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沫!”離青死死的瞪着那個一直沒有轉過頭看他一眼的人兒,咬着牙齒喊了一遍她的名字,便起身往旁邊站去。
儘管他的語氣聽上去是充滿了怒火,可他臉上的神色與雙眼中卻佈滿了擔憂與疼惜。
蘇清沫自然是看不到他此刻臉上的表情,她撐着最後一口長氣,反過手捏着那針身,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一股作氣用力的將其拔了出來。
在那針撤出的一瞬間,一道細細的黑色血線直接便從那針眼裡噴射了出來,足足噴了一米遠,若離青不是聽了蘇清沫的話往旁邊站着,估計他現在已經被噴的滿身都是毒血了。
毒血噴射出來後,接着便有鮮紅的血液從那針眼中緩緩的流了出來。
離青見狀,趕緊過來拿起手中早已準備好的帕子上前去接着。
“毒血乾淨了麼?”
聽着蘇清沫那虛弱的聲音,離青的眼中隱隱泛紅,他趕忙點頭:“乾淨了,乾淨了,血是紅色的。”
“那……就好……”蘇清沫吐出最後一個音節,便緩緩的合上了雙眼,一直緊揪着被單的那隻手也跟着鬆開。
離青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卻依舊垂着頭仔細的替她擦拭着後背上的鍼口,一邊輕緩着聲音道:“你先別說話了,先好好休息,本宮已經吩咐隱去把那老頭兒叫過來,要不了多久那老頭兒應該快過來了。”然後用一塊帕子壓在那有些紅腫的針眼上面,再幫她把身體放平,讓她睡的舒服些。
看着她那粘在額頭上的溼發,雙眼中含着的瑩光無聲滑落了下來。
他微微掀開脣角低語着,看着她的眼神越發的複雜晦暗:“蘇清沫,你上輩子一定是欠了本宮的東西沒有還,這才讓你這輩子遇上本宮嘗還前世的債。”
擡手幫她把額頭上的髮絲都理到兩邊去,又從袖中拿了一塊雪雲錦的手帕動作輕柔的幫她擦着額角上的汗水。
然後再幫她把之前脫掉的衣衫一一穿上,他可不想讓那老頭兒進來看到她此刻的模樣,她如今這翻模樣這輩子也只有他能看。
“主子……”
門外傳來隱的聲音,離青便直接出聲打斷道:“進來吧。”
一會兒過後,白鬍子老頭突然鬆開了探在蘇清沫手腕上的手,雙眼的綻放出一道奇異的光芒。
只見他起身一把抓住離青的手:“小子,你快說,剛纔你都對她做了什麼?”
話剛落卻被離青手下直接一個用力便把他甩的跌倒在地上,他瞪着跌倒在地上的人,雙眼陰沉,聲音冰冷:“老頭兒,你想找死是不是?誰准許你碰本宮的!”
白鬍子老頭兒也不生氣,把手往地上一撐,整個人便從地上彈了起來,看着他這利落的動作,竟與他的外表一點兒都不相符。
他再次蹦嗒到離青的面前,激動的揮舞着雙手:“哎喲,我這不是太激動了嘛,一時間便把你的規矩給忘記了。你倒快說啊,你剛纔都對她做了什麼,竟然讓她身體裡的毒素這麼快就清理乾淨了?”
真的完全都清理乾淨了麼?
離青的眼神微微閃了一下,轉頭看向躺在牀上臉色依舊蒼白的人兒:“她腹中的孩子如何了?可是保住了?”
老頭兒一邊擡手撫着自己的山羊鬍子趕緊回答道:“這種毒雖然陰狠,但因爲有你的赤金丸和老夫剛纔開的那個方子,再加上你剛纔又及時的幫她把體內的毒素都排出了體外,這毒素在她的身體裡前後也不超過三個時辰,對孩子自然也就沒有多大的影響。只是……”
離青看着他突然變得嚴肅的模樣,手不自覺的收緊了一下,不由的也跟着皺起了眉頭:“只是什麼?”
誰知眼這人卻突然衝自己笑的賊兮兮的道:“只是,離大國師,請問您到底是用了什麼秘法把她體內的毒素給排出來的?可與告知於老夫?老夫向你保證,絕不會再讓第二個人知道!”
離青的嘴角卻是勾起一個弧度:“你都說那是秘法了,本宮又豈會輕易的告訴你?”
“哎……離大國師啊,話雖如此,可你這秘法說不定能造福更多人。咱們行醫的人不就是幫助這天下人的病人解救於水火之中麼?何樂而不爲呢是不是?老夫跟你說,身爲醫者可不是您這樣做的啊,雖說您最後使的那個秘法很重要,但她那毒素之所以能一下子排的如此乾淨,這也與老夫開的那個方子有關係啊,您若是這樣,可真是非君子所爲啊。”
卻見離大國師直接回了他一個冷眼,神情孤傲,語氣狂妄冷哼一聲:“本宮可不刻,本宮曾幾何時在您的面前自稱過君子?”
“這……”老頭兒被他的話給堵的面色一窒,頓時無語。
“別廢話了,她剛纔失血過多,你趕緊再去開一個滋補的方子過來。”
“那你能不能……”
離青突然轉頭直直的盯着他,面無表情的道:“您真想知道?”
老頭兒被他這種毫無表情的模樣給看的心裡發毛,嚇的趕緊轉移着話題,扯了扯嘴角呵呵的道:“那個……竟然是你的秘法,那是不方便透露的哈,那那老夫先去給你家娘子開個方子,失血過多是吧?話說這補血的方子,可是老夫最拿手的,你……你放心哈,老夫保證你家娘子只要連續服用老夫這方子的湯藥三天,老夫保證她的身體定然能恢復如初,徒手打死一頭牛都不在話下哈,若是她打不死一頭牛我……”
一旁的隱看着主子那越來越難看的面色,急的額頭都開始冒汗了,偏偏這老頭兒竟然還這樣不怕死的在這裡說些廢話,吹捧自己的醫術,難道他真的是不怕死麼?
爲了不鬧出人命,他只得擡手直接把這老頭兒給拉到桌子旁,往他手裡塞了一支筆,一面低聲衝他警告道:“你若是再囉嗦下去,信不信我家主子只需要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你打死?”
老頭一聽,身體頓時僵住,臉色變了變,趕緊埋頭開始寫方子,心裡不停的盼望着那位祖宗的娘子早些康復,他也好早些時候脫離他的控制。
天天跟在這變態的身邊,他的心臟都要給嚇出病來不可。
方子一開出來,隱便把方子拿給離青看,離青掃了一眼,確定這裡面所寫的藥材不會發生藥性相沖的情況,便讓他拿下去抓藥煎藥。
當然,他在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忘記一個人,幾步走到老頭兒的身邊不顧他的抗議,再次擡手把他提着離開了。
他們離開了,屋內也再次恢復了寧靜。
離青整個人也跟虛弱了一般,撲倒在蘇清沫的身上,聲音沙啞輕飄:“蘇清沫,你聽到沒有,咱們的孩子沒事了,他沒事了……”
又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又沙啞了幾分,情緒有些失控聽着似隱隱還帶有幾分泣意:“蘇清沫,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爲咱們的孩子所做出的努力。本宮在這裡向你承諾,本宮日後一定會對你好,一輩子都對你好,不,下輩子本宮也不會違背這個承諾,總之,不管如何,本宮都不會負了你,你……你信本宮,你信本宮好不好?”哪怕明知道她此時已進入昏睡狀態,根本不可能聽到自己所說的這些,可他語氣中還是透露出一抹緊張。
他本以爲自己一輩子也不會接觸到承諾這兩個字,因爲在他看來,這種口頭上所說的東西都是不切實際的,那些能被男子的甜言蜜語而哄騙到的女子,都是沒有帶腦子長大的。
卻不想,此刻,他竟是如此的希望她能相信自己所說這些話。
半刻鐘過後,隱再次敲門送進來一碗湯藥,只是這次的湯藥與之前的那咱有所不同。
之前是清毒的,這次卻是滋補的。
離青接過藥碗,絲毫沒有要叫醒蘇清沫的意思,直接依着之前的方式給蘇清沫以口渡藥。
大概是藥味很苦很怪,哪怕是已經進入深處昏迷的蘇清沫,此刻也是無意識的皺起來了眉頭,不時的偏頭躲避開離青的嘴巴。
喂完了藥,離青又讓隱送進來一盆熱水,給蘇清沫仔細的擦了一遍身體。最後拿了一塊帕子放進熱裡泡了一會兒,擰乾水份後便將其用帶子固定在她的後腰那處針眼處,再幫她換了一套貼身的衣物。
待他把一切都收拾妥當後,他這纔開始收拾自己,最後穿着褻衣褻褲躺進了牀榻的內側,擡手將她擁進自己的懷中,這才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第二天的天色還未大亮,離青便早早的睜開了眼睛,看着正窩在自己胸前埋頭大睡的人兒,嘴角露出一抹滿足笑意。
輕手輕腳的下了牀,收拾了一翻便出去了。
半個時辰後,他手上端着一個托盤再次進了屋來到牀榻邊,看着她那張熟睡的臉,他竟有些不忍心去打擾。
可湯藥再不喝就要涼了,他只得擡手去推她,結果連推了幾下都不見蘇清沫有什麼反應。
他的臉色便開始有些焦急,不是說沒事了麼?怎麼他這樣推她都不見她醒來?
趕緊上手給她探測脈象,這才知道哪怕她已經休息了一個晚上,她此時的身體也依舊虛弱的很,幾乎是被完全掏空透支了個乾淨。
離青的心裡又是心疼又帶着一抹隱隱的雀躍。心疼她所遭受的這些罪。
而感到雀躍的是,竟然她現在虛弱成這樣,那也他倒也不用擔心自己一會兒給她以口渡藥的時候,她會突然醒過來了。
離青此時到沒有想過他這種方式是在佔她便宜,他只是覺得,這種方式很適合用於溝通彼此的感情。
自從他昨晚這般做了以後,他覺得自己的心與她似乎又親近不少。
而她對自己的態度似乎也發生了一些轉變,在以往,她可是從來都不會讓他給她脫中衣的,昨晚卻是連裡衣都讓他上手,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在她的心裡已經佔有了一處位置呢?
而就在他喂藥的當口,門外傳來了青一青三和青九他們三人的聲音。
“主子。”
離青此時正在在給蘇清沫嘴貼嘴的喂藥,聽到這聲呼喚,動作一僵,一時間竟嗆住了,咳嗽了一幾聲這才緩了過來。只是口中那未渡給她的湯藥,在咳嗽的過程中已經進了他的腹中。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屋內出來。看着面前那三個跪着的身影,臉色由一開始的輕快立刻便轉換成了陰沉:“說吧,你們都查到了什麼?”
三人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青一率先開口說道:“主子,此件事情牽涉面很大。”所有他得先給主子打個預防針才行。
離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輕啓嘴角:“說。”
“我們查到的結果顯示,這裡除了有夏家的身影,還有皇上親自培養的暗衛身影,甚至連那個蕭家似乎也參與在內。不過,就我們所知,這一次的事件是夏家牽的頭。”
“本宮現在只想施毒的那個人是哪邊的?”
青九低頭回答道:“回主子,是夏家。”
“夏家……”離青低聲重複了一次,雙眼望向已經透着天光的天際,背在身後的雙手慢慢收緊,發出陣陣骨骼相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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