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珂掀開車簾,看到一個身着月白色居士服的人,正背身坐在車上。
不是清逸是誰!
不待柳珂說話,清逸先轉身笑道:“今天怎麼一個人出來,跟你形影不離的那個女孩呢?”
清逸如朗星般剔透的眸子微微一彎,讓正好迎上他的眼神的柳珂微微一怔。
柳珂慌忙低下頭,低聲道:“謝謝你給我解圍。”
因爲清逸見識過柳珂堅毅的一面,所以此時看到她一副小女兒態,反而笑了,道:“不僅僅是給你解了圍吧,誰知道那幾個人會對你怎麼樣,說不定我是救了你一命呢。”
不等柳珂回話,清逸接着道:“不算在博陵那一次,我又救了你一次,兩次救命之恩,你打算怎麼還我?”
柳珂聽了之後,擡眼朝他望去,恍然道:“我在徐州的官道上遇險,是你救了我?”
此時,柳珂一想到當時當時的情景,不由得對清逸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清逸點點頭道:“差不多吧,確切的說我是救了你跟和尚兩個人,開始先是和尚救了你,可是呢,他技不如人,差點就害你被人擄走了,幸好本公子及時趕到將你們倆人救下。怎麼樣?現在知道真相了,是不是該考慮怎麼報恩的事情了?”
“我會將此事告訴父兄的,我想他們一定會登門拜謝你對我的救命之恩的,不過,現在還請你馬上離開,我想很快柳家的人就會找到這裡的。你若在此,多有不便,還望見諒。”柳珂不想自己再想以前一樣揹負上不好的名譽,所以時時處處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覺和十二分的注意。
清逸聽了柳珂的話以後,嘆口氣道:“我走是可以。可是你身上的情毒就快發作了呢,算了,反正你也沒有請我幫忙,那我走了,希望下次還能見到你。”
他說完便要下車離開。
柳珂情急之下,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清逸臉上帶着一絲的壞笑轉過頭。看了看拉住自己胳膊的手,衝柳珂道:“非禮勿動,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很容易讓我多想哦。”
柳珂慌忙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心裡不由得氣悶,可是自己身上的毒又需要清逸去解。一時間心裡滿是委屈。
清逸見柳珂眼中隱有淚花,心裡忍不住一緊,不免有些後悔自己剛纔的越禮,安慰道:“跟你開玩笑的,”說着從衣襟中拿出瞭解藥,一攤自己的手心,放在了柳珂的面前,道:“你看。解藥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快點吃了吧,吃了就沒事了。”
柳珂也沒有客氣。伸手從清逸的手中便拿起了解藥放進嘴裡。
清逸的掌心被柳珂柔軟的指尖一碰,一股酥麻的感覺瞬間傳遍了他的全身。
他輕咳一聲掩住了自己異樣,將臉別到了另一邊。
柳珂服了解藥之後,覺得彷彿是一個小小的火球從口中沿着喉嚨一直落到了她的腹中。
不多時,便覺得渾身上下有些發熱。
她驚訝的望着清逸,道:“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此時。清逸還沒有從剛纔那種奇怪的感覺中走出,猛然聽了柳珂的話以後。好像忽然想起了,回身伸手點了柳珂的穴道。將雙手懷抱着柳珂的身體將她挪到了車廂裡,將車上的車簾慢慢放下了。
柳珂不由得大驚,可是現在她卻既不能動也不能言,只是心裡後悔自己不該如此輕信此人,心裡懊惱不已,若是今天有什麼事,自己便唯有一死了。
她如此想着,兩行清淚從她白皙的臉頰上留了下來,看在清逸的眼裡,就如白蓮滴露一般,讓他難以自持,又有一絲絲的心疼與懊悔。
“別怕,我不會將你怎麼樣的,解毒的過程可能會有一些難熬,我怕你會熬不過去,只好出此下策。我會在車外守着,一直等你身上的毒解了再走。”清逸說完,便慢慢退了出去,依舊坐在了車轅上。
他靜靜的聽着車廂裡,柳珂的氣息從平緩慢慢變得粗重,他竟然有些莫名的坐立不安,心裡沒來由的有些煩亂。
過了不多時,車內柳珂粗重的呼吸聲終於趨於平緩,他懸着的一顆心也終於落下了。
他撩起車簾,看到柳珂滿臉通紅,額頭隱隱的有些細汗,便知道剛纔她一定不好受。
柳珂的穴道解開之後,沒有跟他道謝,就有些惱羞成怒的道:道:“你還不走?”
清逸放下車簾呵呵一笑道:“好吧,現在我們在的位置是城北陽城街瑞信巷,這裡少有人行,我到不遠處避一下,等柳家的人來了,我再離開,你可以放心。”
他等了一會兒,柳珂沒有說話,他便默默的下車了。
此時的柳珂雖然心裡害怕有什麼意外,可是,她一想到剛纔自己服藥之後的感覺便覺得無面目再見清逸。
剛纔她服了解藥之後,開始覺得好像渾身有蟲子爬過一般的sn癢難忍,她起初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身體接下來的變化,她才清楚的知道是怎麼回事,也知道了爲什麼清逸會點了她的穴道。
心裡對他感激之餘,又有些羞憤。
因爲,清逸既然率先點了她的穴道,便自然知道她吃了解藥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一想到這些,柳珂還怎麼能心和氣平的面對清逸。
清逸下車之後,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了馬蹄聲。
柳珂撩起車窗簾之後,看到後面前來的不是柳家的護衛,竟然是那輛黑色的馬車,心裡不由得一陣緊張。
可是,她知道要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黑色的馬車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太子容燁從車上跳了下來,走到柳珂的車前道:“柳小姐你沒事吧?”
柳珂心中有些氣,冷冷的道:“託您的福,小女子安然無恙。”
容燁聽了柳珂有些負氣的話之後,輕聲一笑道:“剛纔我的家奴驚了你了馬車,才致你受驚,幸好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現在我命人送你回去,你可願意?”
容燁大約從來都沒有對一個女子如此耐心的說話,所以跟他一起來的屬下,聽了他的話之後,都覺得柳珂應該見好就收了,畢竟站在她馬車下的不是別人是當今的太子。
可是柳珂聽了此話之後,靜默了一會兒道:“多謝這位公子了,不過,我們素不相識,小女子還是不耽誤您的時間了,我的家人馬上就會趕來的,我還是再次等他們的到來吧。”
容燁顯然沒有想到柳珂會拒絕他,一愣之後,仰天一笑道:“好,你倒是有些特別之處,不枉柳家祿如此費心的讓孤認識你,孤記住你了,也希望你能一直是今天的樣子,不要因爲任何事情而有所改變。”
說完信步上車,帶着人離開了。
柳珂聽到馬車聲漸去漸遠,直到聽不到馬蹄聲了,纔算是放下了心,慢慢的撩起車簾朝外看去。
整個陽城街瑞信巷靜的沒有一絲的聲音,好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還說會在旁邊等着,原來是在騙我。”柳珂一面朝着空無一人的四周看了看,一面小聲的自言自語道。
她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清逸便從天而降般的落在了她的車前:“剛纔追來的是什麼人,還‘孤’啊‘孤’的,”他說到這裡好像剛剛醒過神兒一般,一臉驚訝的道:“不會剛纔的人是什麼王爺、太子之流吧?”
柳珂落下了車簾,沒有說話。
“告訴你這些人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最好還是遠着他們的好,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哦?古人言:無情最是帝王家,古人是不會騙人的。”清逸見柳珂不說話,試探着道。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淡淡的道:“我知道,”她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小聲道:“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清逸故作驚訝的道:“什麼忙?太難的事情我未必能做得到哦!”
“請你偷偷的去給我兄長送給信,讓他到這裡來接我回去。”柳珂道。
她想,既然她與太子的見面是柳家祿與石氏有意安排的,她們自然不會好好的將自己接回去,就算她在此等到天黑,柳家的人也未必會趕來接她回去,雖然清逸也能送她回去,可是若是那樣的話,又難免被人傳出什麼話來。她只好厚着臉皮向清逸求助。
“哦~~這件事啊,好啊,反正我已經幫了你不是一星半點了,也不多這一次,正好讓柳峰知道了好好答謝我。”清逸漫不經心的說完,低聲道:“只是,我若是離開,你不害怕嗎?所以我還是將你帶到剛纔你買東西的店鋪前吧,到了那裡之後,我再去通知木青兄。”
柳珂說“多謝”的時候,清逸已經一躍上了馬車,聽了柳珂的話以後,笑道:“嗯,記得報答哦。”
柳珂坐在車廂裡,眼睛朝上白了一下,這個清逸總是有辦法讓人感激不起來。
忽然她意識到一件事,猛的撩開車簾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剛纔在哪家店鋪裡買了東西,你跟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