。
篝火正在慢慢的熄滅,檯面上的陰影越來越大,這就越發顯得巫母懷裡的孩子一雙眼睛熠熠生輝。
白輕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頓時都繃緊了。這個巫母的長相雖然比不上陳燕綏,但在女人裡頭算得上是出色的了,皮膚細膩白皙,眼睛水靈靈的。但白輕怎麼看她都覺得很醜,因爲她傷到了姬凌雲。
這個女人是她的敵人!
巫母下蠱的手段已經達到了八十彩,那麼應該渾身都是蠱了,甚至就連她周圍的空氣都是不乾淨的。這個時候,她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姬凌雲已經受傷,自己再不能拖他的後腿。
陳燕綏一雙美目瀲灩流轉,蔥白玉手伸入懷裡,再拿出來時,食指與中指夾着一隻
用紅紙折成的蝴蝶。她將那隻紅蝶往空中一拋,竟然扇動起翅膀,活了。
白輕不懂她這是什麼個意思,但陳燕綏是什麼人,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整些花裡胡哨的噱頭出來。
“凌雲,這裡太危險了,我讓遲遲過來接她!”陳燕綏笑的很溫柔,但眼神裡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那意思就是,白輕別看你嘴上說有多麼的喜歡姬凌雲,但到了關鍵時刻你就是一個累贅,能夠與他並肩作戰的人只有她。
姬凌雲沒有說什麼,算是默認了。
這個巫母既然能夠傷到姬凌雲,那就說明是很厲害的了,的確自己現在離開是最好的。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沮喪,她與姬凌雲的差距不是一般二般的大。
紙蝴蝶剛剛飛走不到兩分鐘時間,下方的臺階上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陳燕綏的助手遲遲快步走了上來。不愧是個實戰經驗豐富的,她看見了高臺上的情形,一點詫異的表情都沒有。她伸手指着白輕,“燕綏,是她嗎?”
兩個人合作已經很長時間了,彼此達到了默契,陳燕綏沒有多餘的話,只是點了點頭。
遲遲向白輕走過來,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命令一樣的語氣,“跟我走吧。”
“輕輕,你先走,我馬上就去找你。”姬凌雲放柔了聲音,“不要擔心,我沒事。”
白輕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說,“那你小心。”
“呵呵呵……”一旁的巫母笑了起來,她手一揮空氣裡就是一陣“噼裡啪啦”,好像乾柴燃燒發出的聲響,“我說你們這幾個人真是好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真把這裡當成你家了嗎?我蕭曇長這麼大,還從來都沒見過在別人的地盤上敢這麼放肆的!”
白輕聽到巫母的名字,心倏忽緊了一下,想都沒想就問出,“你叫蕭曇,你姓蕭?那你認不認識蕭金鳳?”
蕭金鳳是白輕的母親,既然母親是巫母,這個蕭曇也是巫母,她們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呢?她是太想要知道自己母親以前的事情了。
蕭曇一聽蕭金鳳這三個字,臉色就變了,她認真的打量起白輕,“你怎麼會知道蕭金鳳?”
“我,我,我是她女兒!”白輕想過了,蕭曇雖然也姓蕭,但同姓可能是一家,也可能是仇人。如果是一家人那說出身份沒有關係,如果是仇人,母親的仇人也是她的仇人,那就各自報上姓名,有冤伸冤,有仇報仇,不必懼怕。
蕭曇滿臉的驚詫表情,“你是她女兒?你難道姓白?”
白輕點了點頭,“我是姓白,我叫做白輕。”
蕭曇盯着白輕的臉又看了一會兒,忽然嘆了口氣,“原來你就是白輕,那就難怪了!不過你與姑姑長的一點都像!”
姑姑!沒想到蕭曇竟然是自己的表姐。白輕心裡是一陣激動,就要走過去。姬凌雲一把將她給拉了回來,“輕輕,清醒點,她是巫母。”
她這才醒悟過來,一時被喜悅衝昏了頭腦,竟然把這個給忘記了。那些圍繞在蕭曇身周的蠱蟲,仍舊在噼啪響。這個巫母表姐到底是敵是友,她還真看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