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塵倒地的瞬間,一陣劇痛從胸前襲來,瞬間痛徹心扉。但他卻強忍着劇烈死死地抓住這山魅。
那隻山魅一陣劇烈的掙扎,四隻明晃晃的爪子一陣在張塵身上一陣亂蹬。臉上更是猙獰地可怕,它突然張開了血盆大口便向張塵脖子處咬去。
本來半閉的眼睛昏昏欲睡的楊大春猛地睜開眼睛來,撿起張塵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一手持着匕首一手持着七寸釘向張塵身上的那隻山魅撲了過去,兩柄武器迅速向山魅的背了紮了下去。
張塵到時只覺得一陣撕心裂肺地痛楚。身上頓時便變得僵硬了起來,就連那朝他咬過來的血盆大口也避不開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兩對又尖又長的利齒向他脖子處咬來。
正自暗歎我命休矣的時候,只見那不知是人臉還是猴臉的頭顱突然縮了回來,猛地擡起頭來發出一聲響徹山谷的吼叫。
“好懸!就差一點!“張塵一下便癱了下來。
只見那隻趴在他身上的山魅突然身體一陣僵硬,接着猛地回過頭去朝着楊大春一陣猛吼,那血盆大口裡瞬間便流下了晶瑩的唾液。
接着那山鬼突然猛地發力,在張塵身上一蹬,竟脫開了張塵的控制往旁邊跳了開去。一下子便跳到了不遠處,瞪着一雙澄黃色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張塵二人。
張塵儘管已經傷痕累累,但也掙扎着起來。兩人站成了一排,也狠狠地瞪了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山魅突然朝張塵二人猛地大吼一聲,轉身便跳下了懸崖,不見了蹤影。
張塵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裡暗道:“終於把這畜生趕跑了。”
這時才感覺到胸口的劇痛,低頭一看卻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見胸前的衣服全部變紅了。
張塵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朝楊大春看去。不禁苦笑起來,他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便苦笑着說道:“走吧。”
楊大春半閉着眼睛點了點頭,臉上扯出個比哭還難看了笑容來。
張塵從地上爬了起來,把楊大春手裡的if 器裝進了口袋,便攙扶着他向山下走去。
他們不敢走得太快,只能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風吹得樹木“嘩嘩”的響,聽得二人一陣煩躁。
周圍都是一片濃霧,分不清東西南北,只能依靠着山路的走向來判斷這可能是下山的路,但具體通向哪裡他們卻一點也不知道。
張塵扶着楊大春走了好久好久,卻一點村莊的影子都沒見着,心下焦急不已,腳步不由得加快了。
突然腳下空,兩人便朝地面跌了下去。
兩人瞬間便穿過地面向下掉去。
張塵心裡暗道:“不好,這是懸崖外。”但此時兩人已經在掉落的過程中,四周無處借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飛快地往下落去。
“大春,廟裡記得幫我經常打掃。還有叫我父母不要再記掛我。我不恨他們。”張塵神色悽然地說着話,便猛地抱住了楊大春,努力地使楊大春在他上空。
“張塵!”楊大春還想說些什麼,剛一開口卻被猛灌了一口風進去,隨即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旋即在山谷中便響起一聲細微的悶響。
張塵醒來的時候山谷裡的霧已經散了,雨終於也停了。只是天色依舊陰沉沉的。不由得嘆了口氣,還是有太陽的時候好。
張塵緩了緩神,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心下一驚,便急忙四處觀望起來。待看到楊大春就躺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的時候便鬆了口氣,旋即又臉色劇變,跌跌撞撞跑了過去,一探他鼻息,心下便是一喜,連忙使勁搖着他的雙肩喊着他的名字。
楊大春原本舒緩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然後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囈語道:“張塵,這是哪啊,陰曹地府麼?”
張塵喜道:“不是,大春,我們還活着,真的還活着。你看,這是在谷底,我們都還活着。”
楊大春沒有神氣的眼睛漸漸露出了一絲精神,遂變得狂喜起來。隨即又驚:“那,那隻山魅呢?走了嗎?”
張塵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應該走了吧。”
楊大春擡頭往上看了看,疑惑道:“那我們是怎麼活下來的,雖然身體還有些乏力,但這些傷好像都好得差不多了。”
楊大春這一說,張塵頓時也覺得不對勁起來。從谷底往上看去,這谷頂起碼有七八十米高,摔下來哪裡還有活着的道理。
張塵又連忙掀開衣服朝自己胸口看了看,雖然上面還是紅紅的一片,還沾連着些血漬。但幾處傷口都已經結痂了。
大感疑惑之下,腦袋裡忽然想起了自己剛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一個仙女從天而降,來到他們身邊,並給他們每人餵了一顆晶瑩剔透的丸子。
說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好像說的什麼她欠張塵一條命,現在來還給他了,以後互不相欠。再見時必死方休。還有一些其他 的話,但任他再怎麼回想也想不起來了。
雖然夢裡的事情都那麼扯淡,但現在畢竟他們的命算是保住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用費心思去想了,就當有那麼一回事吧。
張塵把這夢跟楊大春一說,本來還以爲他會嘲笑一番,卻不料他反而沉默了下來,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這夢有什麼問題嗎?”張塵看到楊大春神色不對勁便問道。
“沒!沒什麼。”楊大春臉色一慌,舌頭竟有些打結。
張塵見楊大春不肯說出實情便不再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要是追問下去反而不好。
“不說這個,去找個地方把衣服洗了,再痛痛快地洗個澡。”張塵把掉落在地上的揹包撿了起來,便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率先向前走去。
楊大春神色有些複雜,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兩人走了一會便聽到“嘩啦嘩啦”的水聲,兩人喜出望外,又走了不遠便看到一條兩三米寬的小溪,兩人便跳進了小溪裡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把衣服上的血跡也洗了一遍,這才上了岸來往回走去。
兩人走着走着忽然看見地上有個白色的影子,走近一看,卻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這白色的東西不是別的什麼,正是一具男人的屍體,那白色的正是一件孝服。
這人此時正臉朝下趴在地上,身上各處沾滿了血跡,後腦勺處更是被挖開了一個大洞,裡面黑洞洞的什麼也沒有。
張塵和楊大春對視了一眼,想到了一個可能。臉色便變得沉重起來。
但此刻卻不是多管閒事的時候,他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正餓得乏力。再者說,他們現在一個能用來對付那兇獸的武器都沒,去了也只能白白送了性命。
兩人一路往回走着。
張塵苦笑着說道:“你說這天一直這麼陰沉沉的,住在這的人會不會都被副瘋了。要是我,我可受不了。”
楊大春聞言擡頭往上看了看,道:“是啊,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孽,至於別人這樣報復他們。”
楊大春接着問道:“那我們還要回村子嗎?”
張塵沉吟了一會道:“回。”
楊大春楞了一會,輕輕嘆了口氣,道:“行吧,就去看看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在作怪。”
兩人的心情都變得沉重起來,便悶着着頭趕起路來,一路總算是無驚無險地回到了村子。
這時村子裡有幾個人正在焦急着等待着什麼,一見他們出現便向他們跑了過來,焦急地問着其他人的下落。
張塵不願欺騙他們,便都如實相告。
這些人一聽兩個先生說他們的親人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一下子便崩潰了,便跌倒在地上嚶嚶地哭泣着。
張塵二人不忍見到這種淒涼的場面便逃也似的走了。兩人這時也餓得頭暈乏力,便找了戶人家,討了點剩飯泡着涼水狼吞虎嚥起來。
正吃着,突然一個人向他們奔來,一把把他們盆裡的飯菜拍倒在地,狠狠地罵道:“去的人全部都死了,你們!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吃飯!”
“爲什麼人其他人都死了,就你們倆回來了,是不是你們殺了他們。”
張塵二人看着被打落在地上的剩飯剩菜頓時一股火氣便從心底冒了起來,鐵青着瞪看向那人。
楊大春也把嗓門提了起來,吼道:“人不是我們殺的,我們在山裡遇到了山魅,也差點死了。是不是我們也死了,你才相信。”
“那爲什麼你們能完好無損地回來,而他們卻都死在了那裡。”那人也不甘示弱,與楊大春瞪起眼來。
“這其中過程曲折,無可奉告。”張塵沉聲道。
這時卻聽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腳步聲,張塵和楊大春相互看了一眼,便齊齊向門外走去。
卻見一大幫人拿着各種各樣的刀鏟農具氣勢洶洶地向他們走來。一下子便把他們圍在了中間。
張塵冷着臉看着這些怒氣衝衝的村民,實際上他也是一肚子的火氣。
“殺了他們,給村長和其他叔伯嬸償命。”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人羣瞬間便炸開了。
喊打喊殺聲便像潮水一般向他們涌來。這些人像瘋了一樣拿着手裡的東西向張塵和楊大春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