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那隻水猴子逮上來了嗎?”楊秀兒連忙追問道。
“其實當時真的挺兇險的。在水底下,始終是那怪物的主場,我雖說識得些水性,卻鬥不過它。被它撓了幾下,勉強把人救了上來,後來就不了了之了。”楊大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莫千柔盯着楊大春問道:“那隻水猴子你看清了嗎?聽說挺恐怖的。”
“這倒是看清了,全身光溜溜的,像個四五歲小孩那麼大,長長的指甲,牙齒也很是鋒利。力氣出奇的大,速度也飛快,尤其是在水底下。”楊大春用手比劃着。
楊秀兒用非常崇拜的目光看着他,接着問道:“你真的一個人把那人救上來了。那個人是誰啊?”
莫千柔在一邊看着楊秀兒故作驚訝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得有些苦澀。這裡人裡只有她才知道楊秀兒的厲害。
那一次的交鋒已經徹底讓她熄了和楊秀兒爲敵的念頭。
楊大春依舊大言不慚地說道:“那是自然,至於救的人你們也認識,那便是李香凡。”
兩個女孩這時才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張塵站在旁邊笑了笑,兩個人一起救的人,現在全讓大春一個人去吹噓了。不過這也無傷大雅。
又看了看在前頭認真探着路的何寧。他似乎每一下都很認真,看得很是仔細。楊大春講的故事似乎沒有聽到一般,從頭到尾沒有插上一句話。
雖說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講得很不是很出色,但能一丁點都不爲所動,足以證明這人心志堅定。
日漸西斜,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走了幾天,已經找不到一塊開闊的坪地可以紮營了。只能把礙事的荒草砍斷挪到一邊,清出一大塊空地來。
這才把帳篷鍋碗等東西拿了出來,開始搭架生火。剛纔的時候他們已經看過,百來米外就有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適合拿來飲用。
邊上有水,現在這處又是一個小小的高地,挺適合紮營的。
衆人吃過晚飯,又用熱水美美地衝了個涼,又把換下來的衣服給洗了晾在木條上。
等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火堆旁,張塵手裡捧着一塊比拳頭還要少一些的石頭細細地看着。石頭上和一條條波浪狀的紋路,兩頭尖尖,中間有些突起,跟野獸的眼睛一般,正是那鳳凰石眼。
這塊石頭自從在湖裡發過一次威,救過自己一命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什麼異常了。只是每次張塵摸着它的時候,總會感覺到心悸,那是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令人忍不住要臣服在它的威勢之下。
其實,說起來張塵對這塊石頭也很有感情。要不是它,自己恐怕在月亮湖裡已經被那條紅衣蛇女弄死了。那種澎湃的力量,讓張塵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只是讓他搞不明白的是,這塊小小的石頭裡怎麼會蘊含如此大的能量。
“還不去睡覺,在這幹嘛呢。”莫千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張塵回頭看着她,嘆了口氣:“睡不着,坐着吹會風。”
莫千柔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輕聲道:“怎麼,有煩心事?”
“沒有,只是想起在月亮湖發生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了。”張塵看向天空,透過那重重的樹葉,依稀看見幾顆微亮的星星在閃着光芒。
“你相信世上真的有鳳凰嗎?”張塵扭過頭來朝莫千柔問道。
“相信。我們都見過真龍,世上既然有龍,爲什麼不能有鳳凰呢。”莫千柔託着下巴,紅通通的火映在她臉上,有種異樣的美。
“那鳳凰涅槃呢。傳說中鳳凰能涅槃重生。是不是真有那麼厲害?涅槃用的火又是什麼火?搞不明白。”張塵嘆了口氣,接着說道:“這種事情以前打死我,我也是不信的。但自從見過那幾條飛天的巨龍之後,我就不敢說了。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神奇了。”
“你們在聊什麼呢?”楊秀兒也來到張塵的另一邊,輕輕地坐了下去。
“也沒什麼,就是聊些以前的事情。不知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事情。”張塵說道。
楊秀兒往火堆裡添了條柴,回過頭看着張塵問道:“什麼事?”
“那就是世上真的有龍這種生物。那它會生老病死嗎?還是說它們已經獲得了永生。不然爲什麼沒有人見過龍的屍體。又或者它們死後去了什麼地方。”張塵說道。
“有科學家提出過設想,我們所在的世界是一個三維空間,更高的有四維,五維。還有說,有另一個平行世界。至於事實是什麼樣的,沒人知道。”楊秀兒答道。
“在美*國,有一個男人在醫院裡死後復活,他說自己去到了地獄世界,並把看到的東西用鉛筆畫了下來。那些畫每幅都恐怖陰森,有黑暗森林,有斗篷骷髏,甚至還有種種酷形。那人畫出那幾幅畫後不久就瘋掉了,再過不久就真的死掉了。臨死前說自己泄露了死神的秘密,將要受到死神的懲罰什麼的。”
“這些東西你哪看來的?聽着挺玄乎的。”張塵笑道。
“書上和電視上啊。誰讓你們不帶我去找將軍墓。我只能在阮良家裡亂翻了。”楊秀兒憤憤地說道。
張塵不由得苦笑道:“你就不怕別人把你抓去派出*所裡,讓你吃幾天牢飯。”
一旁的莫千柔正想說話,忽然臉色一凝,大喝道:“誰在那!”
說着迅速站了起來,往邊上的荒草叢裡跑去。
張塵心裡咯噔一聲,迅速站了起來,跑到莫千柔旁邊,用狼眼手電照去,卻什麼也沒發現,連忙問道:“看見什麼了?”
莫千柔陰沉着臉,把張塵手裡的手電奪了過去,照向遠處,四處照了好大一會,才沉聲說道:“剛纔聽到一陣簌簌的聲音,很密集,像是有什麼東西快速走過一樣。”
忽然,手電照見一處草叢裡正搖晃得厲害,好大一會才平息下來。莫千柔定定地照着那個方向道:“那,應該就是從那裡跑了。”
楊秀兒顯得有些害怕,躲在張塵身後,露出半個腦袋,怯怯地看着莫千柔手電照着的方向,嚥着口水說道:“會不會,是什麼個頭稍大的動物。”
“應該是吧,林子裡野獸最多了,有個塊頭大些的很正常。這些野獸呆慣了,是不會怕人。我們還是不要去招惹它們的好。正常來說,我們不去招惹它們,它們也不會向我們發難,當然,那些飢餓的肉食動物除外。”張塵一邊說着一邊往回走去,拾了條柴火又往火堆裡添去。
加了柴的火堆,火苗很快就升了起來,周圍一下變得亮瞠許多。
“不用緊張,這在森林裡是常有的事,都去睡覺吧。只要火亮着,應該沒有什麼動物敢靠近。”張塵頓了頓又道:“還是像往常一樣,我們仨男的輪換着值班,你們就放心地睡吧。”
兩個女孩‘哦’了一聲,不情願地往帳篷裡走去。
張塵把最後一根柴也添了進去,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也進了帳篷。
其他幾人都鑽進了睡袋,似乎都睡着了。
暗暗苦笑道:“睡的倒是挺香,也罷,我就第一個值班了。”
爬到自己的位置,把睡袋當作被子裹了起來,盤膝坐着中間,邊上就是狼眼手電和血煞匕首,還有一隻小跨包在旁邊,裡面裝着驅陰邪的東西。
不管今晚會不會遇到什麼東西,備着總是有備無患,要用的時候省去找的功夫。那隻在草叢裡一閃而過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但願它不會再來。
雖然張塵膽子是挺大,但一個人面對黑漆漆的森林,總是覺得瘮得慌。
耳聽着呼呼的風聲,總覺得有無數的聲音在悲嚎着,悽慘無比。仿若一個血肉相搏的戰場,血紅的雙眼,血流成河。
這些想象,一想就會上癮,腦海裡不斷充斥着那些血腥暴力的場面,揮之不去。
晃忽間又想起了楊秀兒說的那幾幅來自地獄的畫像,腦海裡瞬間充滿了罪惡。
不知道爲什麼,今晚張塵心裡一直不能平靜,稍稍一點樹枝搖晃的影子,在他看來都像是惡魔在向他伸手。
張塵不得已暗暗念着《度難經》,過了好久,心裡的焦燥才稍微平息一點。
只是心頭那種顫粟感卻一直沒有消失,跟大春那次夢遊失蹤那次極爲相像。那次他們遭遇到了數百隻惡鬼,又碰到了千年殭屍,差點把命搭在那裡了。
難道今晚還會有那天晚上那麼恐怖的事情。
張江越想越是心裡發顫,外面依舊有鳥獸不停地叫喚着,風也在繼續着鬼哭狼嚎。
不知什麼時候,帳篷頂上悄悄升起來數十個黑影,像在往帳篷裡窺探着。
黑影的模樣看得不太清楚,只是比正常人的影子小了一大圈,看着像小孩子一般,大大小小的都有。最大的有十三四歲的小孩那麼大,最小的甚至比嬰兒還小。
此時的張塵像是動物園裡被關在籠子裡的野獸,很無助,很彷徨,一顆心幾乎要跳了出來。。
張塵嚥了咽口水,摸向邊上的血煞匕首,悄悄把跨包背在身上,攝手攝腳地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