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快,點火燒它們。”最先反應過來的雲伯大聲喝道。大牛天生對這些毛蟲坑性強,他僅愣了一秒鐘,然後麻溜的從揹包裡拿出幾件備用的衣物,點着後向那些毛蟲揮舞。
毛蟲羣確實怕火。遇到明火的攻擊,多足毛蟲緩緩退後,有的甚至身子都蜷縮在一起。大牛見奸計得逞,繼續逞兇,逼得把涌上七層的毛蟲羣悉數退了下去。我們忘了一個重要的地方,那就是七層的屋頂上。七層屋頂上的毛蟲亦受到火光的刺激,少數沿着屋頂爬開,而多數則是忙不迭紛紛掉落了下來。頃刻間,七層狹小的空間內下起了一場毛蟲雨。我們避讓不得,只能跟這些妖孽來了個近距離接觸。
幸好這些多足毛蟲本身沒有腐蝕性,否則我們早就面目全非了。
“你們小心,這些毛蟲咬人。”雲伯捂着胳膊說,“壞了,胳膊動不了!”
我心裡一驚,難道這些被這些毛蟲咬過還有麻醉效果?我不敢大意,邊拍打身上掉落的毛蟲,邊向衆人靠攏。毛蟲數量終歸太多,我手上沒注意,就讓一個漏網之魚狠狠地咬了一口。登時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草他媽的,真狠。同時我感覺手指開始麻痹,然後慢慢蔓延到整個手掌,最後我的左半條胳膊竟都動彈不得。
這次我的大驚失色了,這玩意兒典型就是麻醉針,萬一被它們咬到腿上,我們還不得活活等着被一點一點啃乾淨。想到這裡,我腳底下加快了動作,同時提醒其他幾人,絕對不能讓毛蟲附着在褲管上。
大牛見狀也失了先前的鎮定,開始手忙腳亂起來,以至於連手裡的火把都丟到了一旁。失去了火把的威脅,六層的毛蟲再度襲來,數量有增無減。最慘的是八層裡的一部分毛蟲也受到了驚動,開始成羣結隊的爬了下來。地上的火把已被毛蟲潮溼的糞便熄滅,我們立時陷入了神火籠罩的慘淡光芒中。
“怎麼辦?”慌亂之中生叔喊了一句。
“這些毛蟲不主動攻擊人,我們別…”笑面虎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聽到他痛叫一聲,接着後面的話就模糊不清了。我向笑面虎望去,看到他臉上腫起來一個大紅包,應該是被毛蟲咬的,以至於麻醉的說話都發音不清了。
我們幾次想往六層衝下去,結果都被厚厚的毛蟲層擋了回來,百般無奈下,只能原地反坑。我跟大牛,生叔還好,可以憑着手裡的工兵鏟驅散身前的毛蟲,而云伯,沈麟和笑面虎的情況就慘了,沒有趁手的傢伙,只能用雙腳來回踢散身周受了驚的毛蟲,須臾便滿頭大汗。
“乾脆跳去得了,還能留個全屍。”幾近虛脫的生叔說。
“好,我..我同意。”大牛也失了求生的信念。
其實我早就有這個想法,與其在這裡被這些怪物活活這麼死,還不如痛痛快快的自我了斷。可就這麼便宜了它們,我心裡終究不好過,心裡忽而一閃,衝生叔喊道:“生叔,我們就這麼死了簡直便宜了這些畜生,把**拿出來,跟它們同歸於盡。”說這些話時,我身上全是一腔熱血,管它孃的什麼生命誠可貴。
生叔早也受夠了這鳥罪,一邊點着頭一邊去掏包裡的高爆**。只需要一顆,這個世界就安靜了。
“生子,別亂來。你們都給我冷靜點,只要大家還有一口氣在,就不能尋死,我們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怎能讓這些毛蟲逼得求死?”雲伯厲聲喝道,臉色如磐石一般。
雲伯的話就像一支鎮定劑一樣注入每個人的身體裡,我當時想哭的心都有,憋屈,發自肺腑的憋屈。忽然我感到小腿上一陣癢麻,不好,有隻多足毛蟲趁我不注意,爬進我褲管裡去了。我趕忙伸手去拍,結果還是晚了一步,一股鑽心的刺痛由神經末梢傳入大腦,接着我的整條腿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麻痹。
見我動作慢了下來,大牛靠到我身邊急聲問:“慶子,怎麼了?”
“我腿動不了了。”
大牛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上來我揹你。”
“什麼?不行,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我不能連累大牛。
“你他媽的別墨跡,你死了就沒人給我找樂子了。”然後不顧我的反對,俯身背起了我。
趴在大牛背上,許多話都哽在喉嚨裡,一句也說不出來。患難見真情,我從未懷疑過。如今我一手一腳幾乎已廢,只能眼睜睜等着末日的來臨。
“呵呵”幾分鐘之後,我聽到了大牛的苦笑,“我的腿也被咬上了。”我心裡早料到這個結果,失聲衝大牛喊:“放我下來,我不想看着你先死。”
“你哪來這多麼廢話,老實在上邊呆着,死我一個總比倆一起死好。”大牛的語氣很平靜,靜的如一潭死水。
“不就是死嗎,老夫何懼?”身側雲伯一臉慷慨,仰天長嘯,手腳都停止了反抗。他該也是被多足毛蟲麻醉了雙腿。
此語一出,沈麟先是一怔,然後失聲喊道:“師傅!”可是他腳下卻動不得半分,生叔跟笑面虎的情況也是如此,我們所有人都被麻痹在原地。至此,勝負已分,我們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