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青仰頭往嘴裡倒了一口酒,酒味辛辣無比。待將其嚥下喉嚨後,其酒中的特有的香味卻又在口中迴轉,張開嘴巴呼出的一口氣都殘留着一股獨屬於桃花的芳香,回味無窮。
這是花伯在前年特意採的桃花爲他釀製的桃花釀,院中桃花有限,那一年也就只釀出了一罈珍品。平時他想喝都是讓人用這樣一個小酒壺裝上一壺,自己一個人細細的品味着,誰來也不給。
離青覺得自己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很好,少了某個討人厭的女人在他眼前晃悠,惹他生氣,他覺得這幾天的日子都過的舒坦極了。
可有時他又會覺得有些枯燥,便會時不時的過來這邊晃悠一圈。
他也只願意在這桃林中晃悠,藏書閣在這桃林的下方,而她又正好在這裡面,自己這是等於踩踏在她的上面。想想都覺得心情特好。
又張開嘴想要再次喝一口,結果那酒壺嘴中只流出了幾滴,他晃了兩下,沒聽見這裡面有酒水盪漾的動靜。便不滿的皺起了眉頭,真是敗興,衝着空氣中吩咐了一句:“隱,你再去給本宮準備一壺酒來,要快。”
空氣中沒有人應答,不過沒過多久,就見隱手提着一壺酒出現在離青的面前。
“主子,您今天喝過量了,那酒罈子中可沒剩多少了。”隱好心提醒了一句。
離青瞪了他一眼,把那個空酒壺塞進他手裡:“本宮今天心情好,興致高,你趕緊退下,本宮看見你就眼疼。”
“……”隱看着手中這個空酒壺,一臉的無語。
主子這是喝的有點兒多吧?平時這酒壺,他可從來都是酒空壺碎的,今天怎麼還讓他拿着了?
可他沒膽子去問,一個縱身,就消失在離青的眼前。
要問離青他喝了多沒?
答案自然是沒有喝多,這才一壺而已,怎麼可能就把他灌醉。
只不過若是兩壺的話,那就難說了。
提着酒壺的離青又開始在這桃林裡四處晃悠着,心裡尋思着那女人這會兒會不會正好就在他的腳下站着呢?
嘎嘎,想着他臉上就露出一抹邪惡的笑,擡手再次往嘴裡灌了一口酒,隨後一臉滿足的嚥下。
這酒真是不錯,今年的桃花開的甚好,一定要讓花伯把它們全部都摘了釀酒去。
又擡眼看了一酒壺,眼珠子轉了兩圈。
那女人不說要禁沾腥葷麼?可他看她啃那大雞腿時連個眉頭都不曾皺過。
那她一定也不會禁酒的了。這酒這麼烈,若是給那女人喝了,不知道她會變個成什麼樣子。
是會像一般男子那般大發酒瘋,還是會做出一些不適宜的舉動來……
想着那個畫面,離青臉上那抹邪惡的笑意越發的深了。
提着酒壺便進了書房。
“咦?那變態人呢?怎麼不晃悠了?”蘇清沫這邊還奇怪呢,這人怎麼突然間就不見了。她還沒有欣賞夠怎麼就走了呢。
再次掃了一眼那幾塊大銅鏡,確定是真的看不到那變態的身影了,她這才略帶遺憾的把視線轉移到手中拿着的那本書裡面。
別說,那變態還真沒誆她,這裡面的書雖不說每一本都是孤本,但至少有百分之六七十是她在市面上所沒有看到過的。
而她看過的那些百分之三四十,無一不是世上難尋到的珍本。
現在趁此機會,她得多看幾本才行。
正想着呢,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回身就看見那人手提一酒壺正向她走來。
他的臉色微紅,雙眼也有些迷離之色,看着像只等待被人宰殺的小綿羊。但其眼中偶爾還是能看到隱隱有精光閃爍。
蘇清沫先是被他那一副軟弱可欺的模樣給看的心跳加速了幾下。可她隨後就皺起了眉頭,他這是醉了還是沒醉啊?難怪剛纔看不到他的影子,感情他這是下來找自己了。
“你這女人倒是幾分本事,本宮佈置這八卦陣中的那幾道死門,竟然都被你給避開了。”
聽着他那清冷的聲音,蘇清沫已經判斷出來了,他沒醉。
罷了,不管他醉是沒醉,她現在都不想與他說話。
一個八卦陣而已,雖說被他動過一翻手腳,但也到底也還是那個八卦陣。
想困住她?呵呵,講冷笑話呢。
把手中這本書放回原位,轉身就要往旁邊去,卻被人拉住了衣袖。
她皺起眉頭,轉頭一臉不耐的瞪向那個拉着她衣袖的人。
只見他一臉無害的衝她露出一抹魅惑的笑,晃了兩下手中的酒壺:“本宮這壺酒,可是跟這藏書閣中的書一樣,乃是世間極品,整個天下就也只有本宮手裡有一罈,本宮今天心情好,願意拿出一點來與你分享一翻,怎麼樣?你要不要嚐嚐?”
蘇清沫把自己的衣袖從他手裡一把扯回來:“多謝你的好意,我不喝酒。”
“是不喝,又不是不會喝。喝一口試試?本宮保管你喝了第一口還會想喝第二口。”離青繼續引誘。
蘇清沫細細打量着他,這廝到底是喝沒喝醉啊?她怎麼覺得他這會兒有什麼不勁呢?
離青被她看的有些惱怒:“你看本宮什麼?你就看上個幾天幾夜,本宮也變不成你的大雞腿。”
就他這一發怒,蘇清沫心中再次證實,他應該是沒醉。
“你到底想不想嚐嚐,給一句痛快話,本宮忙着呢。”離青把酒壺遞到她面前一臉不耐的催促道。
酒壺離的很近,一股淡淡的桃花香隨着蘇清沫的呼吸飄進了她的鼻孔中。
她深吸了一口,暗道一聲:確實是好酒。
他之前說的沒錯,自己只是不想喝,並不是不會喝。
不過,現在嘛,她還真有些饞了。罷了,就給他個面子,順道自己也解解饞。
接過他手中的酒壺,從懷裡掏出一塊之前從他那訛來的雪雲錦帕子,把酒壺口細細的擦拭了一翻。她可不想與他產生間接的接吻行爲,誰知道他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傳染隱疾呢。
一旁的離青見此,雙眼又開始疼的厲害,一臉陰沉的說道:“蘇清沫,你想死是不是?本宮都沒有嫌棄你,你竟然還敢嫌棄本宮?”
蘇清沫一邊擦的認真一邊在心中腹誹:我比你乾淨,你當然沒有理由嫌棄我。
沒有理會他,直接就仰起脖子擡手往自己的嘴巴里倒酒,一邊倒一邊喝,還一滴酒都未流到嘴巴外面,這喝酒的動作竟是比離青還要瀟灑嫺熟幾分。
蘇清沫嚥下口中的酒,隨後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看着離青的雙眼都是一閃亮閃亮的。
誇讚了一句:“確實是好酒。”接着也不等離青說話,她便又開始喝。
看着那酒從酒壺嘴中流出落入她的小口中,看着她那小下巴下方的喉嚨一下接一下的滑動着,離青的眉角開始抽搐,她太貪心了,這酒可珍貴着呢,她竟然喝酒都不帶停頓的。
這酒有多烈他心知肚明,可眼前這女人怎麼如自己一般,連半分醉態都沒有?
不一會兒,那酒壺就見了底,蘇清再次嚥下了口中的酒,拿着酒壺衝離青晃了兩下,一臉的鄙視:“國師大人,您可真是小氣。竟然想要請我喝酒,怎麼就沒有準備的多一些?就這些東西,還不夠我解渴的呢。”
“……”離青被她那鄙視的眼神看的心頭一陣窩火,擡手點着她:“你給本宮等着。”轉身就出去拿酒了。
他就不信,今天灌不醉她!
蘇清沫衝着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難道自己連實話也不能說了?
就這樣一個小破酒壺能裝多少?撐死裝個半斤八兩。之前還被他給喝掉了一半,那自己又能喝到多少?說他是小氣鬼一點都沒冤枉他。
十幾分鍾過後,隱藏在暗處的隱就看到他家主子一手抱着一個酒罈子一手拿着兩隻大碗進了再次走進了書房。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家主子今天,瘋了。
一個時辰過後。
藏書閣裡多了兩隻醉鬼。兩人勾肩搭背的並排坐在地上,彼此溝通着自己的感情。
“這女人,本宮就說你喝不過本宮的,看吧,這最後一口酒還不是落進本宮的口中。”
蘇清沫把將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給推開:“屁!明明就是你從我手中搶過去的,我跟你說,其實我還能喝。我在我們那組織中,可是號稱千杯不倒,萬杯不醉的酒王。你又算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喝得過我。”
“酒王?酒王有什麼了不起的?本宮還是酒聖呢。”
蘇清沫就跟沒聽到似的繼續抱怨:“我跟你說啊,那幫兔崽子每次說要跟我喝酒,結果我都還沒開始喝上癮呢,他們一個個就開始糊言亂語,酒後亂x什麼的,真是超沒酒品的。”
“嗯,都亂了,那肯定是他們沒酒品。不過,你說的那個酒後亂x什麼的,是什麼意思?本宮不明白。呵呵……”離青說完,自己就開始呵呵的傻笑。好像他不明白,還挺光榮的。
結果還沒開始笑兩聲,後腦勺就被蘇清沫重重的拍了一下:“笨蛋!這個都不懂!從……從現在開始,我不跟笨蛋講話。遠離笨蛋,健康長壽。”
離青捂着自己被拍的腦袋,晃着頭瞪向她:“蘇清沫,你你……你想死是不是?竟然敢拍本宮!本宮就是不知道怎麼樣?你可以解釋給本宮聽啊,你拍了本宮的腦袋,本宮就要了你的腦袋,你信不信?”
蘇清沫湊到他面前,手反指着自己:“你想要我的腦袋?呵呵……我不給。”說完又跟孩子似晃着腦袋開始傻樂。
沒樂一會兒又收斂了笑意,眼神有些迷離盯着眼前這個美男子:“你你……長的真好看,哦,你不是想知道酒後亂x是什麼意思嘛,我我……這就告訴你。”說完捧着離青那張緋紅的俊臉,對着他那嬌豔的薄脣就親了下去。
離青那充滿醉意的眼睛立刻睜的大大的,顯然對於眼前這種狀況有些發懵,卻也沒有掙扎。
蘇清沫鬆開他,見他依舊在看着自己,一時間有些羞惱,擡手又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看什麼看?笨蛋一個,不知道接吻的時候要把眼睛……唔唔……”
接下來的一切似乎都發生的水到渠成,只是期間偶爾會傳出某個人大罵笨蛋的聲音。
又是一天過去了,蘇清沫迷糊的睜開眼,感覺自己這一覺似乎睡的有些沉,腦袋都睡的暈暈乎乎的。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知道自己這是還在藏書閣裡。
擡手敲了敲額頭,卻看到自己那光潔的手臂。
心中一驚!
低頭一看,身體蓋着一件雪雲錦長袍,擡手掀開,隨後放下,心中暗道:完了。
又往旁邊看去,那手長腳長的人,身上則只蓋了件裡衣,看着那露在外面的臂膀,她已經不想再去驗證那被裡衣遮蓋住的身體到底是不是真空的,只知道現在是真完了。
她傾身湊近那個睡的跟只死豬一樣的人,確定其還沒有要醒的意思,趕緊從地上坐起身,這一起身,她的小腰跟着就吧唧吧唧作響。
哎喲喂,她的老腰啊。
蘇清沫黑着臉,開始找自己的衣服往身上穿。一邊暗罵:尼瑪,自己還未成年呢,多嫩的一棵小草啊,怎麼能被他給……
罷了,罷了,就說酒後亂x什麼的最要不得了。
當下趕緊跑路纔是王道。
待她收拾妥當後,正要離開呢,又想到自己現在身份根本就出不了這青塵殿。雙眼便又開始在四周掃描,看能不能找到這變態的身份令牌。
結果還真讓她在他身邊找了一塊,不過什麼字也沒有,整個玉佩上面都刻滿古樸的花紋。她看了一眼那依舊睡着的人,咬了咬牙把玉佩揣進懷裡就出去了。
管它是什麼東西,她只要知道能讓這個變態帶在身上的玉佩,那就不會是個普通的東西。
青一一直都守在桃林的外面。
見她出來了,眼神中有着詫異,隨後恢復笑着與她打招呼:“蘇姑娘,早啊。”
蘇清沫停下腳步,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暗罵一聲:變態身邊的人,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轉身就出去了。
“……”青一摸了摸鼻子,這女人怎麼這樣可怕,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好歹也回個笑臉啥的,瞪自己一眼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主子這次與她吵架贏了?
又過了一會兒隱,出現在青一的面前。“剛纔那位是蘇姑娘?”他問。
青一有些幸災樂災:“是啊,都不理人的。估計正生氣呢。難得,她也有被主子給氣着的一天。”
“那主子人呢?”
青一指了指裡面:“不知道,還在裡面沒出來呢。”
隱皺了一下眉頭:“主子會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
青一尋思了一會兒,搖頭。“應該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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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原諒哈。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