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齊妙再怎麼不自私,再怎麼不會爲自己的小房頭籌謀,更不想主動禍害別的房頭,她也非常樂見高謙倒黴。筆%癡#中¥文 bi@
更何況她怎麼就不能自私一回了?
她才過門十幾天呢,高謙兩口子爲難她多少回了,又明打明的欺負高諍多少回了?
這是高諍婚假滿了、便回翰林院繼續坐館去了,大奶奶吳彤又剛診出了身孕,否則還不知道這兩口子又會合夥對她和高諍做些什麼呢!
因此上她當初給秋心下了脈象極似有孕的藥,也未必不是想好好整治高謙夫婦一番,將梧桐苑鬧得雞飛狗跳,纔算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而現如今高謙分明是不知悔改,還一副不重視正室與嫡子的糊塗模樣兒,她不是更樂不得看笑話?
只是她也知道,她當初的那劑藥只能叫秋心好似有了身孕,若是她公爹做主說不許秋心留下這個孩子,不管多少墮胎藥下去,什麼都打不下來。
好在她已經叫人打聽到了,若不是那劑藥的緣故,秋心的小日子早就該來了。
那麼眼下給秋心一碗墮胎湯藥喝,遲了的經血也會順勢來到,混雜着一點小血塊,正好能做魚目混珠之用,可萬萬不能再拖久了,再無法冒充胎兒。
她便悄聲跟老夫人道,若是想叫秋心墮胎不如趁早。
“日子拖得越久可越危險,咱們家正在風口浪尖上呢,千萬別在這當口上鬧出人命來,即便她只是個死契下人也不成。”
也不待老夫人說些什麼,高謙方纔對高昌遠的求情也終於得到了回話,只見高昌遠黑着臉冷聲道,謙哥兒你給我閉嘴。
“你若是想挨家法我也能成全你,只是無論如何,你那個妾的孩子留不得!”
“你逢年過節也會進祠堂,家譜也給你瞧過,你可見過我們高家列祖列宗哪一位的名下有庶子生在嫡子前頭的?”
“若是在你這兒破了高家的根本,你我將來如何向祖宗交待!”
“更別論你要功名沒功名,要對這個家的貢獻也沒貢獻,憑什麼打你這兒破了例?你想貢獻個庶長子壞了家規麼?”
老伯爺自打老夫人提起這事兒來,便一直沒張嘴。筆%癡#中¥文 bi@
他可是謙哥兒的祖父,叫他對孫兒房裡事指手畫腳……他可沒這個臉。
再說了,這周圍還坐着好幾個兒媳婦,以及諍哥兒媳婦這個新過門的孫媳婦呢。
可如今大兒媳婦藉口養病,生生的將個燙手山藥塞給了他老伴兒,連他身爲吏部尚書的大兒子都開了口,都知道爲老伴兒分憂,他猶豫了猶豫便接了高昌遠的話。
“謙哥兒可別說什麼以後保證再不發生這種事。”
“只要你媳婦順順利利將你的嫡長子生出來,前頭也沒有庶長子壓在嫡長子頭上,以後能不能留個庶子的這種小事兒也未必不能商量。”
“只是眼下這樣子卻是根本沒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單說若你執意將那妾的孩子留下,再將你媳婦氣個好歹出來怎麼辦?”
“她之前不是已經沒了個孩子了麼,哪裡受得了這一而再再而三的?”
“你就不怕折騰過了頭,你房頭連一個嫡出血脈都留不下了,反而滿地跑着的都是庶子庶女?”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不要說做那承安伯世子了,就連高家宗房宗子之位你都不要再妄想了。”
老伯爺根本就是好意,誰知卻提醒了高謙,只見他瘋了一般便一指齊妙:“祖父也知道我媳婦滑過一胎,可這還不是全怪她和她孃家人?”
“當初若不是他們齊家女眷來我們家耀武揚威,我媳婦也不會小產!”
老伯爺和高昌遠登時都愣住了,二老爺和三老爺也同時目瞪口呆。
他們都是男爺們兒,誰會無聊到打聽高謙的媳婦爲何小產了?
怎麼如今聽來還跟諍哥兒媳婦、甚至她的孃家扯上了關係?
齊妙又怎麼會叫衆人有這個誤會?!
她便淡淡的對高謙一笑,“還請大爺將那指着我的手收回去,否則雖是自家人,我也不介意跟你這個做大伯哥的翻一次臉。”
“大爺當我齊妙是死人麼,隨便任憑你當衆誣陷,誣陷了我還不夠,還連着我孃家一起誹謗了?”
“當初可是祖母病了,我們衛國公府既然與承安伯府是親家,聽說了消息便上門探病,難道不對?”
“怎麼到了大爺的口中就成了耀武揚威?”
“大奶奶當時幫着夫人管家,說是中饋繁忙,並不曾前往垂花門處迎接我們祖孫三人。”
“等我們祖孫三人到了慈安堂門口,她才從後頭氣喘吁吁的追來,想必也是因爲跑得太急,自己卻不知道有了四十多天的身孕,這才小產了。”
“這怎麼就怪到我們祖孫三代三個人頭上了?”
“不過今日也多虧大爺當衆這麼說了,才叫我明白敢情在你們兩口子心裡還有這麼個疙瘩,否則我和我孃家豈不是冤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你還狡辯!”高謙怒吼道。
“你們若真是來探病的,怎麼就不能正常出行,反而大張旗鼓的全都坐了硃紅色四輪車駕,這不是耀武揚威又是什麼!”
“大爺這話說得好沒道理。”齊妙皺眉冷笑。
“您當我孃家衛國公府銀子多的沒處花去了,每個女眷都按着品級配一輛硃紅四輪車之外,再備一輛黑色齊頭馬車,平日裡不出門便都放在那裡任憑風吹日曬雨淋,爛了車軸也不心疼?”
“再說了,若這都叫耀武揚威了,都沒能令大奶奶暫時放一放手中瑣事出門迎一迎客人,我們若是坐着黑色齊頭馬車來,大奶奶還不得放狗咬我們啊?”
想和她齊妙打嘴架,她倒要看看誰打得過誰!
……幾日後便是齊妙大哥齊臨的兒子滿月禮,高諍特地跟館裡請了一天假,回來陪齊妙回孃家賀禮去。
她婆婆承安伯夫人身上既不爽利,秋心的身孕也沒了,當然前前後後給齊妙攢了好些個不喜她的緣由,這一次當然又是託了病。
好在老夫人是極喜歡齊妙的,便留下三太太看家,外帶着吳彤也要養胎不想出門,大姑太太孃兒倆被軟禁,其餘女眷全都出動了,倒是頗給齊妙長臉。
即便如此,等高諍陪着齊妙上了馬車,還是頗爲歉意的握住齊妙的手,跟妻子道了聲這些天辛苦你了。
他是一大早就回來的,進家後便已經得知最近都發生了什麼事,待到臨出門前又知道他母親託病不去衛國公府,他心裡可不是明鏡兒似的?
他母親定然抱怨齊妙多管閒事,將秋心那個身孕當衆攛掇沒了不說,還害得他大哥跪了半日祠堂!
“我有什麼辛苦的?我只不過是據理力爭摘了本就不該屬於我來背的大黑鍋罷了!”齊妙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