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是龍捲風?”楊大春看向天邊那幾條黑鴉鴉的漏斗狀物體,嚥了咽口水。
“對,這真的是龍捲風。”張塵顫聲道。
“它們,它們好像朝我們這邊過來了!”
“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跑啊!
“啊,又跑。”楊大春欲哭無淚。
剛剛被千年蟲追着沒命地跑,現在又是龍捲風,還讓不讓人活了。
風沙變得越來越大,
天也變得越來越黑,似乎有一點點的涼意。
十幾根巨大的風柱在漸漸壯大,遠遠看去就像十幾根撐天的柱子。
幾人連忙跑了起來,面對這龍捲風,只有逃出它的核心範圍纔有生還的希望。
“快看,前面有一片廢墟,我們可以去那裡躲避一下。”張塵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前面很遠的地方說道。
衆人又跑了十幾分鍾,終於在那巨大的龍捲風到來時躲進了一處斷牆角落裡。
“這樣真的能避得開這些風嗎?”楊大春有些沒底。
“能不能都得躲,現在出去只有死路一條。這種級別的龍捲風連房子都能輾成粉末。除非……。”張塵故意說到一半就停下來了。
“除非什麼?”楊大春焦急地問道。
“除非你能跑得過它們。”張塵苦笑道。
“張塵,你尋我開心呢吧。那聽說幾公里每分鐘的的速度,我才長几條腿啊,我怎麼去跑過它們。”楊大春不滿地說道。
“別貧了,趕緊趴下,風暴要來了。”黑衣人大喝一聲。
張塵和楊大春兩人縮了縮脖子,尷尬地笑了笑。
他們現在躲的地方是一個牆的拐角處,牆高有一米多高,夯的磚結實無比。經過這麼多年的風吹日曬竟然還能直挺挺地立着。
風越來越大,不斷有沙子被吹進來,落在幾人的身上。
用來隔沙的面罩上已經粘滿了沙子。
不知過了多久,風漸漸停了下來。
張塵幾人也已經被埋在了沙子底下。
“風暴過去了吧。”
黑暗中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
“好像是吧,沒怎麼聽到聲音了呢。”張塵被沙子壓得厲害,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好在趴下的時候用揹包遮住了臉面,這得得以喘息。
“他孃的,悶死老子了,不行,我得起來看看。”張塵聽得出來,這是楊大春的聲音。
接着聽到一陣沙沙的聲音。
楊大春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都起來,都起來,龍捲風過去了。沒事了,都出來吧。”
張塵猛地喘了一口氣,四肢撐地,用力拱了起來。
只覺得一陣沙沙的聲音響起,周圍瞬間亮了起來。
周圍依舊白茫茫的一片,沙子連着天際,與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能也許有,只是他們看不出了。
據說沙丘會隨着風的吹拂會改變位置,而且大小也會變化,每天都會有不同。
這也就是爲什麼不能用沙丘低谷來做爲座標的原因。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駭人的氣象,真特麼的長見識了。”楊大春拍着胸口說道。
接着幾處沙子滑落,王語夢,何寧,黑衣人分別站了起來。
衆人劫生生還,不免一陣後怕
幾人休息了一下,就要起程。
楊大春看了看周圍,忽然臉色一變,連忙跳上牆頭。
“我的乖乖,你們上來看看,有重大發現。”楊大春向衆人招呼道。
“什麼東西就一驚一乍的。”張塵也跳了上去,這一看頓時被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在一片殘垣斷壁的中間,一隻巨大的鳳凰雕像正縮着脖子,擡頭看着天空。身體修長,一雙鳳目烔有神,透着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氣勢。
“等等,怎麼看着這鳳凰有些熟悉。”張塵心裡咯噔一聲,猛然閃過一個影子。
“將軍墓!”楊大春看着他,沉着臉說道。
“對,將軍墓裡也有這麼一個雕像,跟這完全一樣。難道說這跟鳳凰一族有什麼關係?或者說鳳凰一族也在這裡開支散葉了?”
“可是,不對啊,歷史上從沒有過這個族羣的記載啊。只有莫千柔聽來的幾句傳說。”張塵納悶道。
“歷史書上沒記載的多了,能流傳下來的百不足一,遺漏些再正常不過了。以前常聽老人講,傳說往往都是有根據的。雖然有些事會傳着傳着變質,但也不能否認它們的存在。”
“再比如說,咱們倆,書有上記載嗎?沒有吧,咱們不也都是活生生的人麼。”楊大春笑着說道。
“我們算哪個蔥,憑什麼人家就得記錄我們。再說了,你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喻。”張塵笑罵道。
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石頭。
這石頭是他們在下將軍墓時,在地下世界裡遇見的荒村裡撿到的。
在那個荒村裡的鳳凰神像跟這個一模一樣。
後來出了荒村,他們一行人被水流衝出地下世界,到了月亮湖。又在那裡遇到了紅衣蛇女,就在張塵即將被蛇女殺死的時候,這石頭忽然發威,往張塵身體裡注入一股神奇的力量。
那一刻,張塵有如天神下凡,原來不可一世的紅衣蛇女更是嚇得瑟瑟發抖。後來張塵剛剛上了岸,就立即全身脫力暈倒在地。
想到這裡,張塵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個在月亮湖裡開着漁船,頂着水龍捲的滔天巨浪,捨命相求的那個女孩。
嗯,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心地也很善良很仗義。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或許永遠都沒有機會再見了吧。
雖然相處不過兩天的時候,但她的音容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張塵腦海裡。
其實張塵有些後悔當時沒有除掉那條紅衣蛇女。或許拼上一把就能把她給除了。
這種妖物,留着也是爲害一方。嗯,得抽時間去一趟,把它給除了。
順便見見那個善良勇敢的小女孩,今年得有十八歲了吧。只是到時還認不認得都難說。
“喂,想些什麼呢。喊你好久了。”楊大春晃了晃張塵的肩膀。
“沒,沒想什麼,給你看個東西。”張塵把手裡的石頭遞了過去。
“這不就是那塊石頭嗎?”楊大春疑惑道:“走,去看看!”
張塵點了點頭,連忙跟了上去。
黑衣人看了他倆一會,稍一猶豫也跟了上去。
那鳳凰像看着近,實際上卻挺遠。
衆人足足走了近半個小時纔到的。
即使這一片還存留着些殘垣斷壁,但地上卻覆蓋滿了沙子,就連那個巨大的鳳凰雕像也只露出半個身子。
地面上偶爾有些枯的樹幹側臥在沙子上。
除此之外,就再也其他的了。
這些天,張塵看到的除了沙子還是沙子。早已厭煩了這種單調乏味的景色,內心一股戾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然冒了出來。
張塵來到那座雕像底下,觸摸着那順滑的石頭,那股戾氣也漸漸散去。
彷彿這石像裡有種神奇的力量。
“你們認識這雕像?”黑衣人向張塵,楊大春兩人問道。
“嗯,見過,半年前,在苗疆地界十萬大山裡。”張塵笑道,擡頭往天上看了看,彷彿那裡有他想見的人。
“十萬大山,那不是莫千柔的家鄉嗎?”黑衣人低聲喃喃地道。
張塵似乎聽到黑衣人在說莫千柔的名字,心裡咯噔一聲,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個女孩的名字?你到底是誰?”
黑衣人藏在面罩下的臉猛地一變,連連後退兩步,忽然衝了上來,用鏟子抵住張塵的脖子,冷聲道:“我再次警告你,別對我指手畫腳的,我不吃這套,要是還有下次,我絕對殺了你。”
張塵被那黑衣人掐着脖子,瞬間提了起來。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女人爲什麼如此暴躁。
“即使你殺了我,我也要問,你跟着我們到底有什麼目的。”張塵憋着聲音說道。
“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要不是我,你們早死了,爲什麼一定要揪着這個不放。爲,什,麼!”黑衣人似乎動了真火,這幾句話幾乎是從她嘴裡擠出來的。
“爲什麼?一定要揪着不放,你告訴我,爲什麼?”黑衣人朝張塵大吼道。
張塵耳朵幾乎要被這黑衣人喊聾了,心裡也很是不安,但他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因爲,因爲你非常像我一位故人,我一直很受困擾。而你又一直神神秘秘的,我,只是想問個清楚。”
“什麼故人,你們互不相識,這幾天纔剛剛認識,就這麼簡單。”
黑衣人頓了頓,;又問道:“你那個故人叫什麼名字?”
張塵依舊被提着,雙手顫抖着指了指她掐着張塵肚子的手。
黑衣人這才冷着臉放他下來。
“說吧,你那個故人叫什麼名字,又是什麼人?爲什麼你這麼在意她?”
黑衣人這一鬆手,張塵頓時跌了下來,雙腳一軟,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艱難地搖了搖頭道:“那個人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人,而是在夢裡出現。甚至我就是她,而她卻不是我。”
旋即又苦笑道:“我這樣說,你可能聽不明白,但事實上就是如此。這個夢已經困擾我很長時間了。”
“你還沒說,你嘴裡的那個故人叫什麼名字呢?”黑衣人又冷冷地問道。
張塵沉思良久,長長吐了口氣:“她叫方子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