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開陰陽眼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像我和桃子嬸、花生香、三姐這種陰氣重的人,另一種是像父親和老二以及老道和他徒弟這種具備某種天賦的人。
父親和老二是天生的陰陽眼,老道和他徒弟利用天賦能像我這種陰氣重的人一樣短暫的打開陰陽眼。
“什麼?你說什麼?”我得到老道的解釋,憤怒的抓着他的領口,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他怕徒弟不是消雪的對手拼死要去幫忙,而且他們師徒兩不僅收了消家臺的錢,還爲了抓厲鬼給他徒弟練法。
用厲鬼練法,在專職抓鬼的道士眼裡很常見。我知道消雪的死因,聽老道說的士理所頓時火冒三丈。
老道士被踢倒在地,嘴上不停的解釋着,我憤怒無比的對花生香說:“這個臭道士要是敢動,送他去見閻羅王。”
“你救了我,我感激你,但做人做事得留一線,好日後相見。”老道士脾氣也上來,躺在地上,憤怒的看着我。
“日後?你還有日後嗎?如果肖家臺的小妹芽有事,你們師徒兩都沒有日後了。”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只認爲鬼是人變的,抓鬼練法與虐殺活人或者抓活人當寵物有啥區別?
人做惡可以一刀殺了他,鬼做惡可以打的它魂飛魄散,但不能沒有底線!理念的差別,讓我與前一刻還和諧相處的老道士瞬間翻臉。
百鬼夜行在消家臺村口聚集,似乎被什麼擋住了一樣。消雪是消家臺的人,她能進去,但被她驅趕的遊魂卻進不去。或許是鬼魂還不夠多,無法衝破阻攔。
老道徒弟一路狂奔,根本沒在意那些遊魂。路上的遊魂根本碰不到他,拿他沒有絲毫辦法。他在途中用血在手電筒上畫了一個血八卦,等他追上消雪,打開手電筒對着消雪照了過去。
常人只看到一道被擋着的電筒光照在村頭,而在追上去的我眼中,卻有一個巨大的八卦砸在消雪背後把她砸飛了好遠。
“格老子的……”
我衝過去對着老道徒弟背後一腳,把他踢的一個踉蹌。遠處的消雪身影淡了一些,變得更加瘋狂,不停的張牙舞爪,瘋狂的問:“爲什麼?爲什麼?我只是報仇,爲什麼趕盡殺絕?他們兩都該死。”
“人有人道,鬼有鬼路。死了還爲禍人間,當誅!”老道徒弟說的大義凜然,如果老子不知道他的目的,還真認爲他是個古板的小道士。他說完,轉而又對我說:“道友,人鬼殊途,回頭是岸!我輩之士,當守正辟邪,千萬別落入邪道。”
“龜兒子的,你跑江湖跑傻了吧?”
我沒興趣跟他唧唧哇哇,抽出專門帶過來的圓規,對着他一頓猛抽。他手上的手電筒剛擋了一下,被敲的稀巴爛,第二下打得他抱頭鼠串,嘴上喊着:“救命啊!”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道術再強也他媽的是人。
消家臺的人很快跑了出來,衝在最前面的是消十一狼,消恆山和村長兒子緊隨其後,遠處還有不少消家族人跑了過來。
“瘋子!瘋子!這個愧樹林的老漢,不定和厲鬼串通一氣禍害你們村……”老道徒弟沒跟我過幾招,被我揍的捲縮在地上,他抱着頭拼命的喊着。
“夠了,這是咱們臺請的小道長,你這是啥意思?”十一狼等我打的差不多才上前拉開暴怒的我,不爽的質問。
我沒搭理消十一狼,看着地上的小道士嘿嘿冷笑。
“孫老漢,消家臺的事不用你插手,他們闖進愧樹林被打那是他們活該。”消家臺走出一個老者,表面關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小道士,對我拱了拱手。
兩邊都不是啥好鳥,到底誰賣了誰?得看誰的心機深了!其實我不看好小道士。
“行!”我點了點頭,又說:“你們臺上的事兒我不管,希望你們別讓我這個外人看了笑話,連自家“人”都護不住!”
我眯着眼睛看着張牙舞爪的消雪,想再幫她一把,又感覺有些無奈。人家消家臺的人已經劃下了道,畢竟是人家臺上的事,如果我多管閒事,在道理上就站不住腳。畢竟一般人眼中是沒有鬼的!
我把圓規插到腰後,剛走出一步,停下腳步,對着虛空說:“有事進槐樹林,我保你平安。”
飄在半空流着血淚的厲鬼小雪弱不可察的點了點頭,她一雙眼睛死命的盯着藏在消家臺人羣中的一箇中年人,那是消村長的弟弟。
“裝神弄鬼!”村長兒子見我對着空氣說話,不屑的鄙視。我對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你們幾個小心些別招了外人的道,老子可不想以後沒了能欺負的沙包。”
消十一郎和幾個年輕人琢磨一會,警惕的看了一眼剛爬起來的小道士。
在地方上,就算我們見面就打架,但熟悉的敵人說的話比外人更值得相信。
我來的兇猛,退的卻很無奈。
百鬼終於轟開了那道無形的屏障,消雪全身鬼氣沖天,剛朝村長弟弟撲去,卻被小道士一巴掌扇飛。小道士扇飛女鬼,好似無意的瞟了我一眼,跟着村長弟弟走進了消家臺深處。
“十一狼如果你有血性的話,砸一條赤龍到小道士頭上,別讓他動死去的妹芽!消棒槌和消志平的死可能和消雪有關,但那兩人是什麼貨色你也清楚,另外幾個人身上可沒有鬼氣!”我被他們幾個攔着,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小道士打不動屍體,打架也不行,可對付鬼的手段真不差,老子真怕消雪失手被抓。
“孫四別給老子弄你那套裝神弄鬼的,有啥子把話挑明。啥子鬼不鬼的?警察已經查出是謀殺了,只是沒有進一步的線索。”村長兒子膽子小,在人多的情況下,他卻喜歡耀武揚威。
“啥子?”我這下也愣住了。
“其中五個人手上都捏着一根黃鼠狼毛,不可能是黃鼠狼殺人吧?警察說,一定是兇手故意留下來的某種信號。”村長兒子嘚瑟的仰着腦袋。消十一狼問:“啥子是赤龍?”
“女人來月事流出來的血。”
“走,回去!咱們看着雪芽長大,她什麼性子咱們還不知道?如果她變成鬼來索命,說明死的人真該死。不管有沒有鬼,也不能讓那小道士亂折騰。那*養的看村裡媳婦的眼神很不對勁,老子早想抽他娃了。”消十一狼霸氣的招呼一聲,往消家臺深處跑。
我看着幾人離開的背影,摸着鼻子,暗想,小道士看的媳婦肯定是十一狼相好的。
回到鬼屋,老道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暈迷着,桃子嬸一腳踏在長條凳上,胳膊放在桌子上修着指甲。我從廚房搬出一捆稻草,把老道士放在草上,以免他着涼。
叮叮噹噹!
鈴鐺響起,我沒看到小然,再次拿出銅板抹了一下。她鼓着腮幫,兩手叉腰,皺着鼻子,說:“沒經過我的同意,你幹嘛打人?”
我沒說話笑咪咪的看着她。
“老道士故意大吵大鬧,煩得桃子嬸把他打暈,才得以元神出竅幫他徒弟去了。”小然沒生氣,飄到半空學着桃子嬸的樣子坐着,得意的小腦袋左右搖擺,樣兒很欠揍。
“什麼?”我大驚失色。
“道歉,給我道歉!”小然換了個姿勢趴在空氣上,用兩手撐着小臉蛋,大眼睛離我只有幾釐米。“不道歉的話,你等着可憐的小妹妹被抓到蹂躪至死吧。”
我心底很着急,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了半天。她在空中翻了個面,說:“我是小女人,我很小氣,很記仇,你必須道歉。再對着小姑奶奶發誓,以後一定聽本姑奶奶的話。”
“喵嗚!”小姑奶奶在屋頂和老貓魂玩着,它見小然招手倒着往小然身上砸,結果小身板穿過小然的身體,砸在地上摔的翻了好幾個跟頭。它從地上彈起來,抓着貓耳朵想了想,跳到我肩膀上,又倒着往小然身上跳,再次摔地上砸了幾個跟頭。貓眼疑惑的看着我們兩,好像在說:“爲嘛孫四的肩膀能站?姑奶奶的身上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