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五九、我會殺了飄香雪
厲無邪走近了那個血人,臉上露出了獰笑,聲音陰冷地道:“怎麼樣,主動找我,可是想通了?”
那個血人無力地擡起了頭,對着厲無邪有氣無力地道:“我,要和你……談一個條件。”
“上官儀,你好像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厲無邪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厲聲道,“別忘了,你是我的階下之囚,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嗯?”
上官儀的頭被迫揚起,沾滿血污的臉上竟露出了一絲笑容,固執地堅持道:“你可以不談,只是不要後悔纔好。”
“是嗎?”厲無邪用力地推了一下他的頭,冷哼道,“我還從未做過後悔的事。”
上官儀冷笑一聲,無力地垂下頭,竟是不再理會厲無邪。
厲無邪臉上的怒氣已經十分明顯,但權衡再三,還是隱忍道:“說,你究竟要談什麼條件?”
“放了我,”上官儀再次擡起頭,冷聲道,“我可以幫你殺了飄香雪。”
此言一出,不只是厲無邪有些震驚,隱身在外面的飄香雪更是震驚,都不明白上官儀爲什麼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厲無邪臉色陰晴不定地道,“要是我放了你,你逃跑了怎麼辦?”
上官儀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不屑地道:“你大可以給我一粒毒藥,等我殺了飄香雪之後,再給我解藥。”
厲無邪顯然是被他說動了,內心不住地盤算着,表面上卻故意冷哼道:“你的算盤打得不錯,只可惜,比起飄香雪的命來說,我更看重的是你們百毒神宮的秘密。”
上官儀已經看出他神色鬆動,便決然道:“那個秘密,我是死也不會說的,但是飄香雪對你的威脅,似乎並不比那個秘密小吧?”
“你這麼說,未免太擡舉飄香雪了。”厲無邪邪魅一笑道,“他對我,還構不成那麼大的威脅。”
“是嗎?”上官儀不屑地道,“如果沒有那麼大,你爲什麼要動用魔域八界的力量?”
厲無邪臉色微變,望着上官儀的目光中帶着冷凜之色,咬牙道:“你真的願意殺了飄香雪?”
“比起我自己的命,區區一個飄香雪又算得了什麼?”上官儀冷酷地道。
厲無邪定定地看着上官儀,良久才大聲道:“好,我就先放了你,但是你要記住,如果你要是敢騙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說完,從腰間掏出一粒灰色的藥丸,塞入上官儀的口中,直到看着上官儀將藥丸徹底吞下,才衝着聽瀾和觀琴揮了揮手道:“放了他。”
聽瀾和觀琴立即上前,將鎖住上官儀的鎖鏈打開,上官儀的身子在失去了鐵鏈的束縛後,軟軟地倒到了地上。
“你這個樣子,還能殺得了飄香雪?”厲無邪用腳尖踢了踢有如一灘軟泥的上官儀,幸災樂禍地嘲諷道。
上官儀的身子在地上蠕動了一下,然後才晃晃悠悠地勉強站了起來,衝着厲無邪冷哼道:“殺人靠的不只是力氣,還有這裡。”
厲無邪見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腦袋,冷笑道:“你認爲,你的智慧可以勝過飄香雪嗎?”
“這個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上官儀冷淡地道,已經在試着向前邁步,但是身子一個踉蹌,再次摔倒在地上。
厲無邪不耐地搖了搖頭,衝着聽瀾命令道:“先帶他下去,簡單地治一治傷。”
聽瀾與觀琴應諾一聲,正欲上前,不料卻被上官儀斥退:“不要管我。”
“你真是不識好歹。”厲無邪不悅地叱道。
上官儀掙扎着再次站起,這一回站得已比先前穩了許多,轉頭衝着厲無邪冷笑道:“你不覺得,這樣更容易殺了飄香雪嗎?”
“苦肉計?”厲無邪嗤之以鼻地道。
上官儀得意地道:“雖然老套,但卻絕對管用。”
“像飄香雪那樣沽名釣譽的人,看到你這樣,即使懷疑,也不會忍心對你動手的,你這一手,還真是高明。”厲無邪這一次倒是由衷地讚道。
上官儀冷笑一聲,強力支撐着虛弱的身子,一步步地向地牢外挪去。
厲無邪在上官儀的身影消失在地牢之外後,對着聽瀾命令道:“跟着他,如果他敢耍什麼花樣,立即給我捉回來。”
“是。”聽瀾恭順地應着,轉身帶着觀琴急急地追了出去。
望着她們消失的方向,厲無邪的臉上露出了獰笑:“上官儀,你要玩,本尊就陪你好好地玩一玩。”
上官儀好不容易纔算挪出了魔城的大殿,早已累得氣喘不已,他只好將自己的身體靠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略作喘息。過了許久,才又邁動沉重的腳步,向雲頂山下踉蹌而去。
隱匿在一旁的花玉琿低聲詢問飄香雪道:“爲什麼不上去問個清楚?”
“現在還不是時候。”飄香雪淡然道,望着上官儀身影的星目中,竟是流露出濃濃的關切之意。
水絲柔正要跟上去,卻被水竹一把拉住,並低聲制止道:“等一等。”
水絲柔狐疑地望向水竹,一時沒能弄明白她究竟爲什麼要這樣做。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因爲她已經看到了聽瀾和觀琴兩人的身影急匆匆地從魔殿內出來,並向着上官儀所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待她們走出了一段距離,飄香雪四人這纔跟了上去。
上官儀一路上走得跌跌撞撞,竟然留下了一路的血跡。水竹望着這些血跡,有些擔憂地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會因失血過多而死的。”
飄香雪的面色也是十分凝重,水竹所說的,他又何嘗不知,只是眼下卻的確不是與他相見的最佳時機,更何況他的身後還跟着厲無邪的兩個眼線。如果此時出手相救,一定會打草驚蛇的。但是,照這個情形看,上官儀的傷如果再不及時治療的話,恐怕真的會有性命之憂。
“讓我去吧。”水絲柔主動請纓道,“就算是被厲無邪知道,也不會懷疑什麼的。”
她這話不錯,此時的四人中,也只有她去,纔不會引起厲無邪和魔城的人懷疑。
飄香雪還在猶豫,水絲柔卻已經閃身追到了上官儀的前面,故意裝作是迎面碰上的。
上官儀正在艱難地走着,眼前突然出來一位絕色的女子,不由警惕地向後退了兩步,戒備地望着水絲柔。
水絲柔故作驚訝地道:“前輩,你受傷了,是誰將你傷成了這個樣子,手段未免太過殘忍了些。
上官儀並不認識水絲柔,還以爲只是遇上了一個好心的姑娘,便和顏悅色地道:“多謝姑娘關心,不過,我沒事。”
說着,上官儀便想要從水絲柔的身邊繞過去。水絲柔哪裡肯讓他就這樣走掉,忙閃身擋在他的身前,勸道:“前輩還是不要逞強了,你現在失血過多,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上官儀知道她說的都是實情,並非危言聳聽,但卻還是拒絕道:“多謝姑娘掛慮,我還能堅持得住。”
“我學過幾年醫術,如果前輩不介意的話,就先讓我幫你止血吧,應該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的。”水絲柔不理會他的拒絕,自顧說道。
上官儀顯然被她說動,心下暗想:“如果自己再堅持下去,恐怕還沒有見到飄香雪,便已經先因失血過多而死了。”
水絲柔見他面現猶豫之色,知道他已被自己說得動了心,便趁機道:“前輩還是不要太過執拗了,畢竟沒有什麼是比生命更重要的。”
上官儀聞言不再猶豫,頷首道:“如此,就有勞姑娘了。”
水絲柔見他終於同意自己爲他療傷了,當下不再耽擱,立即開始爲上官儀療傷,上官儀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就只是止血包紮,就足足用去了兩個時辰的時間,而且在此期間,水絲柔發現,不只是這樣觸目驚心的外傷,比之更重的是上官儀的內傷,竟是已經傷及肺腑。
水絲柔將他的外傷全部包紮好,望着他擔憂地道:“前輩的內傷十分嚴重,必須靜下來好好調養,不宜再長途奔波了。否則,同樣會有性命之憂的。”
上官儀輕嘆一聲,道:“可惜,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我不能休息。”
水絲柔也嘆了口氣道:“什麼事,會比生命更重要嗎?”
上官儀望了她一眼,突然轉移話題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水絲柔。”水絲柔雖然不明白他爲何有此一問,卻還是據實回答道。
“水絲柔。”上官儀輕輕地重複了一遍,忽然變色道,“你的母親可是叫水如雲?”
“是,是啊。”水絲柔沒想到他竟然會知道自己的母親,有些結舌道。
上官儀望着水絲柔的眼神中,掠過一絲痛楚,喃喃自嘆道:“天意,這真的是天意。”
“前輩,你可是認識我母親嗎?”水絲柔吃驚地望着上官儀,他的舉動讓她十分地疑慮。
上官儀忽然露出了一個嘲諷的微笑,冷哼道:“認識?當然。”忽然似乎驚覺了什麼,頓時斂去了臉上笑容,和顏悅色地道:“只是聽說過而已。好了,總之多謝姑娘出手相救,我還有急事要辦,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的。”
說完,不給水絲柔任何出言的機會,便急匆匆地跑掉了。
水絲柔望着他匆匆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