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衛國公府的僕婦小廝們向來訓練有素,樂亭又對齊妙這一次的行程點了頭,出行的時辰並不曾推遲一星半點,一切必備之物也都在車上碼放得井井有條。筆%癡#中¥文 bi@
誰知等齊妙的車隊到了承安伯府所在的衚衕口,那一整條衚衕竟是乾乾淨淨,一輛車都沒有。
難道是她來晚了不成?
齊妙聽得陳四回報,說是衚衕裡並沒有誰在等他們一行,立時輕蹙眉頭掏出懷錶看了看,卻與車媽媽替高菲跟她邀約的時間相差無幾。
可高菲明明和她約在家門附近的、而不是承安伯府宅院裡不是麼?
好在她這廂正糊塗着,陳四便瞧見衚衕裡的承安伯府西角門處跑出了一個小身影,那身影還有些熟悉。
“大小姐,小豆子來了。”陳四輕輕敲了敲車廂門板。
“快喊他過來。”齊妙笑着應了聲。
“怎麼的,是高三小姐推遲了出發時間,還是又有什麼變故?”等小豆子跑到齊妙車前,也不等他回話,齊妙便推開車門笑問他。
“回大小姐的話,車隊本來都準備出發了,卻被一位不速之客堵了門,承安伯府裡還有那不速之客的裡應外合之人!”
小豆子嘎嘣脆的回着話。
“高二少爺怕小姐您等急了,就叫小的跑出來跟您回一聲,請您坐在車裡略等一等,大概一刻鐘他們就出來。”
齊妙聞言就笑罵起來。
“自打你跟了你們二少爺後,這張嘴倒是越發會說話兒了,也越發會賣關子是不是?”
“可你再將話說得蹦豆兒似的,你卻不告訴我那堵門的是誰,在承安伯府裡接應的又是誰,你還想叫我看在你跑來報信兒的份上打賞你不成?”
小豆子撲哧就笑了:“大小姐可別怪小的,小的只是怕您等着急了不是?”
“如今您既是壓根兒就沒着急,小的再慢慢給您道來也不遲啊!”
小豆子說罷這話,又往車廂門口緊走了幾步,低聲將來人是誰、而那在府中接應的人又是誰跟齊妙講了。(鄉)$(村)$(小)$(說)$(網)高速首發!
齊妙立時聽得連眉毛都要倒豎起來。
那焦二小姐瘋了不成?
經歷了焦大小姐的木樨宴後,連方閣老的兩個女兒都不陪着焦二小姐胡鬧了,她卻又找上了方子瓊?
而木樨宴那一天,被焦大小姐一番含淚痛斥後,焦二小姐臉上也明明見了悔意啊,敢情這位二小姐卻是個沒記性的?
只是齊妙也知道,此時不是她琢磨焦二小姐爲人的好時候,她便悄聲問小豆子,高諍打算怎麼辦。
“還有靳家兩位小姐,高三小姐是將她們也約在這衚衕裡碰面,還是約在東郊?”
高菲和方子瓊的關係並不算好,尤其是最近一年多,方子瓊將壞主意打得越發無恥了,表姐妹間的情份早就餵了狗。
可既然方子瓊將焦二小姐焦雅晴叫了來,還將高家要出行的車隊堵在了大門裡,單是叫高菲出面斥責方子瓊又有什麼用?
那就得看高諍怎麼教高菲應對這事兒了。
而那靳家兩位小姐若也被約在了這裡碰面,高諍那邊便越發得速戰速決,以免叫高菲的婆家起了什麼心結。
小豆子咯咯笑:“二少爺還能怎麼辦?他如今正叫人回去招呼三少爺四少爺和五少爺,大家一起去出遊呢。”
“至於靳家兩位小姐那裡,大小姐甭擔心,高三小姐和她們約在東城門外再碰面的。”
原來高諍心裡明鏡兒似的,早就清楚方子瓊從打昨日知道他們今兒要去棲霞山,便會想盡一切辦法跟隨。
可是高菲已經邀請了齊妙,高諍也知道方子瓊一直對他打着什麼主意,這兄妹幾人又怎麼會帶着方子瓊?
只是高諍也沒想到,方子瓊想跟着不成,便差人給焦雅晴送了信兒。
結果便是焦雅晴一大早就堵上了門口,還口口聲聲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她正巧是來邀請方子瓊去觀紅葉的,不如兩隊合成一行。
既是如此,高諍也就不怕人多熱鬧了,更不怕焦二小姐傻乎乎的送上門來當靶子了,左右他那幾個堂兄弟還都沒娶媳婦呢……
焦二小姐不是不顧忌自己的敬王準妃身份、也要幫着方子瓊給承安伯府搗亂麼?
那倒要看看這一次東郊之行,到底誰纔是吃虧的那個!
“大小姐您是沒瞧見,那位焦二小姐才聽高二少爺一說,說是要將承安伯府的另外幾位少爺也帶着,臉色立時就開了染坊了!”
聽小豆子這般一學說,齊妙忍不住用衣袖擋着臉笑起來,等她笑夠了再瞧衚衕裡,承安伯府的西角門已經四敞大開,陸陸續續的有馬車駛了出來。
“你快回去吧,就跟你們二少爺說我都知道了。”齊妙連聲叮囑小豆子,
“不過你也得替我提醒他一句,那焦二小姐終歸是敬王準妃。”
“若他都這麼安排了,卻還是攔不住焦二小姐和方子瓊同行,可得叫他將他那幾個堂兄弟約束好了。”
之後不過眨眼間,承安伯府那一行車隊也來到了衚衕口,與齊妙匯合後簡單打了個招呼,大隊人馬便接龍朝東城門方向駛去。
待到車隊到了城門口,準備排隊出城,高諍便策馬來到了齊妙的馬車旁邊,用馬鞭頭兒輕輕敲了敲側窗。
齊妙聞聲就將側窗上的窗簾撩了開來,擡眼便瞧見他在窗外對她笑。
“你還笑得出來?”齊妙有些驚訝。
她真的沒想到,高諍已經將幾個堂兄弟都帶上一起去東郊了,竟然還沒阻止住焦雅晴和方子瓊同行。
那這一行之後,焦雅晴這個敬王準妃的名聲定然會受損,甚至會成了整個上京城的笑話。
而這件事卻是高諍促成的,他這個始作俑者就不怕建康帝遷怒?
至於敬王鄭顥,早些日子便沒少被他那沒腦子的母妃牽連,只是礙於生母終究是生母,他不想受也得受。
可是他的準妃本就不被他所喜,如今又被高諍故意使壞、壞了焦雅晴的名聲,他心裡本來就窩着火呢,會不會轉而對高諍發泄去?
那她可不是就得擔心高諍能不能接住了?
“我爲何不能笑?”高諍笑得越發燦爛:“我若跟你說我早就差人給敬王送了信,也得了回話,你說我該不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