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甘心歸不甘心,但該說的話她還是得說清楚,免得這位老大到頭來還不知道人家送的是什麼好寶貝。
“老爺,您可知道我神醫谷的鎮谷之寶爲何物?”
季清水皺眉,想了想道:“好像是一塊玉引。”
小三點頭:“不錯,正是一塊中品玉引。那關於玉引的傳說想必您也應該聽說了吧?”
季清水跟着點頭道:“你是說,得一玉引,便可死而復生的傳言?可老夫卻聽說只要將那塊玉引掛在病患的身上,便能使病患所服下的藥交發揮到極致,從而縮短病患治癒的時間。這可跟死人復活有很大的區別啊。”
“您說的不錯,不過我還要與您補充一點,關於玉引的那個傳說並不是空穴來風。根據我在神醫谷查看到的秘史中所言,在很多年前,我神醫谷有一位祖師爺,便是用谷中那塊玉引把祖師母從閻王手搶中給救了回來。”
小二聞言在一旁嗤笑道:“切,不過是個鬼神傳說而已,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道。”
小三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對於這個秘史有幾分真實性,我也不能確定。不過,我剛纔卻看到那國師大人的手裡拿着的是一塊極品玉引,若說中品玉引能起到縮短病患治癒的時間,那麼一塊極品玉引的輔助價值豈不是更大?老大如今身子的情況如何,我們心裡都很清楚。若是有這麼一塊極呂玉引在身上起輔助作用,那老大在生產的過程必然不會太過艱辛。這可就等同於給老大和孩子佩戴了一塊保命符,至於要不要收下,老大您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
小三說完,又跟着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那位國師大人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得到這麼一塊稀有的寶物,這東西若是拿到市面上去,少不得又會掀起一翻血雨腥風。可如今卻要轉手送人……”
蘇清沫聽着她的話,緩緩掀開了眼簾,略微提高了聲音衝着外面的隱淡淡的說道:“拿進來吧。”
即使她很想與那個男人劃清界線,可這事關自己和孩子們的性命安危,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
她想活着,也希望孩子們能平安健康的活下來,更想自己和孩子們一塊活着,她固然不會倔強到要把這塊保命符往外推拒回去。
小二把車簾子打開一角,伸手要去接隱手中那塊玉佩,結果人隱根本就沒有搭理他,而是直接上了馬車,探身進來畢恭畢敬的把玉佩送到蘇清沫的面前,看着她伸手接過後,這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接着又神色複雜的道:“王妃,這塊玉佩確實是有另一種叫法,正是玉引。在屬下跟隨在主子身邊的某一天,曾親眼看到主子把這塊玉佩封存起來,這些年來也並沒有隨身攜帶着。近段時間突然看到它被主子貼身收着,屬下還有些疑惑,直到剛纔在外面聽到這位姑娘所說的話,屬下才知道這塊玉佩的作用。王妃,屬下與您說這些,並不是想要提醒您什麼。只是想問王妃一句,您與主子相處這麼長時間,對主子的性情真的就瞭解清楚了麼?他……”其實隱還是撒了一點小謊,其實早就知道這塊玉引的作用。他之所以撒謊,是爲了另一個目地。
“隱,你還在這裡嘀咕什麼?主子叫快些你回來。”隱正要繼續說下去,外面卻傳來青一的催促聲。
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蘇清沫的眼神較之前又多了一些另樣的意味:“王妃,這塊玉佩還有另一個用處,它可以讓您在任何時辰都能自由出入京城城門與皇宮的宮門。您到時候只需要把它拿給一個叫老青的守衛看一眼,他便會讓您安然出入皇宮。”
“隱,你還在磨蹭什麼?倒是快些啊。”青一的聲音有些焦急。
隱聽後,轉身就要退出馬車,卻在即將退出馬車的那一刻,又說了一句:“主子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都會把未來要走的三步和退後能走的三步事先安排好。屬下只能說,王妃,您與主子之間,在計謀策劃方面,或許您還要略輸主子一籌。至少您做不到主子這般程度。”
蘇清沫臉上淡淡一笑,絲毫看不出生氣的模樣:“你說的對,於他,我自愧不如。”
“所以,如主子這般聰明的人,又豈會猜想不到,他所做出的決定會引起什麼後果?屬下曾不止一次看到主子在廚房爲您準備膳食的時候,都反覆嘀咕着一句話:味道有些淡,不知她可喜歡,腹中的小傢伙可也喜歡?”
看着蘇清沫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隱這才長鬆了一口氣,這會兒他終於能確定王妃心裡並不是真的沒有主子的位置。
很好,只要王妃的心裡還有主子的位置,那麼待主子歸來,主子與王妃之間,便還有迴旋的餘地。
於是便鼓起勇氣接着道:“由此可以看出,主子他視您如命,對於您腹中的小主子更是憐愛的緊。他沒有一天不在期待着小主子的降世,可他爲何依舊那般去做了,王妃您可曾想過是因爲什麼?又或者,若王妃您站在主子的立場上,要出於什麼原因纔會讓您做出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情來?”
“王妃,往後一段時間,屬下恐怕是不能跟再跟在您身邊侍候了。待出了宮後,請您照顧好自己,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哪怕是爲了視您如命的主子,也請您一定要以自己的身體爲重,屬下告退。”說完,隱便跳下了馬車。
直到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蘇清沫還處在愣神當中,直到馬車啓動了,她這纔回過神來。
“心肝兒?心肝兒?”季清水見她有些發愣的神情,心裡有些擔憂。
蘇清沫擡眼看他應了一聲:“唔?爹爹,喚我可是有事?”
季清水搖頭,擡手把她周身圍着的錦被又掖緊了幾分:“爹爹看你臉色有些難看,可是覺得累了?若是累了,那便躺下睡一會兒,待到家了,爹爹再叫你便是。”
蘇清沫點頭,閉上眼睛開始陷入了沉思。
她現在確實是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隱剛纔所說的那些話。她總覺得,一向沉默寡言的隱會突然化身變成一個話嘮,肯定是有原因的。
更奇怪的是,按說這種送東西的事情,離青以往都是派青一去辦的,今天卻讓隱過來,這讓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小夫把馬車趕的很快,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宮門前。
原本還有些偷懶的守衛在聽到馬蹄聲時候,便都紛紛打起了精神,嚴陣以待,站成一排等待馬車靠近。
其中一個領頭守衛站出來喊話道:“來者何人?今晚是除夕夜,依皇家祖制,除夕之夜不管宮內何人想要出宮,都不得放行。”
小二勒緊了馬,也不理會那人的話,只是衝着那些守衛高聲喊了一聲:“老青可在?”等了一會兒無人接話,小二又喊了一聲:“老青何在?”
依舊無人過來答話,小二暗暗皺起了眉頭,他們不是被那國師大人給擺了一道吧?
可隨後又覺得有些不太可能,從他給老大送那塊玉引的舉動來看,他應該是對老大很上心了,那自然不會開這種玩笑。
想了想,又喊了一聲:“老青……”
他話還沒有說完,卻看到一旁突然跑出來一個佝僂着背的老頭兒,只聽他嘴裡喊道:“來了,來了,來者何人?喚老青我有何事?”
那領頭的守衛見此,便冷下臉來,衝老青喝道:“青老頭兒,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你湊出來做什麼?還不快去燒你的鍋爐去。”
老青嘿嘿一笑道:“嘿嘿,領頭兒,您先別生氣,今兒個可是除夕夜,興許是老青我的那位侄子來找我,給我送酒來哩。”說完就衝小二喊道:“來者可是我老青的大侄子?”
小二皺眉,覺得那國師大人的屬下怎滴都是這般的不靠譜,一上來就佔他的便宜,若是平常,他指不定直接出手將其撂倒。
不過現在這種特殊情況,自然容不得他在意這點兒微末的小細節,便順着他的話接着說道:“老青,我可不是你的大侄子,不過你大侄子今晚得陪着主子守夜沒空,便特意讓我給你送美酒過來。”
“呀?原來如此,小兄弟莫怪,老青我年紀大了,耳朵便有些背哈。”老青說完,又衝身後的領頭守衛笑道:“領頭兒,果然是我那大侄子讓人捎酒過來了。老青我這就過去把酒拿來,帶回去用熱水燙一燙,這大冷天兒的,各位爺還得站在這裡當值,喝上一口*辣的美酒即能驅寒又能解渴,在這寒冬臘月的除夕晚上,可也算得上是一樁美事兒,您說是不?”
領兒聽了覺得也有幾分道理,主要也是覺得自己的運氣不好,偏偏就在除夕的晚上輪到他當值。當下便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趕緊揮手道:“那你趕緊過去把酒拿回屋燙好,一會兒我們幾個兄弟輪番過去喝上一碗驅驅寒,暖暖身體。”
當然了,最主要的是他心中很清楚,這個青老頭兒確實是有個侄子在宮裡某位娘娘那兒當侍衛,而且其侄子每逢過節之時,也確實都會送些美酒或者是吃食過來給他,所以他們便也沒有再多疑。
“哎,好咧。多謝領頭兒。”老青衝那些守衛作了揖便佝僂着背往馬車那兒走去。
來到小二的面前大聲道:“兄弟啊,不知道我那大侄子今年給我捎來的是哪種酒啊?若是一般的酒,我改天非得教訓他一翻不可。”一面又低聲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你還沒資格知道,你可識得這個東西?我們現在要出宮。”小二手掌一翻,那塊寶藍色的玉佩便出現在他的掌心內。
老青一看,當下臉色就變了。
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直視小二,低聲頭:“屬下見過大人。請大人稍等一會兒,屬下這就去給您安排。”說完,轉身又向那些守衛走去。嘴上一邊說道:“領頭兒,今年我那侄子給我捎了好幾罈子的酒,我這一次也抱不走,您看是不是能讓那位兄弟把馬車往那邊兒停一停?”他擡手往旁邊一個小屋指了指,見大家都向那邊看去,他腳下加快了步伐,直接竄出那些人面前,一手從裡衣袖掏了個長管類的東西,直接放到嘴裡邊兒衝着他們開始吹着。
伴隨着一聲低低的嗚咽聲,長管裡噴出了一縷的白色的煙霧。
最先倒下的人是那個站在離他最近的領頭守衛,接着便是他身後的那些守衛,一個個的臉色就跟喝醉酒了一般,紛紛倒在地上。
待到最後一個也倒在地上後,老青這才衝小二揮了揮手,示意他把馬車趕過去。自己則快速跑到宮門前,把緊閉的宮門打開。
小二看着他那筆挺的背脊,有些詫異的揚起了眉頭,暗道:這人的僞裝技術不錯啊,竟然連他都沒有識辨出來。
接着手下一揮馬鞭,驅動着馬車前行。
一直在窺探外面情況的小三見此,很是不屑的切了一聲,嘀咕道:“雕蟲小技,誰不會啊。早知道這般容易,又哪裡還用得着喊這個人出面。”
坐在馬車裡的季清水聽到他的話,當下低聲回了一句:“小三,你這次真是遇到對手了。人家那可不僅僅是給那些人下了藥,還同時用音律攝住了他們的魂兒,這一點,你怕是辦不到吧?”
“什麼?攝魂?就剛纔那一小段跟貓兒叫春似的調子,就把那些人的魂兒給攝住了?那這些人醒來可不就成傻子了麼?”小三面露驚訝的看向季清水。
季清水搖頭:“這人攝魂的本領有些道行,若這些人真成了傻子,那他又爲何要給他們下藥?”接着感嘆的道:“看來那小子網羅了不少奇才啊。”
“倒還真是小看了他。”小三撇了撇嘴角。
季清水輕笑了一下:“老夫從見到他的一眼起,便知道他不是個簡單的人。後來得知他是天朝的離國師,倒也不覺得驚訝。他若是沒有一些手段與人脈,又豈能在這個國師的位置上坐的這般穩?小三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千萬不能小看這皇宮內的任何一個人。”
“唔,多謝老爺提醒,小三受教了。”
馬車很快便出了皇宮,又駛了一段,小二這才問道:“老爺,咱們這會兒去哪兒?”
季清水看了一眼正閉着眼睛休息的蘇清沫,道了一聲:“出城吧。”反正他們現在有一塊可以隨時出宮或是出城的玉佩,乾脆就接着利用一下,看看這塊玉佩是不是真如那小子所說的好用。
因着這晚是除夕夜,所以街道上雖然沒有人聲,但京城裡的百姓早在幾天前便已在自家門前掛滿了紅通通的燈籠,將這漆黑的夜色襯托得即喜慶又好看。
小三掀開時不時的馬車簾子往外瞧着,外面的紅通通的燈光透過窗口照射進馬車內,正好印在蘇清沫那張略顯蒼白的小臉上。
可她這會兒卻是毫無所覺,似乎是真的已經睡着了。
事實上,從她那偶爾顫抖的眼瞼上可以看出,她並沒有睡着。
街道上沒有行人,馬車駛的也飛快,不一人兒便到了城門口。
小二依着之前的經驗再次喊話尋找老青,結果還真有一位老青出來答話,接着就見那人使了同樣的手段,讓他們安然的出了城門。
因着心中的那一抹不安,蘇清沫不停在腦海裡想着隱之前所說的話。
想的時間越長,她心裡的不安便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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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晚了。
嗚嗚……
今天也沒有比昨天多一些字,爭取明天多碼一些早一些吧。
現在是零點五十五分,各位親愛的麼麼噠。晚安。