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的縫隙被拉大了幾分,擠進來一個鼻子臉蛋凍的紅通通的小男孩。
蘇清沫看着眼前這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二娃也正睜大眼睛打量着躺在牀上的蘇清沫,一會兒抓耳一會兒撓腮的,讓蘇清沫看了覺得好笑。
“你是二娃?”
二娃點頭,吸着鼻子,瞪着眼睛看着眼前這個漂亮的跟仙女兒似的女子。
蘇清沫知道自己現在這模樣長的好看,但這樣被一個孩子用純真的大眼瞧着,心裡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便又問道:“二娃在看什麼?”
“仙女姐姐,你是不是從天上飛下來的啊?”二娃傻乎乎的問了一句。
蘇清沫噗嗤一笑,有心想要逗逗這個孩子,衝他問道:“二娃覺得呢?”
二娃重重的點頭,一臉確定的道:“仙女姐姐肯定是從天上飛下來的。”
“哦?二娃是聽誰說的呢?”
二娃搖頭:“沒有聽人說,不過,小時候孃親曾帶二娃去過寺廟參拜,看到寺廟裡牆上的壁畫上就畫了好多個如姐姐這般美麗的女子,當時二娃有問過孃親,孃親說她們都是天上仙女,所以長的這般好看。姐姐長的比那壁畫上的女子還要好看幾分,一定也是從天上下來的仙女。”
蘇清沫聽着這翻話,臉上有些受寵若驚,把她比作寺廟裡壁畫中的天仙,這評價可真不是一般的高。
便接着逗着他道:“是啊,姐姐從天上下到凡間來救世歷劫的,可若是被人識破了身份,姐姐就得回到天上去了。”
二娃聽後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臉焦急的保證道:“二娃保證不說,仙女姐姐別走行不行?”
“怎麼?二娃捨不得姐姐走啊?”
二娃重重的點頭:“仙女姐姐不走行不行?二娃保證不說的。”
“呃……這個嘛,那姐得好好考慮一下才行。”
二娃聽她說要考慮,當下急了:“仙女姐姐剛纔不是說您是下凡來救世的麼?這還沒救世呢,怎麼就可以走呢?二娃懇求仙女姐姐教給二娃一些法術再走行不行?”
“呃?你想學法術?爲什麼啊?”蘇清沫皺眉,這孩子的話是什麼意思?
二娃再次重重的點頭,紅着眼眶說道:“孃親每次去別的村子給人接生,若是當天回來的晚了,村子裡就會有壞人叔叔特意跑到半路上去攔截孃親,不讓孃親走。仙女姐姐,你不是有法力麼,可不可以教給二娃一些法力,讓二娃把那些壞人趕跑啊?”
那你孃親可有受到傷害?蘇清沫聽了很氣憤,很想這麼問一句,卻也還沒有失去理智。大姐即使是受到了傷害,那也不可能會讓二娃知道。
只是看着眼前這個小男孩眼中的憤怒與仇恨,顯然,他也並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小小年紀都知道想要保護自己的孃親了。
現在她終於能夠理解,張氏之前爲什麼會那麼快答應留下自己並且還願意幫她照顧兩個孩子了。張氏的長相併不出衆,都會有人打她的主意,如自己這般的容貌,想要保住名節不吃虧那豈不是難上加難。
可她只要一想到如大姐這般熱心和善的人居然也會有人來欺辱的時候,她的臉色便越發的陰冷。
轉眼見二娃正一臉緊張哀求的看着自己,便柔聲道:“姐姐可以教你法術,不過學法術可是很辛苦的,二娃怕不怕吃苦?”
二娃聞言,雙眼一亮,鼓起小嘴趕忙應道:“不怕,二娃很厲害,不怕吃苦!”
“是麼?不過二娃還要答應姐姐一個條件才行。”
“什麼條件?”
“二娃不能去跟別人說出姐姐的身份,若是被別人知道了姐姐的身份,那姐姐就得迴天上去了,不能教二娃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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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姐姐放心,二娃,保證不說。孃親說過,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當如潑出去的水,一言九鼎,覆水難收!”
蘇清沫看他這般小模樣,忍不住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心裡卻在盤算着以後的路要如何走,想要改變她現在的狀況,首先手上就必須得有銀子才行。
這個想法剛冒出,垂放在牀裡面的那隻左手手心裡突然一重,有一個冰涼的東西佔據了她的手心。
蘇清沫心中大驚,拿起來一看,頓時目瞪口呆,居然是一綻白花花的銀錠子!話說她還是頭一次看到貨真價實的銀錠子啊。
天……天啊,這……這銀子是從哪裡來的?她的手裡剛纔明明就是空的啊!
不對,她剛纔腦海裡是有想到銀子這兩個字,莫非她還擁有穿越劇中所說的自帶空間不成?
抱着這種興奮的想法,蘇清沫穩住了心神,再次試了一次。
腦海裡想着:給我一錠銀子。立馬手心裡又是一重。
她見此,雙眼一亮,心中大喜,立刻又下了指令:給我一錠金子。手心裡果然便再次出現了一錠金子。
天啊,這還真是……
只是這個神奇的空間外表是什麼樣的?蘇清沫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把目標鎖定在自己的左手上。
在看到上面那隻深藍色的戒指時,臉色頓時又變了。
看着手上戴着的這戒指上鑲嵌的那枚起碼有十幾克拉的深藍色寶石,眼中閃過一抹震驚。
她記得自己前世最後出動的那一次任務,便是搗毀掉某國的一個地下黑暗組織,並把他們從本國非法盜取的一顆價值連城的海藍之星鑽石戒指追回來。
而她也是在順利完成任務後,在去把拿到手的戒指轉交給上司的路途中發生的車禍。現在再次看到這枚眼熟的戒指,讓她隱隱有些明白,也許自己的穿越並不是偶然,而是與這枚戒指有關係。
蘇清沫盯着手脂上這枚戒指,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道亮光,正準備凝視細想去捕捉它,耳邊卻突然傳來二娃那充滿興奮的聲音:“仙女姐姐……原來仙女姐姐真的是仙女姐姐!”
蘇清沫收回神,看向已經走到牀邊瞪着大眼盯着自己手中的銀錠子發傻的二娃笑道:“所以你以後要聽姐姐的話哦。喏,這個算是姐姐給你的見面禮。”
心中卻在暗歎:可惜,她剛纔差一點兒就要觸摸到原主對這戒指的記憶。
二娃見蘇清沫遞過來的那錠銀子,趕忙往後退了幾步,只見他移開了視線,漲紅着一臉說道:“孃親說,無功不受祿,二娃不能瞎要別人的東西。”
蘇清沫失笑解釋了一句:“可你不是喊我一聲姐姐麼?這個銀錠子是姐姐給你的見面禮,這是因爲姐姐與你第一次見面,這纔給你的,以後就是你想要姐姐給,姐姐也不給了。”
她發現自己是越來越喜歡這一對母子了,如此純樸忠厚的性子都讓她爲自己之前那般高度的警惕心裡而感到羞愧。
不過,這也怪不得她。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人,若是連這一點警惕性都沒有,那什麼時候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雖說她是殺手出身,可她是爲國家辦事,組織中在對於特招新進的成員培訓課程中,除了指明要用盡一切代價完成任務,卻也沒有像那些私幕傭兵團中培訓殺手那般,入門的第一步就是將他們的人性給強行剝奪擯棄掉,成就一個個真正冷血冷肉無感情的人。
不過一個人的警惕性,卻是作爲一位殺手最重要的保命符。
前世的蘇清沫,只要是處在任務中,不管何時何地,她的心神都是處於一個高度緊繃的狀態。即使是在酒店上一趟廁所,她都會讓手下的跟班兒先把整個廁所查看一遍,確定沒有危險這才進去。
不是她性命,而是身爲一個殺手,特別是已經接任務中的殺手,無論何時都不能忘記自己的使命。若是還沒有完成任務,便讓對方給ko了,那就真的是死也白死了。
如今重活一世,她的警惕性也依舊如此。
可她現在卻發現前世的警惕性,用來應付現在這個世界的人與環境卻是有些不合適了,當然也可能是隻對於個別人來說而已。
至少這位和善的大姐和二娃兩個人就不需要她如此費盡精力的去防備。
二娃聽她這般解釋,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還是搖着頭。只聽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仙女姐姐如果一定要給二娃見面禮,能不能換個別的。”
這下,換蘇清沫愣了,敢情這孩子小小年紀也知道金子比銀子要金貴呢。
她想了想又把那銀錠子換成了金錠子遞給他。
卻見二娃嚇的又後退了一步,慌忙搖頭,擺着手:“不……不是,二娃不是這個意思。二娃……二娃是說仙女姐姐若是給二娃這麼貴重的見面禮,可二娃卻沒什麼好東西送給小弟弟和小妹妹。”說完,垂着頭,看着腳上穿着的那雙都磨了破底子髒棉鞋,一隻腳踩在另一隻腳上,兩隻露在外面的大耳朵也漸漸的紅了。
蘇清沫見他這副害羞的模樣,也聽懂了他這話的意思,心裡有些感動,這二娃也才七歲,卻知道禮尚往來,現學現用的道理,可見大姐把他教導的很好。
“二娃,見面禮不在乎禮物的輕重,主要還是看你個人的心意。當然只要是你送的,弟弟妹妹肯定都會喜歡的。”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姐姐什麼說話騙過你。”蘇清沫睜眼說着瞎話,絲毫哄騙未成年的內疚感。
“二娃知道了,那二娃現在就去給弟弟妹妹準備禮物,仙女姐姐好好歇息哦。”說完二娃就蹦蹦跳跳的出去了,讓蘇清沫張口喊住他都來不及,因爲擔心聲音太大把兩個孩子給吵醒了。
只能無奈的看着手中兩個一金一銀的錢錠子,想了想還是收了起來。之前是因爲沒有銀子,所以只能暫時留在這裡。
現在手裡有銀子了,她決定給大姐一些銀子讓她去城裡幫忙自己買個房子,然後她們幾個一塊搬過去住。
這件事情最好這兩天就能定下來,她們也好早些搬離這裡。可她多在這裡留一天,危險就會多一分。
晚上用膳之時,張氏端着一個燉有整隻母雞的罈子進了屋。
見蘇清沫正坐在牀上,把離蘇抱在懷裡哄着。
小孩子會哭大多都是因爲餓,只見離蘇依偎在蘇清沫的懷裡,不停的晃動着腦袋蹭着她的胸口,小嘴巴一張一合的,看得蘇清沫哭笑不得。
這孩子是在找奶水吃呢,可她現在別說沒奶水,就是有奶水她恐怕都不好意思喂他吃。
這兩個孩子是原主生的,自己現在也只是霸佔了這個身子而已。
蘇清沫的前世,連男人是什麼滋味都沒有嘗過,守身如玉的活了近三十歲還是一個老處女,現在讓她給孩子餵奶,那還真是天方夜譚了。
張氏看她一臉窘迫的模樣,呵呵笑了兩聲,趕忙罈子放在桌子上說道:“你再抱他一會兒,我這就去把米糊糊拿過來喂他們。”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她便端了兩碗冒着熱氣兒的粥走進來。把粥放在桌子上,從蘇清沫手裡接過離蘇。對蘇清沫說道:“你若是不餓的話,就再等一會兒,待姐姐把少爺給餵飽了,再……”剩下的話就卡在喉嚨裡再沒吐出來。
只是呆呆的看着蘇清沫掀開被子,在牀底下找到鞋子穿上後,便站了起來,扭着腰左邊右邊的動了動,引得一些關節噼裡啪啦的作響,聽着都會感覺牙齒髮酸。
蘇清沫微擰着眉頭活動着身上的懶筋,雙腳剛站在地上就感覺有些打飄,這估計是在牀上躺的過久的後遺症。
唉……之前昏迷着,就不罷了,接下來她可不能再這麼躺着了。這麼想着,蘇清沫開始在屋子裡轉着圈。
張氏抱着孩子跟在她身旁護着她,一臉驚喜的問:“妹妹,你你還真能下地了?”
傷口有些拉扯着疼,不過蘇清沫依舊一步一步的走着,步伐並不快,卻很有規律。
“嗯,在牀上躺了這麼久,感覺自己的骨頭關節都生鏽了。”
“傷……傷口不疼?”
“是有一點點的疼,不過,我還能忍受。”蘇清沫感受了一下傷口疼痛的力度,很中肯的說道。事實上,她說的一點點疼,就是一般男人來受着估計也會嚎啕大叫。
“真的啊?那除了這點兒疼的感覺,可還有哪方面感覺不適?”張氏繼續問。
蘇清沫又感受了一下,隨後搖頭:“沒有。”
剖腹產手術並不大,而這原主也是個天才,一路操作下來,消毒工作做的很好,她下午查看了一下傷口,看腹部上那一字橫刀的傷口兩頭都已經癒合了,就是中間還有一截手指長度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所以這會兒纔會感覺到一點兒疼痛。
“這可真是太神奇了!”張氏驚歎道。
蘇清沫看着她笑了笑,大姐會這般驚奇,她也並不覺得奇怪。
這剖腹產手術在二十一世紀,可是個很普遍的手術。可對於這落後的古代人來說肯定是難以想象的。
看着大姐這般模樣,經過下午與她聊了一聊,知道她現在是靠給人接生的手藝來養家餬口的,對於那些因難產而去世的產婦,她心裡的感觸自然是會更強烈一些。
可這剖腹產手術於這裡人來說,肯定不是可能輕易接受得了的。這個世界的人,連家人死後的屍體都不讓人動一分皮毛,哪怕明知道是因中毒而死的,也不會輕易答應給那些仵作開膛驗屍體。
就更別說是在活人的身上動刀子了。
因爲他們都信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身爲子女的是沒有權利做出對自身有損傷的事情。
所以,該說的話她還是要說清楚:“大姐,這件事情於世人來說畢竟還是有些驚世駭俗的。估計世人都難以接受得了。大姐可要切記,萬萬不可以拿出去說道,否則便有可能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相信,你也不希望那一天真的到來,是吧?”
張氏一聽說這還有可能會威脅到一個人的性命,臉色一下子便被嚇的慘白,趕忙點頭:“還是妹妹想的周全,這事兒到你這兒就斷了。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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