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絕對的天才終於碰面了。
夏小晴望着鎮南方說道:“你是舒逸的徒弟?”夏哲淵嗔道:“小晴,別沒禮貌。”朱毅笑道:“老夏,孩子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他們聊他們的,我們聊我們的。”
鎮南方微笑着對夏小晴說道:“嗯,老舒是我的師父。”夏小晴眯着眼睛笑了:“那你還叫朱伯伯老師?你應該叫師公吧?”鎮南方楞了一下,然後說道:“是的。”夏小晴說道:“所以以後你就不能叫老師了,要叫師公。”
朱毅說道:“小晴,你就別繞他了,其實他和舒逸亦師亦友,跟着舒逸叫我老師也沒錯。”夏小晴說道:“朱伯伯,你怎麼說當真了呢?我就是和他開個玩笑。”說完,她拉起小惠的手:“小惠姐姐,你真美。”小惠笑着說道:“小晴,你也很美。”小晴說道:“鎮南方、小惠姐,我們到樓上去吧,讓他們聊他們的。”
鎮南方望了朱毅一眼,朱毅點了點頭,鎮南方和小惠纔跟着夏小晴上了樓。
在小晴的琴房裡坐下,鎮南方說道:“我說小晴,你叫她小惠姐,爲什麼不叫我南方哥哥?”小晴白了他一眼:“小惠姐是比你大吧。”鎮南方無奈地點了點頭,偷偷望了小惠一眼,小惠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鎮南方感覺到小晴一直在針對自己,但他想不通這是爲什麼,這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面,自己並沒有得罪過這個小晴。
小惠拉着小晴手笑道:“我聽舒大哥說你的琴彈得不錯,能不能給姐姐來一曲?”小晴點了點頭,然後走到鋼琴前,坐了下來揭開琴蓋:“小惠姐想聽哪一首?”小惠聳了聳肩膀:“隨便吧,我也說不上來。”小晴笑了笑,指尖輕輕落下,舒緩的琴聲悠揚而起,小惠和鎮南方聽得陶醉了,直到琴聲停止,他們都還沒有從那意境中回過神來。
小晴說道:“知道這首曲子是什麼嗎?”小惠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很耳熟。”小晴又望向鎮南方:“你不會也不知道吧?”鎮南方輕輕地回答道:“《羅密歐與茱麗葉》。”
小晴點了點頭:“答對了,這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曲子,一份無望的愛情,纔是最美麗的,就如撲火的飛蛾,抑或那飛不過滄海的蝴蝶,明明知道不應該相愛,卻仍然那麼義無反顧。”
鎮南方皺起了眉頭,他覺得夏小晴的話彷彿有所指,其實對於自己和小惠的這一份感情他一直缺乏自信,畢竟從舒逸那裡他知道,小惠的家世並不一般,小惠也說過,等鎮南方年齡再大一些,她會帶鎮南方去見自己的家人,不過她的家人那一關並不是那麼好過的,希望鎮南方有思想準備。
雖然小惠已經接納了自己,甚至還說就算家裡反對,她也不會放棄,但鎮南方的心裡卻很矛盾,因爲自己並沒有一個好的家世,甚至現在自己連家也沒有了,如果沒有舒逸,自己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命運。
見鎮南方陷入了沉思,小惠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也不顧夏小晴在一旁,她輕輕問道:“怎麼了?”鎮南方這纔回過神來,微笑着說道:“沒事,我只是在回味小晴的琴音。”夏小晴說道:“你說謊,你明明是在感懷自己的遭遇。”鎮南方凌厲的目光望向夏小晴:“你怎麼知道?”夏小晴被他的目光嚇了一跳:“我猜的。”
鎮南方這才微笑道:“我的際遇已經很好了,不用感懷。對了,小晴姑娘,能參觀一下你的書房嗎?”小晴說道:“當然可以,就算是你想參觀我的閨房也行。”鎮南方苦笑道:“那就算了,我就想去翻翻書。”小晴笑道:“看來你是覺得和我話不投機吧?也罷,我就和小惠姐姐說說私房話。我的書房就在隔壁,門開着的,書別翻亂了,看了記得還原。”
鎮南方點了點頭,便出了琴房。
夏小晴的書房並不大,一張書桌,上面有電腦、檯燈和一個很古雅的筆筒,筆筒裡裝着幾枝毛筆,鎮南方拿起毛筆看了一眼,這毛筆並不是用來做裝飾的,因爲有兩枝都要禿了。鎮南方擡頭看了一下書桌的四壁,牆壁上掛着兩幅字,一幅是“志存高遠”,另一幅是“謹思慎行”。兩幅字寫得都非常好,剛勁有力,而落款都是“夏小晴自勉”。
鎮南方走到了書櫃前,整整一壁的書櫃裡裝滿了書。鎮南方發現夏小晴的書櫃很整齊,各類書籍都分了類,書櫃上還貼着標籤:歷史、文學、醫學、音樂、哲學、心理學、管理學……,鎮南方不禁咋舌,這個夏小晴的涉獵還真是廣泛,真不知道她是真的看書還是隻是用這些書來裝點門面。
他隨手抽出一本管理學的書,翻了一下,他楞住了,整本書都做滿了閱讀的記號,甚至還對一些語句中做了註釋或者寫了感想。鎮南方把書放回到了原處,又從哲學書裡抽出一本,和剛纔那本一樣,也是從頭到尾的註釋了。
鎮南方又抽出一本醫學類的《解剖學》,竟然也是一樣。
鎮南方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也逆天了吧?這滿滿的一壁書櫃,少說也得有四五百本書吧,她居然全部都看完了?而且從書上的註釋和感想來看,還是精讀。
這一點鎮南方自己都自愧不如。
他把書按着分類放了回去。
書房的最裡面有一張長沙發,鎮南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重新審視着整個房間,這時夏小晴和小惠也走了進來。小晴見鎮南方坐在沙發上發呆,她笑道:“怎麼?我那麼多的書竟然沒有一本你能看上眼的?”鎮南方笑道:“哪裡,只是心靜不下來,拿着書也看不下去的。”
小晴走到書櫃前,看了一眼,皺起了眉頭,很快,她把鎮南方剛纔看過的那本《解剖學》抽了出來,又重新插了回去,她的這個動作鎮南方看得很仔細,開始他覺得很奇怪,自己當時應該是按分類還原了的,她爲什麼要這樣做,等夏小晴放好書後,鎮南方纔發現,原來自己是放錯了一本書的位置,鎮南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鎮南方站了起來,走到小晴的面前:“對不起,把你的書櫃翻亂了。”小晴笑了笑:“沒事。”小惠說道:“南方,時間不早了,我們下去吧,看看老師是不是聊完了。”小晴說道:“他們還早呢,聊完會叫你們的,坐吧。對了,我這幾天在學泡功夫茶,有興趣嚐嚐嗎?”鎮南方微笑着說道:“好啊,跟着老舒,別的沒學會,就染上了他的煙癮茶癮。”
小惠瞪了他一眼:“自己沒毅力,還怪人家。”
夏小晴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然後擺弄起茶具來。鎮南方拿起茶盤上一隻清洗乾淨了的茶杯看了一眼:“上好的景德鎮瓷器。”說完很隨意地放回到茶盤上,不過不是原本拿起來時的那個位置,而是略爲偏離了一點,夏小晴伸手把茶杯放到了原先的位置上,鎮南方那一抹微笑悄然從臉上滑過。
“嚐嚐吧。”夏小晴倒好茶,給二人遞過來,鎮南方輕輕品了一口:“真香。”夏小晴笑道:“這是今年的安溪觀音王,我和爸爸去親自到原產地買回來的。告訴你們,這茶還是我自己炒的呢。”小惠驚訝地說道:“是嗎?那你的手藝還真不錯。”
夏小晴說道:“那是,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一定會做得很好。”鎮南方點了點頭:“嗯,做事做人是得有這樣的氣魄。小晴姑娘,我能提個冒昧的要求嗎?”夏小晴說道:“大家年輕人,有什麼直說吧,不用這樣彎酸的。”
鎮南方笑了:“好吧,能不能向小晴姑娘求一幅墨寶。”夏小晴笑道:“什麼墨寶,我也就是胡亂的塗鴉而已,難得你能夠看得上眼,不過寫字是需要心境的,我怕現在找不到那種感覺,寫不好,拿不出手呢。”鎮南方說道:“要不就送我那幅吧,我很是喜歡。”鎮南方指着牆上的“志存高遠”說道。
夏小晴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好吧,既然你喜歡我就送給你,不過我上面寫的自勉,你不會介意吧?”鎮南方說道:“不會,怎麼會呢!”
大家又聊了半個多小時,鎮南方和小惠纔跟着朱毅離開。
車子離開了滬旦大學,朱毅才問道:“你們和夏小晴聊得怎麼樣?”小惠說道:“還行吧,小女孩蠻可愛的。”鎮南方淡淡地說道:“可愛我倒不覺得,不過可怕我算是見識了。”小惠笑道:“行了,她或許並不是有意要針對你,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鎮南方苦笑道:“你還真以爲我那麼小肚雞腸啊?我說她可怕自然有我的道理。”
鎮南方也不等他們再問,他先說道:“小惠,你也進過她的書房,那一櫃子的書你應該看到了吧?”小惠點了點頭。鎮南方問道:“多吧?”小惠又笑了:“知識分子家庭,喜歡藏書很正常啊。”朱毅也點點頭道:“嗯,是很正常。”
鎮南方說道:“我粗略地數了數書櫃裡有近五百本書,起初我也覺得有些藏書,裝點下門面很正常,但我很隨機地抽了一些書出來後,我驚呆了,因爲每本書上都有註釋和感想,也就是說,這五百本書她都精讀過一遍。至少換成我,我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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