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抱陽山果然與若離八字不合!居然每次前來,都要面對生死考驗?若離最恨這種束手待斃的感覺,就像是前世被關在實驗室裡最後落得名裂身死,如出一轍。
不過好在這一世她已經不是一個人,身邊也有了無數可信賴的朋友。
所以就算被關在屋中走投無路,若離也沒有真的絕望過!
聽聞外面的聲音已經漸漸安靜下來,若離堅定地打開了門栓,向外一看究竟。
外面的天色已經亮起來了,光線照在若離一夜未眠略有些蒼白的臉上。
“小姐!你還好嗎?”踏歌第一個飛奔上來,往若離身前一跪,“奴婢來遲,害小姐受驚了!”
踏歌臉上有淚,真是一路擔心得哭了出來。這時候看見若離,眼淚更加止不住地留下來,也是被方纔一進莊子看見的景象嚇的了。
若離將踏歌扶起,便看見另一個女子的身影跳了上來。
此人卻是何初晴!她的到來讓若離更加驚訝,不過想想也不難明白。踏歌深夜回府,就算老夫人出面,又怎麼可能請得動府衙差役?能令他們半夜縱馬奔襲前來相救的,畢定還是託了這位何御史千金的福氣!
何初晴拉着若離看了一圈,“看着沒什麼事,要是你今天少了一根頭髮,我就叫他們都給你賠命!”
若離心中大暖,半響卻只說得出兩個字:“多謝!”
從前被至親至愛謀害的怨恨,似乎就因爲何初晴這一刻關切的笑容,而漸漸煙消雲散了。若離不經意結下的善緣,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了她如此巨大的幫助。
何初晴見若離神情鄭重得很,不由得笑了:“你我還談什麼謝字。我要謝你的都謝不過來了!你快醒醒神,這些混賬東西還等着你來收拾呢!”
死裡逃生,若離的確有些恍惚。此時被何初晴這樣提醒。立刻甩開了那些複雜的想法。
沒錯,接下來的事情還多着呢。該感謝的和該收拾的人。她都無需隱忍着銘記在心,只要立刻付之行動即可!
“你們四人,今日爲了護我而受傷,若離在此謝過了!”若離微微屈膝行了禮,“等莊子上的事情一完,我便吩咐替你們改了奴籍,爲你們置業!”
若離此話一出,那四個轎伕皆是大喜。他們原本並不是專門爲人擡轎的。也沒有自己的營生。都是賣身到黎府爲奴的,因爲空有一身氣力,所以平日裡做的全是粗使的活計。
此時他們一頭一身是傷,卻面帶了喜色。
二小姐不但給他們許諾了未來,更加給他們了尊重。能讓二小姐行禮相謝,這對於原本一聲爲奴的他們來說,簡直是莫大的榮耀。
四人高興得手足無措,心中更是發誓以後要跟隨着二小姐,爲二小姐出力。
若離謝過轎伕,又謝了秒果與一衆女尼:“多謝衆位師太前來相救。若離無以爲報,只能在此立誓,日後定爲梵音寺修築金身佛像。以報今日諸位的慈悲恩德!”
女尼們中間有不少也帶了傷痕,顯然是在方纔的混戰中造成的。可她們不是若離的下人,若離也無法給她們更多。也只有用這種方式對她們進行感謝了。
秒果原本就什麼都不稀罕,趕來救若離也是因爲她一向的風格就是除強扶弱的。不過若離願意爲寺中脩金身添香火,她當然是求之不得,也算是此行的意外之喜了。
謝過了該謝的人,院中剩下的就是那一羣柳家前來鬧事的人了。
何初晴帶來的差役頭領,正用一把森寒雪亮的大刀架在柳大湯的脖子上,等着若離發話。
若離命踏歌拿出一卷銀票塞給那領頭的差役:“今日之事實屬黎府治下不嚴。原本是黎家家事卻要請諸位前來襄助。若離當真是過意不去,這些銀子權當若離一點心意。請諸位喝茶喝酒!”
安陽府衙的差役,原本聽說是給御史大人當差來的。哪裡敢不盡心?現在做了分內之事,不但得了誇讚還落了好處,心中早樂得開花。連聲道:“聽憑何小姐與黎二小姐吩咐處置。”
“今日這事情有些難辦,不瞞諸位,若是這幾人單只是暴奴,打斷手腳發賣掉也就是了。”若離擡頭淡淡掃過那幾個被刀架了脖子的主犯,一字一頓地說道:“但他們身上恐怕還揹着人命關係,若離卻不好自己做主了。還請諸位將他們全部壓回府衙,請府衙大人審理定罪吧!”
若離聲音不大,但卻足以令人膽寒。
柳大湯看見衙役忽然趕到的時候,似乎纔想起天下還有王法一說。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作威作福,久而久之還真以爲自己能夠一手遮天!他被刀刃架住了脖子,原本已經嚇傻了。忽然又聽見若離說起人命一事,更是當場就嚇得繃不住尿了褲子。
南莊上跟着來鬧事的看見領頭的都這樣,也早就嚇得不行,幾個膽小的更是連站都站不住,身子一歪就坐在地上,死狗一般任憑人踢打也全無反應。
“你血口噴人!什麼人命我不知道!”
就在大家都認爲此事塵埃落定的時候,大湯媳婦忽然叫喊起來:“我們今日來找二小姐只是想問個說法,是這些人先動手打人!我們也是爲保性命,這纔跟着動手的!官老爺們可要明察啊!”
這是還嫌死得不夠快嗎?若離心中不由暗暗佩服大湯媳婦,此人當真是有膽有謀,可惜,唯獨缺點見識!
“啪!”
一聲響亮而特別的耳光直接打在了大湯媳婦的臉上。之所以聲音特別,那是因爲動手的差役直接用手上的大刀面拍上去的。這可比一般手打的巴掌要響亮得多,大湯媳婦的臉眼見就黑紫一片,半邊眼睛都腫得瞧不見了。
“再敢多嘴就砍了你!”那衙役簡短而又不耐煩,根本就不會將她喊叫的這點破事放在眼裡。
原本大湯媳婦叫嚷的時候,確實有幾個南莊的奴才想跟着她一起翻身。可見識了這種情況,他們這才明白,自己不過就是黎家的奴才,居然還腦子一熱想要玩弄壓制主子?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