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了,紅日在遠山露出了半張臉。
舒逸早早便起來了,他在別墅外面做了一會運動,將全身都舒展開了,看看錶,七點差十分,他回到客廳裡,點了支菸,吸了一大口。今天就要上鍾離家去了,要說不緊張是假的,他不是怕去鍾離家的路上有什麼危險,他怕的是鍾離家的人以死相拼。
他上鍾離家的目的是爲了粉碎陰謀,而不是製造新的仇恨。舒逸打定了主意,下手自然會有分寸,可是自己有分寸不代表鍾離家的人有分寸,俗話說拳腳不長眼,真正要做到顧及彼此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舒逸長長地嘆了口氣。
“怎麼長吁短嘆的?對自己沒信心了?還是信不過你六叔啊?”舒逸忙站了起來,轉過身去,廣儒就站在身後。這時有人端上了早餐,廣儒說道:“來,吃了早餐我們就出發吧!”就在二人吃早餐的時候,嚴正也走下樓來:“馬上就出發嗎?”廣儒一邊吃,一邊點了點頭。嚴正說道:“還需要人手嗎?”廣儒搖了搖頭:“不用了,人去多了反而會壞事。”
嚴正說道:“我在這裡等你們的消息!”廣儒說道:“在這等和在燕京等有區別麼?”嚴正笑了:“好,那我吃了早餐就回京,等你們的好消息!”
舒逸苦笑了一下:“希望是好消息!”
嚴正坐下,吃着早餐,望了舒逸一眼:“舒逸,這可不象你,你不是一直都信心滿滿嗎?怎麼這話說得這麼沮喪。”舒逸說道:“我只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嚴正說道:“不管怎麼說,你一定不能有事。”廣儒說道:“他能有什麼事?他這是在裝可憐,小心這小子又在算計你什麼!”嚴正象是被噎了一下:“不會吧?”
舒逸主纔開口說道:“嚴局,有件事情還想麻煩你。”廣儒用筷子指了指舒逸,歪頭對嚴正說道:“看到了吧?人家在這等着你呢。”嚴正問道:“什麼事?”舒逸說道:“葉清寒的那個女朋友你知道吧?”嚴正點了點頭:“聽你說過了,鍾離家的人,對吧?叫鍾離什麼來着?”舒逸說道:“鍾離雁。”
嚴正說道:“對,鍾離雁,她怎麼了?”舒逸笑道:“在出這事之前她託清寒找過我,說是想加入我們九處,雖然你們說過人事權在我自己的手上,可是你給的編制我用完了,能不能行個方便?”嚴正皺起了眉頭:“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爲她考慮?你要知道,她可是鍾離家的人,萬一你和鍾離家反目成仇,以後你們怎麼相處?”
舒逸淡淡地說道:“這公是公,私是私,我不會因爲和鍾離家的關係而對她有什麼成見。再說了,我和鍾離家也不可能真正的反目。”嚴正嘆了口氣:“那好吧,你既然都已經決定了,我還能說什麼。”舒逸笑道:“那就謝謝領導了!”
廣儒吃好早餐,放下了碗筷,站了起來:“吃好了沒有?好了就走吧!”舒逸也放下了碗筷,向嚴正告辭後跟着廣儒離開了。
他們沒有開車,而是步行。
從別墅這裡去鍾離家並不遠,走路就半個多小時。
鍾離世家並不是在城裡,而是城郊。城郊有座漓山,山並不大,不過整座山就只住了一家人,那就是鍾離家!當地的人都知道,所以平時也沒有人會到漓山去閒逛,其實就算你想去閒逛也逛不了,因爲鍾離家專門有人守護着漓山,生人勿近。
舒逸和廣儒沒多久就到了漓山下,舒逸走在前面,廣儒走在後面。雖然廣儒是長輩,可這事情是舒逸的事,此次上漓山鍾離家舒逸才是主角,所以舒逸便當仁不讓地走在了前頭。
一條小路蜿蜒而上,兩旁是參天大樹。
一路上舒逸和廣儒都沒有看到半個人影,但他們不會天真的認爲鍾離家沒有任何戒備,相反,他們知道越是看上去平靜,底下的暗涌便卻是激烈,舒逸彷彿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他感覺到了濃濃的殺機!
廣儒淡淡地望了一眼舒逸:“害怕嗎?”舒逸說道:“我什麼時候怕過?”廣儒點了點頭:“這倒是,八年前你能夠平安無事,八年後也一樣。”舒逸笑了:“有六叔在,我的心裡更踏實!”廣儒說道:“少拍我的馬屁!小心一點,我感覺到了殺意!”
二人不再說話,慢慢地向山上走去。
未到半山,突然閃出十幾條人影,一色地穿着黑色衣服,爲首的是一個三十上下的男子,臉上滿是痘丁:“你們誰是舒逸?”舒逸微笑着說道:“在下舒逸,求見鍾離老家主!”男子冷一聲:“舒逸,你以爲鍾離家還能象八年前一樣,讓你輕易脫身嗎?今天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活着離開漓山!”
舒逸苦笑着說道:“兄弟,有什麼怨氣由我見過老家主以後來說好嗎?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鍾離家主。”男子說道:“我們不可能讓你見家主,誰知道你是不是想對家主不利!”舒逸還想說什麼,廣儒拉住了他,然後對那男子說道:“小子,告訴你們當家的,就說皖東廣家廣儒求見!”
那男子楞了一下,皖東廣家他當然聽說過,他甚至還知道廣儒在廣家是什麼地位,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時男子身邊走出一個人來,大笑道:“皖東廣家?你說是廣家的人就是廣家的人了?你說你是廣儒就是廣儒了?天下的騙子多了去了,憑什麼我們要信你?”廣儒的臉色微微一變:“你是什麼人?”
這人回答道:“鍾離遺夢,你也可以叫我十七郎!”鍾離遺夢和鍾離遺情、遺恨同輩,在大家族裡排行十七,所以也叫十七郎。廣儒說道:“讓鍾離遺命出來和我說話。”
鍾離遺夢說道:“想見我二哥,甚至想見家主都不難,不過你們得打上去!有本事打到山頂,你們自然能夠見到他們。”舒逸淡淡地說道:“既然這樣,出手吧!”鍾離遺夢望着廣儒:“不管你是不是真是廣家的人,請你退到一旁去,拳腳無眼,我們可不想傷及無辜!”
“好大的口氣,就憑你們這些人也想傷我?”廣儒看上去和舒逸一樣,溫文爾雅,可卻秉承了廣家的壞脾氣。舒逸對廣儒說道:“六叔,說讓我和他們玩玩吧,你先休息一下。”廣儒點了點頭,退到了一旁,如果舒逸連這第一撥人都對付不了,這漓山他也不必上了。
舒逸望着鍾離遺夢:“是一個個來還是一塊上?還是一塊上吧,節約時間!”鍾離遺夢也笑道:“我們知道你厲害,八年前單槍匹馬就把漓山鍾離家給鬧得雞犬不寧,所以不管你怎麼說,我們都會一起上!”
說罷,他一擡手,十幾個人便向舒逸圍來。舒逸知道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就在鍾離家的人圍上來的時候他動了,他不能等,等到他們的合圍成型,守望相助的時候,再想要突破就難了。舒逸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那個鍾離遺夢,俗話說,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舒逸看出來這個鍾離遺夢便是這十幾個人的核心,而一切的攻防也是圍繞着他的指令而動作的。
舒逸的速度很快,在漓山與鍾離家的人比速度,也只有舒逸了!
鍾離遺夢沒想到舒逸會突然發難,他退後一步,兩個黑衣男子便攔在了舒逸的面前,可他們哪裡攔得住,只見舒逸雙臂一分,雙掌一震,把二人打退到兩旁。閃身又到了鍾離遺夢的面前。鍾離遺夢此刻已經反應過來了,他手中多了一柄彎刀,直直向舒逸劈來!
舒逸側身,擡起雙手拍向刀刃,鍾離遺夢的彎刀竟然讓他緊緊地夾住了。鍾離遺夢一驚,他知道自己這一刀的力度多大,可舒逸竟然一雙肉掌便夾住了,八年前他沒有趕上那場圍截舒逸的戰鬥,聽長輩們提起他總是覺得遺憾,另外也不太相信,舒逸再強怎麼可能要傾出鍾離家所有的高手才能困住。
就在鍾離遺夢分神的時候,舒逸肩膀撞向了鍾離遺夢的胸口,鍾離遺夢痛得手一鬆,刀便落入了舒逸的手裡,舒逸翻腕,刀就架在了鍾離遺夢的脖子上:“都給我住手!”鍾離家的這幫人只看得眼花繚亂,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鍾離遺夢被舒逸用刀制住,衆人之中,鍾離遺夢的身手是最高的了,卻只是一回合,就敗在了舒逸的手上。
衆人望着鍾離遺夢,不知所措。
鍾離遺夢的臉色變了又變,他嘆了口氣說道:“都退開吧,讓他們走!”舒逸輕聲說道:“十七郎,還得勞煩你再送我們一程!”鍾離遺夢知道舒逸這是不想自己再追在他的屁股後面,給他製造麻煩,刀架在脖子上,舒逸根本就不是和他商量。
舒逸押着鍾離遺夢慢慢地擡級上山,鍾離遺夢的手下楞在原地,不敢亂動,他們生怕舒逸一怒之下便砍了鍾離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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