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口氣剛鬆了下來,便看到隱和青一兩人從密室中一臉慌張的跑了過來,對蘇清沫道:“王……王妃,大事不好了,主子他……主子他不見了!”
蘇清沫聞言身體一僵,緊盯着這兩人問道:“慌什麼慌?說清楚,什麼叫不見了?”
隨後青一把聲音降低了一些趕緊說道:“屬下剛纔想要進去察看主子的情況,可卻並沒有在裡面看到主子的身影。”
蘇清沫雙眼微暗:“底下的藏書閣找過了麼?”
青一把頭垂的更低了:“找過了,依舊沒有。”
蘇清沫聞言,眉頭微皺,緊了緊懷裡的兒子,將其抱起來往外面走:“我知道了,這裡的事情暫時先保密。”
青一和隱聞言,似乎纔想到若是主子不見了的消息傳揚了出去會造成什麼後果,兩人下意識的便向周圍的人看去,在看到這些人都是青字決中的人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有些話還是需要對這些人交待一下,於是隱便留了下來。而青一跟在蘇清沫的後面,有些焦急的低聲詢問道:“王妃,主子應該才失蹤不久,屬下現在就發動人去尋找?”
蘇清沫腳步不停一面衝他說道:“不用。他居然選擇離開,想來他應該是想到了要如何救治自己的方法了。這件事情到此爲止,青塵殿裡的所有人都恢復到自己之前的崗位上去。”
青一看着了一眼便王妃抱在懷裡的小主子,心裡大概猜想着主子會失蹤應該是與這位小主子有關係,想要提醒王妃一聲,可看到小主子這會兒正睡的熟,便暫時熄了這想法。
又接着問道:“主子是天朝的國師,突然不露面,恐怕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蘇清沫想了想說道:“讓那位皇上下一道聖旨,就說國師近幾年需要閉關修煉任何人都不得打擾。讓人去準備好馬車,順便通知我爹爹與孃親他們那些人,即此刻出宮回鏡花園去。”沒有離青在的青塵殿,她一刻也不想待。
“是。”青一低聲應道,擡頭見蘇清沫額頭開始冒汗,應該是身體虛弱,又抱着一個孩子太累的緣故,便又道:“王妃,讓屬下來抱着小主子吧。”
誰知睡過去的離蘇似乎是聽到他的話,蘇清沫還沒有回話呢,他便摟着蘇清沫的脖子哼哼唧唧起來。
蘇清沫笑了笑:“不用,這小子現在還小,我還抱得動。興許再長大些,他自己都不願意繼續讓我抱了呢。”一邊擡手拍了拍離蘇的後背無聲安撫了幾下,離蘇這才停了聲音安心的沉睡過去。
因着蘇清沫現在就要回鏡花園,青一便又讓人去通知隱一聲,如今主子已經不在青塵殿,當下他們的任務便應當以保護王妃和小主子他們爲主。
最後,蘇清沫所乘坐的那輛馬車旁邊多了十幾個青字決的人護駕出了宮。接着一些想要過來打探消息的人,便發現原本防守堅固的鏡花園,這會兒竟是跟銅牆鐵壁一般,連只可疑蒼蠅的都飛不進去了。
離蘇這一覺睡的很沉,再次醒過來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
雖然他還是感覺自己有些累,卻因睜開眼睛第一時間看到蘇清沫守在他身邊,頓時只覺渾身的疲憊都消散一空。
離蘇把手從被子裡拿了出來衝坐在牀邊沿的蘇清沫伸了過去,奶聲奶氣的撒着嬌說道:“孃親,要抱抱……”
蘇清沫嘴角掛着一抹淺笑,淡淡的盯着他並沒有動。
她不說話,只是盯着自己看,這讓離蘇莫名的覺得自己的後背開始發涼。
他下意識的扁嘴想要哭,卻在蘇清沫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裡,又收了回去。
兩隻手小手也一直就那樣舉着,哪怕已經酸了也不放下去,那雙大眼睛裡包裹着兩泡眼淚,嘴裡委委屈屈的喚了一聲:“孃親……”
哪怕蘇清沫的心腸再硬,也只能敗下陣來。伸出手去把他從被子裡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
“你知道錯了沒?”
離蘇眨巴了兩下眼睛,一臉無辜的盯着蘇清沫看。
蘇清沫見他還打算裝,便作勢要把他扔回牀上去。離蘇趕緊摟着她的脖子不鬆手,趕忙喊道:“錯了,錯了,孃親,孩兒知道錯了。”
“哦?那你哪兒錯了?”蘇清沫又問。
離蘇眼珠子開始滴溜溜的轉動,接着便見他雙眼一亮:“孃親,其實孩兒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可以說話了,唔……孩兒應該在第一時間告訴孃親的。”
蘇清沫點頭,接着問道:“還有呢?”
還有麼?
離蘇擰起小眉頭,又開始思索起來。
半晌過後,他的雙眼又是一亮趕忙說道:“還有,孩兒早在兩個月前便可以自己寫字了呢,這點,爹爹知道的哦,莫非爹爹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孃親麼?”
接着又一臉不滿的指責道:“唔……看來這個爹爹太不靠譜了,孃親與爹爹可是夫妻,夫妻之間不是應該坦誠相對的麼?事關孩兒,爹爹怎麼可以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與孃親說,還把孃親矇在鼓裡呢?”
看着這小子不着痕跡便開始離間起自己與離青的關係,蘇清沫開始有些理解離青前段時間,一直不讓這個小子太過親近自己的想法了。
“你別想轉移話題,我們現在是在說正事,你到底知道自己錯了沒?”
離蘇一聽,原來自己還沒有說到點子上,便苦着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道:“孃親,孩兒的肚子好餓……”
蘇清沫面不改色的看着他說道:“既然知道餓了,那還不趕緊交待清楚。”
離蘇一看躲不過去,只得老實承認:“孃親,孩兒是真的知道錯了,孩兒不應該在那些叔叔們面前把自己的老底給泄漏出來……”其實他當時也不是故意,只是一想到那個男人離開了,能不能安全渡過那個難關還很難說,若是他回不來,孃親豈不是從此便要守活寡了?
雖說他不止一次在那個男人面前說過,要給孃親尋找第二春,但那也只是爲了激發他想要活下去的潛力而暫時使用些小手段而已。
當他從密室出來的時候,看到孃親正坐在外面等着自己,她的雙眼一直都望着石門,眼中的擔憂很明顯露了出來。一時間,那男人離開後帶給他的心裡壓力,與看到孃親時的驚喜一下便涌上了心頭,想到那男人臨走時想要聽自己喚他一爹爹的渴望,想着孃親應該也想聽到自己能喚她一聲孃親的,便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撲到她的懷裡,想要把這份驚喜送給她。
誰知道睡了一覺醒來,面臨的不是孃親的驚喜與關懷,反倒是一通的逼問,他都說餓了,她還不讓自己先去填飽肚子,真是太可愛了。
蘇清沫看他這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只得嘆息一聲,捏了捏他的臉開始訓話:“離蘇,你可知道你現在有多大了?”
她想到他剛纔所說的話,三個月前就能說話,二個月前就能寫字?也只能在心裡暗歎:這小子,莫非還真成精了不成?
可自己與離青明明都是個正常人啊,怎麼就生出這麼個妖孽來?
在心裡感嘆的同時,蘇清沫又涌起了一股濃濃的自豪感來。想來離青在得知這小子這麼小便會寫字會說話,應該是也與自己此時一般有相同的感覺罷。
只是……她現在卻無法與他分享了。
離蘇沒想到這會兒的問題這麼簡單,當下便答道:“孩兒知道,孩兒如今離滿一週歲還差四個月零七天。”
“是啊,你離滿一週歲都還要差四個月零七天呢,別人家的小孩子在你這個階段別說是說話了,就是連走路都不會,這一點去你看看你妹妹如今的情況就知道。可你不僅會走路,還會說話,更是會寫字,這些都已經超過正常人所能承受的行爲,在外人的眼中你就是一個妖孽。你的這些行爲若是被人傳了出去,那可就成了他人要消滅你的藉口了。你要記住,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既然你已經成了一個妖孽,那就乾脆做個低調的妖孽,用一種圈外之人的看圈內那些世人生活的那眼光去對待,豈不是一件很高尚的事情麼?”蘇清沫越說就越覺得自己說的很對,暗歎:果然,在引導孩子方面,自己哪怕是沒有經驗,卻也做的一點兒不比別人差。
可她當低下頭看到自家兒子正兩眼淚汪汪的看着自己,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時,倒是嚇了她一大跳,趕忙詢問:“好端端的,你怎麼還哭上了?”
離蘇吸了吸鼻子,一臉委屈的控訴道:“孃親,孩兒不是妖孽。”
蘇清沫眨眼,想不到這小子還擁有一顆易碎的玻璃心呢。
解釋了一句:“孃親自然是知道你不是妖孽,我剛纔也只是打個比喻而已。”
離蘇又道:“那孃親換個比喻,孩兒不喜歡這個比喻!”
蘇清沫摸了摸鼻子,直接道:“你不喜歡,孃親以後不說便是。”
離蘇滿意了:“孃親,孩兒餓了。”
“那咱們現在就去用膳,你順便再把你爹爹的事情詳詳細細的告訴我。”後面那詳詳細細四個字,她特意回重了口音,這讓本以爲自己已經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的離蘇,一臉挫敗的把頭靠在蘇清沫的肩膀上。
在用膳的功夫,離蘇把離青現在的情況挑一些能說的與蘇清沫說了一遍。
蘇清沫聽完皺起了眉頭。
隨後又問道:“你是說,你爹爹他身體裡的那個東西是自他出生起就有的?”
離蘇點點頭:“嗯,那種東西只能依靠血液流傳。”他剛一說完,便發現自家孃親正一臉緊張的開始打量起自己來。
“你是他的兒子,那你豈不會也會與他一樣……”
蘇清沫聽到那東西只能依靠血液來流傳,不由的心中一緊。她只要一想起會有那可能,便下意識的害怕起來。
離蘇見她這張慌張便擡起雙手捧着蘇清沫的小臉,一臉認真的道:“孃親放心,那東西早就已經被孩兒給壓制住了。只要孩兒不想讓它發作,它便發作不得。所以孩兒的身體無礙的。”
蘇清沫聞言,果然是長鬆了一口氣,接着卻又緊張起來:“還有你妹妹,你妹妹她……”
“那種東西似乎是隻傳男不傳女,所以妹妹的身體也無礙的,孩兒早就幫妹妹探查過了。”
蘇清沫這會兒的心裡纔算是真的安穩下來了,離蘇既然敢與自己這般說,那她不會去懷疑他所說的話。
只是她又想起了離青:“所以你之前進入密室是爲了替你爹爹壓制那東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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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看看今天晚上還能不能有二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