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婻巴不得把那幾位的名字都念一遍,好叫衆人一起跟她痛斥這個沒臉皮的女人。
可偏偏嫦婻還未說完,若離便兩掌一拍,做捧心狀道:“原來你在意的是他啊!”
若離恍然大悟,難怪這女子會如此衝動,原來是舞公子落下的風流債!
嫦婻驚覺自己失言,她想說人的原本很多,可一不留神居然就把舞公子放在第一個說了!這本來也沒什麼,可偏偏又被若離好不留情地打斷並且揭穿!
舞公子的確是京城的頭號風流人物,可在求娶若離的那幾人中,實在排不到第一個來。被若離這樣打斷以後,當然顯得嫦婻這樣特別提起舞公子,別有一翻意思。
嫦婻想要辯駁,可哪裡是若離的對手?
更有她這一愣神語塞的片刻功夫,以若離爲核心像四周輻射出去,所有的貴女都用一種“原來如此”的眼神看着可憐的嫦婻縣主。
“你胡說些什麼!?”嫦婻大怒,惱羞成怒之下,竟然揚起手朝若離的臉上抽去!
若離眼神一冷,方纔這位嫦婻縣主已經撞了她一下,若離本不想多出風頭,言語上回她兩句也就算了。誰知對方居然還想動手!若離怎麼可能讓她得逞。
若離一擡手便抓住了那隻朝自己臉上抽來的巴掌。另一隻閒着的手則高高舉起,照着對方打來的樣子再打回去。
眼看若離就要以牙還牙,貴女中忽然傳出一個溫婉的聲音:“若離縣主且慢動手。”
這聲音溫婉柔和,卻並不帶半點扭捏做作,若離恁地放下了手,無端對這聲音的主人起了些好感。
她本不欲生事,如有人勸架。而勸架的理由又足夠充分的話,她倒是可以放過這位嫦婻縣主。
若離扭轉了頭,超那溫婉聲音的主人看去。只見一眉目清秀動人的女子在人羣中恬靜一笑:“嫦婻縣主烈性了些。有什麼不妥之處,還請若離縣主看在我的面子上。饒她一回。”
此女子一身鵝黃貢緞,謹慎中帶着溫和。而當她說話的時候,四周圍觀的貴女們都紛紛恭敬行禮。
若離只打量了一眼便放下手來,印象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位溫婉的女子她也惹不起。
這回若離沒有再不着調地偏頭問何初晴“這人是誰”了,她露出了一個疑惑的眼神。何初晴就立刻對着那溫婉女子行禮道“不知御國公主在此,初晴失禮了。”
御國,乃是建元國公主的封號。其下還有鎮國、恪敬兩種封號。其上則是尊國長公主的封號。
尊國公主,那是給皇帝陛下爲出嫁的姐妹們用的。所以就若離平輩來說,眼前這位御國公主,就已經是建元國身份最尊貴的公主了。
若離受了何初晴的提醒,連忙也照着她的樣子福身行禮。
這位御國公主見若離罷手,笑容更加溫和:“都不比多禮,從前莫婉見我,都只叫我一聲年小白。如今你與她是姐妹,也如此叫我吧。”
若離被免了禮,聽說對方與莫婉有舊。更是慶幸自己方纔停了手。
只是這年小白如何姓年?當今陛下不是姓景來着?
除了景瑞太子之外,一個貶爲庶人跟了母姓的皇子陳聆昕,現在又一個御國公主年小白,在加上自己一個黎若離。
若離差點笑出聲來,這建元國的皇族怎能如此亂來?
若離走神只是一念之間,實際上她還是非常客氣地衝年小白笑了笑。就算她說的是真的,莫婉與她交情好才那樣叫她,若離與她初識,如果張口就叫人姓名。未免太不敬了。
若離這邊已經鳴金收兵,誰知剛一側臉。就覺到一陣掌風撲面而來!
若離本能地向後躲閃,堪堪躲過這一下。卻還是被凌厲瘦長的指尖撩起了髮梢!
打人不打臉,偏這些女子動不動就愛往人臉上招呼,若離雖未實打實捱上一下,但畢竟對方兩次挑釁,要是就這麼算了,她怎麼好意思回去跟莫家人交代!?
據若離所知,莫家人可不會再外吃這個虧。
若離這一次真的冷了臉色。要說動手,她本就是個翻牆爬樹的主,眼前這什麼嫦婻縣主未必是她的對手。要不是御國公主年小白攔着一下,自己現在也不會被人撩了頭髮!
若離這回再不看那御國公主,畢竟給面子的事情一次就夠了。
“啪!啪!啪!”
若離粉掌高舉卻還沒落下,就見嫦婻縣主的臉上已經捱了三巴掌!方纔還溫柔如水的御國公主忽然發難,竟比若離下手還要快準狠!
若離心裡讚了一聲,這個御國公主倒也奇怪,與自己素不相識,便這樣公道地幫着自己出氣。
說起來,也十分可疑!
若離心中藏了一絲懷疑,臉上卻微微驚詫,似乎對年小白的舉動嚇到了。
何初晴適時趕上前一步,扶着“驚魂未定”的若離,兩人一齊後退開去。倒是從主角變成了配角,將主要戰場都丟給了御國公主年小白,和那位沒眼色的嫦婻縣主。
嫦婻縣主先是被若離揭了短處,刷隨兩頰又都捱了巴掌,這時候早就蒙了。她一手捂着半邊臉頰,嘴脣像金魚那樣一開一合。諾諾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御國公主。
御國公主看着嫦婻的時候,可不像看着若離那樣和藹好說話。
若離原本還以爲自己二次‘捱打’,是這位御國假意拉架存心使壞。現在看來,對方對嫦婻的厭惡,到不像是假的。
可直到若離聽見這位御國公主所說的話,這才明白,原來這二位的目的本質上竟然是相同的。
只聽年小白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說道:“舞公子,也是你能宵想的!?”
御國公主以絕對的氣勢壓住了場面,嫦婻不敢承認的事情,她此舉卻是等於毫不猶豫地承認了下來!而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似乎也沒有什麼彆扭之感。
畢竟,誰敢跟建元國身份最尊貴的御國公主搶男人?
若離有些心虛地後退了一步:伍無舞,你自己一身桃花債還跑來出主意。這下可好,都算在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