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速度明顯快了許多,張梓欽也不想再戰下去,畢竟惹怒了怪物,自己成了乾屍就虧大了,再說他此次也不是爲了制服二小姐。同時二小姐就是二小姐,無論她成了什麼樣,或者誰披上了她的外衣,一個外人將其解決,都是不合適的。
只見張梓欽左腳小半蹲,右腳直挺向身後劃了一個圓。在二小姐正要撲來之刻,迎面一腳狠狠的把二小姐踢翻在地。
他立馬抓住時機一頭扎進了邊上茂密的小樹叢中,其實內心還是有點過意不去:在這個美貌的臉上踢一腳真不是一個男人能下的了手的,即使那雙有點鬼魅的綠眼讓人看上去很不舒服。
張梓欽躲在暗處,靜靜看着倒在地上的二小姐。二小姐在地上掙扎了一下,坐了起來,那雙眼睛發着的綠光變弱了許多。她似乎有點疲倦,花了不少的時間站了起來。
張梓欽也搞不明白,剛纔熊虎般的氣勢難道真被自己那一腳踢飛了?他繼續跟在二小姐的身後,看着二小姐步履蹣跚,心中難免有一股衝上去扶她一把的衝動。
沒過多久,兩人走到了下人的庭院。二小姐似乎是經過剛纔慢慢的步子,緩了不少氣,現在動作利落起來,張梓欽也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只見二小姐走到了迴廊,步子緩了下來,從每間屋子窗外走過。
正巧另一邊迴廊此時有一人哼着調子手持着油燈,張梓欽哎呀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如何讓他躲起來。二小姐就嗖的奔了過去,勢如脫兔,瞬間在那人的背後。
二小姐毫無猶豫,伸出獠尖的右手,直直抓住那人的腦門,嘎啦,清脆一聲,是顱骨骨碎的聲音。
那人手中的油燈脫落在地,痛的連**都沒有,直接失去了知覺。隨後,二小姐拖着那人的屍體往南面走,南面是下人共用的廚房。
張梓欽眼睜睜看着二小姐從他眼前走過,消失在這一片茫茫黑色中。他親眼目睹了剛纔那一幕,活生生的一個人被二小姐用了莫名的手段,沒眨幾下眼,那人便癱軟在地,一動不動,沒了生息。
他努力平靜自己,滿腦子的思緒,可能以後的自己會爲今晚不上去解救而自責,可是剛剛二小姐如此迅捷的身手,和之前大爲不同,即使真趕上去,獲救的機率也不大。
可是這些都假設不了,改變不了了。他有點沮喪,在原地待了很久,直到自己身體發冷,雙腳發麻。
張梓欽彎着身體,揉着小腿,他不得不去確認一下,剛纔遇難的屍體會不會和今早楓樹下的乾屍一模一樣。此刻心情不言而喻,有點沉重。
待到趕到廚房,立在屋外聆聽了良久。這裡絲毫沒有一點動靜,除了外面飄着的雨點輕輕落下,真沒什麼異樣。
於是張梓欽便開始尋找屍體,由於適應了黑夜,也熟悉這裡的每一切,因此哪裡有什麼不對勁的,肯定能辨別出來。沒轉多久,他便在柴房看到地上有一大塊陰影,由於太暗,無法辨別是不是變成了乾屍。
隨後他便蹲下,伸出手摸了過去,起先,還是有點猶豫,可是這麼弄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只能頂着頭皮摸了過去。
可能是張梓欽認爲那是一個實物,不是粗的就是細的,便實實在在的抓了過去。
哪知這一抓,抓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隔着衣服,又有點彈性,張梓欽不知道這是啥,正當仔細揣摩時,他的左臉被扇了一巴掌,十分清脆響亮。
張梓欽正還在莫名其妙,心想難道自己摸了屍體,屍體詐屍賜了一耳光?眼前突然冒出一個黑影站立起來,沒幾步就出了門。他先是一愣,立馬追了上去。
張梓欽用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前面那黑影的身手的確不凡,他死命的追也沒湊近一點。心中倒有一股惱意,這一巴掌被打的太莫名其妙了,這黑影又是怎麼冒出來的?二小姐的話,應該直接撲上來了,看來另有其人。
一跑一追沒多久,張梓欽已經回到了東苑,只見那人連跳幾下,便閃了身影。
張梓欽停下腳步,腳下的庭院正是大小姐的,心中思量着:絕非是大小姐,東苑沒幾個女主子,除去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是一個十六歲嬌滴滴的姑娘,四小姐乳臭未乾生了病……莫非是顏老太太的人?這倒有點可能,畢竟這個老太婆陰的很。
張梓欽搖了搖頭,也罷,既然到了這裡,還是去大小姐閨房一趟。他躍下屋檐,在約定好的窗前,磕了三下,不知這個點大小姐入睡了沒。
“你來了啊——”屋裡飄來大小姐的聲音,像是預料到張梓欽今晚會造訪。
屋裡點了一盞極其昏暗的瓷燈,由於上面蓋了不透明的罩子,因此只有瓷燈的四周一圈是亮的。大小姐身穿一件青絲衣衫,還沒有解衣上牀。
大小姐見張梓欽全身溼透,便將手中的毛毯拋了過來,示意他裹上,“夜半來訪,必有大事。”
張梓欽接住了毛毯,放在一旁,“的確有事。”
大小姐搖了搖頭,並未問什麼事,而是把話題一轉,“我到現在都想不通,爲什麼今早奶奶會第一時間趕到收場?梓欽,你也知道,幾乎無人傻到無事靠近楓樹,都清楚這是我爺爺和奶奶年輕時候種下的,一旦有了意外,連抵命都解決不了。”
張梓欽腦子一轉彎,領會了大小姐這句模棱兩可的話語,“大小姐,你的意思是說,爲什麼顏老太太會這麼快發現楓樹下的乾屍。”
“唔,我知道家裡許多人是奶奶的耳目,但是也不可能沒有徵兆的就像是提前知道楓樹下會有乾屍,第一時間便趕到收場。除非奶奶專門派人看守楓樹,這樣才能解釋的通。但是一棵楓樹有必要專門派人來看管麼?”大小姐回身坐了下來,眉頭緊鎖,臉上滿是疲憊。
張梓欽看着如此操心的大小姐,原本打算把來之前發生的事告訴大小姐,此刻也不忍起來,不然大小姐今夜是憂心得輾轉反側了。
“大小姐,時辰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身體要緊,事情明日再細說。”張梓欽看着憔悴的大小姐,這幾日的操勞累壞了她,便打算先告辭。。
“是啊,事情都沒弄明白,自己先垮了的話,那是多麼的可笑。”大小姐認同我,強擠出笑容。
這笑容是讓人何等難受心痛,原本一張神采奕奕的臉蛋,如今疲憊不堪,卻又強打着精神,還夾雜着絲絲悲傷。
張梓欽嘆了一口氣,走向了窗口,飛奔離去。
大小姐看着空蕩蕩的窗口,有點哽咽,“我知道二妹和奶奶都有不爲人知的秘密,可是,可是我不得不維護好許家……”
身形矯健的張梓欽穿梭在回去的路上,心裡想着:明日早上,又得由哪一位看到屍體呢,不管是誰,都改變不了這個已成的事實。
他停在了庭院的路口,我的右手側便是通向廚房的路,向那個方向凝視了好一會,終繼續趕了起來。在他腦海裡,還有兩個問題一直縈繞着:那一抓,到底抓到了什麼?那個黑影又是誰呢?
閃進屋後,同室的大超鼾聲依舊,張梓欽也沒刻意的去在意,他把身上的溼衣服脫下來藏了起來,以防一早大超發現了這些溼衣服起疑心。
他倒在牀上,把被子蓋過頭,同時告誡自己:別沒事三更半夜出去溜達,有時運氣背會沒命的。不久,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周大雄在黑漆漆的夜色裡,從雨陣中一頭鑽了出來,站在自己的門外,拍去衣服上的雨水,可是雨水已經附着在衣服上,就如同這個雨夜,無法將溼漉漉和漆黑的夜區分開,再剝離出來。
周大雄剛剛也跟在二小姐身後,目睹了所有的一切,只不過他在更加黑暗的地方,其他人都無法矚目到。他進了屋,背對着合上門。
“少爺,您回來了啊!”周小俞一臉欣喜站了起來,“乾衣服已經準備好了,熱水也是。”
周大雄脫去身上有點厚重潮溼的外衣,洗了一把熱水臉。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和靴子後,坐了下來,捧起剛剛周小俞倒上的一盞熱茶,咕嚕喝了一大口。
“少爺,有何發現?”周小俞立在一旁問道。
“這個二小姐看來是遊山玩水玩過頭了。”周大雄想起剛纔的那一幕,“顏老太太知道了這事,恐怕要傷心好久了吧。”
“衆所周知,許二小姐是顏老太太最喜愛的小姐,甚至有人謠言疼愛的程度都超過了女兒許佳藝。她如此瘋玩,想必是顏老太太的過度溺愛和嬌寵的結果。”周小俞遙聽了不少許家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背後肯定有蹊蹺。可是如今,二小姐成了這般模樣,還真是許家的報應。”周大雄臉上掩飾不了內心的怨恨,以及那一閃而過的快意。
“少爺,倘若需要小的的話,小的必生死相隨,肝腦塗地來報答少爺。”周小俞跪拜在地,一臉嚴肅,說的聲聲帶勁,力道十足。
周大雄右手轉着茶杯,笑了笑,沒有說話,周小俞見少爺如此這般表情,心急了,“少爺,小的對少爺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啊,好——,那我要的是,你的——命!”周大雄雙目威逼周小俞,嘴角上揚,笑得很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