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塵心裡咯噔一聲,也不知道這些人把秀兒藏到哪裡去了。
一股火氣便從心底冒了起來,不由得便瞪向了楊大春,揪着他衣領怒吼道:“不是讓你看着她的嗎?怎麼就弄丟了呢。”
楊大春也正在氣頭上,一把打掉他的手,怒道:“我怎麼知道,我一醒來就那樣了。我也不想的。”
“現在想想該怎麼找到她纔是正事。你冷靜一點。”楊大春的聲音也提了起來。
“想?怎麼想,這地方這麼大,誰知道他們綁到哪裡去了。你告訴我怎麼找。”張塵吼道。
“這些人既然會下咒術又會用引魂香,肯定是術門中人。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這種人做事多半在陰氣比較重的地方。”楊大春寒聲道。
“陰氣重的地方?”張塵沉思了一會,忽然腦中靈光一閃。
“走,去火葬場。”張塵連忙率先跑了出去。這附近剛好有個火葬場,火葬場的後面便是一座很大的墓地,如果需要陰氣重的地方,這一處是最合適不過了。
楊大春猛地點了點頭也跟了上去。
兩人在路邊攔下一輛車,便上了車去,丟給司機一百塊錢,道:“去火葬場。能多快就開多快。十萬火急。”
“火葬場?那地方打死我也不去,邪門得很。”臉上有些肥胖的司機一聽到張塵說的這話嚇得連打了幾個哆嗦,連連擺手道。
“大哥,我妹被人綁架了,很有可能被綁到了那裡,我要去救她回來。算是我求你了。”張塵哀求道。
“不行,那地方晚上滲人得很,經常會有一些不好的東西,給再多錢也不去。”胖司機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
“大哥,要是家人被人綁走了,你會不會着急啊。那可是我妹啊。就當幫我一個忙行不行。這次就當承你的情,下次如果你有什麼事情我也幫你。”張塵求道。
“不行,說什麼我都不會去的,上一次去過一次連着做了幾天的惡夢,好久纔好的。打死我也不去。”司機堅定地道。
“跟他說什麼廢話,刀架在他脖子上還怕他不去嗎?”楊大春寒聲道。卻是從後面伸出刀一枚釘子直抵在那司機的脖子處。
“別,別殺我,我去,我去。”司機感覺到脖子處有一個冰涼的東西在抵着他,猛地一哆嗦道。
司機腳下一踩油門,車子便往前迅速開去。
好在這半夜時分,路上車沒有幾輛,車可以暢通無阻。
“快點,還不夠快,我要趕時間。”張塵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道。
“大哥,這車已經開到一百碼了,在這國道已經超速了。再快就要控制不住了。”司機緊緊地盯着前面的路面顫着聲音道。
車子飛快地向前奔去,但在張塵的眼裡卻猶如龜爬。不知道秀兒出去多久了,此刻又會有什麼會的遭遇,是不是還活着。
一想到這個便心亂如麻。她在自己危難的時候捨身護住了自己,而現在她被人劫走生死不明自己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一種深深的焦慮迅速瀰漫上了心頭。
張塵攥緊了拳頭,手臂上已經崩起了一根根青筋,指甲幾乎已經掐進了肉裡,但他卻彷彿一點也沒察覺到,一雙眼睛只顧着看向前方。
車子經過半個多小時的風馳電掣一路狂飆,便看到一座白色的山丘。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白點在這夜晚顯得異常顯眼。
只看這一眼,便似乎看到了下面埋着的累累白骨。一瞬間,一股恐懼感便襲上了心頭。
饒是張塵這樣經歷過大場面的人看到種場面依舊有些膽寒。
張塵朝司機看了看,卻發現他更抖得厲害,握住方向盤的手正在劇烈地顫抖着。臉上的肥胖也是一抖一抖的。模樣頗有些滑稽,
但張塵卻絲毫沒有看笑話的心情。滿腦子都楊秀兒的身影,不由得越發地浮燥起來。
“還能再快一點嗎?真的很趕時間。”張塵問道,
“快不了,再快就要翻車了。大哥,你就放過我吧,我還有一家老小在家裡等着我呢。”司機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得罪了,這事過後再給你賠罪。”張塵陰沉着聲音道。
車子又開了十幾分鍾,便在路邊的一個門口旁邊停了下來。
“到了,裡面就是火葬場。”司機哆嗦着道。
張塵眼中寒光一閃,手猛地在司機身上猛地一拍,幽幽地道:“剛纔忘了告訴你,我們是風水先生,剛纔一不小心在你身上下了個術,這術只有我們才能解。在這裡乖乖等着我們回來,如果不然,不出半天便會奇癢無比,全身潰爛而死。自己想象一下那場景,有多恐怖應該不用我告訴你了吧。”
司機卻嚇得猛地哆嗦,一下子便哭了起來。
張塵卻無暇理會他什麼心情,這時候再說什麼仁義道德就是個笑話,深吸了一口氣。又從包裡掏出幾張符道:“把這幾張符貼身藏好,除了我們兩個以外,誰叫都不要開門。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理會,可保你性命無憂。切記。”
交待完畢便推開車門拿了帆布揹包便出去了。楊大春早已在車門外等候。
兩人便跑着向蓋着白布的大門跑去。
突然一陣異響,從旁邊的小屋裡走出一個身穿制服的中年人,手裡持着一根鐵棍遙遙指着他們,質問道:“站住,幹什麼的。”
張塵眼中寒光一閃,與楊大春對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低聲道:“放倒再問。”
楊大春會意,也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張塵跑到近前便放慢了腳步,臉上勉強擠出來個笑臉,道:“大哥,我們路過這裡,想來拜祭一下親人。”
那人不疑有詐便放鬆了警惕,手裡的鐵棍便放了下來,擰着眉頭道:“大半夜的祭拜什麼,明天白天再來,現在不開放。”
忽然楊大春猛地繞到他身後,猛地用七寸釘入手柄朝那人腦袋上敲了過去。那人一聲痛呼,艱難地轉過身去看了楊大春一眼便倒了下去。
“拖到屋裡去。”楊大春低喝道。
張塵點了點頭便撿起了保安掉的鐵棍,一手攥着他的一邊手臂像拖死狗一樣往屋裡拖去。
兩人拖到屋裡,往地上一丟,那人卻依舊昏迷不醒。
張塵眉頭一擰,在他人中處狠狠地一掐。
“嗯!”一聲長長的鼻音下,那人幽幽地睜開了眼睛,猛地看到面前這兩尊煞神,雙手雙腳一陣後蹬,便縮到了牆角里。
“你們,你們要幹嘛?”保安看着一臉寒意的兩個陌生的年輕人,嚇得猛一哆嗦。
“大哥,我跟你打聽個事。”張塵寒聲道。
“你說你說,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不要殺我!”保安哆嗦着道。全身幾乎都在打顫着。
張塵便把楊秀兒的模樣給他說了一遍,接着又說道:“這人應該是八九點到現在這段時間過來的,很水靈的一個姑娘,看起來有些恍惚。”
“不管是活人還是死屍,只要是這模樣的人便是我們要找的。”楊大春接過話道。
張塵心裡咯噔一聲,他不是沒想過這可能性,只是不敢往這方面想罷了。此刻被大春戳破,頓時眼前一黑,差點便要倒了下去。
保安眼神一陣閃爍,良久才道:“沒印象,這一天來的都是些老頭老太,年輕的倒有一個,卻是個男的。不要說這模樣的,連個女的都沒有。”
張塵心裡百感交集,既盼望聽到秀兒的消息,又害怕聽到她不好的消息。
此刻心裡已經是心亂如麻,猛地揪起那人的衣領,低吼道:“確定沒有嗎?要是敢說一個假話我就要你生不如死。”
“我,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半句假話。不要殺我。”保安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嚇得全身都在發抖。他哪裡想得到只是守個陵園也會有生命危險。
“帶我們去你們的藏屍櫃,快點!”楊大春猛地攥着那人的肩膀喝道。
張塵也緊緊攥着另一邊把那人拖了起來,接着往前一推。
那人苦着臉,便指了個方向便往前走去。
這時已經是後半夜了,但這這火化場裡卻到處都亮着點點昏暗的燈光,昏暗的燈光下是一排排的黑白相片,每個相框上都裹着慘白色的布花,看上去滲人得很。
三人一直往裡走去,一股股燒焦的臭味不斷地迎面撲來,令人一陣惡寒。
三人藉着這點點昏暗的光徑直往裡走去,一直走到一個一間較爲高大的樓裡。保安哆嗦着打開了門。
頓時一股陰寒的風迎面吹了過來。張塵只覺得臉上頓時一麻。裡面也開着一排小小的燈,燈下是一列長長的花圈。昏暗的燈光下,只覺得異常的滲人。
三人推開門便往裡面走去。裡面卻是靜悄悄的,只聽到三人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呼吸聲。
“騰騰騰”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裡迴向,張塵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了出來。轉頭往楊大春看去,卻見他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陰暗的燈光下只瞧見他鐵青的臉龐。
三人小心翼翼地往裡走去,來到一間厚重鐵門鎖着的房間,張塵和楊大春相互看了看,推開了那扇門便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