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八八、現在還不能給你
“我雖然沒有找齊七彩魔珠,但是我卻找到了能剋制七彩魔珠的另一件法寶。”飄香雪的神情與聲音都十分淡漠。
劉邦卻驚喜地瞪圓了眼睛,猛然從牀上坐起,因爲起得過急,牽動了傷口,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然而他卻已然顧不得這些,追問道:“真的?”聲音裡充滿難以抑制的亢奮。
飄香雪在看他痛得皺眉時,本能地伸出手去想要扶住他,卻因他這亢奮的一問而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我說過假話嗎?”飄香雪冷冷反問道。
劉邦被他問得有些發窘,但很快就有乾笑掩飾住了內心的尷尬,討好地道:“當然沒有,我只是一時不敢置信罷了。”
飄香雪的心徹底地冷卻下來,面沉如水地道:“這個法寶的確是當年一位異人用來剋制七彩魔珠的,而且現在它就在我這裡。”
劉邦的眼裡射出了貪婪的目光,聲音裡有着因亢奮而難以控制的顫抖,帶着蠱惑意味地道:“那太好了,快拿出來給朕瞧瞧。”
“現在,還不能給你。”飄香雪冷淡地道,目光投向一旁,不願看他那貪婪的神情。
劉邦因爲這一句話,而瞬間變臉,聲音也陡轉冰冷道:“爲什麼?”
“因爲我要用他來交換一個人。”飄香雪淡然道。
“一個人,誰?”劉邦聽出了他話中的轉機,語氣也緩和了些,但還是無法掩飾他的那種急切。
“水竹。”飄香雪將目光移注到劉邦的臉上,一邊審度着他的神情,一邊緩緩說出了這個名字。然後,他便看到劉邦的面部肌肉抖了一下,但隨之歸爲平靜。
“爲什麼要提起她,她不是早就離開皇宮了嗎?”劉邦一臉迷惑地問道,“莫非你們還沒有和好嗎?”
飄香雪注視着他,儘管他此刻僞裝的非常好,但是他方纔的那一抖,卻沒能逃出他的審度,於是漠然道:“她失蹤了。”
劉邦失口驚呼道:“失蹤了?怎麼會?”
飄香雪看着他略顯誇張的表情,更加堅定了內心的想法,淡然道:“只要你幫我找到她,把她交還給我,我就會將那件法寶雙手奉上。”
“你說什麼?”劉邦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眼中滑過一抹陰鷙,不悅地質問道,“你是再脅迫朕嗎?”
“不是,”飄香雪此時不想惹怒他,只能淡然道,“我只是想借助皇上的力量,幫我找到她。”
劉邦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似乎是在斟酌着飄香雪的話語,良久才道:“雖然我貴爲九五之尊,但是我也不一定能如你所願。但是我會盡量幫你去找。”
“好,我會拭目以待。”飄香雪的語氣依然十分淡然,轉身預備走出去。
“你這就要走?”劉邦遲疑地問道。
“不然呢?”飄香雪沒有回頭,卻停下了腳步,反問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找到了人,要去哪裡通知你。”劉邦眼中閃過一絲陰鷙,聲音卻保持着平和。
飄香雪依然沒有回頭,淡淡地拋下一句:“長安城,鯤鵬客棧。”便氣定神閒地走出了麒麟殿,侍衛們忽然見一位俊逸絕倫的少年自殿內走出,而且還是一臉雲淡風輕的神情,一時間弄不清楚是什麼狀況,一個個都呆愣愣地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直到飄香雪飛身消失在夜色之中,他們才緩過神來,想要追尋,卻早已失去了對方的蹤影,一時間萬分惶恐,不知這人是敵是友,更無法預料皇上會不會責怪他們的失職。
劉邦在殿內聽得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不由罵了句:“一羣廢物。”但是此時,他卻顧不得去責罰那些侍衛,飄香雪的話已將他的心智完全攪亂,這個可惡的飄香雪,竟然敢跟他講條件,自從他即位以來,還從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過,而飄香雪卻幾次三番地忤逆他,這讓他十分惱怒。
“飄香雪,是你逼我的。”劉邦咬牙切齒地自語道,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殺機。
飄香雪離開麒麟殿之後,並沒有真的去鯤鵬客棧,而是偷偷潛入了上次劉邦曾囚禁過水竹的未央宮,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這裡深宮寂寂,卻杳無芳蹤。
飄香雪又將其他可能囚禁着水竹的地方一一找過,卻依然不見水竹的芳蹤,最後他只好落寞地離開了皇宮。
在飄香雪離開皇宮後不久,籍孺匆匆地返回了麒麟殿,直接來到了劉邦的牀前。見劉邦背對着他躺在牀上,怕他已經睡了,便退開一步,侍立一旁,靜靜地等候。
劉邦卻在此時翻了個身,鷹目中透射出一縷精光,射向了籍孺,籍孺連忙俯身上前,低聲道:“皇上。”
“她怎樣了?”劉邦不等他多言,便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皇上放心,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奴才將皇上拼死隱瞞傷勢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她看起來很感動的樣子,也不再絕食了。”籍孺很瞭解主子的心情,所以滔滔不絕地講述着,直到看見主子面露欣喜之色,這才住了嘴。
“那她有沒有說什麼?”劉邦表情急切地問,不由自主地撐起了自己的身子。
籍孺連忙上前將他扶住,爲了討他歡心,編着謊話道:“她問了皇上的傷勢,看起來很關心的樣子呢。”
劉邦聽了他的話,不但沒有高興,反而苦笑了一下,冷哼道:“你這奴才,竟敢編排這樣的謊言來騙朕,你以爲朕會是這樣好騙的嗎?”
籍孺立即嚇得跪倒在地,急切地保證着:“皇上,奴才說的都是真的,不敢有半句欺瞞皇上。”
劉邦嘴角露出了一絲自嘲的意味,卻沒有再多說什麼,畢竟這狗奴才只是爲了討自己歡心罷了。
“飄香雪方纔來過。”劉邦想起了方纔的事,連忙收斂了心神,對籍孺說道。
“飄香雪?他……”籍孺的臉上掠過一絲驚慌,擔憂地問。
“他是來讓朕幫他找水竹的。”劉邦平靜地說着,鷹目中的目光卻變得越來越深邃。
籍孺的臉色更加難看,但主子那不十分明確的態度,卻讓他摸不準主子此時的心意,只好試探地問:“奴才該怎麼做?”
“不能讓他找到,而且也不可以讓其他人找到。”劉邦的聲音有些冰冷,而他的目光比之他的聲音更冷。
“是,皇上放心,奴才一定不會讓他找到的。”籍孺一臉陰毒的保證着。
“飄香雪現在在鯤鵬客棧,我不想讓他看見明天的日出。”劉邦淡淡地道,好像不是在下着格殺令,而是在述說着自己的一個心願。
籍孺眼中射出兇光,叩首道:“奴才這就去辦。”
還沒等他從地上爬起來,劉邦的話又陰森森地傳人耳中:“他的身上有一件法寶,你要把它完好無損地拿回來。”
籍孺忙將身子一挺,應諾道:“是。”
又等了一會兒,見劉邦翻過身重新躺下,心想這回應該是沒有什麼事了,這才緩緩從地上站起來,可是還沒等他邁出一步,劉邦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將朕的‘紫金藤帳’賜予她,可以防暑防蚊的。”
籍孺在聽到他的聲音時,剛剛站直的雙腿,猛然一曲,又重新跪下,應諾道:“是,奴才這就送去。”
口中應諾着,卻不敢立即站起,跪在地上又等了大半天,直到聽到劉邦熟睡的鼾聲,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小步快走地離開了麒麟殿。
飄香雪躺在鯤鵬客棧的房間裡,卻全無半點睡意,腦子裡浮現的是與劉邦見面的情景,從劉邦當時的表現來看,雖然有值得懷疑的地方,但是卻無法十分確定,水竹就是他掠來的,如果真的不是皇上,那又會是誰呢?
心中記掛着水竹的安危,雖然感覺甚是疲倦,卻怎樣都無法入睡,索性翻身坐起,準備出去走走。
就在這時,他聽到窗格處傳來極其細微的聲響,立即警惕地循聲望去,只見窗格上的窗紙被捅壞,從那個小孔中伸進來一支竹管,一縷粉紅色的煙霧從管口逸出,瞬間彌散在整個房間。
飄香雪心中一動,閉住呼吸,重新躺下。
大約過了盞茶的功夫,窗格被利刃撬起,六名黑衣人相繼從窗格中躍進來,舉起手中的鋼刀,直接向牀上的飄香雪劈將過來。
眼看着鋼刀就要擊在目標,卻見寒光一閃,一把清冷的劍,劃出一道半弧,將六柄鋼刀同時擊飛,同時飄香雪那白色的身影從牀上一躍而起,有如天神般挺立在黑衣人面前。
六名黑衣人見方纔還是任其宰割的獵物,忽然變成了令人仰望敬畏的天神,一時間腦子有些短路,沒有反應過來,就是這一瞬間的呆怔,便讓他們永遠失去了制敵的先機,飄香雪的清冷劍飛速地滑過他們執着利刃的手腕。
六柄鋼刀同時落地,發出鏗然的響聲,六名黑衣人同時悶哼一聲,用左手捂住了流血的右腕,只是一劍,他們的手筋已經被齊齊挑斷。
“說,是誰派你們來的?”飄香雪的清冷劍,架在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脖頸之上,冷冷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